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柳青蕪匆匆出了綴錦院,差人安排馬車,走去大門口。 知葉緊跟著小姐到了大門口,馬車很快安排好了,那邊柳思衡還沒有過來,柳青蕪讓知葉回去看看,過了一會兒知葉回來,“大小姐,二少爺也出去了。” “不等了,我先去找。”柳青蕪上了馬車,知葉不放心,“小姐,不如等等,再叫上翠玲jiejie她們?!?/br> “二哥回來就會去找了,我們先過去?!绷嗍徔戳艘谎厶爝吢鴣淼臑踉疲恢裁磿r候會下雨,得快點去找才行。 知葉讓守在門口的婆子回內(nèi)院回稟老夫人,自己跟著上了馬車。 馬車跑出些距離后這邊柳家慢慢的才走過來一輛馬車,柳思祺掀開簾子下了馬車后看到那邊匆匆離去消失的馬車,這邊霍靖祁也下來了,見他看著,“是柳家的馬車?” “是啊,不知有什么事這么匆忙?!绷检魇栈亓艘暰€帶著霍靖祁走入大門,才剛進去沒幾步,那邊馮mama匆匆?guī)е粋€婆子過來了,一看到柳思祺,先問了一句,“大少爺可有看到大小姐。” “剛剛出去的是青蕪?”柳思祺和霍靖祁對看了一眼,心中有了不好的預(yù)感,“發(fā)生什么事了?!?/br> 馮mama奉了老夫人的命來攔住大小姐,是一路跑來的,有些氣喘道,“三少爺狩獵時與鄭家少爺起了爭執(zhí),把人射傷了,三少爺失蹤不見,書院里派人來通知,大小姐見您們都沒回來就先出去了?!?/br> “她一個女兒家怎么能自己去,有沒有人跟著她?!?/br> “一個丫鬟跟著?!?/br> “馮mama你回去告訴祖母,我?guī)讉€人先去找青蕪,等爹和二叔回來再帶人過來找思煜。”柳思祺即刻命小廝去找?guī)讉€家仆過來,帶著這幾個人出了大門對霍靖祁說道,“你的傷還沒全好,還是別去了?!?/br> “我沒事,若是不報官你們哪來的人替你們?nèi)ツ沁呎遥f一思煜跑進林子里,就你們這些人怎么夠,我去帶一隊人過來,你先走?!被艟钙钆牧伺乃募绨?,拉起柳家安排好的馬匹,二話不說騎上朝著另一邊去找人了,柳思祺也不作停留,讓車夫出發(fā),先追上青蕪再說... 柳青蕪催促的車夫,馬車跑的很快,一個時辰的路跑了半個時辰不到就已經(jīng)在南松書院山腳下了,那監(jiān)教說弟弟不在書院里也不在狩獵林子里,柳青蕪讓知葉下馬車打聽狩獵的林子在何處,讓車夫又載著她去了那邊。 馬車剛走了幾步天際那兒就響起了一陣雷鳴,車夫加快了速度趕到狩獵的林子這邊,如今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一些學(xué)生們都已經(jīng)回家去了,余下的幾個就是書院里派出來的人還在找柳思煜的蹤影。 鄭士杰劍傷嚴重已經(jīng)被送回了鄭家,柳青蕪下了馬車,喊住了一個林子外的南松書院里的人,“還請問,剛剛這兒鄭家少爺受傷的地方是在哪里?!?/br> 那人指了指過去一些的林子里,“進去一點,那邊那顆大樹前就是?!?/br> 柳青蕪提裙走了進去,這一片山林地勢平坦,就是用來給書院里的學(xué)生狩獵練習(xí)的,她走到那人所指的大樹旁,樹蔭遮蔽,傍晚過半的天色提前暗著,柳青蕪看到了草堆那兒小灌木從的葉片上沾著斑斑血跡。 