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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嫮讓趙三寶去查蘭姨娘的事情，趙三寶前后跑了幾天后，回來復(fù)命。

    “府里的人都說蘭姨娘是回鄉(xiāng)探親去了，可是我按照管家給我的地址，讓我舅舅派人去了一趟江南，才知道蘭姨娘她的娘家人早就搬離了，所以說，蘭姨娘根本就沒有回江南，可是她和她的貼身侍婢就莫名其妙從府里消失了?！?/br>
    趙三寶的話，讓謝嫮蹙起了眉頭，果然如她所猜測的那樣，蘭姨娘根本不是回鄉(xiāng)，而是遇了害了。

    可是，誰會害死蘭姨娘呢？然后還偽裝成回鄉(xiāng)的樣子，謝嫮腦中閃過長壽的母親綠珠死前的模樣。直覺告訴她，這兩件事必定是有關(guān)聯(lián)的。

    趙三寶走了之后，長壽便過來了，看著謝嫮對她直接問道：

    “你是不是讓趙三寶去查蘭姨娘的事？”

    謝嫮抬頭看了他一眼，笑道：“沒有，你別問了。好好讀書去吧。”

    長壽見謝嫮不愿和他說這事，低下頭想了想，這才嘆了口氣，轉(zhuǎn)到一邊去和康寧玩耍去了，他給康寧用木頭做了個小葫蘆，里頭塞了兩只搖鈴，抓在手上搖一搖，就能聽見悶悶的響聲。

    康寧倒是很喜歡，抓在手里玩?zhèn)€不停，不過，卻不怎么抓的住，沒一會兒就掉在地上了，長壽倒也不介意，掉地上就替他撿起來，然后再塞到他胖胖的小手中，讓他繼續(xù)玩兒。

    謝嫮看著他們這樣，不禁嘆了口氣，心中更是覺得這孩子不容易，綠珠在府里身為人下人，他跟在這樣一個母親身后，從小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可想而知，他在來滄瀾苑之前那樣偏激，委實和他從小的生活環(huán)境有關(guān)系，上一世這小子那般暴戾，也就是因為這個了，而這一世，他似乎改變了不少，一開始謝嫮對他好，只是希望將來沈翕少一個對手，可是現(xiàn)在卻覺得這孩子確實可憐，是真心想對他好了。

    長壽似乎也感覺到謝嫮的目光，對她揚起一抹爽朗的笑，潔白的牙齒整整齊齊，就像他的人一樣，爽朗清舉，已經(jīng)頗有一點少年俊朗的意味，謝嫮想起來前兩天給他裁的衣樣，便對他招了招手，從內(nèi)間拿出了衣樣，在他后背比了比大小，做好了記號，這才讓他回去。

    長壽轉(zhuǎn)身之前，突然對謝嫮伸出了手，謝嫮一愣，然后就看見長壽的手心里放著一根銀簪，謝嫮不明所以，這根銀簪她認識，正是她把長壽接回滄瀾苑的時候，長壽用來攻擊她，并成功把她的衣袖割破的那根銀簪。

    謝嫮不解的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把這根銀簪給她，長壽低著頭，想了好一會兒，直到旁邊的康寧發(fā)出咿呀的召喚聲，他才急急把簪子交到了謝嫮手中，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這簪子是我在我娘下、身里找到的，當(dāng)時我沒敢說，現(xiàn)在交給你?！?/br>
    謝嫮拿著簪子，訝然的看著長壽，見他低著頭，微微蹙著眉頭往康寧的方向走去。

    又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銀簪，是一根極其普通的銀簪，寬尾窄尖，上頭簡單雕刻著吉祥如意祥云圖案，因為長久沒人佩戴，所以這根銀簪看起來有些發(fā)黑。

    謝嫮想起，當(dāng)年綠珠去世的時候，的確是長壽親自替她擦洗的身子，換的壽衣，所以，他才會發(fā)現(xiàn)綠珠下、身的這根銀簪……這孩子竟然把這件事隱藏到了今天才說。

    并且是在聽說蘭姨娘失蹤之后，才把這事兒提了出來。

    可是，綠珠身體里又怎么會被刺入這根銀簪呢？而且是在那樣的位置……

    謝嫮只覺得頭皮發(fā)麻。這定國公府中的秘密，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齷齪些。

    晚上沈翕回來，謝嫮親自下廚給他做了兩道素的家常小菜，然后夫妻倆在清風(fēng)閣中用飯。

    飯間，謝嫮將銀簪的事情告訴了沈翕，沈翕拿著筷子愣了半晌，然后才夾了一筷子菜放到謝嫮碗里，說道：

    “這事兒查不查也沒什么緊要的，綠珠和蘭姨娘既然都已經(jīng)消失了，無論你做什么，她們都回不來了。”

