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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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雅萍看到許錦文,忙一低頭快步要走,許錦文卻喚了一聲,“莫不是蘇姨娘嗎?”蘇雅萍回過頭來,紅暈滿了雙頰,忙忙說道,“讓二姑爺見笑了?!痹S錦文搖頭一笑,“蘇姨娘如此有趣?!碧K雅萍局促不已,許錦文溫和笑道,“回去吧。” 蘇雅萍逃一般轉(zhuǎn)過街角,躲在墻后望著許錦文,望了很久方回喬府而來。換了衣衫似聽到有孩童的笑聲,循著笑聲出了二門,就見一個(gè)皮膚白白略有些圓胖的男童,撲閃著大眼睛對(duì)墨硯道,“墨硯哥哥,我不想去街市,我想先到縣學(xué)瞧瞧,若有機(jī)會(huì),聽聽教諭講學(xué)?!碧K雅萍呀一聲,蹲下身去,捏著他的rou腮幫,“哪里來的孩子?竟這樣好學(xué),莫不是文曲星下凡嗎?” 麥清笑道,“我不是文曲星下凡,jiejie才是仙女下凡,仙女jiejie,我叫麥清,是麥穗的弟弟,喬安是我姐夫?!碧K雅萍笑起來,“叫我蘇jiejie。”墨硯在旁笑道,“姨奶奶,這都什么輩分?!碧K雅萍佯裝不悅,“你這小子,意思是我老?”墨硯撓頭笑道,“姨奶奶自然不老,就是輩分老?!?/br> 蘇雅萍笑著白他一眼,墨硯紅了臉,蘇雅萍笑著拿出一對(duì)小小的金錁子,塞到麥清手中,“給文曲星買筆墨去?!丙溓鍝u著手說不能要,這時(shí)麥穗出來,對(duì)麥清笑道,“蘇姨娘既給了,就大方收下?!丙溓宸侥昧?,蘇雅萍對(duì)麥穗笑道,“咱們家也有紙筆鋪?zhàn)樱仡^我跟老爺討一方好硯來,這孩子愛學(xué)習(xí),倒是難得?!?/br> 麥穗含笑謝過,牽著麥清的小手出了喬府大門,蘇雅萍笑著回屋,路過上房的時(shí)候,想著進(jìn)書房瞧瞧喬仁澤那方朱砂紅的澄泥硯,回頭就給麥清要一方一模一樣的,未進(jìn)書房就聽到喬太太屋中動(dòng)靜,頓住腳步仔細(xì)一聽就笑了,怪不得最近這老爺夜夜偃旗息鼓,看來這位太太為了奪回老爺?shù)男?,使出了別樣手段,竟大白日的就攪在了一處。 故意在院中絆倒一個(gè)花盆,隨著嘩啦一聲響,屋中動(dòng)靜停了一下,聽喬太太道,有人,喬仁澤喘息著道,管她們呢,快過來,這些日子可快要我的老命嘍。蘇雅萍一聽,竟這樣急迫?輕手輕腳進(jìn)了書房,仔細(xì)端詳那方硯,越看越覺精美,索性拿了出來,出來時(shí)那邊安靜著,未到院門外就聽動(dòng)靜又起,笑著心想,難不成吃了藥? 看肖婆子正遠(yuǎn)遠(yuǎn)坐著打盹,笑著走過去,隔著門大聲喊道,“老爺,奴家十分喜愛老爺書房中那方硯,老爺就送于奴家吧?!蔽葜许懫鹆鑱y的動(dòng)靜,然后安靜下來,喬仁澤重重咳嗽兩聲,“既喜歡,拿去就是,快去快去……”蘇雅萍故意用力頓著腳步去了,屋中動(dòng)靜又起。 夜里麥穗回來,蘇雅萍含笑將那方硯臺(tái)送了過來,爬在地上跟麥清彈珠子,孩子一般興高采烈,看麥清困倦了,起身捶著腰笑道,“我若有兒子,也該這般大了?!丙溗雴柕?,“二姐夫診脈開方也不行嗎?”蘇雅萍笑笑,“神醫(yī)也沒法子,這輩子就如此了?!丙溗氤聊K雅萍搖搖頭,“走了走了?!币宦飞闲南耄m醫(yī)不好我的身子,卻能醫(yī)我的心,自從看到他,我才覺得自己也是個(gè)人。 第二日是許錦文來診脈的日子,蘇雅萍早早收拾妥當(dāng)了,在客堂候著,依然是素淡的裝扮,端莊坐著,許錦文進(jìn)來的時(shí)候,她起身相迎,面上卻多了淡淡的紅暈,許錦文一笑說道,“昨日的事,我都忘了。”蘇雅萍更加窘迫,婆子拿過小迎枕來,蘇雅萍纖纖素手往上一擱,許錦文手指搭上她的脈搏,他微溫的指尖輕輕柔柔的,蘇雅萍僵坐著,恍惚間時(shí)光似乎凝注。 這次把過脈卻沒急著開方,只溫煦問道,“蘇姨娘小時(shí)候可得過疑難雜癥?家中可有姐妹?”