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珠嚇得縮回手，不解看著主子，素云小心包好，“這糕點(diǎn)有劇毒，是鼠藥，我特意朝晚秋要了兩塊拿回來試試。”心里話，別是吳淑真故意嚇唬自己，她從小就在爺身旁，什么事沒經(jīng)過，豈能輕易讓人糊弄，沒有點(diǎn)真本事，她也不會(huì)在強(qiáng)手如云的丫鬟堆里脫穎而出。

    念珠道；“倉房里好像進(jìn)了老鼠，大前姨娘嫌花梨木桌子礙事，說怕小爺走路不穩(wěn)，棱角碰著頭，奴婢就命人抬到倉房里，昨找東西一看，木頭都讓老鼠磕爛了。”

    素云手里捏著發(fā)著暗黃的草紙包，“倉房平常鎖著，無人能進(jìn)去，就下到哪里，以免誰誤吃了?！?/br>
    念珠端著燈，主仆二人走到東廂房一間放儲(chǔ)物的屋子，念珠從腰間取下鑰匙，把門打開，素云姨娘打開紙包，把兩塊糕點(diǎn)放在顯眼的空地上，分開擺放，誘使其上鉤。

    素云姨娘回到明間，走去里屋，先從炕上抱過邵冀，仔細(xì)檢查了臉、脖子和手腳，又撩開衣裳，查看身體有傷無傷，確保無事，才安下心來。

    又招呼瑩兒過來，同樣檢查了身體，無傷，素云姨娘徹底放下心。

    次日一早，素云姨娘起身，奶娘把兩個(gè)孩子穿好衣裳，母子女三人同桌吃早膳，奶娘抱著小爺坐到桌上，琇瑩大些，自己坐個(gè)高椅子，手里握著勺子吃，扒拉一桌子飯粒，素云拿著小勺，窩了一口雞蛋羹，喂給邵冀，邵冀小嘴一抿，一大口吃下去。

    素云剛想在窩一口給他吃，門忽地撞開，一個(gè)小丫鬟腳步匆忙，慌張跑入，手里提著一只死老鼠，嚷道；“不好了?！彼卦聘蓢I一聲，虧還沒吃飯，不然早就吐出來。

    念珠一看，這丫頭叫多兒，平常有點(diǎn)愣頭愣腦，分派粗使，掃院子倒恭桶，從來不讓她進(jìn)房中使喚。

    看驚嚇了主子，念珠急忙厲聲呵斥，“糊涂東西，沒看見姨娘吃飯，提這阿物做什么？沒的惡心人?！?/br>
    那小丫鬟唬得忙轉(zhuǎn)身要出去，素云姨娘按住胸口，喚了聲，“回來”

    那丫鬟轉(zhuǎn)回身，素云姨娘問：“死老鼠是哪里來的？”

    多兒讓念珠罵了兩句，嚇得低頭小聲道；“奴婢早起掃院子，在東廂房后面墻根底下發(fā)現(xiàn)的，奴婢看東廂房后面有一處土松了，是個(gè)老鼠洞，想大概是在里面爬出來的，不知怎么竟然死了。

    小丫鬟說完，素云揮揮手，讓她下去，身子無力地癱坐在椅子里，看著眼前飯菜一丁點(diǎn)胃口都沒有了。

    念珠道：“主子，這老鼠一定是吃了昨晚的藥，掙扎爬出來，沒爬幾步就……”

    “別說了”素云姨娘厲聲道。

    念珠嚇了一跳，閉上嘴，看姨娘眼神發(fā)直，唇無血色，身子好像在簌簌發(fā)抖。

    ☆、第41章 同房

    念珠瞅主子臉色不好，道；“姨娘這兩日別上去請(qǐng)安，左不過也見不到爺，奴婢替姨娘告假，就說姨娘身子不舒服。”

