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你就一個都不留了?”李氏看兒子這堅決的模樣,“秋怡是林mama的女兒,可是從小伺候你大的,這情分可不一般?!?/br> “林mama是娘身邊的老mama了,正是因為如此才更應(yīng)該給她尋個正經(jīng)的嫁。”嫁個管事還是能自己當(dāng)家做主的,給他做通房那就是一輩子的伺候命,不值當(dāng)。 李氏搖了搖頭,“你這孩子,罷了,你都做了主,我替她們?nèi)€好的,到時候還能留在這兒替你打理院子。”... 第二天柳思祺進宮面圣,面圣之后到了十月初,柳思祺任職的公文下來了。 最后一場考試成績佳,面圣時表現(xiàn)又不俗,圣上親批的幾個人中就有柳思祺,也無需柳尚榮再替兒子打點,柳思祺新上任就能去翰林院任修撰。 這一公文下來柳家人的心才算是全然落下,留下有留下的好處,外任也有外任的好處,柳老夫人是希望孫子留下來,在這兒熟悉幾年,親事定下,在安安穩(wěn)穩(wěn)的去外任這才最為妥當(dāng)。 趕著柳思祺這公文下來,很快南松書院那兒成績也出來了,那兒沒有敲鑼打鼓的報喜了,就是一封書信送到了柳府,是一副帖子,記著的是柳思煜的名字還有明年去南松書院讀書的時間,隨著帖子捎帶的是入學(xué)該付的束脩費用,還要另項準(zhǔn)備的東西。 這可謂是雙喜臨門。 這是柳家剛來漯城第一年,之前柳尚榮上任時小擺過宴席,趁著這入秋的時節(jié),柳思祺高中任職,柳府中又cao辦了一場宴席,這一回請的客人不少,柳尚榮官場上認識交好的,柳尚義這邊的,還有前前后后必須請的一些世家,李氏和許氏二人忙前忙后。 儀都那邊柳尚白沒空,何氏帶著兩個孩子前來,孫家人也接到了請?zhí)?,柳靜言夫婦帶著兩個女兒,比何氏還早到了一天。 本來只是柳靜言一人帶著孩子過來的,畢竟孫志還要忙公務(wù),脫不開身。 但柳靜言有心想讓丈夫多認識一些漯城中的官員,好說歹說把人給叫來了,柳家若是在漯城混的好,將來還能拉丈夫一把。 早到的柳靜言也沒幫上什么忙,整天是陪著柳老夫人,她深知大哥和小弟都十分聽娘的話,于是她就在柳老夫人這邊下功夫,旁敲側(cè)擊的想要知道大哥如今在朝堂上的情況,一面又隱隱的透露出一些丈夫的能干,不來漯城真是可惜了。 第一天如此,第二天第三天,臨了宴會前最忙時她還是這樣,柳老夫人聽煩了。 “出嫁的姑奶奶及早過來,是來忙你嫂子和弟妹的還是就來做客的?!绷戏蛉舜驍嗔肆o言的話,“婦人家的總是問這朝堂上的事,有失偏頗。” “娘,我是來陪您的,如今您來了漯城,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我?guī)е絻喝貎核齻冊缧┻^來陪您這還不好啊,若是我們也能來漯城,那就更近了,我也能常常來看您?!?/br> “你還真是三句都脫不開去了?!绷戏蛉寺犓f什么都能扯上’來漯城’的邊兒,不怒反笑,“那你倒是說說看,怎么能更近了,如何能常常來看我,是不是要你大哥幫你們,把孫女婿給調(diào)任到漯城來。” 柳靜言臉上一喜,柳老夫人下一句話后她的臉又垮了下去,“你當(dāng)你大哥是什么身份,首輔大臣都沒這能耐隨意調(diào)人,你以為這朝廷缺了你大哥不能行了,他能有這本事隨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娘,二弟不是也來了?!