鄭家少爺中箭后就暈過去了,還吐了血。 想起監(jiān)教的原話,柳青蕪捏緊著裙子,思煜當時一定很害怕,他會以為他殺了人。 柳青蕪霍的轉(zhuǎn)身看向林子外,這外頭的路一方是朝向南松書院,另一方是一個只有幾十戶人家的小村落,周邊山林環(huán)繞,高高低低的有幾座山脈。 天際又一陣轟雷響起,柳青蕪的視線定在了不遠處小山頭上面隱約可見的亭子。 “jiejie,若是我有一天誰也不想見,我就找一個地方躲起來,誰都找不到我?!?/br> “南松書院附近好多的山,我偷偷去看過,下次也帶jiejie去看,站在高處看書院風(fēng)景特別好?!?/br> “jiejie,就你對我最好,那你以后可千萬不能不理我,你要是也不理我,那就沒人理我了?!?/br> 柳青蕪似乎是沒聽到那天際的雷鳴,她的腳步朝著那邊的小山頭過去,一步兩步,隨之加快。 “小姐,我們還是在這兒等府中的人過來,快下雨了?!敝~攔住了她,就算大小姐再心急想找到少爺也不能不顧自己的安慰,眼看著天快要黑了,又打起了雷,春時多雨,等會兒小姐沒找到少爺自己又傷了身子可怎么辦。 “他從小就怕打雷,小的時候在祖母院子里時一打雷他就會往我屋子里跑,要和我一起睡才安心,今天這樣,他一定是又驚又怕。”柳青蕪喃喃了一句,朝著那小山頭加快了腳步。 知葉快步跑到馬車里找出了半身的斗篷緊跟了上去,心里只祈求老爺他們會盡快趕過來。 這邊的柳思祺才剛剛從南松書院繞過來,書院山腳下遇見了幾個南松書院的人詢問情況后又趕到狩獵場這邊,柳青蕪已經(jīng)不在了,只剩下一輛馬車。 車夫說大小姐去了那邊山頭的林子里,這時在又一聲雷鳴后,伴隨著像是要劈開天際的閃電,豆大的雨滴落了下來,雷雨的雨勢來的很猛,轉(zhuǎn)眼天就黑下來了,小廝剛忙從馬車內(nèi)找出了傘給柳思祺遮上,柳思祺看了一眼大雨中瞧不清楚的山頭,“去農(nóng)家那邊借一些蓑衣回來。” 匆匆在農(nóng)家借了蓑衣,柳思祺幾個穿上后朝著那山頭走去,他擔心青蕪,也擔心思煜,一個去了山頭那邊,可另一個呢,到底在哪里。 那邊大雨之下露面都濕濘了,遠處馬蹄聲踩踏雨水的聲音傳來,霍靖祁帶著一隊人前來,都是一路護送他從漠地回來的士兵,二三十個人騎馬到這里,剛好趕上柳思祺進去。 他們淋到了雨,柳思祺趕緊讓霍靖祁穿上蓑衣,“你的傷口別復(fù)發(fā)了才好?!?/br> “傷口早好了,內(nèi)傷未愈而已,不動手就沒事,找到人了沒?”霍靖祁穿上蓑衣,借來的也不夠這些士兵穿的,幾個小廝又跑了一趟村子,這一回柳思祺直接讓他們花錢買一些蓑衣回來。 “我到的時候青蕪去那邊了,她的貼身丫鬟跟著,如今下了大雨,得趕緊找到他們才行?!?/br> 小廝回來之后還買了幾盞燈籠用來照明,雨天根本用不了火把,霍靖祁看這雨水沖刷的地面,也沒什么腳印了,“這樣吧,我?guī)б魂犎巳ツ沁?,你帶一些人在這附近找找。” “行,我剛剛一路過來問了附近的村民,思煜并沒有往他們那里走,我想可能也上山了?!绷检鼽c點頭,霍靖祁讓一半的士兵跟著他,自己帶著另一半的人去了小山坡那邊,此時的天已經(jīng)暗沉的猶如夜晚... 柳青蕪?fù)h處灰蒙蒙的天,雨水不斷的滴落在她的肩頭上。 