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我生的可比不上那精貴?!痹S氏拿著這方子,臉上一喜,語氣里卻是有些怨,“老夫人喜歡孫女,也沒見的她待平姐兒似那兩個孩子的好?!?/br> “你可就計較姑娘,姑娘再疼,出嫁之后也就多添些嫁妝罷了,還能把家底都給了她不成?!痹S老夫人指了一下許氏的額頭,“這二房里頭霖兒可不是長子?!?/br> 許氏神情一凜,隨即想起了在儀都兄弟倆打架的那一回,沉著聲,“相公疼的是霖兒?!?/br> “現(xiàn)在是這樣,以后呢,你自己得長點心。”嫡子和庶子之間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可都是嫡子呢,“如今你們回來了,你這當(dāng)后娘的打不得,罵不得,那就別去管,寵著他,我聽說那孩子頑劣的很,若是他頑劣上一輩子,你就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了?!?/br> 許老夫人笑著和她說,眼神卻是冷冷的。 許氏到底和許老夫人不是一樣的人,許老夫人深覺得我生了這么多兒子,養(yǎng)廢了庶子,自己兒子們有出息了,她以后的日子就過的舒坦,許老太爺想納妾想去姨娘房里,任那些個女人鬧騰,她都不會讓她們圖出什么花樣來。 可許氏卻是有獨占欲的一個人,她做不到許老夫人那樣,她恨不得的是丈夫身邊沒有妾室,所有的孩子都是她和他生的。 “娘,這方子真的有用?!痹S氏斂著心思最關(guān)心的還是這求子的方子,生下女兒后她的身子大受虧損,在鶴州時得知自己以后難再有孕,她哭了好一場,但是只要是有一點機會,她都不會放過。 “這就是送進宮的方子。”許老夫人壓低著聲音,“你大哥囑咐過了不許給別人,這些本是要燒掉的,我偷偷給你留著,你也別告訴別人?!?/br> 沈貴妃多年沒有動靜都能有身孕,許氏對這兩張方子的信心又大了不少,許老夫人拍拍她的手,“還有一件事?!?/br> 許氏抬頭,許老夫人輕咳了聲,“是關(guān)于女婿的,你也知道要把他從鶴州調(diào)過來,到漯城這邊并不容易,你大哥已經(jīng)替你們打點出了許多銀子,如今你們過來了,女婿到任后還得再一筆,這銀子,你大哥那兒可出不了了?!?/br> “還缺多少銀子?!痹S氏神情微變,許老夫人伸手示意,“起碼五百兩?!?/br> “這么多?!痹S氏皺了皺眉,“之前大哥說要打點時不是也給了五百兩?!柄Q州那幾年用度也不小,如今都已經(jīng)在漯城了怎么還需要這么多銀子去打點。 “你大哥自己坐這位子上也花了不少銀兩疏通,如今是不足這銀兩替你再出?!痹S老夫人掌過中饋也清楚,這之后孫子孫女很快都要嫁娶,實在是沒有多余的銀子替女兒出。 “娘,是不是大嫂她不肯出?!痹S氏哼了聲,若是大哥的話不會不愿意幫她的,肯定是大嫂說了什么,不肯出這銀子。 “雅婷,你大哥幫你是應(yīng)該,他也盡力在幫你了,柳家都不肯幫,你大哥把女婿從鶴州調(diào)回來花了不少功夫也沒和你說過其中的辛苦。”兒子和女兒之間,許老夫人還是向著兒子的,柳家的家底比許家可豐厚著,這點銀子能出不起么... 許氏離開許家時是霜著臉的,隨身侍奉的珍兒和珠兒都不敢說什么,夫人來的時候明明還高興。 一路過去路過珍寶閣,許氏命人停了一下,從中取了幾個錦盒出來,匆匆回了柳家。 