绷o言訕訕著神情沒繼續(xù)往下說,柳老夫人哼了聲,“你還沒三郎媳婦懂事,她比你晚來一天,這幾天也沒閑過,都在幫你大嫂的忙,你呢?!?/br> “她那是有所圖,討好了大嫂,想讓大哥幫他們家?!绷o言素來是看不起三房那一房的人,在她眼里不是一個娘生的,三弟永遠都是庶子。 “你也一樣是有所圖,你怎么沒她聰明。”柳老夫人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你在我這兒提起這事,女婿可知道。” 柳靜言眼神一閃,正欲說呢,柳老夫人打斷了她的話,“他若是沒有這想法想過來,和你知會過了不要提這事,你做妻子的就不要再強壓著要他做什么,管好你自己的宅內(nèi)事,孝順公婆好好教養(yǎng)兩個孩子才是你該做的,男人在外的事你一個婦人家老是指手畫腳的成何體統(tǒng)?!?/br> 被說了這么一通柳靜言不再說了,不過她也僅僅是嘴上不說而已,若是真能這么容易說的通道理,她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這邊嬙嫵院內(nèi),到了有兩天的柳青妍見到柳青蕪十分的親熱,比她們倆更親熱的那就是柳思煜和柳思旭了。 一個少了能在國公府中領(lǐng)導(dǎo)自己作威作福的伙伴,日子過的寂寞如雪。 一個缺了在自己身后打鬧頑皮隨時能附和湊趣的小跟班,日子過的更加寂寞如雪。 一等相見,親密的難舍難分,晚上睡一塊兒不說,白天也是不肯分開,去哪兒都是兩個人。 “你們不在府里無趣多了?!逼饺绽镄宰影驳⒌牧噱颊f出這樣的話來了,足以見得偌大的柳國公府里如今是有多安靜,少了兩房人,老夫人又不在,宅子小一些也就罷了,就是因為府邸太大才顯得冷清。 “若是得空的,你在這兒多住幾天?!绷嗍從弥滤瓦^來的簪花給她試戴,又換了一支,最后挑了個粉色的給她戴上,“這個漂亮?!?/br> 柳青妍伸手撫了撫,“爹一個人留在家里,留不久呢?!蹦闷鹨欢浯渚G的要往柳青蕪頭上戴,“你試試這個?!?/br> “夫人之前送來的那一套面飾小姐還沒戴呢,我拿出來給您試試,正好能戴?!贝淞峥炊〗憬o自家小姐挑著簪花,從柜子里取出錦盒打開來給她們看,“小姐,您看這個是不是正好配您的衣裳。” 許氏送的面飾很好搭衣服,就是柳青妍穿的這身也能搭配,翠玲拿起其中的對釵給柳青蕪試了試,“二小姐您看合不合適?!?/br> “好看。”柳青妍點點頭,“大jiejie就戴這個吧?!?/br> “太沉了?!绷嗍?fù)屏送疲@一套面飾是挺漂亮的,就是寶石鑲嵌著戴著沉,柳青蕪看來看去還是喜歡這鐲子,拿起來剛要戴上手,那邊知葉進來稟報,說是兩位表小姐來了。 孫玉蓉跟在后面走了進來,一進來視線繞過即刻就看到桌子上的面飾盒子,眼睛一亮,開口夸道,“青蕪表姐的東西可真漂亮?!闭f著自顧地坐到了柳青妍的旁邊,伸手拿起盒子里的對釵往自己頭上試去。 可 她梳的雙鬢包頭并不合適帶對釵,孫玉蓉試了兩下自己都覺得不好看,放了回去,轉(zhuǎn)眸又看到柳青蕪把鐲子放下,笑嘻嘻的拿過來說道,“青蕪表姐,這個讓我試試 吧。”沒等人答應(yīng)直接就把鐲子戴在了手上,拉起袖子看了看,臉上的喜歡絲毫都不掩飾,“這個好看,真合適呢。” “玉蓉,把鐲子還給青蕪。”孫玉芙頭疼的低聲勸她,出門時爹就告誡過她們,但到了柳家后她就全忘了。 “表姐都沒說呢。”孫玉蓉嘟囔著,不過還是把鐲子褪了下來,雙眼盯著被放回去的鐲子,一路順著翠玲的身影到了柜子那邊,直到錦盒被收進柜子里才不舍的轉(zhuǎn)了回來,神情里還想討要。 