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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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免了吧。最不喜被人挑剔訓(xùn)斥了。 葉潯不在家中的幾天,裴奕知道她目前最不放心的是江宜室,便讓李海等人得空就去葉世濤府中看看,以防有什么事卻后知后覺。 羅氏的動向他一早就清楚——對徐寄思那邊的動靜,他可說是比誰都了解。起先柳之南與羅氏來往,他即刻就知道了,也只是一笑了之。 他不愿意讓葉潯得知外面太多的事,只是擔(dān)心她多思多慮。至于柳之南這種親戚與誰來往,并不重要——如葉潯一般手中有人又能加以利用的女子到底是不多,柳之南既然沒有那份足以與男子相較的掀起風(fēng)浪的能力,那么和誰走動其實(shí)都無所謂。 真要說有情緒,不過是有些不解,有些膈應(yīng)——柳之南不給個解釋就與徐寄思府中的人來往,將他和葉潯置于何地了? 聽說江宜室命府中的人盯著柳之南的動靜,他大抵能猜得出江宜室的心思,便想著第二日便過去打個招呼,讓江宜室不必cao心這些。 沒想到,就在他翌日下衙去葉世濤府中之前,江宜室與柳之南生了嫌隙: 羅氏與柳之南已約定了去宅子賞梅的日子,在這之前,兩人在東大街碰上了,便要相形去羅氏家中開的一個酒樓吃點(diǎn)東西說說話。 到了酒樓附近,白管事帶人將柳之南攔下了。 柳之南不需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冷笑道:“你家太太要你這么做的?” 白管事笑著稱是。 柳之南看看白管事及其身后身形矯健的十多個人,再看看自己這邊幾個跟車的,自知既罵不走白管事,又不能如愿去與羅氏敘談,便命丫鬟傳話給羅氏,隨后對白管事道:“待我去見你家太太!” 白管事恭聲笑答:“太太就在家中,小的護(hù)送您過去?!?/br> 柳之南見到江宜室,臉色發(fā)白,顧忌著江宜室身懷六甲的情形,盡量和氣地道:“宜室姐,你不是與我說了,等潯表姐回來之后,我與她說說與羅氏來往的事情,今日卻是怎么回事?你這是在唱哪一出?” 江宜室不想讓她覺得太難堪,擺手遣了下人,笑著解釋道:“上次你走之后,我仔細(xì)斟酌了,覺著也實(shí)在不需事事讓阿潯費(fèi)思量。這件事你做的到底是對是錯,誰心里都有數(shù)。既然不對,你又喚世濤一聲表哥、喚我一聲jiejie,我便替你做主了——尋常人都隨你,羅氏這一類人,你不能見?!彼忝驾p挑,“尤其今日,兩個女人家,去酒樓那種地方做什么?你做事實(shí)在是欠考慮。便是有心與她說說話,將人請到你府中不行么?” 把人請到她府中?她府中不懂禮數(shù)的丫鬟越來越多,讓外人見了不就成笑話了?再說這也不是問題的關(guān)鍵。柳之南面色微冷,語聲亦是:“宜室姐,我的事你就別管了。我做事興許是欠考慮了,可你呢?這般行事未免太霸道了。表哥可知道?孟宗揚(yáng)可默許了?” “你表哥啊……”江宜室笑意更濃,“就別讓他知道了吧?事關(guān)阿潯,便是與他有關(guān)。以往他不過是覺著你年少無知,知道了這些,便平白壞了你們表兄妹兩個的情分。至于侯爺那邊,他分明是不贊同你這些日子的行徑,否則也不會委婉地要你留在家中了。是,男人都要面子,等他休沐回到府中,我到時(shí)候自會登門致歉?!?/br> 柳之南實(shí)在克制不住了,氣道:“你在家安心養(yǎng)胎待產(chǎn)就是了,何苦巴巴的管我的事?難道我還會感激你不成?”之后冷笑出聲,“真是沒想到啊,你居然有這樣行事的一日,以往倒是我低估了你!” 江宜室卻是不惱,“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始終是優(yōu)柔寡斷沒個主意的人,可那還真是陳年老黃歷了。你看不上我這幾年的做派,我有自知之明??傻窖巯?,你對一些事肯定沒有我看的明白。” “你明白?”