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沈魚兒就說話了，她自從上次島上之后就一直跟隨仟夕瑤，在香兒身旁打下手，人很聰明伶俐，倒是很得香兒的喜歡。

    “娘娘，我們這到了冬季，很多窮人家就吃不上飯，有些行善的富戶就會施粥，咱們這許多東西干脆就拿出去施粥好了?！?/br>
    沈魚兒的話就讓仟夕瑤一下子茅塞頓開，仟夕瑤說道，“這是個好主語，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這也是應(yīng)該的?！鼻Μ幭肫鹕螋~兒的哥哥，那個可憐的孩子……，想著自己這樣能幫到許多那樣的人也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很快就到了春節(jié)，仟夕瑤想起這還是第一次外地過年頗有點(diǎn)失落，結(jié)果這一天跟著皇帝送來的年貨也跟來兩個意想不到的人。

    當(dāng)時仟夕瑤正躺在床上看雜記打發(fā)時間，就聽到香兒興奮走了過來，說道，“娘娘，夫人和老爺過來了。”

    仟夕瑤慢半拍才說道，“你說誰？”

    “是夫人和老爺。”

    “你說我爹和我娘來了？”仟夕瑤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喊道，“趕緊讓他們進(jìn)來?！鼻Μ幍脑掃€沒說完就看到萬福領(lǐng)著兩個人走進(jìn)來。

    仟夕瑤看著笑瞇瞇的父親仟秋白和一臉擔(dān)憂的唐氏母親，一高興就跑了過去，嚇的唐氏臉色頓變，仟秋白也急忙走了過去。

    唐氏扶住仟夕瑤說道，“你這孩子，怎么還這么冒失？”一邊說著把她重新拉回了床上，又仔細(xì)的給她掖了掖被子，仟秋白幾乎是立即的拉著仟夕瑤的診起脈來，等到發(fā)現(xiàn)一切無礙之后這才松了一口氣。

    仟夕瑤簡直興奮壞了，抓著母親唐氏的手不放開，說道，“爹娘，你們怎么會過來？”

    唐氏笑著說道，“是陛下特意的下的旨意。”說道這里看了眼萬福說道，“還是萬公公給陛下的遞了信兒?！?/br>
    萬福嘿嘿的笑，說道，“這是奴才應(yīng)該的?！?/br>
    ☆、第五十三章

    自從唐氏入住之后，仟夕瑤就覺得這小日子太舒服了，好像又回到曾經(jīng)無憂無慮的少女時代，母親事無巨細(xì)的照顧著她，但凡吃什么穿什么，都是會想了又想，比了又比在會安排，為了讓她舒服重新給她用舒服的松江棉布做了好幾身新衣服，什么東西她只要多吃一口，唐氏就會記住下次給她多做點(diǎn)，其實唐氏的手藝自然是比不上皇帝御賜的廚子，但是重要的是那種曾經(jīng)熟悉的味道，讓仟夕瑤吃著無比的安心，至于父親仟秋白則是整日的笑呵呵的，就跟彌勒佛一樣的和藹可親，大家也都很喜歡他。

    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但是順利的過著，很快就到了春節(jié)，仟夕瑤和父母闊別兩年之后第一次一起過年，別提多高興了，整張小臉煥發(fā)著快樂的神采，幾乎跟父親仟秋白一樣，都笑成了彌勒佛。

    仟夕瑤覺得好像沒有老公，只要肚子的孩子平凡，父母健康和樂，這日子就很好，這邊仟夕瑤高高興興的過年，皇帝這邊就沒有那么輕松了。

    榮王府的案子剛剛告一段落，高毅就在皇帝的暗示下上了廢除海禁的折子，頓時整個朝堂又沸騰了起來。

    那些個言官們指責(zé)皇帝藐視先帝的意愿，自作主張的要廢除海禁，有一個甚至跑到了皇帝的龍溪殿死諫，尸首被放了不到一刻鐘就被人抬了下去，卻是讓皇帝氣的七竅生煙。

    欒喜最近有點(diǎn)神經(jīng)質(zhì)，不止是皇帝要廢除海禁帶來的連鎖反應(yīng)，更重要的他覺得皇帝太難伺候了，就跟炸毛的獅子一樣，一點(diǎn)毛沒捋順就開始發(fā)作起來，皇帝本來就脾性不好，他這人話也不多，不悅的時候只要眉頭一皺，下面的人嚇的瑟瑟發(fā)抖，但是皇帝不說，誰知道他到底為什么不高興？