    謝嫮猶豫了一會兒，說道：

    “可是我總覺得這兩件事牽涉著什么。不是普通的命案，一來她們兩人身份特殊，害死她們的人必定是沈家的主人，只不知是二老爺還是三老爺，或者根本就是……”

    沈翕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碗里的飯，幽幽嘆了口氣，然后才對謝嫮說道：

    “快吃飯吧。菜要涼了。這些事情你還是不要插手了，沈家的人自有我來收拾，如今咱們身份尷尬，不宜和定國公府鬧得太僵，不過，到最后，該清算的我總不會漏掉就是了。”

    “……”

    謝嫮看著沈翕，只有她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他所謂的清算就是將定國公府滅門，雖說一切事情全都解決，可是最終也落得一個殘暴不仁的名聲，人們提起天緣帝時，總是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的絕情絕意，對待養(yǎng)育自己的一門都能下的如此狠手，上一世謝嫮親眼看著他越來越暴戾，這一世，她希望因為自己的存在，讓沈翕不用背負那樣的名聲，越來越孤獨。

    沈翕不知道謝嫮在想什么，見她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那目光似乎有些透，既像是在看他，又不像在看他，帶著關(guān)切，帶著憐憫，沈翕沒有說話，只是嘆了口氣，又給她夾了兩筷子菜，自己這才開始吃飯。

    *****

    第二天，謝嫮就讓胡泉喊了一個定國公府的老人來跟前回話。

    謝嫮把定國公府上下的關(guān)系全都捋了一遍，大老爺沈燁不談，他一生只娶了洛氏一個妻子，名義上也就只有沈翕一個兒子，二老爺沈蚪有一個正妻，六個妾侍，而蘭姨娘和蓮姨娘全都是二老爺?shù)逆?，但是蘭姨娘和蓮姨娘比較受寵，平日里就跟著二夫人長孫氏管家，現(xiàn)在蘭姨娘不在了，一切就都落在蓮姨娘身上了；三老爺沈明有一個正妻萬氏，她是續(xù)弦，沈明的第一任妻子段氏，據(jù)說嫁進來沒兩年就病死了，沈明還有兩個妾侍，不過，平常不怎么出門，只是待在外院，安分守己，這些年太太平平的也沒惹出什么事來。

    謝嫮蹙眉問道：“三老爺?shù)牡掌薅问鲜窃趺此懒?？?/br>
    那老人想了想后，回道：“回夫人，段氏據(jù)說是病死的，她死的時候，三老爺才剛中了庶吉士，在吏部觀政，段氏主母死的時候，三老爺都不在家，后來段氏去了，府里才去告訴三老爺回來奔喪，第二年，三老爺續(xù)了弦，娶了萬氏主母回來，那之后就入了仕?！?/br>
    謝嫮聽到這里點點頭，想了想之后，又問道：

    “那除了府里的這些姨娘，二老爺和三老爺在外面還有外室嗎？”

    這回胡泉給她請來的這位是沈家回事處的一個老管事，自然是效忠在沈翕名下的，所以謝嫮有些事情可以直接問他，不用顧及什么。

    那老管事想了想后，對謝嫮回道：

    “有。二老爺在梨花巷有一個外室，姓什么，老朽不知道，只知道是青樓出身；還有歡喜巷的那個，據(jù)說是個寡婦，二老爺外面似乎就只有這些；三老爺?shù)脑?，老奴還真沒聽說過，他在外頭藏了外室，畢竟三房的主母是續(xù)弦，管的也不是那么嚴，三老爺若是有喜歡的，直接就能帶回府里，萬氏主母也不會說什么的，所以，三老爺不必費心去藏外室。”

    “那府里的銀錢和家里的開支用度，一般都是誰在管？我見二夫人成日里佛，也未見多忙碌。”

    謝嫮又對那老管事問道。

    這一點就問到老管事的本職上了，對答如流，說道：

    “府里的銀錢賬目，最終還是交給二夫人管的，不過實際上卻是蘭姨娘和蓮姨娘兩人分別管理，如今蘭姨娘回鄉(xiāng)去了，蓮姨娘就暫代管理，回事處的一應(yīng)管事有什么事都是通過她去和二夫人交涉的?！?/br>
    謝嫮一陣沉默，瞇了眼想了想，這件事似乎和蓮姨娘也有些什么關(guān)系。

    畢竟蘭姨娘失蹤了，最大的受益者，看著就像是蓮姨娘，可是這樣也說不通，畢竟蓮姨娘再能干，她到底還是個姨娘，不可能害了蘭姨娘之后，還讓二夫人替她圓謊，說蘭姨娘回鄉(xiāng)，這種情況一般都是府里沒人管這件事，只要有心人查證一番，就立刻可以知道蘭姨娘根本沒有回鄉(xiāng)，可二夫人這么說，也就是篤定了府里沒有人會為蘭姨娘做主。

