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狂野戰(zhàn)兵、影后重生之豪門萌妻、獨(dú)愛99次:寶貝閉上眼、魔醫(yī)相師之獨(dú)寵萌妃、媽咪,今夜上誰、誘夫:囧妃桃花多、密道追蹤(出書版)、霸道總裁寵夫計劃、呀!有喜了!、重生之將門弱女
扎在座位兩端的花是粉色玫瑰和滿天星,什么時候定下用粉色玫瑰?我竟是不記得了。 所有的嘉賓都站起來致意,我緊張的小幅度揮著胸前的手。 這些人,有的我認(rèn)識,有的我不認(rèn)識,也來不及回憶,所有的面孔都一閃而過。 然后,我看到他。 他站在左邊第三排,最右端。 何佳夫婦的旁邊。 我似乎看到何佳和我擠眉弄眼,似乎又沒有,只看到他。 玉秀成樹的身姿,雙手交握垂著放在身前,這一雙手剛剛還托起過我。 我把手壓在胸前,可這似乎并無法抑制住狂跳的心。 走近,走近。 他的眼,他的唇就在眼前。 他的眼里盛滿悲傷,似乎浮動著黑色的霧,就是這樣,他還是一眨不眨的看著我。 慢慢的,他揚(yáng)起了唇,很費(fèi)力的,很小的弧度。 我眨了眨眼,感覺他眼里的霧跑到我睫毛上來了,別過臉。 腳步不停,婚禮進(jìn)行曲中, 我們,擦肩而過。 我低著頭,被引著向前,突然間想起大學(xué)里選修的心理學(xué)。 有一個課是吸毒者對毒品的依賴。 人的身體一開始有抗痛能力,所以跌倒了揉揉就會少疼點(diǎn),大腦有識別功能,疼的時候才分泌。越純的毒品和這種分泌物越相似。 只是,攝取毒品時大腦就會認(rèn)為有足夠甚至過多的抗疼能力,就不再分泌了。 所以吸毒的人,哪怕受一點(diǎn)傷對他們來說都無法承受,最簡單的肚子脹氣都能疼的滿地打滾,這叫依賴。 我想謝南枝就是這樣的毒, 認(rèn)識他之后,小小的痛苦都能把我擊得潰不成軍。 他給了我對愛情的一切憧憬,對生活的勇氣,我依賴他。 謝南枝是我的毒品。 所有,戒掉他才會那么辛苦。 向明茂低聲對我說:“孩子,別緊張?!?/br> 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手是顫抖著的,向明茂擦掉我眼角的淚和我擁抱。 全場鼓掌,大約每個人都覺得我是感動落淚。 多么可笑,這么多的人,竟沒有一個知道我為何淚流。 轉(zhuǎn)身面向伴郎團(tuán),彥小明才多久就從玉樹臨風(fēng)的伴郎變得鼻青臉腫,似乎感到我的目光,他捂著臉小媳婦一般可憐巴巴的看著我。 我突然就破涕為笑。 這個人,難怪今天要做伴郎,是早算到要挨打了? 陳山一對笑著我伸出手。 這套婚紗是他陪著我選的,總共試了三套,他說,向暖,你穿得都很好看。 他并不知道試穿中有兩次其實(shí)是同一件婚紗。 而我最終決定太麻煩,放棄了我的魚尾婚紗。 我的耳邊又響起謝南枝的話:“向暖,你今天很美。” 我甩甩頭。 我的雙手緊緊絞著捧花,視線聚集在花上,白玫瑰,粉玫瑰,海芋,郁金香,桔梗……有很多我叫不出名字的花。 其實(shí)做人也不必太深究,糊涂點(diǎn)反而比較容易幸福。 牧師說著祝福:“各位來賓,我們今天歡聚在這里,一起來參加陳山一和向暖的婚禮……” “婚姻是愛情和相互信任的升華。它不僅需要雙方一生一世的相愛,更需要一生一世的相互信賴,一起迎接任何風(fēng)雨也無法動搖,一起面對任何壓力都無法摧毀,一個永遠(yuǎn)都不會打破的承諾……” 教堂里沒有人言語,除了牧師的聲音只有一聲聲窗外的鳥鳴,在這片陽光下,在這座教堂里,那么多的人,有多少是因?yàn)楸舜松類鄱叩揭黄穑卸嗌偈菆?jiān)持走下去的? 至少我的父母并不是這樣。 但是,似乎每一個人都是這么走過來的。 婚姻并不是因?yàn)閻矍槎蜗氯ァ?/br> 我還能等多久? 二十八的年紀(jì),出現(xiàn)在任何小說或是故事里都不再是主角,而今天,是我最后一天當(dāng)主角。 “陳山一和向暖的親朋好友,你們今天在一起見證,也會在今后支持他們的相愛……請你們……” 牧師的聲音突然卡住,我聽到后面的人群一陣sao動,回過頭,所有的人都是坐著的,只有謝南枝一個人孤零零的突兀的站在走道中央。 他什么時候站起來的,想干什么?瘋了嗎? 我扭著脖子干瞪眼。 謝南枝似乎發(fā)現(xiàn)自己的格格不入,低頭整理了下西裝扣子,用手輕輕梳理頭發(fā),抬頭說了聲:“對不起?!贝掖易刈钆赃呑约旱淖?。 我轉(zhuǎn)過頭,卻還在回憶他剛剛的那一瞬,似乎第一次在公共場合見到這樣尷尬,失態(tài)的謝南枝。 人群中似乎響起輕笑聲,所有人都以為只是個小插曲。 陳山一輕輕捏了捏我的手腕,我抬頭對他勉力一笑。 