他首次開口詢問自己的事,蘇雅萍心中一熱,低頭說道,“沒有兄弟姐妹,連親爹是誰都不知道?!痹S錦文手中的筆一頓,“我自生下來也沒見過我娘?!碧K雅萍抬頭看著他,四目相投,許錦文笑道,“你且放心,我定當(dāng)盡全力醫(yī)治?!?/br> 一個(gè)你字,蘇雅萍鼻尖發(fā)酸,又低下頭去,許錦文對(duì)她身后的婆子小丫頭道,“先出去吧,我有些話,要單獨(dú)問蘇姨娘?!膘o謐間,許錦文開口道,“這些年是不是沒有葵水?是不是喝過紅花一類的猛藥?”蘇雅萍怔怔抬起頭,未開口已是淚如雨下,許錦文嘆口氣,“果然如我所料?!?/br> 開了藥方去到門外,和氣囑咐了小丫頭,回身看著蘇雅萍,依然低頭垂淚,溫言說道,“我定竭力醫(yī)治,蘇姨娘就放心吧?!碧K雅萍抬起頭來,帶淚的雙眸看著他,“我信你?!痹S錦文笑笑,“我的病人都是信我的,只有一位……”搖頭笑道,“不提也罷?!?/br> 蘇雅萍抹一下眼淚,“既提起來,就說說吧?!痹S錦文坐了下來,“那位病人因有難言之隱,不肯告訴我,對(duì)我說了謊話,我用了相反的藥,他用后病勢(shì)沉重,我驚覺有誤,又追問,他依然不肯說,我不肯再醫(yī),他竟服食了江湖郎中的偏方,未出三日就病逝了,他的家人責(zé)怪我是庸醫(yī),將我告到縣衙,我憐他家孤兒寡母,求助岳父給了一大筆銀子,這才作罷。” 他從未跟自己說過這樣多的話,蘇雅萍止了眼淚,滿足笑了起來,絞著手中帕子道,“二姑爺好善心。”許錦文笑笑,“盡醫(yī)者本分而已?!闭f著話站起身來,笑看著她道,“既不哭了,我這就告辭。“蘇雅萍笑了,笑得有些赧然,她以為自己早就不會(huì)哭了。 送走許錦文,一回頭就看喬太太正冷眼瞧著她,蘇雅萍忙過去見禮,喬太太嗯了一聲,“怎么?剛剛和錦文孤男寡女,兩個(gè)人在屋中?”蘇雅萍忙道,“奴家謹(jǐn)守禮節(jié),不敢有一絲逾矩。”喬太太哼了一聲,“就怕你骨子里不安分?!?/br> 蘇雅萍忙笑道,“奴家再不安分,二姑爺可是正人君子,二姑爺因奴家用了許久的藥不見成效,剛剛問起奴家葵水,才讓婆子丫頭出去的,其實(shí)太太也知道,老爺多日不去奴家房中了,只吃藥又有何用?”喬太太抿了唇,老臉上帶了幾絲紅暈,又帶著幾絲得意,抹一下鬢角轉(zhuǎn)身回房去了。 ☆、第53章 滿月酒 喬仁弘要為女兒cao辦一場(chǎng)熱鬧隆重的滿月酒,喬太太派了不少人手幫忙,并不時(shí)親自過來坐陣,喬仁弘感慨兩家總算和好如初,連何翠仙都添了感動(dòng),一口一個(gè)二嫂叫了起來。 很快迎來滿月這日,賓客如云,比二人成親時(shí)還要多出許多,席太太攜了兒媳,喬家三位姑奶奶,招娣引娣,昌都有些頭臉的商人,還有幾位看喬仁澤臉面的官宦,街坊四鄰,喬府的下人三房的下人,屋中坐不下,院子里搭了涼棚,擺了幾十張桌子,人來人往十分熱鬧,何翠仙娘家人,娘家親戚,許多小姐妹也都來了,何翠仙臉上風(fēng)光,眉開眼笑十分高興。 麥穗笑看著麥清在人堆里鉆來鉆去,坐著陪席太太和芳月說話,席太太搖頭,“自這何翠仙嫁過來后雞飛狗跳的,我也聽說了,可嘆仁弘糊涂,二嫂這下知道淑嫻的好了,當(dāng)時(shí)仁弘和淑嫻不睦,她若能勸著仁弘些,不至如此。可她卻裝了別樣心腸,不盼著二人太好,唉……我倒是勸過幾次,可仁弘跟我生疏……” 芳月指指在外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喬太太,“看著二舅母倒不與三舅母記仇,反倒熱心幫忙。”席太太搖頭,“倒讓我摸不透,難不成大病一場(chǎng),她成了佛?”說著笑起來,芳月捅一捅麥穗,“給我說說喬安三步一叩首的事兒?jiǎn)h?!丙溗刖图t著臉笑。 芳月頭枕了席太太肩頭撒嬌,“娘,我問過云崢了,問他肯不肯為了我三步一叩首,他說死也不會(huì),氣得我兩個(gè)時(shí)辰?jīng)]有理他?!毕坜鬯念^發(fā),“平安那樣受苦,是在替他的爹娘贖罪?!狈荚曼c(diǎn)頭,“是啊,我氣到半夜就想明白了,我們家云崢又沒有那樣的爹娘,無需受那樣的苦。