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周雪塵:“嗤, 這才幾個錢, 算哪門子好處?!?/br> 賭一根辣條, 蕭小津收居委的學費鐵定不敢比現時瑜伽班的貴, 如果她想在果批繼續(xù)混的話。 蕭小津塌下肩膀嘆氣:“生意能多一單是一單嘛,我在你樓下開瑜伽班這幾個月, 果批能招纜的生源都招了個遍了,最近業(yè)績沒進步,必須另辟蹊徑呀,不然我連你的房租都交不起?!?/br> 話有點夸張, 但也非無理無據。 在果批生活的居民始終是隨遇而安的傳統派占多數, 花錢也謹慎, 不似市區(qū)有大量的小資精致girl, 樂意敞開荷包時刻追求潮流養(yǎng)生。 蕭小津目前的瑜伽集體課價格低廉, 想長期指望它創(chuàng)收很難, 一對一課程的開展亦未見起色, 當居委的教練收入對她來說杯水車薪,不過聊勝于無。 再說了, 居委這種機構在果批居民心中有不言而喻的神圣地位,“居委指定瑜伽教練”的頭銜說不定能成為她的新活招牌。 周雪塵平日偶有耳聞蕭小津對瑜伽班生意自言自語的碎碎念, 稍為動腦加工,他便不難理解大概。 只是他不服氣:“那我答應的話, 好處你占了, 肖主任的算盤也敲響了, 偏偏被逼的我感覺最吃虧最憋屈。” 蕭小津馬上接話:“周老師也有好處?!?/br> 周雪塵斜眼她, 她笑道:“你替居委解決問題,熱心參與街道活動,大家一定會衷心感激……” “省省?!敝苎m即時打斷她,不耐煩了:“少忽悠我?!?/br> 蕭小津意會,神秘兮兮地深笑:“我就知道周老師非等閑之輩,要求通常與眾不同。那不如這樣,等活動完了,我,任你處置。” 周雪塵冷哼:“你哪個時候不是任我處置?!?/br> 蕭小津兮笑不改:“總有你未嘗試過的。” 周雪塵瞇了瞇眼,腦里很快掠過幾個但凡大豬蹄子都會熱血沸騰的不可描述畫面,心咯噔了一下。 他盯視蕭小津:“蕭老師這話脫口而出,看來是有備而來?!?/br> 蕭小津一臉無奈:“不然我怎么說服周老師你?” 周雪塵輕蔑地笑了下,“想不到你是如此齷齪之人?!?/br> 蕭小津什么都不說了,雙手合十舉高,委屈地朝他拜了又拜。 周雪塵無聲乜斜她,態(tài)度不明。 過會,他忽爾大度地說:“行,我答應你?!?/br> 蕭小津大喜,激動歡呼:“太棒了,周老師就是好人!”她抱住周雪塵支起的膝蓋連續(xù)親了兩下。 周雪塵好笑極了,什么好人壞人,他只是一個誠實的純天然男人。 他也是一個效率很高的男人。 當晚答應了蕭小津,次日過來學琴練琴的學生們就被周雪塵留下來做動員工作,緊接著就安排集體訓練了。 國慶中秋活動在十一舉行,距今只剩金貴的半個月,過一天沒一天,琴行臨時組建的小樂團能不能在短促的時間里完成突如其來的任務,蕭小津七上八落,不敢打包票。 適逢隔天是周六,被選中的學生要留在琴行訓練整個下午,其余學生的課暫時取消。 下午沒有瑜伽課,訓練的地方就在平時上瑜伽課的大房間里進行。蕭小津端著食盤下樓,見那十來個學生有在打鬧,有在唉聲嘆氣,有趴在樂器上發(fā)呆死氣沉沉的,總之氣氛不怎么活躍樂觀,形勢嚴峻。 “都停下來了,是不是中場休息?”蕭小津用最熱情的笑容招呼這些小祖宗。 坐在古箏后的榴蓮妹是這班學生里最乖巧的,她應話:“嗯,周老師說休息10分鐘。” 蕭小津:“那正好,我做了好吃的,你們快過來嘗嘗?!?/br> 有好吃的,學生們極速反應,一窩蜂朝蕭小津涌去。 蕭小津打開食盤,里面有剛剛出爐的炸雞翅和炸薯條,顏色金燦燦的,香氣撲鼻,學生們驚喜地“哇哇”亂叫,然后開搶開吃。 