即便是上回被孫志罰了一回,孫玉蓉只是收斂了一些,性子里的東西還是改不了,看的喜歡的還是想要,所以留在嬙嫵閣里時她的視線就一直在柳青蕪的屋子里掃來掃去,最后視線定在了柳青蕪的琉璃燈上。 孫玉芙是不許她再提出些討東西的話來了,見她開始看別的東西忙開口建議,“青蕪,我看你這花園打理的不錯,不如我們?nèi)ネ忸^亭子里坐一會兒吧?!?/br> 柳青蕪點點頭,吩咐知綠去亭子里擺茶點,四個人起身要出去,還是沒擋住孫玉蓉的架勢,她直接朝著柳青蕪開口,“青蕪表姐,你那燈好漂亮,能不能取下來讓我瞧瞧。” 這一盞琉璃燈點的時候少,多是放在柜子上作觀賞的,幾年前她故意打碎大哥送她的藍珊瑚的事她還記得呢,怎么可能再拿東西給她看,柳青蕪面不改色的拒絕,“不能?!?/br> 孫玉蓉神情一訕還想說,孫玉芙用力的拉住了她,把她往外拉,笑看著柳青蕪她們,手上的勁道絲毫未減,“我們先出去,你們可快一些。”說罷,直接把孫玉蓉給拉出去了。 柳青蕪和柳青妍相識一眼,抬腳走出屋子,翠玲在后頭吩咐知葉,“小姐出去了,不論來了誰都不能讓她進小姐的屋子,可記住了?!边€是得以防萬一,誰知過了幾年后這表小姐還會不會再做一次那樣的事... 亭子里孫玉蓉一直嘟著嘴板著臉,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孫玉芙不會去哄她,柳青蕪更不會了,到最后她一跺腳,直接離開了嬙嫵閣說要回去找娘。 孫玉芙跟著過去了,柳青蕪也以為這事兒算是結(jié)束了,誰想傍晚去祖母那兒請安時,孫玉蓉當(dāng)面挨著柳老夫人撒嬌著說喜歡青蕪表姐的鐲子,要柳老夫人和柳青蕪說說,把鐲子送給她。 “就是一個鐲子,你還和你外祖母撒嬌上了?!绷o言嗔笑,孫玉蓉挽著柳老夫人的手,嘟嘴哼著,“我喜歡啊,可是我不好意思和表姐提?!?/br> “那你就好意思和外祖母說了?”柳老夫人看著她,孫玉蓉也不臉紅,“因為外祖母疼我啊。” 這樣的姿態(tài)陪著柳青蕪一塊兒來給柳老夫人請安的柳青妍看著也驚呆了,如此這般討要東西,她還是頭一回看到。 “你喜歡鐲子,讓你娘給你去打一副就行了,那是你表姐的。”柳老夫人沒有吃她這一套,又不是沒那銀子買不起東西,何必討別人的,見什么都想要的性子太小家子氣了。 “打來的又不是一樣的,我就喜歡表姐那個?!睂O玉蓉見討不成,開始有些耍無賴,柳老夫人眉頭一皺,“你喜歡的別人就得給你,誰教你這么霸道的理?!?/br> 孫玉蓉身子一縮,有些委屈,看這模樣好像一屋子的人都欺負她了似的。 柳青蕪吩咐知綠回去一趟,過了一會兒知綠把面飾的盒子拿過來了,祖母護著她,那邊姑母護著表妹,若是再往下說說不定玉蓉表妹要開始哭鬧了,她不能讓祖母為難,左右不過是一套面飾品。 “既然表妹喜歡,分開了也不好看,一套的面飾就都送給你吧?!敝G把盒子拿過去,孫玉蓉拿在手中抱入懷里,知道裝乖巧,低低的說了一聲,“謝謝表姐。” 柳老夫人看向柳靜言,后者本是看著女兒笑的,接觸到柳老夫人目光是神情微滯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柳老夫人意思,禮尚往來,侄女送了東西給她女兒,這做姑母的也不能平白無故的就收了,該回禮。 柳靜言眼微抽,慢慢的褪下手上的金鐲子,柳老夫人還看著她,柳靜言又褪下右手上的金鐲子,虛笑著看柳青蕪,把這一對鐲子讓知綠拿過去,“青蕪待你表妹如此客氣,姑母沒來得及給你準(zhǔn)備什么,這鐲子你收著?!?/br> “收著吧,覺得大了到時候去鋪子里打成小的戴。”柳老夫人可沒替女兒心疼什么,直接讓柳青蕪把鐲子收下。 “多謝姑母?!绷嗍徯χ障铝私痂C子,這邊的孫玉蓉才沒管自己娘送了高于這面飾價值的東西給表姐,她如愿了她就高興了。 夜里吃飯時孩子們坐一桌,孫玉蓉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服,換了個發(fā)髻,把柳青蕪那一套的面飾都帶上去了,對釵,耳環(huán),鐲子,還有項鏈。 這邊的許氏看到那幾件首飾在孫玉蓉身上時神情變了變,一旁柳靜言見她看著自己女兒,笑道,“她央求著戴呢,就都讓她戴上了?!?/br> 許氏呵呵地笑著,“喜歡戴就好?!被剡^頭來喝著碗里的湯,心思走遠。 柳靜言說了幾句都沒得到她的回應(yīng),伸手拉了拉她,低聲道,“你這是怎么了。” “沒有啊。”許氏搖搖頭,忍了忍還是開口說道,“大姐,玉蓉還小,這一套面飾戴著,玩鬧起來怕是容易摔著呢?!?/br> “摔著就摔著罷了,再添就是,她喜歡呢?!绷o言無所謂道,許氏見她這般也就不再說什么了... 第二天柳家舉辦宴席,來了不少客人,收到帖子的基本都到了,沒到的也派人送了禮過來。 前 院東側(cè)花園的幾間暖閣內(nèi)都坐了客人,柳老夫人招待了前來的涂家老夫人,花園內(nèi)柳青蕪帶著錢小姐過來,到了亭子這邊柳青妍她們也在,柳青蕪拉著錢若盼坐下, 幾家小姐剛剛聊到了漯城中的近日比較風(fēng)靡的新曲譜,末了,其中連尚書家的小姐連惠兒忽然說道,“你們都不知道呢,這些曲譜算什么,宮宴后最風(fēng)靡的曲譜是平 樂曲。” 參加過宮宴的幾家小姐一下聽明白了,柳青妍她們還有些不明所以,連惠兒眨著眼睛笑瞇瞇道,“來,給我倒一杯茶先潤潤嗓子。” 一旁尤家小姐輕擠了她一下催促道,“喝什么茶,你還知道些什么。” “急什么,鄭國公府可就在我們家隔壁呢?!边B惠兒十二三的年紀,在這群人中算是最年長的大jiejie了,擺足了譜,等的尤家小姐急了,這才緩緩說道,“宮宴后的第二天鄭家就把家中本來養(yǎng)的歌姬給遣散了,那鄭家小姐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羞的好幾天都沒出來?!?/br> “鄭jiejie她是病了?!卞X若盼小聲的說道。 大伙兒的注意力都到了她身上,連惠兒也看著她,“你怎么知道?” “表姐告訴我的,表姐去看過她的。”被這么多人看著,錢若盼更加不好意思了,往柳青蕪這邊靠了靠,輕輕說。 錢若盼的外祖家是秦大學(xué)士府,秦家三小姐和鄭家小姐關(guān)系很好這件事她們也都知道,所以對錢若盼說的話并沒有產(chǎn)生質(zhì)疑。 半響,尤家小姐說了一句,“要是我的話肯定沒她做的好?!?/br> “要是你的話在臺上肯定就已經(jīng)暈過去了?!边B惠兒捏了捏她的臉,“不過你也沒那機會上去就是了?!?/br> 尤小姐怒瞪著連惠兒,后者嘻嘻的笑著,拿起桌子上的一顆蜜棗塞到她嘴里,“好了,你多吃點?!?/br> 尤小姐哼了一聲,頂著塞的鼓鼓的小嘴,傲嬌著可愛。 很快她們又把話題說到了別處,珍寶閣新出了什么首飾,哪家布莊里新進了好看的布,入冬的衣服有哪些新花樣。 姑娘們湊在一塊兒總有說不完的話。 過了一會兒柳思衡他們從這兒經(jīng)過,正在說笑的孫玉蓉忽然神情定了定,看向柳思衡身后的人,轉(zhuǎn)頭問柳青蕪,“表姐你知道他是誰呢?!?/br> 柳青蕪轉(zhuǎn)過頭去,跟在二哥身后的,她只認識那個涂乾昊,“你指哪個?” “就是他啊,你看他看過來了?!睂O玉蓉忽然臉頰一紅,“就是那個?!?