就轉(zhuǎn)身為他蓋被子……” 說著話似想起什么,秀氣的臉上浮起紅暈,席太太就揶揄得笑,芳月低下頭去,麥穗噘嘴道,“我知道了,姑母和表嫂今日專程氣我來的……”芳月忙拉住她手搖著,“才不是,我可想你了,看著你心中就舒坦,平安怎么就舍得離開?”席太太撫著麥穗的肩,“平安自然是舍不得的,不得已罷了,是吧?麥穗?” 麥穗嗔道,“姑母竟打趣我?!比齻€(gè)人就一起笑起來,芳月來到屋門外一把抱起麥清,麥清扭著身子要下來,芳月笑道,“這么多人,再擠著了,滿頭都是汗,進(jìn)來喝口水,歇息一會(huì)兒?!边M(jìn)到屋中放下他,喂麥清喝著水笑道,“去jiejie家住些日子,回頭jiejie也生一個(gè)你這樣漂亮聰明的孩子。” 麥清一本正經(jīng)道,“畫一幅我的畫像貼在屋中瞧著就行,不用非得我去。”席太太哈哈大笑,“這孩子,可太惹人愛了?!闭f著話摟過麥清,遞過兩片金葉子,芳月也塞兩個(gè)銀錠在他手中,麥穗笑道,“也太貴重了些。”席太太笑道,“這算什么,姑母家中有好幾掛金鎖牌,若知道見面,就多拿一個(gè)來,只好改日了?!?/br> 芳月壓低了聲音道,“剛剛瞧過了孩子,怎么不象三舅父,也不象三舅母,那樣的難看?!毕Φ溃皠偝錾暮⒆?,都是黑黃黑黃的,能好看到哪兒去?過了百日就好了?!丙溓逶谂缘皖^玩耍,聽到她們說話,起身指了指門外,“外面有個(gè)人,跟搖籃里睡著的孩子一般模樣,剛剛我瞧見嚇一大跳,以為那孩子突然長(zhǎng)大了?!?/br> 麥穗一把拖過他來捂住了嘴,輕斥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許亂說話?!边@時(shí)芳月也指向門外,一臉的驚疑,席太太和麥穗看了過去,就見院子里一位男子,穿一聲亮粉色錦袍,獐頭鼠目,手里搖一把折扇,正和一位小媳婦搭訕,麥清小聲道,“就是他?!?/br> 席太太挑了雙眉,“這位是何人?”麥穗和芳月?lián)u搖頭,都說沒見過,麥穗看著那位男子,又想一想襁褓中的嬰兒,再看看在人群中穿梭的喬太太,難道說? 狐疑間外面說一聲開席,不多時(shí),屋里屋外幾十桌坐得滿滿的,何翠仙抱了孩子出來,和喬仁弘開始挨桌進(jìn)酒,來到主桌旁,一眼看到婁大公子,哎呀一聲說道,“孩子吐奶了,我先抱回去。”就聽院門外宣一聲響亮的佛號(hào),阿彌陀佛,一位老尼大步走了進(jìn)來,攔在何翠仙面前,雙手合十道,“貧尼游方路過此處,聽得貴府有喜事,特進(jìn)來化緣?!?/br> 何翠仙忙命人滿盛了齋飯,又給了兩錠銀子,老尼又一聲阿彌陀佛,摘下手上一竄佛珠笑道,“這竄佛珠乃是國(guó)師智真大師開光,今日既與這孩子有緣,就送給孩子,保個(gè)吉祥平安?!焙未湎擅ΡЯ撕⒆舆^來,老尼將佛珠戴在孩子手上,伸手過去將孩子抱在懷中,看一眼來到婁大公子身旁,笑對(duì)何翠仙道,“太太的孩子與夫君皆是相貌奇特天賦異稟之人,太太日后的福澤非尋常人能比?!?/br> 自從老尼進(jìn)來,眾人都停了筷子看著她,她話一出口,將孩子的臉比在婁大公子邊上,眾人驚呼出聲,可不是,一模一樣,怪不得這老尼認(rèn)錯(cuò)了人,院中一時(shí)間雅雀無聲,喬仁弘看得清楚,心中也是一涼,若不是緊緊抓著廊柱,只怕當(dāng)場(chǎng)就要倒下去。 何翠仙一把奪過孩子罵道,“哪里來的老尼,胡亂認(rèn)人?!比巳褐胁恢钦l說道,“這孩子與婁大公子一般模樣,婁大公子與三太太是老相識(shí)吧?”婁大公子起身拱拱手,“某今日頭一次見到三太太,誤會(huì)了誤會(huì)了?!闭f著話,低著頭要走,那老尼攔住了,“怎么?貧尼認(rèn)錯(cuò)了?貧尼乃是得道之人,不會(huì)認(rèn)錯(cuò)?!?/br> 眾人紛紛議論起來,何翠仙大喝道,“來人,快將這老尼趕出去?!比巳褐杏钟腥苏f道,“坊間傳言原來是真的,這么說來,三老爺戴了好大一頂綠帽子?!北娙撕逍ζ饋恚未湎闪R道,“是誰在哪兒放屁?有本事站出來說話?!庇钟腥苏f道,“三太太有本事,別將孩子生的和情郎那樣象,在場(chǎng)的,誰瞧不出來?” 