蕭小津給他們每人倒一杯鮮制的酸梅汁,邊叮囑:“慢慢吃別搶,不夠的我再去做?!?/br> “蕭老師,這炸雞翅比k記的還好吃,我一次能吃100個!” “這薯條也好好吃,外面脆卜卜,里面軟乎乎的!” 學生們對美食贊不絕口,蕭小津卻道:“原來你們一個個都精神得很,剛才看你們垂頭喪氣的,還以為要生病了。” 西瓜頭搶答:“周老師突然要我們組團上臺表演,我真希望自己那天生??!” 有其他人附和:“是啊,我也想生病不想上臺。” 在旁邊斯斯文文喝酸梅汁的王子俊也開口:“臨急臨忙把我們捆成一組,只有十來天時間練習,到時候肯定會出丑?!?/br> 他難得響應大家,沒唱反調,西瓜頭驚掉牙地問他:“你既然這么想,為什么還答應???你要是不答應,我們都不用答應了?!?/br> 王子俊是琴行里最厲害的學生,他的小提琴在之前的暑假成功考過八級。西瓜頭認為只要團隊缺了王子俊這頭號種子就組不起來,其他人也就不用跟著當炮灰。 王子俊有點煩躁,悄悄往哪掃了眼,沒說話。 西瓜頭不依不饒地追究他:“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們就不用這么辛苦訓練了!” 王子俊被惹急,厲聲反駁:“那你怎么不答應?你有膽子別來呀!” 西瓜頭啞了啞,慫了,縮回脖子小聲抱怨:“我要是不來,周老師明年會押我去考樂理和考級?!?/br> 西瓜頭好不容易逃過今年暑假的樂理考試,周老師之前放任的態(tài)度仿佛在給他撐腰,所以西瓜嫂怎么磋磨,西瓜頭都能理直氣壯搬出周老師來做擋箭牌。萬一周老師明年倒戈相向,站西瓜嫂那邊,那西瓜頭就慘了,他小小人生,最害怕任何考試的壓力。 蕭小津聽著小孩吵鬧,心里暗驚,越發(fā)不安。她特意問榴蓮妹:“榴蓮妹,你期待這次表演嗎?” 榴蓮妹安安靜靜吃薯條,被問及了輕輕搖頭。 蕭小津的心直墮千尺,強擠笑容說:“為什么呀?你們要相信周老師的本事?!?/br> 榴蓮妹笑了笑:“其實我也不想參加的,我升四年級,作業(yè)有點難,想多花時間學習。不過周老師說,他答應人家了,這個忙不幫的話,他就是言而無信,讓我?guī)蛶退??!?/br> 西瓜頭:“對對,他也這樣跟我說,什么答應人家了,不能讓人家失望和生氣?!?/br> 蕭小津怔了怔,莫名涌出一股直覺,孩子口中的“人家”,指的是她。 “周老師去哪了?”蕭小津問,一樓不見周老師的蹤影。 學生:“在樓上琴房改譜子。” 二樓靜悄悄的,蕭小津在3號琴房找到周雪塵。 周雪塵坐在鋼琴前,腰背微屈,左手按著琴鍵,右手拿鉛筆不時在譜架上的琴譜涂涂改改。 他穿著一貫的白背心大短褲和人字拖,看著隨意閑散,慵懶無力,在蕭小津的印象里,沒有誰的身影能與他的混淆。 琴房的隔音效果一流,蕭小津聽不見里面的聲響,透過門上的小窗戶,能看清周雪塵的側臉有罕見的專注聚神。 往日他在琴房帶學生上課,蕭小津偶爾經過多瞧兩眼,他總能及時瞪過來,攆她走。 現在蕭小津在門外站了良久,周雪塵似乎都沒有察覺,他的注意力集中在琴鍵和琴譜上,不曾分心。 這是蕭小津見過周雪塵最認真的模樣。她有些驚訝,有些失神。 等回過神,蕭小津敲了敲門進去。 她走到周雪塵身邊放低音量說:“餓不餓?我做了炸雞翅和薯條,還有酸梅汁,西瓜頭他們正在樓下吃。” 周雪塵沒空看她,只顧在琴譜上涂改,隨意道:“油炸食物易上火,小心家長找你算賬。” 蕭小津:“偶爾一次不怕啦,我明天換個別的食物?!?/br> 周雪塵不回話了,他在琴鍵上試彈了幾小段,再拿鉛筆改譜,很忙的樣子。 