上山?jīng)]多久就開始下雨了,她躲在一片藤葉蔓延而成的地方,也不敢往樹下躲,這些遮蓋而成的藤葉也阻擋不住雨水,知葉帶來的半身斗篷已經(jīng)淋濕了。 “不知道思煜現(xiàn)在怎么樣了?!绷嗍徯闹袧M是懊惱,那天她不該打他的,他做錯了事她可以好好和他說。 “小姐,少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知葉伸手替她擋著上面漏下來的水,柳青蕪轉(zhuǎn)頭看凍的嘴唇都有些發(fā)白的知葉,她身上沒批任何遮蔽的,頭發(fā)上全濕透了。 “再往上走就是亭子了,去那里等著吧。”下了這么大的雨柳青蕪也沒法漫無目的的找,把斗篷拿起來蓋在頭上,見著雨勢稍微小了一些沖入雨中往山頂?shù)耐ぷ由吓埽嗍宓呐_階上雨水已經(jīng)形成了小水流往下淌。 雨水拍在樹葉上,密密而落,打翻著巴掌大的葉子,在天黑之下,一片的樹林都發(fā)出雨水洗刷的簌簌聲,合著這入夜春凍的冷意,格外的泛著寒。 柳 青蕪?fù)峡煲叩酵ぷ訒r忽然腳下踩到了什么,低頭一看,那是一個小巧的金鈴,柳青蕪看著眼熟,拿起來一看,那是她給思煜做的荷包下綴的金鈴,是她親手選的 不會認錯,這本該是一對的,如今卻孤零零的丟了一只在這邊,像是有人匆匆跑上來,刮到了路邊的樹枝掉下的一只。 柳青蕪抬頭看那空空無人的亭子,再看著路徑岔道另一邊延伸過去的小路,眼底一抹欣喜,“思煜在這里!” 東西掉在了這里,人一定就在這邊,亭子里沒人那就是往另一邊走了,柳青蕪把金鈴抓在手中,不再往亭子那邊走,朝著那一條被雨水淋的泥濘的小路走去... 霍靖祁帶人往山上找,雨水沖刷了腳印,還是能夠找到一些線索,他看著路邊有沒有被折斷的樹枝,按著青石板的小徑很快走到了柳青蕪撿到金鈴的地方。 亭子那邊的路上沒有踩踏的痕跡,反倒是另一邊,地上的草被壓倒在了泥里,路邊延伸出來的枝條也被折斷了,霍靖祁分了兩個人在亭子這邊守著,帶著其余的人按著這條路走進去,里面又遇到了幾條分叉口。 都 像是被人踩過的痕跡,踩踏腳印的大小早就看不出來,看似都是新踩上去的,霍靖祁抬起燈照著,幾條路都有可能,那就只能分開來再找,按著一條路走進去,霍靖 祁看到前面似乎是石壁,樹木叢生的地方好像是有一個凹進去的石洞,在那個石洞的最角落里,霍靖祁看到了一個所在那兒的身影,雨水蔓延到了他周身,他縮在那 兒歪著身子,好像睡著了。 霍靖祁過去的聲音吵醒了他,柳思煜猛的抬起頭,警惕的看向那邊,看到燈光時下意識的動作就要逃跑,他從山洞里鉆出來朝著另一邊竄去,霍靖祁身后的士兵快速的抓住了他,柳思煜瞪著他們,嘴角有傷,臉上還有被樹枝劃傷的地方,就連鞋子都少了一只,狼狽的很。 “跟我下山去,你大哥和你jiejie他們都來找你了?!被艟钙顝氖勘种薪舆^他,以他的力量桎梏柳思煜太容易了。 “我 不走,我哪里也不去,我不回家?!绷检险J出他來了,可怎么都不愿意回家去,伸手掙扎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霍靖祁的刀傷,霍靖祁悶哼了一聲松了一下,柳思煜 使勁掙脫摔在了地上,離不開這里,又爬著躲進了那個洞中,雙手抱著膝蓋,語氣里是害怕,“我殺了人,我不回去,我回去會拖累jiejie拖累柳家,我不回去?!?