柳之南啼笑皆非的樣子,“我也跟你說實(shí)話吧,要是換個人對我指手畫腳,我都不會介意,只有你不行。你自己的日子剛剛過得明白一些,哪里就有干涉別人行徑的資格了?” “隨你怎么說。”江宜室冷了臉,“今天我把話放這兒:日后你便是捅出天大的簍子,也與我無關(guān),可只要是與你表哥與阿潯有關(guān)的事,我就不會坐視不理?!彼恼Z氣多了幾分清冷,“以往是我糊涂,處處都要阿潯幫襯,可日后不同了,我要盡到自己長嫂的責(zé)任,好生照顧阿潯。你既能做得出不顧她處境的事,我便能拉下臉來給你難堪!” 柳之南抿了抿唇,剛要反駁,便聽得紅蔻在門外稟道:“太太,大姑爺過來了。” 裴奕來了。 柳之南深凝了江宜室一眼,轉(zhuǎn)身時(shí)道:“那我們就看看,到底誰能給誰難堪!別讓你那群人再跟著我!你可以干涉我的事情,卻沒必要讓你的人變成討人嫌的攔路狗!”語必轉(zhuǎn)身,匆匆出門。 “這個混賬東西!”江宜室氣得暗自咬牙,“怎么就這般糊涂起來?”撫著心口緩了片刻,才吩咐紅蔻請裴奕進(jìn)門。 柳之南離開時(shí)與裴奕遇到了,卻沒說話。前者正在氣頭上,后者已經(jīng)懶得理她了。 裴奕見到江宜室,問起柳之南:“過來做什么?” 江宜室不由苦笑,將事情經(jīng)過說了,到此刻也真是來了脾氣,“我日后還就管定她了!她再沒個樣子,我便告知外祖父。” 裴奕失笑,垂眸思忖片刻,道:“你還是別管了,交給我吧。”本不欲摻合這種事的,卻不想讓江宜室因著一番好意勞心勞力。 “你公務(wù)繁忙,這又是女人家的事……” “交給我吧?!迸徂戎貜?fù)了這一句,又提醒道,“有這份心就行了,日后再為阿潯做主也不遲,眼下還是不要勞心勞力?!?/br> 江宜室如何看不出,他是為了妻子才摻和這種事的,心頭感動不已,也便壓下先前對柳之南生出的火氣,笑著點(diǎn)頭,“好,我聽你的便是。”又問,“阿潯快回來了吧?” 裴奕頷首一笑,“過兩日就回來了。”又閑話幾句,他起身回府。 母親妻兒都不在,府里這幾日便顯得空落落的。 落單的滋味真不大好,他想,日后得避免這種情形。幸好皇上另交給了他一些事,要他帶人做點(diǎn)兒私活兒,不必過長夜漫漫無限寂寥的光景。 柳閣老與柳夫人對柳之南身邊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兩個人都沒有干涉的意思,甚至于,沒有告訴三兒媳的打算。 真的是兒孫自有兒孫福。管太多實(shí)在是沒必要。 像先前的柳之蘭,嫁給成國公之后,也別扭了一陣子,做什么事都似在賭氣。一是因?yàn)橐磺蝗崆榻K落了空,二是不適應(yīng)成婚后的光景。 現(xiàn)在看來,柳之南也要鬧一陣子了。 柳夫人是過來人,大抵猜得出這些孩子的心思。突然離開生活了十幾年的娘家,到了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便意味著從頭開始,接受一個新婦要過的日子、要面對的環(huán)境。都會忐忑不安,有人會爭強(qiáng)好勝,有人會畏手畏腳。自一開始就能從容面對游刃有余的女孩,幾乎是不存在的。 柳之南本來就是讓人覺得最不踏實(shí)的一個,所以,婚后的日子不鬧騰一陣幾乎是不可能的。 二老只是有些同情孟宗揚(yáng),更多的事?lián)摹?/br> 柳夫人提起時(shí)道:“那孩子也不是好相與的,別生氣之下鬧出大動靜來才好?!?/br> “他要是想認(rèn)真計(jì)較,早就跟我們說清原委求我們訓(xùn)誡之南了?!绷w老對孟宗揚(yáng)這方面的品行還是了解的,“便是再肆無忌憚,也知道娶妻成家到底意味著什么?!?/br> “我們再觀望一陣子,實(shí)在不行,再出面規(guī)勸之南。” 柳閣老卻笑著搖頭,“不必。他們那一輩人的是非,讓他們自己去解決。我們便是有心,又還能管多少年?總要有幾個人站出來成為表率,日后方能齊心協(xié)力的度日?!?/br> 柳夫人就笑,“你倒是看得開?!?/br> “那倒也不是,只是對他們放心而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