此時已經(jīng)是傍晚,柳青蕪前去請安時許氏剛剛回來沒多久,平姐兒才起,柳青蕪進屋時候許氏正在喂平姐兒吃點心。 “你來的正好?!痹S氏招手讓珍兒把東西取過來,就是剛剛許氏從珍寶閣中取過來的面飾,“以后時常要出去,我替你備了一套,你看看可喜歡?!?/br> 一套的面飾從耳環(huán)到手鏈四五件,選用脆色的寶石作的鑲嵌,適合年輕的姑娘佩戴,也是許氏特別挑選的。 “多謝母親。”柳青蕪中規(guī)中矩的道謝,許氏也沒指望和她的關(guān)系能夠親密到哪里去,都是做面子功夫罷了,點了點頭,“你喜歡就好?!?/br> 如此安靜的坐了一會兒,柳青蕪沒留多久就離開了,出了院子天色微暗,起風(fēng)了,似乎是要下雨,柳青蕪快步回了嬙嫵閣,回去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雷鳴一陣,開始下起了雷陣雨。 柳青蕪坐在窗邊,手上拿著已經(jīng)快要繡完的袍子擺角,抬頭看了一眼屋外,一陣一陣的閃電時不時照亮那邊的假山,晃眼下好似好劈開了那半邊天,兇狠無比。 “夫人送的這一套,剛好配小姐新制的秋衣?!贝淞崮闷疱\盒準備放起來,打開來一看,一套的面飾做的十分漂亮。 “替我看看這樣如何。”柳青蕪拿起衣服給翠玲看,翠玲翻了翻針腳,“小姐針線做的越來越好了?!?/br> 柳青蕪輕笑著沒說什么,把整件衣服鋪開來放在坐榻上,伸手摸了摸領(lǐng)口處,似乎還差一些,拿起剪子勾了內(nèi)里的線,重新穿了一根針。 雨停時天早已經(jīng)黑了,屋內(nèi)走廊里點了燈,知綠收了桌子把碗碟放入食盒中走出院子要送去廚房,那邊過來一道身影,遠遠看著像是二老爺。 知綠回頭讓知葉進去稟報,提著食盒站在一旁行禮,“二老爺?!?/br> 柳尚義嗯了一聲,看到她手里的食盒,“這么晚才用飯?” “就今天晚了些時候?!敝G低頭回答,柳尚義看了一眼亮著燈的屋子,“不宜太遲,下回你們要提醒小姐,盡到照顧的責(zé)任?!?/br> 知綠忙點頭,目送著二老爺進去,轉(zhuǎn)身出了嬙嫵閣朝著廚房那兒走去。 柳尚義進了屋子,柳青蕪已經(jīng)知道他過來了,命翠玲過去備茶,柳尚義看到了她身旁還未收起來的袍子。 “在這兒住的可習(xí)慣?!眮砹舜蟀雮€月柳尚義忙著上任的事一直沒有時間過來,好不容易空了些,這就過來表達慈父之情了。 “挺好的,什么都不缺。”柳青蕪看他這視線已經(jīng)在袍子上掃過好幾回了,伸手拿起袍子,頓了頓,“您試試。” 柳尚義確實是想過那袍子是做給誰的,但柳青蕪這么一說他還是愣住了,給他的? 翠玲已經(jīng)從她手中接過了袍子等柳尚義去屏風(fēng)后換,柳尚義跟著走了過去,屏風(fēng)后換下了外套,從翠玲手中拿過這袍子,一面穿著,一面這感概的情緒才開始浮上來。 這是青蕪親手給他做的衣服,是女兒給他做的,這是女兒第一次做衣服給他穿。 別人家當(dāng)?shù)?,從孩子出生時候就有無數(shù)的感概,第一次喊爹爹,第一次在他懷里哭鬧求安慰,第一次學(xué)寫字,第一次念詩給他聽,學(xué)會女紅后第一次繡了東西來獻寶。 