    上了湯說太燙了，明明欒喜試過溫度，冷熱正好的，換了個菜又說太涼，欒喜簡直都快抓頭發(fā)了，只有到了晚上的時候皇帝的心情才會好點(diǎn)，那時候就會隨著諜報一起送過來珍嬪娘娘的信。

    皇帝看著信的動作很慢，在欒喜看來只恨不得把一個字拆開兩當(dāng)作兩個字讀，其實寫的都是平常的內(nèi)容，不過說早上吃了什么，什么時辰起床，最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動了，鬧騰的她睡不著什么的，又或者說母親唐氏給她做了什么好吃的，她又多吃了一碗飯，但是徐太醫(yī)說太胖不易生產(chǎn)，弄得她對著好吃的直流口水，抱怨的說什么時候可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橘紅色的燈下，皇帝的神色越來越柔和，冷硬的面容去了菱角，少見的柔和神態(tài)越發(fā)顯得俊美無雙，就連欒喜見了都忍不住想著，怪不得這后宮的女子都伸長了脖子等皇帝，不僅是這寵幸的榮耀，更重要的是……，陛下也真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如果換成是他是女子也肯定會心生愛慕的吧？

    皇帝意猶未盡的收了信紙，把信紙折好放起來，他案桌下面的有個金絲楠木做的匣子，里面都是仟夕瑤這些日子寫來的信，皇帝都會好好地存放起來。

    欒喜趁著皇帝心情好，想著趕緊把事情說了，別是一會兒又遭殃了，說道，“陛下，皇后娘娘下午就過來了，不過陛下一直在御書房忙著也就沒有進(jìn)來打擾，這會兒已經(jīng)回去了，說是晚上還要過來?！?/br>
    皇后并不是一個喜歡主動邀寵的人，她在皇帝寵幸的問題上一直保持被動的狀態(tài)，皇帝來她就高高興興的伺候，皇帝不來，甚至寵幸別的嬪妃她也不會多加干涉，只要事情不出格就行，所以今天這么過來一趟，顯然是有事。

    皇帝想了想說道，“擺駕鳳棲宮吧。”自從皇帝回宮之后只去過一次后宮，那還是第一天回來參加皇后安排的洗塵宴，后來皇帝太忙就一直都沒去過。

    欒喜見皇帝臉上不見喜怒的發(fā)了話，趕忙就去安排鑾駕，等著皇帝的龍輦到鳳棲宮的時候，皇后早就盛裝打扮等著了。

    皇帝上前親手?jǐn)v扶著皇后，攜著她的手到了廳堂里。

    等著宮女捧了茶果上來，皇后已經(jīng)斂去了自己激動的神色，她穿著大紅色的百蝶寬袖襖，下面配著芙蓉色的深紫五彩刺繡鑲邊裙子，雖然容色不過中上，卻是雍容矜貴，一副大家姿態(tài)。

    皇帝喝了一口茶水，問道，“最近皇后一直cao持春節(jié)的事情很是辛苦，朕那邊剛收了些幾塊好料子，給皇后拿來做些衣裳好了?！?/br>
    皇帝說的是從猩玀國進(jìn)貢而來的幾批料子 ，雖然不夠厚重，但是顏色鮮艷，樣式新穎，倒也是難得，皇后又要跪了下來謝恩，被皇帝重新扶著坐回了座位。

    兩個人說了一番客套話，干巴巴的就跟外國使臣來訪一樣的沒有趣味，一旁的欒喜早就習(xí)以為常，皇帝待皇后談不上多么親熱，但是夠敬重，皇后的性子也向來一板一眼，你要說她要是像是皇帝心頭rou……，珍嬪娘娘那般撒嬌，欒喜想想也覺得不適應(yīng)，這每個人都每個人的性情。

    等著茶喝了一杯，皇帝就露出疲憊的神態(tài)來，問道，“皇后向來不會無事來找朕，今日可是有事？”皇帝累了，實在是不想晚上還跟人應(yīng)酬著說場面話，想著沒事就回去歇著了。

    皇后整了整衣服，突然間就跪了下來。

    燈火通明的鳳棲宮內(nèi)，一身金貴的皇后就這么跪在皇帝的面前，不過一會兒眼淚就嘩啦啦的流了下來，幾乎帶著幾分痛心疾首說道，“陛下，臣妾知道這話不應(yīng)該臣妾來說，但是臣是陛下的皇后，是先帝親封的太子妃，臣妾不能看著陛下走了歪路而不去諫言?！?/br>
    皇帝的臉頓時就黑了，他這幾天太忙，還真就忘記了皇后的秉性。

