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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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的急診處置室里,褚唯愿半屈著腿疼的呲牙咧嘴的看著大夫,一張小臉兒顯得可憐兮兮?!耙院髸粝掳毯蹎幔俊?/br> 大夫包扎動作十分熟練,纏著紗布的手沒停。“愈合之后的痕跡會有一些,疤……倒是不至于。快要入夏了,注意別碰水別感染,兩天來換一次藥?!?/br> 紀珩東單手插在褲兜站在褚唯愿的一旁,有點不放心?!八娴牟挥门膹埰樱俊?/br> 中年大夫抬頭看了看面前這對年輕的男女,了然的朝褚唯愿笑了笑,忍不住打趣道?!澳信笥训亩贾绷税?,放心吧沒什么大事兒,皮外傷。離骨頭遠著呢?!?/br> 聽到男朋友三個字紀珩東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一心只專注在她的膝蓋上,倒是褚唯愿臉騰的紅了,有點笨嘴拙舌的跟著大夫解釋?!八皇俏摇?/br> 還沒等說完,原本就靜謐空曠的診室里忽然響起一陣又一陣的震動聲。紀珩東順著褲兜摸出電話看了眼,沒說接也沒說不接,只拿在手里垂眼斟酌著。 “倒是接啊?!瘪椅ㄔ赣悬c奇怪的看著他的動作。 紀珩東有兩支手機,一支私人電話,是時下最新的的某果智能機。來往的全都是身邊親近的人,全天候二十四小時開機,知道這個號碼的人也是少數(shù)。另一支是工作電話,很sao包很燒錢的私人定制款,純金屬制作除了電話和短信之外沒什么功能,每天只在他睡醒的時候和睡覺之前打開,是不是接聽還得看他心情。褚唯愿曾經(jīng)晃著雙剛做完能媲美金剛芭比的美甲一臉茫然的摳著上面的鉆石問你這山寨機哪弄的啊?粘這么嚴實你別說質(zhì)量還挺好!結(jié)果就是紀珩東還沒來得及出聲阻止,她剛做好的指甲就發(fā)出清脆的一聲響,折了。 現(xiàn)在響起來的,就是他的私人電話。所以褚唯愿只是很單純的認為是他朋友或者是家里人找他有什么急事兒。 紀珩東抬頭狀似無意的掃了她一眼,才轉(zhuǎn)身往外走。 “屋里等我。” 蕭文茵在等待這通電話被接起來的時間里,指甲都已經(jīng)緊張的陷到了掌心,指尖隱隱的發(fā)白,就連一向鎮(zhèn)靜漂亮的臉上都是忐忑和期待,她不知道自己的這通電話到底能不能將自己拉出深淵,如同博弈者一樣的矛盾心理快要讓她承受不住。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聽見紀珩東清越低沉的一聲“喂?”的時候,她才倏地松開了手。 明明是初夏的時節(jié),天氣溫暖適宜。蕭文茵卻披著一條巨大的紅色披肩站在陽臺上瑟瑟發(fā)抖。一雙明眸里也好像是盛著一汪水,站在快要落日的黃昏中顯得楚楚動人。 “對不起,我知道這個時候找你可能打擾了,但是我真的需要你的幫助。” 聽著電話那端略顯急促的女聲,紀珩東皺眉掩上診室的門,“出什么事兒了?” 蕭文茵一只手捏著手機另一只手裹了裹身上的披肩,把自己圍的更嚴實了些,險些快要哭出來?!笆沁@樣的,我搬到家里的老房子住你也是知道的,可是剛才家里忽然來了一幫人砸門,說是要我搬出去,這房子是當(dāng)年我爸抵給他們的,臨走時還砸了家里的水管閥門?!笔捨囊鹂戳丝蠢吓f的木地板,已經(jīng)被水泡的發(fā)了起來,聲音抑制不住的有些顫抖。“紀珩東……你能來一下嗎?” 蕭文茵的父親當(dāng)年因為賭博導(dǎo)致傾家蕩產(chǎn)的事兒當(dāng)時鬧的很大,老房子被抵出去也不是不可能。