而對于柳尚義來說,回憶里前妻還活著的時候就是爭吵,哭鬧,前妻去世后女兒與他之間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怎么都無法彌補的裂痕,他的回憶里有女兒第一次喊爹爹,卻沒有別人有的那些第一次,就連這個,也是如今才第一次收到。 柳尚義心里一陣的酸楚感,直往上沖,鼻子有些發(fā)酸。 他伸手慢慢的把扣子扣上,從屏風(fēng)后走了出來,這一步走著,在女兒面前竟然有些拘束。 “整好。”柳尚義張開手,衣服大小正合適。 “父親新上任,女兒沒什么好送的,剛好有這一匹布,給您做了一身的衣服,希望父親會喜歡?!绷嗍徯χf道。 “你做的爹自然喜歡?!绷辛x怎么會不喜歡呢,就算是這袍子短了一截他都喜歡。 柳青蕪站了起來,還有束腰沒系上,從翠玲手中拿過了束腰親手給柳他系上,退開了幾步看著,柔著聲道,“父親可有看漯城這邊的書院,羅夫子教過了今年就要走了,思煜明年也可以去書院里念書,父親空時能不能替弟弟去看看?!?/br> “等忙過了這段日子就去看看?!绷辛x低頭看袍子擺腳處繡的云圖,墨色上漂浮,栩栩如生,難怪老夫人如此喜歡青蕪的女紅,這一手繡藝比她娘還要好。 也是腦海中這么閃過的一個想法,柳尚義看柳青蕪的神情里多了一抹愛護,“你可有想學(xué)的,漯城這兒的師傅還要多一些。” “女兒聽聞漯城外的南松書院很不錯,過去大哥也在那兒念了幾年。”柳青蕪笑著提起南松書院,漯城內(nèi)也有兩家不錯的書院,但論說起最好的,還是要屬漯城外的南松書院,那里是文武并有的一家,自然的,這束脩的費用比漯城內(nèi)的兩家要高出許多。 南松書院還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除了特殊之外,一家只收一個學(xué)生,所以當(dāng)初柳尚榮送了長子過去后次子就沒去過南松書院,很多聞名而來的也都是送長子嫡孫進去。 柳尚義點點頭,“那里確實不錯?!?/br> 柳青蕪仰起頭看他,“父親何不把思煜送去那里?!?/br> 柳尚義一怔,他倒是沒想到過這里,低頭看女兒望著他的眼神,這拒絕的話他也說不出口,從鶴州回來時妻子就和他提起過以后思霖要去漯城最好的書院,如今女兒忽然開口,一時間柳尚義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羅先生教導(dǎo)了思煜好幾年,他也夸弟弟是個聰慧的,若是能去南松書院,他一定能學(xué)到更多,將來也能替父親和柳家爭光?!绷嗍徔吹搅怂鄣椎莫q豫,說話的語氣更輕了,將來弟弟有很多事都是要父親做主,所以她這件事不能去求祖母,只能請父親答應(yīng)。 剛剛他還沉浸在女兒親手做衣服給自己的喜悅中,柳尚義心思動了動,這算是女兒第一次請求他。 “思煜可愿意去?!卑腠懀辛x似是被說動了。 “自然是愿意,父親若是替弟弟安排去那兒,弟弟他怎么會不愿意呢?!贝淞徇^來換茶,柳青蕪替他倒了一杯,噙著這笑意,“女兒聽大哥說起,南松書院要提早些時候去報名,還需一場考試才看收不收,這都要靠父親從中打點?!?/br> “思煜若是有這心,父親自然同意,還得看他能不能考好?!绷辛x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柳青蕪臉上的笑靨綻開,“父親這是答應(yīng)了?”... 答應(yīng)了孩子的請求,看著她開心的樣子也是一件十分愉悅的事情。 