這時(shí)喬仁澤從呆怔中回過神來,起身大喝道,“老尼妖言惑眾,還不轟出去?”一回頭,那老尼早不見了人影,喬仁澤對(duì)眾人拱拱手,“大家好吃好喝,勿要聽信傳言。”就聽身后噗通一聲,喬仁弘一頭栽倒在地,何翠仙忙喊道,“三老爺中暑了,快扶他起來?!?/br> 喬家人忙做一團(tuán),賓客中有誰帶頭招呼一聲,“這飯吃不得了,快散了吧。”眾人鬧哄哄散去,喬家眾人安頓好喬仁弘,都看向何翠仙,何翠仙后退著,一直退到門邊,站定了咬牙道,“這孩子就是仁弘的,怎么?你們都疑心我?”喬湘銀呸了一聲,一掌摑到何翠仙臉上,罵道,“下作的娼婦。”何翠仙撲過來回?fù)?,喬太太攔住了,瞇了雙眼笑道,“怎么?你做得,別人說不得?” 何翠仙朝她臉上抓了過來,喬太太躲開笑道,“怎么?心虛了?老爺說說,該如何發(fā)落她?”喬仁澤因在府門外鞭 ☆、第54章 官威 麥穗送走席太太和芳月回到府中,聽到上房三位姑奶奶正和喬太太說話,囑咐了張mama不留她們用飯,回院中對(duì)麥清道,“走,出去逛逛?!丙溓逡宦暁g呼,小手?jǐn)R在麥穗掌心,撲閃著大眼睛道,“姊夫早就說帶我在縣府游玩,還不回來,說話不算數(shù)?!丙溗肽笠幌滤槪澳沔⒎蛞恢庇浿?,就是顧不上,說不定一兩日就回來了。” 話是如此說,心中也知道,這前往京城尋人,無易于大海撈針,可能一年半載無法回還,真想他啊,太想了,忙碌時(shí)想閑暇時(shí)更想,夢(mèng)中全都是他,麥穗想著直咬牙,待容十和飛卿jiejie回來,舍不得將飛卿jiejie怎樣,就痛揍容十出氣,說好了共同籌謀,你和飛卿jiejie悄無聲息跑了,算怎么回事? 腹誹著容十,已是置身街市,麥清吃著涼糕,麥穗坐著等候,喬湘銀和喬湘靈姐妹兩個(gè)迎面而來,喬湘銀看到麥穗沖了過來,指著她道,“你竟敢吩咐下去,不讓我們?cè)谀锛矣蔑??”麥穗讓秀禾護(hù)著麥清,起身笑道,“不錯(cuò),平安說過,非年非節(jié)的時(shí)候,jiejie們是不能來的,今日三房有喜事,既來了,坐一坐也是人之常情,用飯嘛,不行?!?/br> 喬湘銀擼了擼袖子,想起之前吃過的虧,頓了一下,喬湘靈撫著肚子笑道,“以為你有多大能耐,不過是狐假虎威?!丙溗朦c(diǎn)頭,“三jiejie說得沒錯(cuò),我就是狐假虎威,我倒是想收斂些,可夫君縱容寵愛著快要上天,免不了仗著夫君耍些威風(fēng)。”喬湘靈這些日子和裴仲廉隔三差五吵鬧,麥穗這樣一說,她心中刺得酸疼,揚(yáng)手就沖了過來,她篤定自己大著肚子,麥穗不敢將她怎樣。 麥穗往后退了一退,指指喬湘靈身后跟著的婆子,“將三姑奶奶看好了,有個(gè)三長(zhǎng)兩短,你們吃罪不起?!逼抛觽兠駟滔骒`回去,喬湘靈一聲冷笑,“你們上去撕爛她的嘴,我就當(dāng)你們辦好了差事,回去重重有賞,若不去,就讓你們丟了差事?!逼抛觽儶q豫著待要上前,麥穗張口學(xué)一聲貓叫,喬湘靈臉色一變張皇四顧。 麥穗心中一樂,原來她果真怕貓,抬手從隔壁攤上拿起一塊噴香的燒rou,喵喵喚了幾聲,兩邊屋頂上有貓叫著響應(yīng),朝燒rou竄了過來,喬湘靈駭然而逃,幾位婆子緊緊護(hù)著,喬湘銀抬手將貓轟走,對(duì)麥穗笑道,“湘靈怕貓,我卻不怕?!丙溗氩粮蓛羰中Φ溃拔抑?,二jiejie最怕的,乃是二姐夫。二jiejie瞧瞧,那邊誰來了?” 喬湘銀看過去,許錦文正拄拐轉(zhuǎn)過街角,疾步過去扶住他笑道,“今日天熱,怎么跑了出來?”許錦文沖她溫煦笑著,“聽說了滿月酒的事,怕你魯莽惹事,想趕過去瞧瞧?!眴滔驺y小聲說道,“我沒有,這不乖乖回家來了?”麥穗瞧著夫妻二人轉(zhuǎn)身回去,笑著又坐下了,囑咐麥清慢慢吃,心想,就沖這二姐夫,她也對(duì)喬湘銀恨不起來。 麥清吃完,麥穗摸摸他脹鼓鼓的肚皮,笑道,“小饞貓,少不得多走動(dòng)消消食?!丙溓鍝溟W著大眼睛,手指著酸梅湯,麥穗笑道,“過會(huì)兒再喝。”