都是一群債鬼在江湖上討生活的,也保不齊對蕭文茵做出什么來。紀珩東透過玻璃回頭看了一眼雙膝上纏著厚厚紗布的褚唯愿,有點犯難。 “你先別著急,我讓人先去接你出來,現(xiàn)在我有點事兒走不開?!?/br> 誰知蕭文茵像是崩潰般一下子哭出了聲音,語氣中都帶著哀求?!凹o珩東……現(xiàn)在我只認識你一個朋友了……你來一下好不好?就一下,我是真的害怕……” 醫(yī)院走廊很安靜,褚唯愿站在紀珩東的身后能清楚的聽見蕭文茵在那頭的哀求——聞?wù)邉有模犝呗錅I。許是見不得紀珩東這么為難,褚唯愿抿了抿唇忽然出聲說道。 “有事兒你先走吧。” 聽見身后人的聲音紀珩東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掛了電話扶住她,有點不高興?!安皇亲屇阍诶锩娴任覇幔俊?/br> 褚唯愿不著痕跡的借著扶墻的動作掙開他的手,接著自己剛才說的話?!拔易尲昔~姐來接我,你先走吧?!奔o珩東不同意,上前一步想直接把她抱起來?!拔蚁人湍慊厝?,然后再過去?!?/br> 一想到記憶中蕭文茵的臉,褚唯愿轉(zhuǎn)過身忽然感覺一陣煩躁,想都沒想的伸手推了紀珩東一把。聲音也比剛才大了很多。“都說了讓你走還磨嘰什么??!我有哥有爸有媽你是我什么人憑什么送我回家???別在這煩我了行嗎?。 ?/br> 時間像忽然靜止了一樣沉默了幾秒,看著面前只離自己幾步遠卻氣勢滿滿中氣十足的褚唯愿,紀珩東神色晦暗不明,但是依然能從緊緊抿住的唇角看得出來,他被氣得不輕。幾乎是克制克制再克制紀珩東才勉強忍住了脾氣。 “好端端的你抽什么風(fēng)?” 褚唯愿猛的轉(zhuǎn)過身去,冷冷的不再看他?!皼]怎么,就是瞧見你犯膈應(yīng),不想讓你在這呆著?!?/br> 如果說剛才她那一番話是導(dǎo)火索,那么現(xiàn)在說出的這句話就是引燃紀珩東的炮筒子。 “褚唯愿,你最好記住了你今天說的話。以后誰他媽要再管你誰就是孫子??!” 雖然背對著他,但是褚唯愿還是能清晰的聽見他離開醫(yī)院的腳步聲,那聲音在一點一點的離她,越來越遠。 蕭文茵的出現(xiàn),無疑打破了這幫人生活里原本的平靜。 她只身在外闖蕩五年,模特公司魚龍混雜什么人是她沒見過的,區(qū)區(qū)幾個催債的地皮混混就能讓她嚇哭顯然是低估了她的心理素質(zhì),掛了電話的蕭文茵神情冷靜異常,眼中堅決的神色讓人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或者,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干些什么。 一路上,紀珩東把車當(dāng)撒氣筒一樣開的飛快,看著前面的紅燈他想都沒想一腳油門就闖了過去,聽著馬達隆隆作響的轟鳴聲心中那種忿忿的心情才算是有了緩解。 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紀珩東忍不住擰著眉毛在心里頭咆哮:什么叫看著他犯膈應(yīng)?!什么叫他算她什么人?!看來她是真忘了以前自己是如何到他這里來撒嬌賣萌求著他給自己打掩護當(dāng)錢包了。 想到臨走前她背對著自己瘦弱卻還是強挺著直起的背影,加上兩條腿上刺眼的紗布,紀珩東暗自磨了磨牙罵了一句,終是沒管住自己的大欠手打出了一個電話,屏幕上閃著的那串號碼就好像一個大巴掌狠狠的打在了他那句誰再管你誰孫子的話上。 周嘉魚接到紀珩東的來電還有點驚訝,以為是褚唯愿傷的嚴重了。誰知他在車里表情僵硬的回她,“我有事先走了,她跟我說一會兒讓你去醫(yī)院接她,你別忘了?!?