    素云身子軟軟的，沒有力氣，點(diǎn)點(diǎn)頭，“就依你，我懶得動(dòng)彈，不愿看奶奶屋里的丫頭們的嘴臉?！?/br>
    念珠撇嘴，一副不滿表情，“奶奶的丫頭，就晚秋老實(shí)，姨娘看寶珠那小蹄子，仗著奶奶的勢(shì)，幾時(shí)把姨娘放心眼里，她那點(diǎn)心思傻子看不出來?！?/br>
    素云倚著石青繡蓮抱枕歪著，聽了一聲冷笑，“她是癡心妄想，你爺焉能看上她那種貨色，是她自輕自賤，她就是自薦枕席，你爺怕也不會(huì)要她，要說奶奶屋里的丫鬟里頭，能讓爺能看上眼的，柳絮算一個(gè)。”

    念珠細(xì)細(xì)琢磨主子的話，擔(dān)憂地問；“爺整日混在上房，萬一真像姨娘說的……?！?/br>
    素云搖頭，“我們先別杯弓蛇影，我若上心，反倒勾得爺往哪方面想，等看看再說?！?/br>
    吳淑真用兩個(gè)孩子死死拿捏住她，令她束手束腳，以往心機(jī)手段難以施展，又經(jīng)幾次三番驚嚇，她猶自心有余悸，需緩緩，在想主意。

    一個(gè)回合就敗下陣來，那就不是她商素云了，在邵府這些年，比這大的陣仗都經(jīng)過，先頭死了的奶奶，差點(diǎn)就打殺了她，還不是有邵英杰護(hù)著，到底沒動(dòng)她一根汗毛，反弄得夫妻離心，難道這一回，她就怕了吳淑真這病秧子？

    早起，晚秋進(jìn)房，“奶奶，藥煎好了，奶奶是等會(huì)喝還是現(xiàn)在喝?！?/br>
    吳淑真正侍候邵英杰穿衣，道：“先晾著吧！”

    微微嘆口氣，嬌柔地細(xì)聲，“這勞什子苦藥湯子這些年早喝夠了?！?/br>
    邵英杰道：“良藥苦口，你就忍一忍?！?/br>
    吳淑真瞟了他一眼，又羞澀低下頭，素手為他整理衣裳，“妾身聽爺?shù)摹！?/br>
    “你若是嫌家里悶，就去花園走走。”難得他說幾句體貼話。

    邵英杰出門，沒了素云姨娘聒噪，吳淑真閑著，便拿起炕上晚秋繡的活計(jì)，繡上幾針。

    春日陽光和煦，趁著天好，柳絮指揮小丫鬟在院子里晾曬被褥，來來回回倒騰幾趟，吳淑真頭不抬，道：“把冬天穿的大毛衣裳也折騰出來曬曬?！?/br>
    吳淑真的貼身衣物，都是晚秋管著，倆人打開紅木柜子，把皮毛衣裳一樣樣搬出去，吳淑真停下手里針線，指著一件灰鼠褂和一件銀狐襖，“這兩件我穿著不合身，你二人拿去，柳絮比晚秋腰細(xì)，銀鼠的柳絮穿，灰鼠的晚秋穿?！?/br>
    “謝主子?！倍诵σ饕鞯?。

    吳淑真又想起，問晚秋，“我在吳府時(shí)，一年四季府里發(fā)衣裳，別的姊妹得四套，我得兩套，總沒機(jī)會(huì)上身，出嫁時(shí)，新做的衣裳穿一輩子都穿不完，你想想放在哪個(gè)箱子里，找出來，柳絮跟我身量差不多，賞給柳絮穿?！?/br>
    晚秋翻出，幾年積攢的衣裳，厚厚一摞子，都是簇新的，雖料子說不上怎么好，卻都是綢緞的，繼母楊氏對(duì)她刻薄，穿上頭，卻不肯讓她太寒酸，丟吳府的臉。

    寶珠進(jìn)門聽見，翻了翻白眼，念琴在院子里往繩子上晾衣裳，寶珠空手站著，說風(fēng)涼話，“我們終究是外人，什么好事奶奶都先緊著從娘家?guī)淼?。?/br>
    念琴細(xì)心地把衣裳弄平整，笑著道：“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我等跟奶奶時(shí)候短，日子長(zhǎng)了，還分什么是不是奶奶娘家?guī)淼??！?/br>
    柳絮手里捧著主子賞賜的衣裳經(jīng)過，朝念琴微笑感激地點(diǎn)點(diǎn)頭。