四處蹓跶著,前方響起鳴鑼開道之聲,避讓在道旁,就見幾個(gè)官差打著牌子,中間是一頂官轎,后面一隊(duì)護(hù)衛(wèi),麥清仰臉兒道,“好威風(fēng)啊,懷寧哥出門是不是就這樣威風(fēng)?” 麥穗就笑,她上次回到白水村,王懷寧應(yīng)酬去了,沒有見著,正想的時(shí)候,就聽轎子內(nèi)吩咐一聲停下,隊(duì)伍停了下來,轎子內(nèi)走出一位官人,一襲官袍腳踏皂靴頭戴官帽,微笑著來到麥穗面前,彎腰將麥清抱在懷中,看著麥穗,雙眸浮出淚光來。麥穗忙低聲道,“懷寧哥如今是官人了,可別當(dāng)街哭泣啊,有失官威?!?/br> 王懷寧抿唇強(qiáng)忍著,好半天緩和了情緒,低低說道,“此次回來,我最想見的,就是麥穗,最怕見的,也是麥穗,忍耐到如今,不想在街上遇見,可見是天意?!丙溗胄Φ?,“行了,什么天意不天意的……”王懷寧嘆口氣,一點(diǎn)念想也不肯留給我,對(duì)麥穗道,“走吧,去府上瞧瞧。”麥穗笑問為何,王懷寧放下麥清,“麥清在前面帶路?!?/br> 一行人來到喬府,管家一看如此大的排場(chǎng),一面吩咐人大開府門迎接,一面飛奔去稟報(bào)喬仁澤,不大一會(huì)兒,喬仁澤居中,喬太太蘇雅萍一左一右迎了出來,喬仁澤一看王懷寧官袍樣式,正六品的官,在這昌都縣府,絕對(duì)是大官,恭敬迎了上來,滿面堆笑道,“小民迎接大人,敢問大人……” 王懷寧倨傲說道,“本官乃戶部主事,是麥穗的義兄,今日特來探望。”喬太太額角一跳,怎么又來個(gè)做官的義兄?喬仁澤卻早聽說了昌都這位新科進(jìn)士,手臂一伸忙說請(qǐng)進(jìn),王懷寧搖頭道,“你們既出來了,本官就不進(jìn)去了,聽說你們對(duì)我這義妹多有苛待,我今日特來問個(gè)究竟。” 麥穗瞧著他一臉冰冷,心中好笑不已,這官袍一加身,官威就出來了,喬仁澤陪著笑臉,“都過去了,如今我們家十分和睦?!蓖鯌褜帗u頭,“你們過去了,本官?zèng)]過去?!眴烫才阒δ槪拔覀兏H家親家母賠禮道歉了,得到了親家親家母的諒解,過去了?!蓖鯌褜幚溲劭聪蛩澳悄銈儍蓚€(gè),可向本官的義妹賠禮道歉了?” 喬仁澤和喬太太看向麥穗,王懷寧一錯(cuò)腳步擋在麥穗面前,“本官的義妹心軟,你們別為難她,今日當(dāng)著我的面,給本官的義妹陪不是?!眴烫珕疽宦曽溗?,麥穗悄悄踢王懷寧一腳,口中假意懇求,“公婆乃是我的長(zhǎng)輩,再有千萬個(gè)不是,哪能給我賠禮道歉?!蓖鯌褜廃c(diǎn)頭嗯了一聲,“本官的義妹懂事,不跟你們一般見識(shí),那你們說說,日后如何去做,以表你們誠(chéng)心待本官的義妹?!?/br> 喬太太忙道,“我們?nèi)缃袷躯溗氘?dāng)家,大大小小的事,都是麥穗說了算?!眴倘蕽擅Φ溃胞溗氘?dāng)家,我是一千一萬個(gè)放心,麥穗跟我要多少銀子,我就給多少銀子,只會(huì)多不會(huì)少?!蓖鯌褜庎帕艘宦?,“日后本官在凃州上任,距離昌都不過幾十里,若讓本官聽說了什么,休怪本官無情?!闭f著話掃一眼身后的官差,兩個(gè)彪形大漢黑著臉過來,兩座鐵塔一樣一左一右夾住喬仁澤,聲如洪鐘一般,“大人的吩咐,可聽清楚了?” 喬仁澤耳朵被震得嗡嗡作響,陪著笑臉連聲說聽清楚了,又邀請(qǐng)王懷寧進(jìn)去喝茶,王懷寧虎著臉謝絕了,重新上轎鳴鑼開道離去,喬太太過來緊攥了麥穗的手,“麥穗啊,你這義兄儀表堂堂的,可婚配了?”麥穗看著她,心中無比警覺,難不成又想將裴玉蓮塞過去?忙笑道,“小時(shí)候就定親了?!眴烫珖@口氣,“我有個(gè)遠(yuǎn)房的娘家侄女……” 說著話一轉(zhuǎn)身,喬仁澤正看著蘇雅萍笑,心中一酸過去笑道,“老爺今日兩次受驚,咱們回屋喝茶去吧?!皢倘蕽尚φf聲好,撇下蘇雅萍與喬太太回府去了,蘇雅萍過來摸摸麥清的頭,對(duì)麥穗笑道,“今日連瞧幾場(chǎng)熱鬧,怪累的,我出去走走?!丙溗胍恍Γ拔覄偦貋?,就不同去了?!?/br> 牽了麥清小手正要回府,就聽身后一聲喚,麥穗,麥穗僵住,想來思念過度出現(xiàn)幻聽了,喬安才走一月不到,不可能回來,僵立著又聽到一聲喚,麥清已跑下臺(tái)階喊道,“姊夫,是姊夫回來了?!?