/br> 周嘉魚奇怪的搖搖頭,看了眼副駕駛上褚唯愿的手機和包?!俺燥埖臅r候愿愿坐我的車出來的,你倆走的急,她電話和錢包也都在這兒呢我還沒來得及給她送回去啊!她拿什么給我打的?再說你多大的買賣能把她一個人扔在醫(yī)院?損不損啊你!” 紀珩東氣結(jié),連著晚上被倆人追著罵他也確實是沒什么好臉,極為高冷的甩下一句話就收了線。 “她身上沒錢肯定走不了,你趕緊去?!?/br> 可事實上,紀珩東卻錯誤的低估了對褚唯愿的判斷和了解。 等周嘉魚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卻被得知人已經(jīng)走了。周嘉魚沒好氣的拿出手機恨恨的敲出四個字發(fā)了出去。留下紀珩東一個人看著“不知所蹤”四個字心里發(fā)慌。 和紀珩東吵完架之后,褚唯愿像個剛做完手術(shù)的患者慢騰騰一步一步的挪到屋里,剛才倆人吵架那么大的陣仗診室里的大夫聽的是一清二楚,見著她回來了還表示十分體諒的笑了笑?!澳贻p人嘛,吵架能理解。” 褚唯愿尷尬的揪著褲腿,低下頭小聲的說了一句話。那句話,是她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的。 “那個……您能不能借給我五十塊錢?”怕大夫不相信她,褚唯愿還特地摸上了左手腕上的一塊手表,“您要是不信我這個抵押給您,等我后天來換藥的時候還了錢您在給我?!?/br> 已過中年的醫(yī)生看著表盤上一圈精鋼頂鉆忙擺了擺手拒絕?!靶」媚铮X給你都成,這表我可不能要,要是丟了別說一個五十塊,多少個五十塊我都賠不起??!” 醫(yī)院到她住的綠羌,只需要二十八塊,褚唯愿拿著從醫(yī)生那里紅著臉借出來的錢一蹦一跳的鉆進了單元樓。一戶一梯還是密碼鎖的單元樓十分安全,幸虧她之前地墊下面擱了一把備用鑰匙,以至于她不至于落魄到無家可歸的地步。 看著窗外車水馬龍的夜色,褚唯愿趴在客廳里軟軟的沙發(fā)上委屈的只想大哭一場。 ☆、第五章 紀珩東到蕭文茵家樓底下的時候,并沒有見到她所說的催債的混混。破舊的樓道里水泥欄桿已經(jīng)剝落了一層漆,紀珩東還沒從褚唯愿那里緩過來,臉色實在不算是太好。因此敲門聲也重了些。 蕭文茵匆匆跑過去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打開門,待看到外面站著的人時,她才萬分驚恐的一把抱住了他。年輕男子身上有特別的煙草混合著淡淡苦橙花的味道,獨特而讓人安心。蕭文茵把頭深深埋在紀珩東的胸口,聲音哽咽。 “你終于來了……” 看著懷里的人,紀珩東面容平靜,原本垂在兩側(cè)的手也沒有抬起來回抱住她,只抬手安慰性似的拍了拍蕭文茵的頭。 “先送你去酒店,這邊的事我會找人處理好。” 蕭文茵是太知分寸的一個女子,她能感覺到來自紀珩東身上那種自己尚且還不能掌握的疏離感。于是不著痕跡拉開了自己和他的距離,略微有些局促和尷尬?!皩Σ黄稹媸遣缓靡馑歼@么晚打擾你?!?/br> 紀珩東十分隨意的看了眼腕表,好像根本不在意她剛才說的話。蕭文茵身后的房間里一片狼藉,有幾雙鞋子甚至在屋里的地板上都漂浮了起來。饒是紀珩東都覺得一個女孩子住在這種地方有點說不過去。 “你去收拾東西吧,我在樓下等你。” 所謂大家閨秀,就是蕭文茵這個樣子,哪怕她經(jīng)歷了多么慘痛的變故身上那種傲氣和對生活質(zhì)量的追求都不會因為物質(zhì)的原因下降一點。哪怕她現(xiàn)在處于如此落魄的環(huán)境。 晚風(fēng)料峭,她對著鏡子匆匆打理了一下自己,依舊是之前裹在身上的紅色披肩,里面是一條質(zhì)地軟滑的黑色真絲連衣裙,鏡中的女人黑眉紅唇,即使哭過也只是給她盈盈臉色做了些動人的點綴。