    黃昏時(shí)分，吳府里開晚膳，邵英杰夫婦吃過晚膳，照例坐在西間屋，吳淑真對(duì)晚秋道；“衣裳也該撿回來，一會(huì)天黑，空氣濕，仔細(xì)受潮?！?/br>
    邵英杰坐在炕上，邊喝茶邊看柳絮和晚秋往柜子里收拾衣物，晚秋穩(wěn)重，柳絮爽利，兩個(gè)丫鬟個(gè)性大不相同。

    忙活完，已天色不早，吳淑真笑著對(duì)邵英杰和柳絮道：“你二人還不快快去東屋，還等著人攆。”

    她這樣一說，邵英杰反倒不好意思就走，只看著她笑，卻不動(dòng)地方“我若不走，你還趕我出去不成?！彼绞巧平馊艘猓接X得對(duì)她有虧欠。

    柳絮聽吳淑真故意把二人連在一塊，借著說笑道：“奶奶是想攆奴婢出去，不好說，把爺捎上，奶奶和爺是夫妻，哪有總分房睡的道理，若讓外人知道，不說奶奶不容爺，道說爺薄情寡義，爺乃忠義之人，豈肯做出對(duì)不住人的事，奶奶自顧著清靜，讓爺心里難安?！?/br>
    這一席話說完，吳淑真贊許地朝她瞟了一眼，心說，看來這丫頭我沒挑錯(cuò)。

    邵英杰低頭思忖，自己原先怕她過門生下嫡子，對(duì)素云母親不利，自知道她不生養(yǎng)，去了心頭顧慮，又聽柳絮的話，般般入耳，他邵英杰光明磊落，讓明媒正娶的妻子守空房，耽誤人家女兒終身，不是大丈夫所為，況她的身世堪憐。

    于是呵呵笑道：“夫人是明白人，怎么倒不如一個(gè)丫鬟。”

    柳絮先笑說，“爺和奶奶肚子里有話不好明說，拿奴婢作伐，折煞奴婢。”說吧，扯著晚秋，笑說道：“我們可不留在這里礙眼，讓人怪奴婢們沒眼色?！?/br>
    吳淑真笑道：“這小蹄子油嘴，都是我素日慣的，越發(fā)沒上沒下?！?/br>
    柳絮和晚秋出來，掩上門，立在門口，停了一會(huì)，就聽邵英杰道：“我給你正妻該有的尊重和權(quán)利，別的你若不要太多，我會(huì)盡丈夫本分?！彼f完，靜等她說話，她溫順地低頭嗯了聲。

    他不由多看她一眼，她雙肩單薄，整個(gè)人在燈下柔弱無助，想起她遭遇，不由生出同情，手伸過去，握住她的手，“有我在，邵府沒人能傷害你，過去的事不用再去想了，

    火候已到，夫妻二人寬衣解帶，行*之事，有了前次，邵英杰熟門熟路，很快入港，吳淑真主動(dòng)迎湊，夫妻悶聲做了一回。

    次日天明，柳絮和晚秋早已備好熱水，服侍吳淑真洗了身子，邵英杰才醒了。

    吳淑真含羞親自服侍邵英杰洗了一回，中間招呼柳絮添水，柳絮提桶轉(zhuǎn)過屏風(fēng)，屋里水灑了一地，吳淑真身上衣衫濕了，柳絮余光瞥見男人厚實(shí)的肩背，眼睛偏向別處，往木桶里續(xù)水，邵英杰刻意瞅了她一眼。

    吃過早膳，邵英杰預(yù)出門，吳淑真服侍丈夫穿衣，看一眼柳絮，笑著道；“爺看柳絮丫頭穿我從前的衣裳正好合適，爺說是不是添了三分人才?！?/br>
    邵英杰早就注意柳絮今穿戴同往日不一樣，往日丫鬟裝束，今穿上簇新的鸚哥綠薄羅衫，白綾湘裙，明眸皓齒，天生麗質(zhì)。

