之前她和慕衡鑠只有幾面之緣，如今看他欺身過來與自己喝交杯酒，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趙如嫣拿著杯子的手微顫，耳畔是門口那兒一群孩子的聲音，等喝了這杯酒，像是過了一個世紀(jì)這么漫長。

    慕衡鑠出去敬酒了，喜娘給新娘子吃半生的餃子，在眾人的視線里，趙如嫣含羞的說了生，慕二夫人嚴(yán)氏過來了，瞧著床榻上的新娘子夸道，“喲，新媳婦可真是個美人，咱們小叔子有福了，這一口一個生，來年就可以抱上大胖兒子嘍?！?/br>
    新嫁媳婦經(jīng)不起調(diào)侃，趙如嫣羞紅著臉，慕二夫人把眾人帶了出去，看了一眼坐在那兒僵了半天的弟妹，吩咐門口守著的丫鬟，“去廚房里給三夫人取備好的吃食?！?/br>
    繼而對兒子慕俊遠(yuǎn)道，“去，到前頭看看你小叔，別讓你爹他們把他給灌醉了?！?/br>
    慕俊遠(yuǎn)得令跑去前廳，柳青蕪她們也回去入席，熱熱鬧鬧的吃到半夜，這喜氣的煙火也放了半夜...

    慕家婚宴結(jié)束后，十一月底，儀都城漸漸邁入深秋，今年年底這段日子喜事兒不少，柳老夫人壽辰，慕家三爺成親，到了十二月初，王家少爺定親了。

    王老爺和柳老夫人再三商量后由著柳老夫人參謀，王老爺給兒子選定了親事，是袁家的嫡長大小姐，袁大人官雖不大，性子倒是風(fēng)流，家中妾室成群，除了嫡出的，庶子女也不少，令人稱奇的是他也沒做出寵妾滅妻的事，家中的那些個妾室，看起來規(guī)矩的很。

    袁大人可不認(rèn)為王少爺不好，男人么，風(fēng)流是本性，只要不過分了就好。

    所以他自然是覺得這一門親事好，能攀上王家才是自己女兒造福了，王夫人去世了，家中沒有婆母，進了門不用被做規(guī)矩，而且能馬上手握中饋，也沒有兄弟爭家產(chǎn)，只有一個小姑子，出嫁了添厚的嫁妝就成了。

    也就是袁大人有這份‘女人心’才能把那些個妾室收拾住，不過他這心思似乎是放錯了地方，男人的心思落在后宅籌謀這些，難怪這么多年混來混去還只能是這么個小官。

    王家定了親，周家那兒毫無動靜，日子定在了開春三月，王家那兒準(zhǔn)備著出了年熱熱鬧鬧的置辦婚禮，臘八過后沒幾天，儀都城開始落雪了。

    今年的雪比往年似乎大了不少，官府那邊派遣出去不少人及早開始做防護工作，若真下的大了壓垮了民宅，也能早點把百姓安置妥當(dāng)，大過年的，不能生了病又凍死餓死的。

    大 雪下到了二十開外，外頭的路都不好走了，一天清掃好幾回，墻角的雪不能再堆，一趟一趟的運出城去，衙門安置了不少城外的村民，到了二十三這日，第一家開倉 濟糧的是學(xué)士府金家，緊跟著步伐的許家也開倉救濟，柳國公府這邊，柳老夫人聽了兒媳之說，“這場雪到了年初還不定融了，衙門里如今米湯的供應(yīng)還足，金家那 兒開了倉，咱們先發(fā)些棉衣給他們御寒。”

    儀都城里有些能耐的都會供些救濟，能耐大的直接在家門口直接發(fā)糧，大部分都是捐了些派人送去衙門里。

    要想想只一家之力，在家門口發(fā)糧的，就算是一人一勺一天都得好兩車，普通的家里哪里有這么多的存糧，到了二七這天，金家連發(fā)了五日不再開門濟糧，隔壁的慕府接了金家的，開門發(fā)糧。