拿起早就收拾好的一只行李袋,蕭文茵才不疾不徐的下了樓。 格爾曼酒店是紀珩東名下的,所以當(dāng)老板的車遠遠開過來的時候就有大堂經(jīng)理侯在了旋轉(zhuǎn)門外。蕭文茵看著這幢氣勢同他的人一樣奢侈的建筑,顯得一點也不陌生,反而禮貌的對紀珩東道了謝。 “今天真的是太感謝你了,如果你不嫌棄,有時間我請你吃飯?!?/br> 紀珩東微微一笑,面不改色的把話說回去?!案奶煳艺埬惆?,你都回來這么長時間也沒跟他們打聲招呼,都吵吵著說要見你呢。” 蕭文茵低頭很淺的笑了笑,“我沒想過自己還能回來,能見到老朋友當(dāng)然是好的。我先上去了,如果老房子那邊有什么消息還麻煩你通知我?!?/br> 紀珩東點點頭,“你放心?!?/br> 一旁的侍者推著行李架把蕭文茵那只價格不菲的行李袋運進大堂,經(jīng)理也帶著蕭文茵往酒店里走。紀珩東出于禮貌并沒有走,坐在車里等她進去。誰知蕭文茵走了幾步忽然回過頭來朝著他擺擺手。 “紀珩東,當(dāng)年我對你說的話,都還算數(shù)的。” 哪句話呢?紀珩東漫無目的在街上亂轉(zhuǎn)思緒繁雜,精致好看的眉眼也透出些煩躁。因為蕭文茵曾經(jīng)在自己二十歲那年盛夏對他說過的,又豈止是那一句。 ————————————————————— 轉(zhuǎn)眼,就是盛夏時節(jié)。 自那天褚唯愿跟紀珩東鬧掰以后,又過了半個月的時間。小姑娘從那晚之后就沒再回過大院,每天只安心的在家里養(yǎng)傷準備畢業(yè)答辯的作品,與世蒸發(fā)了一樣,任何人的電話都不接,信息也不回。 而紀珩東同樣也抹不下臉來去找她,兩個人就這么一直不聯(lián)系。那天周嘉魚去他的場子玩,偶然遇見的時候還跟他提起這件事。 “愿愿打小就被咱們一起寵著長大的,小狗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你還真不去看看她?而且本來也是你不對,蕭文茵再大的事兒你也不能把她一人兒扔醫(yī)院里啊?我可聽說她一個人在綠羌住了大半個月了,這眼瞅著褚穆就回來了,要是聽說你這么對他meimei,不扒你層皮?” 紀珩東當(dāng)時正摟著個剛走紅的模特在包廂里喝的在興頭上,整個人被酒精熏染的妖里妖氣的??粗媲暗闹芗昔~桃花眼微微上挑,滿是不樂意。 “我看她?你也不問問她用不用我去看,人家那天都說了,我不是她什么人憑什么管她啊。姑奶奶既然本事那么大一個人住又怎么了?這回我可是長記性了,誰要是再上趕著去招惹她,我第一個抽他?!?/br> 周嘉魚嘿的一聲擺擺手攆走了他身邊的小模特,打算好好跟他理論理論?!坝悬c心肝行么你?愿愿從小到大讓你少挨了多少頓打?現(xiàn)在她一個人可憐巴巴的帶著紗布跑市場去學(xué)校,你倒是日日笙歌花天酒地的,前幾天日頭足的時候膝蓋都感染化膿了你知道嗎?而且她不待見蕭文茵不是一天兩天了,聽見你倆打電話心情不好太正常了。別說她,連我都不喜歡那只假天鵝,一天天總裝什么委屈可憐孤傲清高呢?那點破事兒誰不知道?” “難不成,你還真因為她要跟愿愿掰了?” 紀珩東從來不知道周嘉魚口才這么好,聽的腦仁直疼。本來的好心情也在聽到褚唯愿傷口化膿的時候煙消云散?!靶辛诵辛?,你們都是好人就我一個王八蛋成嗎?不是周嘉魚我怎么以前沒發(fā)現(xiàn)你這嘴皮子這么溜啊?” 周嘉魚冷哼一聲,極為高貴的扭著腰出了包廂。“話我都說到了,怎么辦你自己琢磨吧。還有,記得把我那屋的賬給結(jié)了。” 看著周嘉魚離開的方向,紀珩東忽然扔了杯子沉默起來,再沒了喝酒的興致。 