/br> 他看著那個鄭士杰吐血昏過去,耳邊都是他們的說話聲,他殺人了,鄭家人肯定饒不了他,他不能回家,他不回去鄭家人就不能拿柳家怎么樣。 “他沒死,只是受了傷。”霍靖祁怕弄傷他,讓余下的人繼續(xù)去找,冒著身子陪著他一起窩在這個洞中,霍靖祁人高大,窩進去時顯得滑稽很多。 柳思煜抬頭看他,有些不確信,“他還活著?” “還活著,你射中的是他的右胸,吐血是因為傷及了肺腑,傷勢也許有點重,但肯定還活著,不會死的?!被艟钙钌焓忠检喜豢?,他抿著嘴眼眶紅紅的,一看就是一直在哭,“那我也不回去,jiejie又會怪我,她已經(jīng)不理我了,她會怪我又和鄭士杰吵架,我沒有忍讓他?!?/br> “你是不是覺得你jiejie和你說的這些都讓你覺得很憋屈,鄭家少爺可以這么說你,為什么你不可以反過來說他,不可以和他打架?!被艟钙畹氖址旁诹怂念^上,重重的拍了拍,“你jiejie都是為了你好,她那是在保護你?!?/br> “我不需要她保護,父親明明對我們不好她還要討好他,我不需要父親那樣的關(guān)心,他根本不在意我和jiejie,鄭士杰欺負我,那我就要反擊回去有什么不對?!?/br> “若 是你jiejie不討好你們的父親,那你就去不了南松書院念書,我聽你大哥說過你很小的時候因為下人照顧不周,不小心落水過一次是不是。”霍靖祁看著他,柳思煜抿 著嘴不說話,霍靖祁摘下斗笠放到他身前替他擋濺過來的雨水,“當時你jiejie看到了之后明明不會水,她還跳下去要救你,后來她還求了你們祖母,讓你們祖母把你 們帶過去養(yǎng)在她身邊,若是你jiejie不這么做,不去討好你們祖母,那你還是住在自己院子里,將來還會有下人照顧不周,你那么小的年紀,再出事誰知會不會丟了性 命。” “你們在這柳府中和別人不一樣,你和鄭家少爺也不一樣,就像鄭家少爺說你的,你與你jiejie從小就沒了娘。”霍靖祁見他怒目瞪 著自己,知道這是觸及了他的逆鱗卻還是平和著語氣繼續(xù)說道,“正是因為如此,你jiejie才這么小心翼翼的活著,你也知道你父親不重視你,若是沒有你們祖母的保 護,你們姐弟二人要在柳府中怎么好好生活下去,她討好老夫人,討好你們父親,都是為了讓你的生活更好,因為你們的娘早早過世了,她不能保護你們兩個?!?/br> “你 將來也會長大,要面臨很多問題,應(yīng)試,任官,若是你父親不重視,從小你沒有得到很好的教導(dǎo),你的未來就很難有出路,你jiejie在為你的以后鋪路,讓你去南松書 院好好念書,將來學(xué)的更多能過應(yīng)試,等你有一天自己走上仕途穩(wěn)定下來她才會放心,那以后你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事事都要依賴柳家,能夠獨立起來,你和鄭家少爺 不同其實你也清楚,他受了傷犯了錯有爹娘護著,會無條件的保下他,而你卻未必?!?/br> “那jiejie為什么不告訴我,我說過我會保護她的。”柳思煜臉上沒了那股子倔,卻還為自己叫屈,jiejie從來不說,只會讓自己不該這樣,不該那樣。 “可 你現(xiàn)在還不能保護她,你連自己都保護不完全,做錯事闖了禍還要她來cao心,她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覺得得很多事她去承擔就夠了,你只要能夠在柳家長大,有出 息了,這樣才是她希望看到的,她為你遮擋下了很多事,你不應(yīng)該這么看她,更不應(yīng)該有這樣的想法,在柳府中她必須要忍耐?!?/br> 霍靖祁 想象得到在柳家,再疼這姐弟倆也大不過大房的幾個孩子,若是不學(xué)著忍耐,不學(xué)著看人眼色去討好長輩,那么就只會更不受重視,霍靖祁有一個同父異母的meimei, 那也沒能感同身受柳青蕪的一起,四歲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留下一個才一歲的弟弟,時間來不及等她長大去做一些什么,強迫著她提早的要成熟起來。 這樣的環(huán)境下她早就習(xí)慣了隱忍,習(xí)慣了什么都不說,習(xí)慣了一個人藏著事。 柳思煜嗚嗚的哭了,像是一只小獸,埋頭在膝蓋里哭的很傷心,霍靖祁嘆了一口氣,等他哭夠了就能心甘情愿的跟他回去。 轉(zhuǎn)頭看外面,雨小了一些,天已經(jīng)黑了。 霍靖祁還要去找青蕪,從洞中出來,柳思煜滿臉淚水抬頭看他,霍靖祁還有沒告訴他的,“你留在這兒,想下山了跟著他們下去,我去你jiejie?!?/br> “jiejie不是和大哥在一起么,她去哪里了。”柳思煜不理解他的意思,霍靖祁撿起斗笠戴了起來,“你jiejie比我們早到這里,只帶著一個丫鬟上山來找你,下了大雨山路難走,不知她找到哪里了,你和我大哥都在找?!?/br> 霍靖祁讓人先下山去告訴柳思祺已經(jīng)找到了一個,柳思煜一聽jiejie也在山上找他,還不知在哪里了,蹭的從洞中跑出來,起的太急,蹲久了腿酸,一下沒穩(wěn)住撞在了霍靖祁的懷里。 “我跟你一起去找她。”柳思煜抹了一把眼淚,也沒管一只鞋子丟了,要跟著霍靖祁一起去。 這姐弟倆都是固執(zhí)的性子,就算是強行帶他下山他都安分不了,霍靖祁撕下一截袍子撿起一片樹皮按在他的腳下,用袍子包裹了起來扎緊,脫下蓑衣披在他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跟緊我。”... 一行人朝著里面走去,沒走多久前面趕過來了兩個士兵,說是前面有發(fā)現(xiàn)。 匆 匆趕了過去,在那岔口的山坡下面?zhèn)鱽砹溯p微的呼救聲,已經(jīng)有一個士兵在往下走,雨天路滑,稍微走快一點就會直接滾下去,那士兵扶著山坡上的樹走的小心,霍 靖祁拿下斗笠放在柳思煜的頭上,跨步抓住了下面的一棵樹,沖著跑到了下面,和那士兵一齊到了坡下,看到了躺在那兒的柳青蕪和抱著她的丫鬟知葉。 知葉一看有人來了,高興的抱著柳青蕪喊道,“我們在這里?!?/br> 霍靖祁跨步到她們旁邊伸手要扶知葉,知葉搖搖頭,讓他把小姐先抱上去,“我摔傷了腿?!?/br> 霍靖祁抱起柳青蕪,另一個士兵扶著知葉,柳青蕪抓住霍靖祁的手,語氣虛弱,“找到思煜了沒有?!?/br> “找到了,他就在上面,很快就能見到他。”霍靖祁看她冷的只會在自己懷里發(fā)抖,渾身濕漉漉的不像話,拍了拍的背安慰道。 柳青蕪點點頭不再說話,霍靖祁看向那個丫鬟,“你們怎么會摔下來的?!?