    如果按照一個正常的主母思維，她手下有兩個管事娘子，自然是要她們互相牽制才行，這樣放任一個獨大，實在不是管理的最佳方法。

    可是，如今的事情發(fā)展，就像是二夫人幫著蓮姨娘害了蘭姨娘，然后還替她瞞上瞞下的感覺。

    這合理嗎？肯定不合理。

    謝嫮讓那老管事回去之后，思前想后，又把長壽給她的那根銀簪子拿了出來，看著上頭的祥云紋路，腦中又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156|154|

    謝嫮第二天就派人送了信回謝家給傅雙，因為不想讓謝家其他人知道，所以謝嫮是暗中進行的，約傅雙在芙蓉園三層雅間見面。

    傅雙趕到的時候，謝嫮已經(jīng)在雅間內(nèi)等了一會兒，傅雙見了她，說道：

    “到底是meimei你，這芙蓉園的雅間沒有個把月預(yù)約根本進不來，更別說是這雅間了?！?/br>
    謝嫮笑了笑，沒說什么，只是給傅雙親自倒了一杯清水，遞到她面前，傅雙接過了水，坐了下來，見謝嫮神情淡然，腦中靈光一閃，驚訝的問道：

    “這芙蓉園不會是……”

    她從前聽謝韶說過，謝嫮的相公沈翕不僅僅是新科狀元這么簡單，就是在做生意上也是罕有敵手，這京城半數(shù)的店鋪，也許背后的老板都是沈翕沈大郎，而謝嫮如今的身份，約她出來見面，沒有選擇其他地方，而是選在這里，那這個意思就是顯而易見的了。

    謝嫮點了點頭，然后在唇邊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后兩人交換了一個笑容，然后才坐下好好說話。

    謝嫮也沒有說太多寒暄，而是直接把那根銀簪拿了出來，交到了傅雙手中，傅雙看著這銀簪，不解的問道：

    “這簪子怎么了？很普通，沒什么特別的啊?！?/br>
    謝嫮也不好跟她明說這簪子的出處，只是說道：“這簪子我想知道它的出處，多寳閣中工匠多，見識廣，你幫我去查查看，這簪子有什么特別的地方，無論是產(chǎn)出還是做工派系，但凡有消息都可以告訴我?！?/br>
    也不怪謝嫮把這事兒交給傅雙去辦，因為自從謝韶入仕之后，他名下的生意全都已經(jīng)過到傅雙名下，傅雙如今便是名副其實的老板，多寳閣謝嫮雖然參股，可是對于這些專業(yè)的東西，肯定沒有閣中的技師們懂得多，所以，委托給傅雙辦是再好不過了的。

    “行，你放心吧。這簪子我先帶回去，若是問出了什么，我就去告訴你?！?/br>
    傅雙如是說了之后，謝嫮點點頭，兩人才又聊起了其他話題。

    “你哥哥那天晚上回去之后，幾乎整夜沒睡，拉著伺候他的福伯說了一夜的話，若是那天晚上歇在你那兒，還指不定要鬧出什么笑話來呢?！?/br>
    傅雙動了動身子，她這是第二胎，懷起來沒有第一胎那么吃力，不過，卻是比第一胎金貴，總是想吐，隨身要帶著酸酸的蜜餞才行，說幾句話，就吃一顆蜜餞，這才好些。

    “你要是喜歡吃蜜餞，定國公府里倒是有一個專門做蜜餞的廚娘，是我那時候害喜，夫君去江南請回來的，回頭我讓人給你送些過去?！?/br>
    “成啊。我就覺得這一胎和上一胎不一樣，懷蓉蓉的時候，我好吃好喝的，沒受什么罪，可是這個就不行了，一會兒就犯惡心，我覺得很可能是個小子，要不怎么這么皮呢。”

    傅雙如今心心念念的就是個小子，從小她受她姨娘的影響，覺得女子嫁了人之后，就該給夫君生兒育女，當(dāng)然了，兒子是必須的，不管怎么說，女人有了兒子，才能讓丈夫完全收心，盡管她嫁的謝韶其人不像時下的男子那般花心，可是，傅雙還是覺得自己應(yīng)該要履行責(zé)任。

    從前她經(jīng)常給夫君安排侍妾，也就是不想讓夫君出去鬼混，這樣他在府里寵幸妾侍，再怎么說，也是她在控制著，要是夫君心野了去外面，她可就管不住了。

    所以，就算是不愿，她也會強迫自己給丈夫安排妾侍。

    就為這件事，謝韶還和她鬧了好幾次矛盾，直到她懷上了這一個寶貝，謝韶才松口對她說，今后讓她好好保養(yǎng)，爭取一個人頂替那些妾侍的伺候，她想要兒子，他說什么也會給她生個兒子出來。