這是柳尚義從嬙嫵院離開后的感想之一,他沒有換下柳青蕪給他做的衣服,穿著直接回了含芳院。 此時許氏已經(jīng)等他有一會兒了,為了白天在許家和許老夫人說的這事,許氏斟酌幾番才想好這說辭,看到柳尚義進來時換了一身的衣服,許氏話還沒說出口先怔了怔,“老爺這是去了哪兒?” “從青蕪那兒過來,這是她給我做的衣服,你看如何?!绷辛x并不覺得這語氣有什么問題,但許氏聽著卻有那么點炫耀的意思,看著他坐下時都要撫一下后擺,許氏語氣里帶著一抹酸,“好看極了?!?/br> “明天去司里,就穿這身了?!绷辛x一聽更滿意了,笑看著她,直到看清了許氏斂下去的笑意才問,“出了什么事?” “今天去了大哥家里,說是還需一筆打點的銀子,如今你也準備去了,再行疏通一下更為妥當(dāng),省的有人為難?!痹S氏把剛剛那情緒收了,說起這銀子的事,本來以為丈夫聽了會不愉快,誰想她剛說完柳尚義就從懷里拿出了三張銀票給她,一共六百兩,“可夠了?” “你哪里來的銀子?!彼馁旱摽啥荚谒@里,一些鋪子進項他更是沒有,怎么一下子拿得出六百兩銀子。 “大哥給的?!绷辛x輕扣著桌子,“之前不是托你哥辦事花了不少銀子,這些銀子還給他,至于以后打點的,也不用他們幫忙了,總不至于到了漯城還總是要麻煩大舅子,大哥那邊也能打些招呼。” 聽著有點撇清關(guān)系的意思,許氏推了一下銀票,語氣沉了沉,“我哥幫我們那是因為你是他親妹夫,也是應(yīng)當(dāng)幫你的,把這銀子還給他是何意思?!?/br> “他來了這里哪里不需要銀子打點,既然我們有的就還給他,人情我自然是記得,他當(dāng)我是親妹夫我也當(dāng)他是親的大舅子?!绷辛x把銀子推回到她手中,“如今大哥這兒可以替我打點,怎么能再麻煩大舅子,你改天把銀子送過去,再備些厚禮,咱們還沒謝謝他的幫忙?!?/br> “之前在鶴州的時候大哥不幫你,我大哥在這里替你打點齊了如今大哥倒是說會替你把事兒辦妥。”許氏說的陰陽怪氣,把銀子收了回去,“大哥可真是會做人?!?/br> 這件事柳尚義也不能說什么了,他心里是希望回來的,所以感謝許家大舅子幫忙,但這形勢上又得和許家離些距離擺清楚立場,所以妻子這么說他還真沒法反駁,笑著拉她坐下,“這事兒啊誰也不用說誰,如今咱們不是回來了?!?/br> “你 這么說著我就把銀子去還給大哥,也是你大哥不肯幫忙我大哥才會替你去打點,你是應(yīng)該好好謝謝他,備了這厚禮,還是等到時候你親自過去謝的好?!痹S氏不聽他 的,推開他起身把銀票鎖進柜子中,再看他這一身的衣服,也不順眼,“你這么寶貝這衣裳,晚上就穿著睡得了,我也無需差人替你洗,約莫你是想要穿到破了才肯 換?!?/br> “你這?!绷辛x指了指她,許氏揚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到底是誰理虧了。 “行,行了,那銀子你若是不給就留著,總之后頭的就不勞煩大舅子了?!绷辛x也惱了,甩了甩手要換衣服去洗漱,許氏嘴角一翹,銀子自然不能還,到時候得讓大哥怎么看,幫忙的時候左求右拜托,如今事兒成了就要撇清關(guān)系。 命人替丈夫拿了洗換的衣服,許氏伸手把柳尚義進去前放在架子上的外套拿了下來,親手做的衣服,之前不是離的疏遠,感情淡的很,怎么又要親近了。 此時的許氏還不知道是自己的丈夫想要去親近被他疏忽許久的女兒... 