第二天就是褚唯愿畢業(yè)的日子。她早早的起床來到學(xué)校換學(xué)士服,打算精神飽滿的面對這個特殊而重要的日子。 因為膝蓋上的傷口結(jié)了痂脫落了一層,又有新的皮rou長出來。褚唯愿皮膚白,那道淡粉色淺的幾乎看不出來。她穿著黑色的學(xué)士服有些新奇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覺得有一種這段日子里從未有過的好心情。 轉(zhuǎn)眼間,都畢業(yè)了呢。 窗外的cao場熱鬧異常,聽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褚唯愿甚至還能依稀記得當(dāng)初自己來報道時的樣子。那時候雖然隋晴和褚父很忙,但是她身邊有一群人來送她,大車小車排了整整校園門口一長溜給她掙足了風(fēng)頭??扇缃瘛椅ㄔ赣行┞淠幕仡^看了看身邊,哥哥遠在異國他鄉(xiāng),發(fā)小朋友也都有了各自的事業(yè)和生活,就連平日里最喜歡和她吵架拌嘴的紀珩東——都不知在哪里快活呢。 在妖魔鬼怪橫行的藝術(shù)院校,褚唯愿好歹也算個風(fēng)云人物,從少女時期的乖戾任性到現(xiàn)在的傲視群雄她從來都有足夠資本這樣做的人,如今是畢業(yè)季,不管是同屆的同學(xué)還是小一些的學(xué)弟學(xué)妹得知她今天來學(xué)校都紛紛上前拍照留個紀念。而褚唯愿也一改往日隨心情別惹我的狀態(tài),好脾氣好說話的很,誰來都能禮貌溫和的答應(yīng)下來。 先是去報告廳領(lǐng)證書聽完了畢業(yè)致辭,褚唯愿又跟著學(xué)生會的幾位主席一起幫忙收學(xué)士服,整理桌椅板凳一直留到快晚上才獨自離開學(xué)校。期間有室友和幾個男生都提出一起走也都被她婉言謝絕了。 因為褚唯愿最怕相聚時的離別,最怕情到深處不能控制的眼淚,因為她想,一個人再看一看這個地方。這個承載了她所有愛恨的象牙塔。 為了紀念這個比較重要的日子,褚唯愿還特意穿了一條修身的黑裙和尖細的高跟鞋出來,但是很顯然,當(dāng)她抱著裝著畢業(yè)作品的大紙盒箱子從校門出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多蠢。 外面不知什么時候下起了雨,雖然不是滂沱暴雨,但也是又密又急。早上來的時候她因為時間還早特地把車停在了離校十幾分鐘的一個購物商場的地庫里。這樣一來,她整個人只能吃力的抱著紙箱頂著雨步行到停車的地方,為了方便走路,褚唯愿狠了狠心終于脫下了高跟鞋深吸一口氣沖到雨里。 到購物商場有一條很繁華的十字路口,褚唯愿一只手擋在頭上一只手抱著紙箱趁著紅燈的間隙跟隨著人群匆匆跑過人行橫道。 紀珩東正在車里等燈,坐在副駕駛的女伴忽然輕聲笑了笑示意他看窗外?!艾F(xiàn)在的小姑娘真是太拼了,光著腳就往外跑,穿成這樣也不知道這么急是干什么去?!迸榈淖詈笠痪湓捗黠@帶了些諷刺意味。 隔著一層薄薄的水霧,紀珩東漫不經(jīng)心的順著女伴的手指掃了一眼,頓時像遭雷劈一樣僵住了。 ——那一鼓作氣往雨里狂跑的人,不是半個月沒見的褚唯愿又是誰?正值交通混亂的時候,她一個人光著腳穿著裙子在大街上,還帶著個比她看上去要重的箱子在雨里橫沖直撞。 “丫是不是瘋了?!”紀珩東控制不住的罵了一聲,想都沒想就打開車門要下去?!鞍ァ 迸閲樍艘惶?,忙抓住他?!凹o少你這是去哪????” 紀珩東臉色都變了,甩開女伴的手連頭都沒回就往雨中跑,聲音冷漠異常。 “下車?!?/br>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