    皇后既然說了自然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像是根本就沒有看見皇帝臉色，又繼續(xù)說道，“陛下七歲入京都，先帝怕陛下受了委屈養(yǎng)在身邊，就連騎馬寫字是手把手教的，先帝待陛下的情分更勝親生父子，可是陛下現(xiàn)在怎么就忍心不顧先帝的意愿要廢除海禁？”

    皇帝眼中醞釀著暴風(fēng)雪，冷聲問道？“就為此事？”

    皇后猶不知死活的說道，“陛下，此事難道不是大事？”

    皇帝笑，眼睛里毫無笑意，說道，“朕記得后宮不得干政，皇后那些女戒，列女傳都讀到了狗腦子里？”

    皇后見皇帝說話這般難聽，眼淚洶涌的流了出來說道，“陛下，臣妾知陛下惱怒，但是臣妾不說，誰又能敢說這話？臣妾這不是干政，這是為了大祁的未來，為了陛下的威名，臣妾就算死了也不會為了討好陛下，說些虛與蛇尾的奉承話?！?/br>
    皇帝連連冷笑，都已經(jīng)不知道說點(diǎn)什么了。

    皇后見皇帝沉著臉不說話，雖然心里恐懼，卻還是膝行過去，捧住皇帝的長靴說道，“陛下，大祁向來是以孝治天下，陛下這樣忤逆先帝的意愿，會被……人所不容的，陛下！難道前幾日言官的死諫言也沒有讓陛下有一絲絲的動容嗎？”

    欒喜在一旁只差捂著眼睛了，心里想著，這皇后有時候看著聰明無比，有時候看著卻……，怎么說呢，迂腐的老夫子一樣沒有一點(diǎn)的成見，他可是聽跟著皇帝去的人說過，那浙閩一代的百姓因為海禁，日子過得苦不堪言，皇帝這做法連他都知道是造福百姓，皇后怎么就不明白？

    難道說皇后的眼里，名聲這東西要比造福百姓還重要？

    欒喜多多少少懂皇帝的想法，先帝的時候一直堅持海禁，還為此絞殺了一大批做海上私貨的商賈，那一次牽連之人數(shù)百，包括當(dāng)?shù)氐母改腹?，曾?jīng)轟動過一時，那時候先帝不遺余力的堅持，到了皇帝這會兒，卻是要廢除掉，這多多少少有點(diǎn)打先帝臉的意思。

    但是到底是為了百姓，還是為了自個兒的名聲，皇帝最后選了前者，連欒喜瞧著都?xì)J佩不已，怎么作為皇帝堅實后盾的皇后卻是不理解呢？

    “陛下，臣妾知道這話臣妾不該說……”

    皇后還在哭訴，皇帝卻已經(jīng)忍無可忍，豁然站了起來，皇后剛才正抱著皇帝的腿，一下子就向后傾倒，摔在地上，皇帝說道，“既然不該說就閉上你的嘴?！?/br>
    “陛下！”皇后見皇帝大怒，心里越發(fā)的覺得自己做的對，她是大祁的皇后，可不是后宮那些只知道邀寵的女子，她要讓皇帝知道自己正確的道在哪里？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皇帝走錯路，廢除海禁對不對，對于百姓是好是壞她不清楚，但是她知道一點(diǎn)就夠了，那就是這海禁是先帝堅持的，皇帝作為先帝的嗣子，是不應(yīng)該忤逆他的意愿，不然還不知道多少人要說皇帝忘恩負(fù)義，不守孝道。

    皇后越想越發(fā)澎湃了起來，她一臉堅毅的站了起來說道，“陛下，你要是不聽臣妾的，臣妾只能……”說道這里突然停了下來，帶出幾分決然的神采。

    皇帝心里有了不好的預(yù)感說道，“你要怎樣？”

    “臣妾只能以死明志?！被屎笳Z氣顫抖，眼神悲壯，但是身子卻帶著幾分意料之外的興奮，這大祁朝似乎還沒出過一位因為要諫言而悲壯死去的皇后吧？以后后世人的人會怎么說她呢？皇帝知道他自己錯了之后會不會才想起她的好？

    一旁皇后的奶娘趙李氏都快暈過去了，心想，娘娘這又是要犯傻了，都怪那什么淑德夫人，不過是讓她過來教導(dǎo)皇后禮儀，結(jié)果卻是卻是有些矯正過度，皇后最是喜歡那些名垂千史的女子。

