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吳瀚文匆匆地先掛了電話。

    “開學了給誰呀？”

    白璐回頭，孫玉河從店里出來，嘴里叼著根煙。

    “要請誰食堂一日游？”

    白璐說：“你聽到我打電話了。”

    “我不是偷聽，我就站在你身后，你自己沒發(fā)現(xiàn)?！?/br>
    白璐點頭，“嗯?！?/br>
    天色漸漸暗下來，孫玉河的煙抽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半根就沒了。

    “你今天是逃學出來的？學校開運動會？哪個學校的？”

    白璐：“嗯，我是偷偷跑出來的。剛剛給同學打電話問老師有沒有發(fā)現(xiàn)?！?/br>
    孫玉河低頭看她，“那發(fā)現(xiàn)了沒有？”

    白璐抿嘴笑了笑，“沒有，老師的孩子發(fā)燒了，今天沒有來。”

    “哦。”孫玉河把煙扔地上，隨便上去踩了一腳，抬眼說：“喜歡阿輝么？”

    白璐沒回答，孫玉河看了看旁邊，又轉回頭，說：“問錯了，你怎么可能不喜歡?！?/br>
    白璐好像不好意思般笑了笑。

    “我就是跟你說一聲，別被他那樣子嚇到?！睂O玉河踢了踢地上的沙土，又說，“他就那別扭脾氣?！?/br>
    半晌低聲說：“也跟他家里有關……他以前不這樣的?！?/br>
    他在自言自語，白璐并沒有往下問。

    “他要是真喜歡你，你就撿到寶了?！睂O玉河看著白璐，說，“他肯定會對你很好的。”

    白璐嗯了一聲，“是么?！?/br>
    “還有啊，你要粘著他一點才行。”孫玉河幫忙出主意一樣，“他喜歡女生粘人一點?！?/br>
    白璐靜靜站著，孫玉河看了一會，說：“你好像總跟他有距離感，這樣他肯定不高興的。”

    忽然話鋒一轉，又說：“你不要看他長得帥，成天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其實那家伙超沒安全感的?！?/br>
    白璐抬眼，“沒安全感？”

    孫玉河還要說什么，余光掃到了后面，眼梢一動，半彎下腰，小聲說：“不信你看著啊……”

    白璐意識到什么，孫玉河已經(jīng)離得很近，眼睛盯著她的頭發(fā)看。

    “哎，好像有什么東西呢?！?/br>
    孫玉河自言自語地，一邊說，一邊抬手，手指勾進白璐的發(fā)梢里，輕輕地捋下來。

    明明什么都沒有，還特地吹了一口，像是吹掉了雜毛棉絮。

    “啊，阿輝……”孫玉河一頓，白璐轉頭，看見許輝從后面走過來。

    黑色帽衫跟夜微微相合，他看起來有些少年人獨特的單薄感。

    孫玉河沖許輝說：“洗手間去了這么長時間啊?！?/br>
    許輝走過來，沒有應聲。

    “我先去看看惠子?！睂O玉河跟許輝笑著打了招呼，回到面館。

    白璐抬手重新梳頭發(fā)，剛剛孫玉河將一縷發(fā)絲扯了出來。

    無意間跟許輝看了個正著。

    他的目光落在白璐的頭發(fā)上。

    白璐手上的動作變緩了。

    天使噴泉的流水聲混雜著商場里的燈紅酒綠，大理石身變得五彩斑斕。

    幾秒之后許輝忽然笑了笑，偏著頭，有點無奈地小聲說：

    “他就喜歡這么鬧，天天激別人，以為別人都是傻的么?！?/br>
    白璐重新將頭發(fā)綁好，然后將手里的檸檬水遞給許輝。

    “給你喝?！?/br>
    許輝垂眼瞄了一眼，“吸管插上啊?！?/br>
    “哦。”白璐重新低頭，將飲料的吸管插好。

    許輝接過去，喝了一口。

    “回去吧?！卑阻葱睦锵胫鴷r間，邁步往店里走。

    剛走兩步忽然脖子一揚——

    頭發(fā)被人從后面扯住。還好白璐走得不快，沒怎么感覺到疼，就是一時間重心不穩(wěn)，急著往后退了好幾步。

    在撞到胸口的一瞬白璐站住了腳步，可背還是微微地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