/br> 看過來的是涂乾昊,柳青蕪看到表妹臉上這一副羞死人的模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頓了半響才開口,“那是涂家少爺?!?/br> “是不是我娘說過的那個涂家?!睂O玉蓉小手揪著帕子,“說是要娶午時三刻女子的那個涂少爺。” 她才多大呢。 柳青蕪在那兒久久無語,腦海中轉(zhuǎn)無數(shù)句話愣是沒能說出一句來,孫玉蓉也不需要她回應(yīng)自己,看著那幾個人走遠了,她又坐回來,低著頭絞著帕子,獨自想著自己的心思... 宴會結(jié)束之后柳靜言一家多留了幾日,這幾天孫玉蓉也是一直戴著柳青蕪送她的面飾,換了衣服還是戴著這一套,后來許氏還送了一套過去想讓孫玉蓉做替換著戴她都沒換,直到離開那天都還戴著,足以見得她有多喜歡。 空的這幾天李氏帶著她們在漯城游玩了兩日,一家子出行人也不少,十月這秋季天還不算冷,柳家租了一條船讓他們在船上游河半日,又帶著她們?nèi)チ藥准忆鸪侵杏忻氖罪椾佔?,三天后柳靜言一家出發(fā)回儀都,去時的東西比來時的還要多。 何氏帶著一雙兒女也準(zhǔn)備跟著他們一塊兒回去,熱鬧過后的柳府又安靜了下來。 柳 青蕪替柳青妍備了禮物一并讓她帶回去了,翠玲替柳青蕪算著嬙嫵閣的進出,一旁的知綠替柳青蕪不平,“小姐,往后表小姐再來,您這屋子里的東西可得好好收騰 收騰,別又讓她看去了什么,您這兒求不成她當(dāng)著您的面還在老夫人那兒求了?!闭娴氖翘珶o恥了,這不是明擺著讓小姐不好做人么。 “老夫人拒絕了,小姐您其實不送也無礙。”翠玲笑拍了拍知綠,柳青蕪搖頭,“我不送是無礙,祖母護著我,我就不能讓她老人家更難做?!?/br> 翠玲輕嘆了聲,小姐在這家中過的太小心翼翼了,要顧著老夫人的心情,還要顧著老爺夫人的心情,什么都替別人想著了,總是為自己少打算了一分。 “只是一副面飾罷了,我平日里戴的也少?!绷嗍弻δ敲骘棽⒉辉谝?,若換做是琉璃燈的話就算是老夫人開了口她也不會送給表妹,“姑母不是回了一對鐲子,拿去珍寶閣里融了打一副新的,余下的你看有什么新樣式照打了就是?!?/br> 翠玲拿了鐲子出去了,柳青蕪起身前去給許氏請安,剛過了回廊到含芳院門口,另一頭急匆匆的跑過來一個丫鬟,柳青蕪側(cè)身讓了讓,那丫鬟奔著跑向含芳院內(nèi)的主屋,聲音遠遠的傳過來,“方mama,快請大夫,童姨娘見血了?!?/br> 緊接著有人匆忙出來去請大夫,方mama大約是進屋子稟報去了,聲音遠了許多。 似乎來的不是什么時候,柳青蕪轉(zhuǎn)身,“回去吧?!?/br> 天暗下去時含芳院那兒傳來了消息,童姨娘小產(chǎn),五個月大的孩子沒能保住,還是個男孩,童姨娘悲傷過度暈過去了,大夫沒找出小產(chǎn)的緣由來,最終把結(jié)果定在了童姨娘自己體虛,身子骨羸弱撐不住孩子,所以保不住。 但實際上童姨娘的身子骨并不羸弱,從發(fā)現(xiàn)有身孕時腹痛過一回后一直都懷的很順利,每一回大夫過來診脈都說懷相很好,腹中胎兒很安穩(wěn),但她就是坐在那兒替孩子繡著出生時穿的肚兜,繡著繡著下腹一陣的痛,緊接著的就出血了,等大夫過來時孩子已經(jīng)保不住。 這時柳尚義已經(jīng)回來了,得知此事自然是留住了大夫讓他再仔仔細細的查,是不是誤食了什么東西才會這樣,最后連童姨娘隨身攜帶的香囊都查了,都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