/br> 麥穗回過頭去,喬安正抱著麥清,笑看著她,目光如絲如縷,朝著她纏繞包圍上來,麥穗兩眼一眨不??粗?,天地間只剩了他,再看不到旁的,僵立一會(huì)兒抖著腿朝他跑了過去,跑過去一把抱住埋頭在他懷中,吸著鼻子道,“再不和你分開了,日后你去到何處,都要帶著我?!眴贪惨皇直е溓?,一手摟著她,“知道,我一路上也是這樣想的,以后一日也不要分開。” 麥清懂事得從喬安身上滑了下去,喬安將麥穗越抱越緊,親著她的臉頰滿足嘆氣,“想死了……”麥穗也緊緊環(huán)抱著他,吸著鼻子道,“夜里總做夢(mèng),夢(mèng)里你回來了,我以前很少做夢(mèng)的,都是你,害得我睡不踏實(shí)……”喬安撫著她頭發(fā),“我也是夜不能眠……”就聽身后馬車中有人喊道,“你們別只顧著親熱纏綿,倒是放我們下來?!?/br> 二人這才想起此時(shí)是光天化日之下,又想起身在府門外,赧然分開來,麥穗跑過去一把掀開車簾,瞧著里面就笑出聲來,容十和飛卿坐在車中,后背相對(duì)綁在一起,飛卿聽到麥穗笑聲,臊紅著臉低下頭去,容十嬉皮笑臉道,“蕎麥穗,快將我們解開,這一路上,都綁得發(fā)麻了。” 麥穗看向王大,王大回稟道,“大奶奶,此二人十分可惡,懷疑小的是人販子,路上逃跑了好幾次,直到回來的路上碰到大爺,他們才肯相信我?!丙溗胄Φ?,“既知道了彼此身份,怎么還綁著?”王大看一眼喬安,“是大爺?shù)姆愿??!眴贪矊?duì)容十咬牙道,“說好了共同謀劃,你見色忘友,竟偷偷摸摸走了,害得我和麥穗兩地相思,不綁你這一路,難解我心頭之恨。” 飛卿抬起頭來,紅著臉道,“是我騙著他,讓他以為我走了,急著去追我,我在他身后離開,并非是他……”麥穗叫道,“飛卿jiejie可惡,竟想出這樣的主意,想急死容十嗎?”容十感動(dòng)得眼淚都快下來了,“還是蕎麥穗說了句公道話,我被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急得險(xiǎn)些吐血。” 喬安對(duì)麥穗道,“二人一樣可惡,就將他們關(guān)到后院,何時(shí)我消氣了,再放他們出來?!丙溗朦c(diǎn)頭說聲沒錯(cuò)。 ☆、第55章 小別新婚 任憑容十千呼萬喚,喬安和麥穗頭也不回,喬安吩咐墨硯帶著麥清耍去,墨硯笑道,“今日帶我們家住去,大爺大奶奶盡管放心?!眴贪捕趲拙?,和麥穗來到上房,就見庭院寂寂,肖婆子瞧見二人忙過來道,“大爺回來了?卻是不巧,老爺和太太正在屋中歇息?!?/br> 喬安點(diǎn)點(diǎn)頭,與麥穗一前一后出來,四顧無人一把攥住她手,拖進(jìn)了懷中,“再讓我好好抱抱?!丙溗胼p嗯一聲,喬安看著她,“想我了嗎?”麥穗埋頭在他懷中,“想了,日思夜想……”喬安的唇堵了上來,二人糾纏在一處,糾纏著經(jīng)過樹下路過花園繞過回廊,進(jìn)了屋中糾纏在榻上,難解難分間忘了今夕何夕。 直至夏夜間的涼風(fēng)襲來,窗外廊下燈光燃起,二人水中撈出一般癱軟在榻上,縱是麥穗大膽,想起剛剛情形也不禁害羞,頭埋在喬安懷中半天不曾抬起,喬安撫著她發(fā),“這會(huì)兒能說說話了,剛剛滿腦子……”說著也是紅了臉,麥穗吃吃笑著,“就這樣,安靜躺一會(huì)兒?!眴贪侧帕艘宦?,二人安靜相擁,任夜色漸濃月光如水。 靜謐中秀禾在門外稟道,“大奶奶,太太聽說大爺回來,吩咐一起用飯呢。”二人這才起身洗浴更衣,半天施施然來到上房,喬太太備了一桌子菜,喬仁澤蘇雅萍都在,看見小夫妻二人進(jìn)來,喬仁澤哈哈一笑,“今日人又齊全了,來,我們一家人好好吃頓飯。” 麥穗心想,但愿啊,但愿能好好吃飯,果然,剛吃幾口喬太太笑言道,“今日麥穗那位做官的義兄來了我們家,好生威風(fēng)。”喬安皺了眉頭,卻是沒說話。麥穗瞄他一眼,這個(gè)醋壇子,不知琢磨什么呢,咬一下唇說道,“有一樁事,沒跟夫君說,許是我做錯(cuò)了,心中一直不安。”喬安看著她,你敢私底下跟王懷寧認(rèn)干兄妹,你確實(shí)做錯(cuò)了。