    而這邊的許家早還沒撐到第三天早就已經(jīng)發(fā)空了，等到了第三日上午，撈出了最后一袋子里的一點米到給面前的老人，老人看著袋子里才沒過了底的米，抬頭可憐的看著許大夫人，“夫人，不是說有一碗，求您可憐可憐，家中還有幾個小的餓著?！?/br>
    許大夫人陳氏眼角微抽，一旁的管事倒著袋子總算是從里面又倒斗出了小半碗給老人，老人抓著袋子千言萬謝的走了，緊跟上來下一位，已經(jīng)發(fā)不出一粒米了。

    寒風(fēng)中眾人還等著，后面往前一瞅，沒了，不知誰高喊了一聲，“走去金家，金家還有！”

    排隊的人一下涌走了一半，許多人還望著許家呢，往年開倉救濟的人家起碼都是三天以上，這許家怎么兩天就結(jié)束了，不給力啊。

    許家大夫人接收到那些人的目光，rou疼的蹙著眉，金家濟糧他們家也跟著濟糧，也不看看這家底的差距，老太爺一句話這存糧都要掏空了，這回這張臉做的，可真是要虧了啊...

    ☆、第37章 .數(shù)九寒冬贈粥糧

    往年儀都城里會直接開倉濟糧的就這么幾戶,大多數(shù)直接把糧食和棉衣物捐贈到衙門里，那兒也會有人做統(tǒng)計，誰家捐了多少一目了然,衙門里收了這些東西也是給百姓送去的，到了年初元宵后這一份東西還會在衙門口公示，也會上報給朝廷。

    不過這些都沒有直接開了門接濟的顯眼啊，四五天大門口排滿了人等著領(lǐng)糧食，領(lǐng)了后又是感恩又是道謝,這種積了善德又賺了名聲的事，能傳唱好一陣子，家底足的都會做。

    許家今年之所以會湊熱鬧,那是許老太爺覺得幾個兒子出息了,得把這名聲攢好一些,這也算是給幾個兒子做功績，屆時再有升遷,明面上總是好看的,能開倉救濟的，怎么也得擠入儀都城幾大之一了。

    只不過心有余而力不足，許家府邸靠集市近，一旦開濟來的人更多，本來存糧就沒有金大學(xué)士家那樣多，只撐了兩日的時間就繼續(xù)不下去了，許老太爺?shù)惯€是想讓兒子們努力一把，就是長媳陳氏心中有了諸多的怨言。

    她持中饋，家中什么樣的情況最清楚不過，許家孩子多，庶出的沒嫁娶的還有好幾個，這還不包括老風(fēng)流的許老太爺前幾年納的妾生的兩個才剛剛會走路的庶女。

    這一筆一筆的不論大小都是銀子，許家家大業(yè)不大，吃飯的人多，出力的人少，哪里有這么多的閑糧拿出去救濟，什么不好學(xué)，學(xué)著金家慕家那樣，這能比么。

    許大夫人陳氏守住了賬房鑰匙，把這條條的道理和丈夫擺足了，若還要依了老太爺?shù)囊馑荚偃ゼ恍┟讈戆l(fā)，那大過年的，一大家子的人就一塊兒跟著喝西北風(fēng)好了。

    許 大老爺還是明點事理，知道這分寸，也清楚自己升了官兒實際上的收獲也才剛剛開始而已，前去了許老太爺談了一下，也不知許老太爺哪根筋不對了，堅持要救濟， 這么多年從來沒有管過家中庶務(wù)，自然不知道銀子進出，也不知道養(yǎng)這么一大家子得多少花銷，自以為還挺有錢的，看著兩個兒子都不同意，許老太爺大罵不孝，一 氣之下就病了。

    外頭的人不知道許老太爺這是何原因生的病，反正從許家傳出來的是許老太爺憂心百姓，愁病的，但這許家是沒再救濟發(fā)糧。

    到了近年末大雪是停了，沒見融化的跡象，天空放晴無風(fēng)，空氣里冰冷的很，難保還會下雪，衙門這邊安置的人越來越多，慕家那兒贈糧到了二十九開始布粥，柳老夫人派人出去打聽了一下城內(nèi)的情況，讓長孫柳思祺帶人前去安置難民多的地方設(shè)了一個施粥的點。