牧師輕咳了一聲繼續(xù)說:“向暖,你愿意到了合適的年齡嫁給陳山一,當(dāng)常溫柔端莊,來順服這個人,敬愛他,幫助他,唯獨(dú)與他居住……” 我只覺得牧師說的話都在耳邊一過,抓不住,想仔細(xì)去聽,好知道什么時候該說“我愿意?!?/br> 卻聽到身后有一個聲音鋒利的切斷過來:“我愛你?!?/br> 我瞬間轉(zhuǎn)身,看到再一次立在走道中央的謝南枝,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再整理西裝扣,或者撥頭發(fā)。 他筆直的站著,似乎有什么東西把他的背撐得更直,雙手放在身體兩側(cè),就像趕赴戰(zhàn)場的中尉。 “我愛你,向暖?!彼@樣說著,又說了一遍。 教堂里響起似乎是全場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的聲音。 他卻不理繼續(xù)說:“從一開始我們相遇的那一刻,那個在走廊里冒失的女孩,我就覺得你或許會給我的人生帶來些不同?!彼倚α诵Γ怯旰蟪跚绲臓N爛和坦誠:“結(jié)果證明,男人的直覺有時候也是準(zhǔn)得驚人。” 不知道從哪里爆出的輕笑。 謝南枝卻繼續(xù)說:“我是你的,一直都是,我,無法眼睜睜看著你變成其它人的?!?/br> 我捂住嘴,我總是怨他沒有勇氣,不會表達(dá),卻沒想到他會在這一天在這里說出這些話。 他看著我單膝跪下:“對不起,我讓你等待,對不起,這并不是一個匆忙的決定,我媽的去世其實(shí)我也想了很多,更恐懼的是一個人面對死亡,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是和你一起度過?!?/br> “向暖,我愛你,我想你也愛我,”他說的是肯定句,有小小的狡黠,眉梢輕翹,自信的好看,好看到讓我想迫不及待的沖向他。 “你愿意嫁給我的嗎?”他深深看著我,對我伸出手。 我腦袋一片混亂的掃了一下人群,笑意盎然的彥藝寧,幸災(zāi)樂禍的老馬,一副要暈倒樣子的rosy,我那一臉傷心欲絕仿佛故事主角不是她多么絕望的大表姐,捂著胸口的表妹,一群呆若木雞的七大姑八大姨外加向太太。 這就是我對這場混亂的最后印象。 好像我把花還給陳山一對他說:“對不起,山一學(xué)長?!?/br> 好像是的?到底有沒有??! 我對陳山一永遠(yuǎn)只能是“山一學(xué)長”,可這個在我前面拉著我奔跑的男人啊,我雖然全名的叫他“謝南枝”可是每每的叫他都讓我心跳加快??! 謝南枝的電話響起來,他拿出來似乎本來準(zhǔn)備關(guān)機(jī)卻看了一眼接通了遞到我耳邊。 我“喂”了一聲是彥小明的聲音,背景十分嘈雜像在伊拉克的戰(zhàn)場。 小明的聲音很大幾乎要把我耳朵震聾:“向暖?妹子,你真應(yīng)該看看難吃坐立不安的樣子,我告訴你啊,我全程都瞄到了,坐下去,又站起來,站起來又坐下去,認(rèn)識他那么久,我簡直從來沒看過這樣的,這小子居然來這招……” 謝南枝從我耳邊收回電話,彥小明的聲音還在響著,大到不放揚(yáng)聲我都聽得很清楚:“這次是哥們對不起你們,我負(fù)責(zé)收場了,你們新婚愉快,子孫滿堂……” 謝南枝扔了手機(jī),低頭捧住我的臉吻我,眼睛里是璀璨的光, 第一次我那么真實(shí)看到他巨大的快樂。 我想起后面的爛攤子又開始后怕,摸著一頭汗喃喃自語:“天啊,我都是做了什么事阿!我們這樣到底對不對阿?” 他緊握住我的雙手,十指相扣:“沒有對的決定,沒有錯的決定,只有堅(jiān)持下去的決定!” 雨后的路面還有大大小小的水坑,高跟鞋堅(jiān)定的踩在水里是一片片漣漪。 提起裙擺回握住他的手, 我們在陽光下奔跑。 陽光下,有那么多人并不是彼此相愛而走到一起,而我卻因?yàn)楹軔酆軔圻@個人,而走在一起。 似乎只有是一點(diǎn)點(diǎn)勇氣,就可以照亮全宇宙。 沒有愛的婚姻或許可以堅(jiān)持,但我還是想和我愛著的人一起變老,至少對我來說是莫大的幸福。 我再一次看著身邊的人,眼角眉梢被陽光染得發(fā)光, 我曾經(jīng)追隨著他的背影一次次的奔跑。 直到這一天,他停下來,拉著我比肩。 二十八的年紀(jì),出現(xiàn)在任何小說或是故事里都不再是主角,似乎做什么都不再有希望。 而我還是決定孤注一擲的和身邊的這個人走下去。 未來的路還很長,盡管我一點(diǎn)也不靈,做什么事情的很笨拙,但我是這個人和我自己生命的主角。 就像那牧師說的:“一生一世相互信賴,一起迎接任何風(fēng)雨也無法動搖,一起面對任何壓力都無法摧毀” 一步一步,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