/br> “我 們走到這里,小姐看到小姐的鞋子在坡上以為少爺摔下去了,喊了幾聲沒人應(yīng)答小姐就想下去看看,實在太滑了我摔了一跤,小姐為了拉我也摔倒了,就一起摔著滑 到了這邊。”知葉疼的皺眉,那士兵直接把她背了起來,上面的人見找到人了,幾個士兵下來接應(yīng),終于走到了上面。 “姐?!绷检霞敝^來看,柳青蕪轉(zhuǎn)過臉去看他,面色慘白,哭紅的雙眼又落了淚下來,她伸手摸了摸了他的臉,半響囈了一句,“怎么傷成這樣?!?/br> 說完了這句,起先淋了大雨又受了傷強撐的意志松懈下來,渾身彌漫開來一股疲倦,涌到心頭,柳青蕪瞇了瞇眼,觸及到柳思煜的手忽然掉下來,意識空白暈了過去... ☆、第69章 .立志氣改過自新 柳青蕪的忽然暈倒嚇壞了所有人,霍靖祁趕緊抱她下了山,中途時遇到趕過來的柳思祺,見人都找到了,一行人到山下,漯城那邊柳尚義帶人才堪堪到了這兒。 霍靖祁把柳青蕪放上了馬車,知葉跟了進去,柳思祺從自己那一輛上面抱過來毯子,柳尚義他們那邊的也取了過來,留知葉在車內(nèi)給柳青蕪換下濕漉漉的衣服。 柳思煜哭著看馬車那邊,柳思祺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拉上了馬車,也不是時候,有什么事等回到家了再說也不遲。 霍靖祁沒再騎馬,而是和柳思祺上了同一輛馬車,回漯城的路上雨還沒停,拍打著馬車不斷有車轱轆滾過水攤的聲音。 “你的傷怎么樣了?!绷检骺戳嘶艟钙钜谎郏蛞陆o了思煜后他也是淋的渾身濕透,傷勢都還未痊愈,這樣的天里容易復(fù)發(fā),若是落下根就不好了。 “不礙事,回去看看就行了?!被艟钙钜娏检峡s在那兒嗚嗚的啜泣著,“我上去的時候他嚇壞了,一個人躲在洞里?!比羰菦]找到,他就會一直呆在那里不敢回家。 到現(xiàn)在柳思祺也清楚了這來龍去脈,人找到了心總算是放下了,不過后頭還有事要來,鄭家那邊鄭少爺受了這傷,怕是不會善罷甘休,“恐怕書院里不能再去了?!?/br> “不是失手傷了他,也不是故意要傷人?!被艟钙钜踩ミ^南山書院幾年,那里的規(guī)矩是嚴苛,不過有時候這些規(guī)矩也是針對性罷了,若是要轉(zhuǎn)圜還是有點余地。 柳思祺搖搖頭,是不是失手都不是重點,那么多人看到,傳開去后別人會對思煜不放心,與其在被人防著,受人另眼看待的情況下留在書院里,還不如離開。 “不過即便是不去南松書院了,鄭家那兒該討要的咱們也得討要回來?!币粋€十來歲的孩子這般無理,幾次三番挑釁侮辱,思煜有錯,鄭家人的這家教不宣揚一下豈不可惜了... 回到柳家已經(jīng)是深夜,霍靖祁沒有進去,在柳府門口下了馬車后離開跟著帶來的士兵回去了,柳思祺即刻派人去請大夫,抱下馬車時柳青蕪還沒醒,渾身還發(fā)著熱。 柳老夫人得知人回來了忙來嬙嫵閣看,她的心跟著懸了好幾個時辰,得知大雨之下孫女上山去找孫子,柳老夫人看著床上躺著的孫女連連嘆氣,吩咐馮mama去取好參來,很快楊大夫過來了。 一路擔心柳思煜的安慰,提醒吊膽,又淋了這么一場大雨,四月的天夜里本就清冷,加上這一場雨,柳青蕪受了風(fēng)寒支撐不住就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