    “大過年的的要讓他們喝上一口熱湯米，也能多撐上些日子。”囑咐長孫設(shè)棚子的地方別和別家的距離太近，分散一些才能接濟的多一些。

    柳思祺點點頭，帶人去了官府安置的幾個地方附近看了看，選了地方讓管事在此搭建一個簡易的棚子，很快就有人馬車運來了幾口大鐵鍋，車內(nèi)裝著數(shù)袋大米。

    等到熬煮完天已經(jīng)暗了，差不多是晚飯的時辰，棚子后頭還有鐵鍋熬煮著米，前面的兩口鍋前早已排滿了人，這邊有巡邏的官兵，他們也不敢生事，天寒地凍的都穿的十分單薄，拿著碗瑟瑟發(fā)抖等在那兒。

    等接到了熱粥后忙到一旁蹲坐著喝了起來，一碗下肚不夠填飽，排到隊伍后面，伸著脖子望著前面。

    柳思祺天黑到家，一家子等著他回來吃團圓飯，晚飯后柳老夫人看著院子里幾個孫子玩鬧，不免嘆息，“不知事也有不知事的好處?！?/br>
    “他們早晚也會長大的。”李氏陪著她走出屋子，外面已經(jīng)煙火齊放。

    柳思煜他們在院子里玩，柳青蕪走到柳思祺身旁，“大哥，明天我陪著你一塊兒去施粥?！?/br>
    “太冷了，你別去?！绷检髅嗣念^，眼底一些笑意，“有這份心就足夠了。”

    “墻外和墻內(nèi)都是一樣的冷，我聽說城外又來了不少人，明兒才初一，往年都是下到了初四五才會停，今年尤其的大。”柳青蕪輕輕的說道，末了，抬頭看他，“大哥，我沒這么脆弱。”

    柳思祺一怔，初見她的時候才在襁褓中，柔柔弱弱的樣子，如今時間一晃，她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過去只能攀著自己腿嚷著要抱抱的meimei如今說要與自己一塊兒出去施粥，柳思祺心中滋味大不同，若是能一直依賴著也好啊。

    半響，背后傳來柳思旭的一聲大喊，整個人飛奔了過來撲到柳思祺身上，柳思祺晃了晃，柳思煜也趕上來了要柳青蕪幫著他捂耳朵。

    柳青蕪笑著伸手替他捂住了耳朵，柳思煜站在她前面，目光緊盯著準(zhǔn)備放煙火的管事，只聽見砰的三聲，竄起三道閃光，在柳家上空綻放開來。

    都看了幾年了，柳思煜還是百看不厭，歡呼了一聲，柳青蕪拍了拍他的額頭，他還不安分，跑著要去看已經(jīng)放完了的煙火筒子，被翠屏拉了回來。

    柳思祺再回頭看meimei，柳青蕪也巧望過來，她輕輕的笑著，雙眸中神色顧盼生輝，恍若是能看到她幾年后的樣子，宛若臘梅，迎寒而開，宜香四溢...

    初一拜歲，初二這天柳青蕪起了大早，等柳思祺看到等在門口的柳青蕪，無奈的拍了拍她的頭，語氣寵溺，“暖爐可帶了，讓她們再帶一些姜茶粉，若是覺得寒沖著喝，披風(fēng)可帶了，暖鞋可帶了？”一旁的丫鬟聽著偷笑，大少爺何時這么啰嗦。

    “大哥，我是去施粥，可不是讓人伺候我去的?！绷嗍徝ψ柚顾^續(xù)往下說，再帶下去，那一車也不夠裝了。

    “那也不能受了凍?！绷检魑樟宋账┳阋路男渥?，覺得足夠厚了，又替她理了理繞在脖子上的狐裘，“走吧?！?/br>
    馬車走了半個時辰才到那兒，早上的施粥剛剛結(jié)束。

    棚子四面透著風(fēng)，沒什么實在的遮擋，柳思祺本想讓青蕪去馬車?yán)锎糁仓廊绱艘粊砭蜎]有來的意義，這邊是柳家的粥棚，國公府的大少爺和大小姐都在，在許多人眼里也是另一種看待。

    有官府提早搭建的安置所，保下了無數(shù)人的性命，生活在大府邸里的人怎么會懂得什么叫做衣不蔽體，饑寒交迫。

    柳青蕪也是第一次真實的看到這一些。

    她和底下這些丫鬟mama一塊縫制的衣服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沒有誰不需要，只有誰更需要這個。