    丈夫都這么說了，傅雙還有什么好不滿意的呢。她搞那么多事出來，為的也就是從丈夫嘴里聽到這句話，如今他說了，她自當(dāng)從命，自此不再做那損人利己的事情。

    兩姑嫂又湊在一起說了會兒話，謝嫮讓芙蓉園的廚子給做了幾盤精致的點心過來，聊到了快傍晚才分開，傅雙沒有回謝家，而是直接去了多寳閣，替謝嫮查那銀簪的來路去了，謝嫮則回去了滄瀾苑中。

    ******

    沈翕被天和帝喊入宮中覲見，一直到深夜才回來。

    謝嫮正坐在燈下做衣裳，沈翕走入房內(nèi)，身上滿是元陽殿中龍涎香的味道，迎上前去問道：

    “夫君可在宮中用了晚膳？”

    沈翕點頭，伸手撫了撫謝嫮的臉頰，說道：“吃過了?！?/br>
    說完便去了凈房，謝嫮便出了房間，竹情值夜迎上來，謝嫮說道：“讓廚房把準(zhǔn)備好的晚膳撤了，去把樹下的那罐梅子拿出來，我要泡茶?！?/br>
    竹情領(lǐng)命去了之后，謝嫮便去了茶室，沒多會兒，竹情就捧著一只白瓷罐子走進來，謝嫮將罐子上的塵封揭開，用夾子夾起了兩顆梅子，將之放在案板上碾壓片刻，再加上兩片薄荷葉子碾碎，送入guntang的茶水中，然后又在水里淋了一些蜜，這才端著茶水走回了房。

    沈翕正好從凈房出來，看見謝嫮端了茶來，便親自過來接，謝嫮回身將房門關(guān)上，跟著沈翕去到了小書房內(nèi)。

    揭開茶盅，沈翕看見的是兩顆青色的梅子飄在茶面上，茶色澄黃，入鼻便是一股酸澀又甜蜜的薄荷味，還沒喝就覺得沁人心脾極了，喝了一口之后，只覺得先前還發(fā)悶的胸口果真平復(fù)了許多。

    “這茶真好?！鄙螋庥X得好受許多，對謝嫮這般說道。

    謝嫮對他笑了笑：“這茶是專門用來解龍涎香氣味的?！?/br>
    她伺候了沈翕多年，自然知道他不喜歡龍涎香，上一世他登基之后，便下令主殿中不許用此香，而有的時候在一些藩王身上聞見了，他都要難受好一會兒，謝嫮也不喜歡那香味，知道他內(nèi)里的痛苦，所以私下就研制出這梅子茶，那之后，每回沈翕覲見了那些喜愛用龍涎香的藩王之后，回來都要喝上兩杯才行。

    先前沈翕回來，他身上就全是龍涎香的味道，謝嫮也去過一會天和帝的元陽殿中，知道天和帝喜歡龍涎香的氣味，并且喜歡混合檀香，使氣味更加濃郁，沈翕若是一天都呆在里面，可想而知現(xiàn)在他腹中會有多難受了。

    喝了一會兒謝嫮自制的茶水，沈翕明顯感覺好多了，摟著謝嫮坐到自己腿上，讓謝嫮勾著他的脖子，兩人親密的靠在了一起。

    沈翕將臉埋在謝嫮胸前，似乎想利用先前梅子薄荷茶和謝嫮身上的香味，徹底忘記元陽殿中那濃郁的味道，謝嫮被他拱的發(fā)笑，卻是不讓，就讓他在自己身前放肆，兩人玩鬧了一會兒后，沈翕才開始說話。

    “皇上今日問我兵部的一些事情，北塘戰(zhàn)事雖然大勝，但是似乎隱瞞著什么，帶兵的是伏王和李老將軍，李老將軍是伏王的外祖，有些事情自然會替伏王瞞著，圣上對此有疑慮，所以當(dāng)時才會讓我去兵部，一來歷練，二來查探?！?/br>
    沈翕幾乎是靠在謝嫮身上說這些話的，今日好些天和帝的親信內(nèi)閣大臣全都在元陽殿中，大家七嘴八舌討論了一整天，饒是沈翕都受不了頭昏眼花起來。

    “北塘戰(zhàn)事有什么不妥嗎？”謝嫮一邊替沈翕按著太陽xue，一邊在他耳邊輕聲問道。

    她知道，有的時候沈翕和她說事情，并不是要讓她提出什么有意義的意見，而是只是想單純的找個人傾訴一番，讓他可以更確切的理一理自己的思緒。

    沈翕深吸一口氣，被謝嫮按得十分舒服，閉上了雙眼，對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