    “娘娘，你可不能死啊。”趙李氏這會兒也顧不得皇帝在長場了，上前就是死死拉住皇后，皇后卻不耐煩的說道，“乳母，你放開我！”

    皇帝從開始的震怒，到現(xiàn)在漸漸的平復(fù)心情，只覺得就跟看一場鬧劇一樣，目光冷然看了她一眼就轉(zhuǎn)身離去了，如同在看什么污濁的東西一樣，只留下抱著皇后痛哭的趙李氏和不知所措的宮女太監(jiān)們。

    ***

    柏淑女雖然被貶了，但是該有的派頭一點(diǎn)也不減，伺候的兩個宮女占著屋內(nèi)窗戶的位置給擦臉，一旁兩個同屋的淑女忍不住看了眼，說道，“還以為自己貴妃呢？這么認(rèn)真打扮給誰看去?！?/br>
    另個一淑女說道，“可能以為陛下會記得自己吧？”

    “做夢吧？都說那位珍嬪娘娘有了身孕了，如今陛下牽掛那位還來及，哪里還有空想她？”

    “哎，不就是因為人不在京都，這才想著趁虛而入?！?/br>
    另個人聽了笑道，“那也得能見到陛下才行?。縿e癡人說夢了。”

    “也說不準(zhǔn)，陛下向來看重她們家，如今她meimei死了，爹也死了，陛下總是要憐惜憐惜吧？”

    “噢，我才想起來她爹死了。真是可憐?！?/br>
    “別這樣說啊，她爹總歸是被人害的，還不是為了陛下辦差事?！?/br>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大柏氏說的臉色難看的很，正在柏氏忍不住發(fā)作的時候，忽然間就聽到了外面太監(jiān)說話的聲音，“柏淑女接旨?！?/br>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著片刻之后，柏氏耀武揚(yáng)威的走了進(jìn)來，看了眼那兩淑女，眼睛里藏不住的惡毒，說道，“你們剛剛是怎么說的？”

    兩個人嚇的撲通跪了下來。

    這一年的春節(jié)宴席皇后并沒有露面，大家都說是因為惹怒了皇帝被罰思過，倒是另一外卻大放異彩，代替皇后管理后宮，陪著皇帝出席宴會。

    那人就是曾經(jīng)被貶為淑女的大柏氏，借著她父親信陽侯功勞，也或許是皇帝想要補(bǔ)償柏家，又或許是珍嬪不在，皇帝又想起了她的好來，大柏氏重新被封為貴妃，一下子就恢復(fù)了曾經(jīng)的風(fēng)光。

    眾人都說，因為珍嬪不在身邊，即使是在身邊她有了身孕也不能伺候皇帝了，總歸借著這空擋柏氏就重新活了起來，只可惜她的性子還是不變，依然我行我素，傲慢任性，不過誰叫皇帝寵著？如此后宮里的風(fēng)向又變了。

    ***

    仟夕瑤跟著父母親度過了愉快的春節(jié)，很快就迎來了春暖花開的春天，福建的春天來的比別的地方都要早，遍地都是黃色的迎春花，湖水碧綠，人們也都換上了春衫，一切都顯得生機(jī)盎然。

    這會兒仟夕瑤已經(jīng)很顯懷了，肚子微微隆起，仟夕瑤沒事就把手放肚子上做胎教，最常說的話就是，“寶寶，mama好餓啊。”囧，因為擔(dān)心仟夕瑤吃太多不容易生，所以飯量一直都是減半，好幾次唐氏都問徐太醫(yī)，這會不會營養(yǎng)不良，徐太醫(yī)看了眼仟夕瑤紅潤的臉蛋，神采奕奕的眼眸，心想，這叫營養(yǎng)不良？是營養(yǎng)過剩吧？再說他不過就是讓仟夕瑤從一頓吃兩碗飯給她減成了吃一碗而已，這叫少？=_=

    仟秋白的醫(yī)術(shù)偏于藥理惡疾，對于婦科還是沒有徐太醫(yī)熟練，雖然的得知女兒懷孕之后惡補(bǔ)了很多知識，但還是會以徐太醫(yī)的為準(zhǔn)，聽了唐氏的話溫聲說道，“肚子里的小皇子很好，珍嬪娘娘吃的也夠，你平時不也是一頓吃一小碗，咱們珍嬪娘娘用的還是大海碗呢，你放心，不會營養(yǎng)不良，倒是補(bǔ)的過多，導(dǎo)致胎兒過大，那就是難產(chǎn)了，你不要為難徐太醫(yī)了?！?/br>
    仟夕瑤在聽到大海碗三個字的默默的把頭低下來了，忽然覺得有點(diǎn)羞澀好不好，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懷孕后，特別是孕中期之后飯量就蹭蹭的往上長。