蕭小津也不說話了,她沒有走的意思,杵著不動安靜了一會,忽然開聲:“周老師,對不起?!?/br> 周雪塵是有點意外,抽空看怪物般瞥了她一眼。 蕭小津交握雙手放身前,低眉垂眼自個自說:“我知道十來天時間讓你訓個樂團出來上臺表演是很有難度,但我沒想到原來大家都不樂意,也沒有信心,好像是我逼著你們去做似的……你壓力一定很大吧?!?/br> 西瓜頭他們對這次表演的勉強與無望,讓蕭小津心里無法好受,她說:“都怪我,怪我屈服于肖主任,把你們推了出去。” 周雪塵頓了頓動作,琴不彈了,譜不改了,只抬頭凝視滿臉愧意的蕭小津。 不多時,周雪塵撒手將鉛筆往譜架一扔,解脫般朗聲宣布:“蒼天有眼,有人終于良心發(fā)現。快快,快去居委把這鬼表演辭了,我們統統不參加,事不宜遲。” 蕭小津震驚,如遭雷劈:“?。?!這……這……” 她沒聽錯吧,等等,她雖然道歉,可不代表劇情可以這樣走向。 “別別,周老師你別沖動,這個表演早就提上日程,不能隨便撤的。我們已經答應了居委,出爾反爾的話,分分鐘……”蕭小津忙不迭把起身要走的周雪塵摁住,又將譜架上的鉛筆撿起來,殷殷勤勤塞進周雪塵手中。 周雪塵沒拒絕,接過筆后反手拿筆桿朝蕭小津的額門連敲數下,咬牙道:“那你剛才惺惺作態(tài)給誰看?明擺著把我逼上梁山,還有臉裝模作樣。” 蕭小津愣愣神,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 她倍覺冤屈,一屁股坐到周雪塵身邊,挨著他可憐楚楚道:“我哪有惺惺作態(tài)?我逼你是因為認清時勢,替琴行著想之余,順便撈點小便宜。我道歉也是真情實感的,發(fā)自內心覺得不好意思?!?/br> 周雪塵往另一邊退避,“廢話少說,你也別擠過來,喂喂,跟你很熟?。俊?/br> 蕭小津不僅擠他,還張開手臂抱住他上半身,笑吟吟說:“周老師你千萬別放棄,這場表演即使困難重重,我對你永遠有一萬個信心,加油!沖鴨!” 周雪塵想撥開她,撥不開,他沒好氣說:“要不我倆對調角色,你上臺加油沖鴨沖鵝,我對你的信心保證翻倍,一個億輕輕松松的?!?/br> 蕭小津不依地搖了搖他:“討厭,人家就要看周老師在臺上威風八面的樣子?!?/br> 周雪塵:“我對糖衣炮彈免疫?!?/br> “那這個免疫嗎?”蕭小津探身往他唇上吻去,用力一吻,又一吻,再一吻,邊吻邊問:“這樣呢?這樣呢?還免疫嗎?” 周雪塵扶住她肩膀費勁地將她推開,匆忙看了眼緊閉的房門,他皺眉道:“會被發(fā)現的,別忘了我們只是……” 純潔的房東房客關系。 蕭小津不想聽,打斷他:“安心,他們在樓下忙著吃,絕對不會上樓……” 樓下那群孩子對訓練不熱心,周老師留在二樓越久,他們越自在,誰主動上樓找,誰傻。 周雪塵失笑,他也許杞人憂天了。 何況,就算被發(fā)現,他有的是解決辦法。 既然如此。 周雪塵把蕭小津摁大腿上,俯腰低頭拿下巴的胡茬狠狠削刮蕭小津細嫩的頸窩耳背。 那個刺疼,又奇癢無比,蕭小津要反抗卻不敢大叫,也力不從心。 她蹬腿求饒:“疼疼,癢癢,哈哈哈啊……周老師你忍忍,大發(fā)慈悲,晚上再……” 男人置若罔聞,手段一波接一波,“叫你惹我,叫你得瑟,欠收拾……” 琴行二樓,依然靜悄悄。 3號琴房,隱隱約約春/色無邊。 ※※※※※※※※※※※※※※※※※※※※ 下更待定。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nebula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