    體弱的老人，抱著子女的婦人，年輕的孩子。

    不 過才走半路衣服就已經(jīng)分光了，柳青蕪?fù)白?，看到坐在安置所門口的老人，把最后一件衣服給他，老人接過衣服不斷的道謝，裹在了抱在懷里的孩子身上，柳青蕪 從翠玲手中拿過饅頭遞給老人懷里的孩子，男孩子怯怯的伸出手來，很快把饅頭抓了回去，盡管是很想吃它，滿是凍瘡的手顫抖的掰開了它，大的一半往老人嘴里 塞。

    老人咬了一口，男孩子這才大口的開始吃饅頭，三兩口就吃光了，噎著小臉通紅咳嗽著，小手抓起地上的雪就往凍裂的嘴里塞，想借此融化成了水吞下去。

    “別。”柳青蕪攔不住他，瞥見老人身邊缺了角的碗，干巴巴的放在那兒心生了疑惑，這兒除了柳家外，再過去一些還有衙門的施粥點，早上的施粥盡管已經(jīng)結(jié)束，但不至于哪邊都輪不到，看這孩子的樣子，像是沒吃過東西。

    柳青蕪輕聲問，“你們早上沒有領(lǐng)粥嗎？”

    男孩子眼底閃過一抹恐懼，忙著搖著頭躲入老人懷里，柳青蕪不解，身后的管事開口，“大小姐，他們的粥，也許是讓別人領(lǐng)了?！?/br>
    有身強力壯些的會直接搶別人的碗過去，說是給自己家老人領(lǐng)的，也有借口說是給孩子領(lǐng)的，更有直接在別的老人領(lǐng)了后搶過來喝的。

    眼前的這老人和孩子，一天三四次的施粥，其中有一半都是讓被人去搶了，柳青蕪站了起來，“這兒不是有官府的人，怎么不管?！?/br>
    “大小姐，官府是管不過來。”管事說的無奈，“官府都管不過來，咱們又怎么管的了?！?/br>
    多么無力的一句話。

    她柳青蕪今天就是把棉衣和饅頭都給了這老人孩子，轉(zhuǎn)個背這些東西可能就被搶了，莫說這些人不要命，他們要的可不就是命才這么做。

    柳青蕪下意識的轉(zhuǎn)過頭去，她一路過來送給靠在墻邊的人那些衣物，真的已經(jīng)有被人搶走的。

    假如她幫了這個奪回，接下還有許多個這樣情況的需要她幫，官府都無法改變這樣的現(xiàn)狀更何況是她。

    翠玲勸道，“小姐，回去吧。”

    柳青蕪蹲下身子，老人懷里的孩子看起來不過四五歲，可能還要小，和思煜思旭他們一樣的年紀(jì)。

    她想起祖母說過的那句話，生在皇家，天生就是皇命，生在富貴人家，那便是富貴命，生在貧苦人家的一輩子也許就這么貧苦下去了。

    但富貴命的也有守不住，落魄收場的，雞窩里何嘗飛不出金鳳凰呢。

    “柳管事，還有余下的粥吧，去端兩碗過來給他們。”柳管事很快過去取了粥回來，柳思祺也跟過來了，柳青蕪把粥放到老人手里，熱騰騰的與這天寒地凍相之較量。

    也不管燙不燙嘴，男孩子端著碗咕嚕的猛喝了起來，生怕柳青蕪后悔，生怕有人忽然出現(xiàn)搶走他的粥。

    “如今我給你粥，明天，后頭，就不會有人再把這粥送到你面前來，你看那兒?！绷嗍徶噶酥甘┲嗟呐镒?，“你讓別人搶走了你的粥，搶走了你的棉衣，你就要和你爺爺挨餓受凍，如果你不想讓他們搶走，在這里，他們也搶不走，知道嗎？”

    官府不會管那些搶了別人粥別人衣服的人，那是因為被搶的人根本沒反抗，這邊時不時有官兵經(jīng)過維持秩序，若真鬧起來，怎么會沒人管，但柳青蕪剛剛看下來，似乎被搶的人都合該被搶一樣，半點反抗都沒有。