臉上浮起和煦的笑容,“娘子說來聽聽?!?/br> 麥穗笑笑,“是這樣,今日三位jiejie來了,我吩咐了張mama,沒讓留下用飯,思來想去是不是做得過了?”喬太太沉了臉,本想等等再說此事,你既先提起來了,也好,就聽喬安喚一聲父親母親,喬仁澤和喬太太忙看過去,他肅容道,“兒子說過,日后非年非節(jié),三位jiejie不許來,我今日再重復(fù)一次,若再犯,別怪我不顧及姐弟情分。” 喬仁澤和喬太太看著對(duì)方,答應(yīng)吧,當(dāng)著麥穗的面,實(shí)在是沒臉,不答應(yīng)吧,自家這寶貝兒子的脾氣,他們也鎮(zhèn)不住,當(dāng)下嗯嗯幾聲,算是答應(yīng),喬安看著麥穗,臉上浮起笑容,“麥穗做得很好,不用自責(zé)。”麥穗沖他甜笑一下,又悄悄擠擠眼睛,喬安看著她俏皮可愛的模樣,一時(shí)呆了,就忘了義兄妹之事。 喬太太今日看著何翠仙被喬仁弘推到在地,抓著喬仁弘袍角啼哭不止,想到二人日后就算還在一處,也是永遠(yuǎn)生了嫌隙,心中無比暢快,自然要說上一說,只是說時(shí)裝出一臉同情惋惜,只說是仁弘看錯(cuò)了人,日后怎么過云云,喬仁澤不悅道,“這樣的丑事,當(dāng)著孩子們的面就不要提起?!眴烫恍?,“平安記掛著他三叔,也得讓他知道不是?!?/br> 喬安低著頭,淡淡說一聲吃飯,想著回去仔細(xì)問過麥穗。吃過飯回屋的途中,又想起義兄妹之事,喚一聲麥穗,“難道,王懷寧中進(jìn)士,你們也打了賭?”麥穗愣住,“沒有啊,當(dāng)初以為他中個(gè)舉人已是極限,估計(jì)這進(jìn)士他自己也未敢想過?!眴贪侧帕艘宦暎澳?,今日他怎么來了?”麥穗隨口道,“街上遇見的?!?/br> 喬安嗯一聲,好半天沒說話,待回了屋中,在榻上懶懶靠了,又喚一聲麥穗,“那,怎么就成了義兄妹?”麥穗洗著臉笑道,“他為我出頭,就那樣說了?!眴贪簿蛦枺胞溗霙]有否認(rèn)?”麥穗搖頭,“否認(rèn)什么?”喬安又不說話了,閉了眼心想,不是說了,我才是你的靠山,如今王懷寧做了官,你就允許他做靠山了嗎? 心里酸溜溜得,酸得不行,恨恨想到,麥穗,你只能將我當(dāng)做靠山,不許有別人,知道嗎?可又一想王懷寧都六品官了,自己還是浪蕩著,似乎有些沒資格說這樣的話,心中糾結(jié)郁悶義憤難平。麥穗洗漱了過來靠著他笑道,“怎么悶悶的?想三叔父的事?還是容十和飛卿jiejie的事?” 喬安翻過身給她個(gè)后背,麥穗撫著他肩膀,“睡前去瞧瞧他們吧?!眴贪矒u搖頭,麥穗笑道,“懶得動(dòng)?那我瞧瞧去?!眴贪惨话牙×?,“都囑咐了張mama,會(huì)將他們服侍得好好的?!丙溗胄φf也是,下巴枕著喬安的肩道,“平安,要不將二人鎖在一個(gè)屋中,成了好事日后一輩子在一處,再也分不開,省得別扭來去。”喬安頭枕了雙頭,“我想過,可又一想,若是當(dāng)日逆著你的意,跟你成了好事,你可愿意?”麥穗說聲不愿,“如此一說,還是順其自然吧?!?/br> 推一推喬安道,“洗漱去。”喬安去了,回來時(shí)又悶悶的,麥穗已躺到床上昏昏欲睡,喬安捏著她肩,“麥穗,王懷寧自稱你的義兄,你怎么就不否認(rèn)?”麥穗打個(gè)哈欠,“那么一說而已,不必當(dāng)真?!眴贪惨а赖?,“我當(dāng)真。”麥穗睡眼朦朧拍一下他臉,“知道了,你是醋壇子嘛,自然要當(dāng)真的,睡了?!?/br> 翻個(gè)身不一會(huì)兒想起小小的呼嚕聲,喬安坐在床邊看著她,心中無限委屈,我都說了當(dāng)真了,我在意了,竟也不哄哄我?就這樣睡了?硬將麥穗搖醒,“麥穗,飛卿的事一了,我就再進(jìn)縣學(xué)去?!丙溗肴嘀劬Φ?,“我也想過了,就算憑著算學(xué)做了官,不也得通文墨嗎?若真想入仕,縣學(xué)還是要上的,讀書寫字,一樣不能耽擱?!?/br> 說著話又闔眼睡了,喬安更委屈了,竟讓我到縣學(xué)去?不怕我頭疼了?不是說以后再不分開嗎?