    吳淑真手下沒停，為邵英杰系上領(lǐng)口盤扣，柔聲道：“妾身想柳絮心細(xì)，以后爺?shù)臇|西就由柳絮管，爺說可好？”

    邵英杰望著柳絮，若有所思，下意識(shí)嗯了聲。

    吳淑真唇角揚(yáng)起，“妾身今晚等爺回來用飯。”

    吳淑真帶著下人親自送邵英杰出了上房，直到邵英杰拐過花墻，才由柳絮扶著往回走，斂起笑容，對(duì)柳絮道；“你帶人去素云姨娘房中把爺?shù)捏w己東西衣物都拿回來?！?/br>
    素云姨娘把三房庫房的鑰匙和賬目交出，唯邵英杰的衣物體己霸著不給，只道奶奶初來乍到，不敢硬要。

    柳絮心明鏡似的，早起自己穿平常裝束，吳淑真硬逼她換上她賞的衣裳，目的無非與此，嘴上答應(yīng)一聲，走去院子里，喊幾個(gè)有力氣的婆子媳婦，“隨我去姨娘屋里，聽我吩咐，我說怎樣你們就照做”

    柳絮姑娘是爺和奶奶跟前當(dāng)紅的，幾個(gè)人不敢怠慢，大聲齊道：“我等聽姑娘的，姑娘讓我等動(dòng)手，她就是天王老子，也敢把她拽下來?！?/br>
    ☆、第42章 好戲（一）

    柳絮邊走，邊吩咐那個(gè)看著精明干練的陳五媳婦幾句，陳五媳婦拍著胸脯，“姑娘放心，保證不誤姑娘的事?！?/br>
    一干人進(jìn)了偏院，直奔正間，素云姨娘剛撂下飯碗，含上一口丫鬟遞上漱口茶水，隔扇門就被朝兩旁推開，帶進(jìn)一股風(fēng)，素云姨娘唬了一跳，一口漱口水咕咚吞下肚，本能站起擋在兩個(gè)孩子身前，望著眾人，警惕地道：“你們要做什么？嚇到小爺和姐兒?！?/br>
    柳絮往前一步，似笑非笑瞅著她，瞅得素云姨娘心里發(fā)慌，雙手?jǐn)傞_，擋住身后的桌子上兩個(gè)孩子，柳絮方略一蹲身，算做一禮，直起腰身，曼聲開口，“奴婢給姨娘請(qǐng)安，奴婢是奶奶命，來取爺寄放在姨娘屋里的衣物箱籠。”

    素云一聽是來取東西，不是沖著兩個(gè)孩子，才松了一口氣，剎那猛醒，挑釁地上下打量柳絮一眼，“你說來取回爺?shù)臇|西，怎么爺沒跟我說，爺不在，我也做不了主?！?/br>
    柳絮不急不躁，“姨娘說沒有主子爺?shù)拿桓覄?dòng)爺?shù)臇|西，難道奶奶也做不得主嗎？奶奶就不是姨娘的主子，奶奶的話姨娘就可以不聽？”

    素云姨娘有點(diǎn)心虛，強(qiáng)辯道；“我沒那么說，奶奶打理三房?jī)?nèi)務(wù)，可這是爺私人東西，我要當(dāng)面問問爺，如果爺交代，我親自送上房交給奶奶，不用你們費(fèi)事?！?/br>
    念珠在旁幫腔道；“不是姨娘不聽奶奶吩咐，是姨娘原來貼身侍候爺時(shí)，爺?shù)臇|西都由姨娘保管，爺這些年習(xí)慣了，為找東西順手，先頭奶奶過門，姨娘也是這么管的?！?/br>
    柳絮瞥了念珠一眼，沒理她，只對(duì)素云姨娘說，“姨娘既已抬了位份，奶奶那還能把姨娘當(dāng)丫鬟使，讓房里的人只記住姨娘從前是丫鬟出身，渾忘了如今身份，念珠meimei當(dāng)著我們一再提先頭奶奶，是只把先頭奶奶當(dāng)主子，不把現(xiàn)在奶奶當(dāng)主子了？”