    唐氏忍不住說道，“大海碗算什么，我懷著夕瑤的時候可是用飯鍋盛飯?！?/br>
    仟夕瑤忍不住熱淚盈眶，她就說著怎么這么能吃，原來都是遺傳的，仟秋白在徐太醫(yī)瞪大眼睛驚訝的目光中忍不住重重的咳嗽了兩聲，說道，“夫人，你從小習(xí)武，身子結(jié)實，個子又比夕瑤高，這還是二胎，自然是不一樣?！闭f完就瞟了眼仟夕瑤。

    仟夕瑤淚流面。

    其實仟秋白和唐氏的個子都高，仟秋白屬于高瘦型，唐氏因為是北方人也很高挑豐腴，她哥哥仟召陵也是高個，唯獨(dú)到了仟夕瑤就變成了一米五六的樣子，雖然因為這身高，她和皇帝是她最喜歡的最萌身高，比如她的個子剛好到皇帝的肩膀，什么公主抱，翹起腳尖接吻都是小意思，但是想起小時候被姐妹嘲笑還是有點(diǎn)不高興的。

    唐氏聽到這里嘆了一口氣，話題又變成了，當(dāng)初為什么不給孩子多吃點(diǎn)骨頭湯，不是說這東西長個兒？

    徐太醫(yī)樂不可支的看著這一家人聊天，時不時插一句，他和仟秋白也是相熟的關(guān)系，雖然仟夕瑤目前是以為身份貴重的娘娘，但是另一方面又像是看待世家侄女一般，幾個人從骨頭湯到底能不能促進(jìn)長個，又說道以后小皇子的個子問題上，總歸外面春年花開，屋內(nèi)幾個人都笑語晏晏的，一派和睦的神態(tài)。

    香兒在屋檐下作針線，萬福提著他的茶壺喝一口走一步，晃晃蕩蕩的好不自在，沈魚兒看著伍泉身子利落的指揮者兵士們巡邏，眼睛里冒著星星。

    仟夕瑤掃了眼相談甚歡的父親仟秋白和徐太醫(yī)，還有摸著她的頭的慈祥母親，看著窗外一派安然之色，想著，如果皇帝在就好了，總覺得這樣滿滿的幸福里缺了最重要的一個人。

    等著破了冰，北上的官船就準(zhǔn)備好了，這一天陽光明媚，看著黃歷也是宜出行的黃道吉日，仟夕瑤只抱著肚子，在母親唐氏和香兒的扶持下上了船，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竟然有種不舍的心情，這里的百姓淳樸，海味道新鮮，雖然前期不能吃，等著到孕后期，仟夕瑤一吃就是一碟子的白灼蝦，幾位誥命夫人在新任總督夫人的指引下上送別仟夕瑤，個自都包了許多禮物。

    等著船緩緩的開啟，仟夕瑤帶著紗帽站在窗口看著外面，許多悄悄過來送行的百姓延綿的站在岸邊，或磕頭，或者揮手，眼睛里都流露出不舍的神色來，仟夕瑤心里涌出說不來的感受，揉揉的，軟軟的。

    這一路上倒也順利，走走停停的，費(fèi)了一個月半月，終于到了京都。

    仟夕瑤滿心的歡喜，還從來沒想過自己這般思念皇帝，也或許是當(dāng)了母親的緣故？仟夕瑤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忍不住想著。

    萬福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伍泉忍不住問道，“怎么了？”

    ☆、第五十四章

    等著快到碼頭的時候，仟夕瑤雖然覺得能和皇帝重逢是一件挺高興的事情，但是想到即將和父母分離也是眼淚汪汪的，唐氏拉著她的手說道，“又不是不見面了，哭什么？這樣對孩子不好?！?/br>
    父親千秋白也趕忙附和的說道，“你娘說的對，別哭了?！?/br>
    仟夕瑤真心覺得自己懷孕后敏感的不行了，真有種林黛玉式的春傷秋悲，就只差花開花謝去哭了，她心里也很羞澀，但是管不住自己的淚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