又去搖麥穗,麥穗正做美夢(mèng)呢,氣得啊一聲大叫坐了起來,拳頭朝喬安砸過來,半中間又停住了,撲到他身上將他壓倒在床上,猛親了幾口滾倒在他身側(cè),手摟在他腰間,和氣說道,“義兄妹只是懷寧哥一廂情愿,我沒有在意,飛卿jiejie這事呢,三年五載,說不定耗上大半輩子,又或者耗得丟了性命,縣學(xué)估計(jì)去不成了,乖乖醋壇子,咱們睡覺?!?/br> 喬安臉貼在她懷中,不一會(huì)兒睡了過去,麥穗撫著他臉就笑,怎么比麥清還象個(gè)孩子?又捧住臉仔細(xì)親了一番,喬安在睡夢(mèng)中緊摟過來,小夫妻二人相擁依偎,進(jìn)入了甜甜夢(mèng)鄉(xiāng)。 因蘇雅萍席間一言不發(fā)極其乖順,討了喬仁澤歡心,飯后喬仁澤隨她回了屋中,臨睡前從袖中取出一個(gè)錦袋,倒出一粒藥丸來,蘇雅萍瞧見驚道,“老爺竟服食丹藥嗎?”喬仁澤哈哈一笑,“這是仙丹,雅萍要不要來一顆,你我來個(gè)一夜良宵?!?/br> 蘇雅萍想起那日白天在上房聽到的動(dòng)靜,奪過丹藥說道,“老爺,這東西吃不得,眼下是能讓人精神百倍,時(shí)日久了會(huì)耗盡精神掏空身子,多少人在這個(gè)上送了命?!眴倘蕽梢话褗Z了回去,“我已用了一個(gè)來月,一日比一日精神,放心吧,是慶州府一位高人煉的,千金難求?!碧K雅萍道,“什么高人,不就是那些騙人銀錢的道士,萬事萬物,盈過則虧,老爺已有了些年紀(jì),比不得青年人……” 她說話的時(shí)候,喬仁澤已一口吞下丹藥,不大的功夫已是熱血沸騰心猿意馬,哪里聽得進(jìn)去,只覺得眼前人花一般等待他去攀折采擷,摁住蘇雅萍撲倒下去,猛虎下山一般,年少時(shí)也沒這樣威風(fēng)過。 蘇雅萍卻擔(dān)驚受怕,萬一這人倒在自己屋中,豈不是百口莫辯?事后為喬仁澤煮了茶喂他喝下,看他睡得安穩(wěn),心中方踏實(shí)些,第二日早起又加勸慰,喬仁澤只說她少見多怪,心想這年輕的就是擔(dān)不起事,還是老妻體貼。 喬太太讓何翠仙當(dāng)眾出了丑,心中暢快,喬仁澤去了蘇雅萍屋中,她也難得不計(jì)較,心想有這仙丹在手,他就是我手中的紙鳶,想放就放想收就收。夜里夢(mèng)中都哼著歌,第二日早起聽著鳥鳴對(duì)鏡裝扮,肖婆子匆匆忙忙進(jìn)來,“太太,裴家打發(fā)人過來,說是三姑奶奶生了?!?/br> 喬太太忙問道,“是外孫子吧?瞧那肚子就是兒子?!迸岣虬l(fā)來的兩個(gè)婆子熱切笑道,“啟稟親家太太,是小公子,”喬太太哈哈大笑,“這些日子竟是喜事連連。”笑著站起身,給兩個(gè)婆子一人一個(gè)銀錠子,然后連聲吩咐備好各樣禮品,備了馬車前去探望。 誰知進(jìn)了裴府,喬湘靈看見家娘親,一把抓住她手淚眼婆娑,喬太太笑道,“怎么?一舉得男,太高興了?”喬湘靈搖著頭,將服侍的人轟了出去,壓低聲音說道,“娘,本來是一胎雙胞的。”喬太太一驚,“另一個(gè)呢?沒活?”喬湘靈搖頭,“孩子天生兔缺,我給了產(chǎn)婆銀子,拜托她給扔了,裴家人不知道,我這心里……十分苦……” 喬湘靈又大哭起來,喬太太呆愣片刻一掌揮了上去,“就算殘缺癡傻,也是打你肚子里生出來的,竟這樣狠心……”說著話站起身,“這就找產(chǎn)婆去,將孩子尋回來?!眴滔骒`一把拉住了,“既扔了,再找回來,萬一被人知道……”喬太太掙開她手,“狠心的東西,你不養(yǎng),我養(yǎng)著?!?/br> ☆、第56章 結(jié)盟 容十和飛卿被鎖在喬家一所僻靜的小院子里,服侍的下人妥帖周到,只不見喬安與麥穗出現(xiàn),容十一問起,下人們就裝聾作啞,飛卿看他急得在院子里轉(zhuǎn)圈,開口道,“既來之則安之吧?!比菔疀]聽到一般,二人剛到京城不久,就被席云舒窺得行蹤,王大趕到后,先后將二人捉住,重逢后,容十沒跟她說過一句話,也不看她一眼,就算被綁在一起,也盡可能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一言不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