轉(zhuǎn)眼八月,早晚的天氣有了涼意,宮中往各家送了帖子,邀請參加九月的宮宴,這邊柳家大房二房都收到了請?zhí)?/br> 臨了休沐日,柳思煜放休兩日,下午時懶洋洋趴在柳青蕪坐榻上的小桌子旁,看著柳青蕪納鞋子,嘟囔著,“姐,這些讓下人們做就行了。” “你的腳最近大了不少。”柳青蕪拿針勾了線,把旁邊已經(jīng)做好的一雙鞋子給他,“試試?!?/br> 柳思煜脫下鞋子換上,在地上踩了踩,“好像大了一點?!?/br> “走起來松不松?”柳青蕪低頭看,只大了一點點,“天冷了還要加一雙墊子,不會大。” “替我做一雙就夠了?!绷检蠐Q下鞋子坐下,柳青蕪笑了,“誰說這是做給你的,我做給大哥的,快最后一場考試了?!?/br> 柳思煜伸手過來抓起她拿著鞋子的手,食指那兒紅紅的是被勾線的針戳到的印子,柳思煜認真的看著她,“姐,你別做這些了,大哥他們也有丫鬟替他們做呢,你看你的手?!?/br> “傻瓜,這些本來就是我應(yīng)該做的,大哥他們待我們的好,也是要回報的。”柳青蕪抽回手戳了一下他的額頭,“你啊,少頑皮我就能少替你做兩雙了。” 柳思煜想了想,“姐,我不需要你回報。” “你不需要啊,我需要!”柳青蕪捏了捏他的臉警告,“你回去好好看書,下月大哥去考試,你準備考南松書院的入學(xué),若是過不了,我就把你那一屋子的東西全都燒了?!?/br> “這不公平!”柳思煜躲回來揉了揉臉頰,柳青蕪輕嗯了聲,“對,這世上啊很多事都不公平,也包括這件?!?/br> “若是我考上了父親真的會讓我去么?!绷检舷肫鹉翘炝_夫子說起這事時柳思霖說的話,“他要去最好的,父親還會讓我去么?!?/br> “會的。”柳青蕪摸摸他的頭,語氣肯定,“父親會讓你去的,jiejie會說服父親讓你去南松書院,jiejie也相信你一定能通過書院的考試?!?/br> “我不想你去求他。”柳思煜靠著她神情不太情愿。 “那你就好好學(xué),這樣jiejie就不會多求了?!绷嗍徟呐乃翱烊?,翠屏不是替你把書帶來了,你在這兒看也行,去jiejie書房里也行?!?/br> “我去你書房里?!绷检舷铝俗?,腳步走過去別提有多沉重了,才來了這么點時間他就已經(jīng)開始懷念起在儀都和四弟一起的日子了... 柳思祺最后一場考試的日子是九月初,這日早上一大家子都起的很早,柳思祺出門后柳老夫人去了佛堂里祈福,這邊李氏忙著家中的事心里也記掛著兒子。 上午出門時候怕給他增添壓力,無人送他出去,到了下午快結(jié)束時柳思衡前去接了他回來。 大半天的考試下來,柳思祺累的很,回到家也沒說什么就回自己院子休息去了,柳老夫人吩咐誰也不許去打攪他,這樣一場考試能把人考虛力。 等到第二天柳思祺的精神好了,柳老夫人她們也沒問,且等七日后成績出來,這邊緊接著跟上的就是柳思煜去南松書院的考試。 柳思祺已經(jīng)考完,他和柳青蕪一塊兒送柳思煜去南松書院。 出了漯城又行了半個時辰不到,南松書院建在半山腰,馬車送至后柳青蕪和柳思祺在山腳下的茶樓里等著,這一場考試比柳思祺的大考要快的多,半個時辰一場,三場結(jié)束也才剛到吃午飯的時辰。 用柳思煜自己的話來說是考的太順利了。 也就是等他們一早出門后許氏才知道是去南松書院參加考試,這不就意味著考過了明年就要去南松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