    男孩子睜大著眼睛看著她，眼神閃爍，柳青蕪起身，天空飄飄揚揚的又開始落起小雪。

    “那他打我，我打不過他怎么辦。”男孩子忽然開口，柳青蕪指了指他喝完的粥碗，“那你凍死了，餓死了怎么辦?！?/br>
    男孩子像是聽明白了她的意思，直直的盯著她，也不說話，柳青蕪轉(zhuǎn)過身去看到站在那兒許久的柳思祺，“大哥？你怎么過來了?！?/br>
    柳思祺給她披上披風(fēng)，“下雪了，來接你回去。”

    柳青蕪跟著他往回走，柳思祺不是沒看到剛剛那一幕，走了幾步開口，“你這么說他也許懂了，但他很可能抗?fàn)幉贿^?！彼娺^搶粥的，等被搶的人大喊大叫，那粥早就被人吃了，官兵來了也沒辦法。

    “抗?fàn)幉贿^難道就不抗?fàn)幜耍駝t他怎么努力活著?！绷检饕徽?，他還以為她剛剛的同情會讓她更施舍的去照顧他們，沒想到她放下的這么快。

    “大哥真是要對你另眼相看了?！绷检鲊@了一聲，忽然間覺得他有些方面還不如自己這個meimei。

    柳青蕪回頭過來看他，眨了眨眼，“褒義還是貶義？”

    柳思祺愣了一下，笑了...

    很快到了中午的施粥，柳青蕪在旁邊幫著柳思祺，也是為了避免一些這樣的情況發(fā)生，其中一個管事帶著兩個人領(lǐng)著粥桶去給那些行動不便的人施粥，一些人跟著涌了過去。

    隊伍過了一大半，柳青蕪看到了一個牽著老人的小身影，小小的身體牢牢的扶著老人，手里抓著兩個碗，跟在隊伍后緩緩?fù)?，盡管是前擁后擠的，他還是緊緊的跟著，小臉凝的嚴(yán)肅。

    到了前面踮著腳遞過來兩只碗，管事給他舀了粥，他一碗先遞給老人，再小心翼翼的捧了自己的跟著老人到了一旁，也不去有遮蔽的地方，就在棚子旁邊，他們都能看到的地方，小口的喝著粥，視線在周圍人那兒警惕的看來看去。

    柳青蕪嘴角一揚，誰說抗?fàn)幉贿^呢，在施粥棚子這邊，雖然四面朝風(fēng)格外的冷，可不會有人上來搶了呢...

    ☆、第38章 .正月出李氏生子

    柳國公府的施粥一直持續(xù)到了初七,天氣晴朗之下漸漸融雪，只要雪停了那些被壓垮的民宅就能重新搭建，安置所里的人越來越少。

    初九這天李氏有了些腹痛的跡象,玉荷院里的人嚴(yán)陣以待，不過也就晃過這一陣的腹痛,又過了幾天,半點動靜都沒有。

    柳老夫人見李氏有要生的征兆,本來出了元宵就要替柳青蕪收拾玉清院,這邊緩了緩,注意著李氏的動靜。

    到了十四這天，隔天就是十五元宵,外面幾條集市都扎起了花燈,夜里剛剛躺下,李氏開始腹痛了。

    這一陣一陣的可比幾天前來的強烈的多，不過已經(jīng)生過兩個孩子,李氏淡定的多,丫鬟進來在床榻上鋪了墊子，李氏躺上去之后就開始順著陣痛深呼吸,到第三胎足月的還是順利生下來都不會用太久的時間。

    院子的墻角里還有些雪后的霜凍,頂著早春的寒風(fēng)，迫不及待的冒著嫩芽，不過深夜中無人瞧見，柳老夫人那邊也是剛剛躺下，得知了這消息，穿上衣服趕了過來。

    夜里冷，都呆在一旁的耳房內(nèi)，柳思祺還好一些，馬上要有弟弟meimei的柳思衡略顯緊張，在屋子里踱步來踱步去，柳老夫人笑把他按坐下，“看你急的?！眱合眿D身子好，這一胎懷相也好，定是能順順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