    念珠被柳絮問得噎住，半天吶吶道；“我沒那么說?！?/br>
    素云姨娘瞪了她一眼，挑唇道：“話不是這樣說，為爺歇在我屋里時(shí)候多，使著方便?！?/br>
    柳絮心底一聲冷笑，“姨娘這話，讓外人聽了，還以為咱們爺寵妾滅妻，這不是陷爺于不義，說出去可好說不好聽，姨娘就不怕別人聽見，壞了您賢德名聲?！?/br>
    素云被她幾句話說得臉紅不陣白一陣，壓下一口氣，“姑娘別錯(cuò)會(huì)了我的意思?！?/br>
    “那姨娘是個(gè)什么意思，硬霸著爺?shù)臇|西不給，姨娘覺得這說法，能拿到臺(tái)面嗎？”

    柳絮給陳五媳婦使了個(gè)眼色，陳五媳婦大聲道：“爺說了，以后爺?shù)臇|西由柳絮姑娘保管?！?/br>
    素云姨娘明顯一愣神，對(duì)她的話，有幾分狐疑，柳絮不容她反應(yīng)，厲色道；“姨娘只告訴那個(gè)是爺東西，以免翻亂了姨娘怪罪?！痹捯粑绰?，跨步進(jìn)里間。

    念珠追進(jìn)去，尖聲道：“柳絮你好大膽，敢來姨娘屋里撒野，你就不怕邵府家規(guī)?！?/br>
    柳絮輕蔑倪了他一眼，“邵府家規(guī)，就是讓個(gè)姨娘僭越，鬧開來，正好，理在誰一邊，不說也知道?！?/br>
    看柳絮進(jìn)去，她帶來的下人一擁而入，摩拳擦掌，單等柳絮一聲，就要?jiǎng)邮帧?/br>
    素云氣結(jié)，跟進(jìn)里屋，看今是攔不住，怕她們趁勢(shì)連自己的東西都順帶拿上，氣急敗壞吩咐念珠，“把爺?shù)臇|西指給她們?！?/br>
    又威脅柳絮道；“我這屋里少一樣?xùn)|西，回頭我是不依?！?/br>
    柳絮笑笑，“難得姨娘明事理，我們奶奶的陪嫁不知是這多少倍，還能稀罕這點(diǎn)子?xùn)|西，東西事小，只不過這屋里若沒上下尊卑，讓人笑話?！?/br>
    柳絮記下念珠指著箱籠，又讓素云姨娘過目確認(rèn)，素云姨娘認(rèn)可，方找來幾個(gè)小廝，吩咐抬回上房。

    一路走，幾個(gè)媳婦婆子豎起大拇指，“柳絮姑娘厲害，鎮(zhèn)斥她幾句，堵得她張口結(jié)舌?！?/br>
    柳絮笑道；“各位嬸子大娘們辛苦了，這不是我厲害，原本是萬事抬不過一個(gè)理字?！边@姨娘素日裝作賢惠，自己仗著她不敢真鬧起來，若真鬧起來，吳淑真剛嫁進(jìn)門，三房出這么大動(dòng)靜，讓那兩房看笑話不說，府里人會(huì)說她不容人。

    “奶奶快看，柳絮把爺?shù)臇|西要回來了。”吳淑真把藤椅搬到廊下曬太陽，她半瞇眼，聽晚秋驚喜叫聲，徐徐睜開，見上院涌入一群人，抬著幾口箱子。

    吳淑真命放到西稍間，命晚秋取賞錢，這些人出力，得了這宗額外好處，上房出來，都興奮表態(tài)，“柳絮姑娘有事招呼奴婢們一聲，就是上刀山下火海，眉頭都不皺一下?！?/br>
    眾人散去，吳淑真從錢匣子里摸出一塊銀子，約莫有二兩，遞給柳絮，“拿去給你弟妹買點(diǎn)吃的，今準(zhǔn)你假家去，你不用著急往回趕，吃完晚飯回來就行。”

    “謝主子，主子昨已賞了奴婢衣裳?！?/br>
    “有功賞，有錯(cuò)罰，我向來是獎(jiǎng)罰分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