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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朝廷贏了,咱們可以回村了..” 曲仲眉飛色舞地把自己在鎮(zhèn)上看的訃告跟大家講述了一遍,引來了不少地歡呼。 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消息只用了一刻,就在山谷里的各家都傳遍了。 有好些老人甚至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了起來。 雖然山谷里的日子很不錯,可畢竟還是比不上自己住了幾十年的老房子。 “爹,您悠著點?!?/br> 曲仁連忙去扶猛然站起的曲老頭,生怕他一不留神再摔了。 “沒事,沒事,我們回屋子。” 安撫地拍著曲仁的手背,曲老頭忙不迭地就要跨進大門。 這幾年他腿腳不好,一次都沒有下過山。 山下到底是副什么光景,他也不知道,現(xiàn)在一聽能回家了,腦子里下意識地就跳出了老院子的樣子。 當天晚上,曲家人擠滿了整整一個堂屋。 大家都商議著何時下山。 曲修言今年已經(jīng)十八歲歲了,對于這個年紀來說,別說是考科舉,就算成親都是偏晚了。 所以今年的恩科曲家絕對不能錯過。 而且還有已經(jīng)十七歲的曲春和十五歲的曲夏,都是到了該說親的年紀。 “先帶些貼身的物件,有些就不要拿了?!?/br> 這是曲仲的意見,反正現(xiàn)在山路走熟了,以后有的是時間來慢慢搬。 “不行,都要拿走?!?/br> 老劉氏眼睛一橫,扭著曲仲的胳膊rou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地旋轉。 “搬搬搬?!?/br> 只堅持了一眨眼的功夫,曲仲就妥協(xié)了。 實在是他的手臂不是鐵做的,沒辦法忍受老劉氏的鐵砂掌。 滿堂哄笑.. “爹,那我們是還回鎮(zhèn)上嗎?!?/br> 笑開的人群里,只有曲修明擔憂地搖著曲仁的胳膊。 “這...” 一瞬間,連曲仁也有些為難了,他十幾年前就沒住在家里了。 更何況他們現(xiàn)在是父子四人,曲家的院子里根本沒有他們住的地兒。 “說傻話呢,你不住家里住哪..” 老劉氏白了一眼猶豫的曲仁,接著又補充了句:“讓你二伯回去把咱家的院子蓋大些?!?/br> 曲仲:....... 冤大頭曲仲還只能同意地點點頭:“到時把咱家的屋子好好修修?!?/br> “哦,哦。我就知道二伯就好了?!?/br> 歡呼著舉著曲仲的手臂,曲修明巴不得現(xiàn)在就跳起來親一下曲仲的臉頰。 曲仲:..我確實太好了。 “行吧,那各自回屋子先收拾要先帶走的東西?!?/br> 曲老頭一揮手,滿臉都是笑容:“老二你先留下?!?/br> “爹,咋了。” 不知道曲老頭為啥把自己留了下來,曲仲問道。 “那鐘老哥咋辦?” 都已經(jīng)相處了四年多了,兩人都已老弟老哥來稱呼了。 一想到下山,曲老頭立馬就想起了孤家寡人的鐘老爺子。 “對啊?!?/br> 猛地一拍大腿,曲仲才想起來這茬。 他怎么把鐘老爺子給忘記了。 “我去問問?!?/br> 一拍手掌,曲仲轉身就去了鐘老爺子的屋子。 難怪老爺子從下午到現(xiàn)在都沒出現(xiàn),指不定躲在哪黯然神傷呢。 “鐘叔?!?/br> 輕輕敲了幾下房門,曲仲就等著里面的人回應。 鐘老爺子規(guī)矩強,進門必須先敲門,如果哪天誰不請自如,那一天耳根子可別想清凈了。 久而久之,大家進他屋子都會先敲門。 屋子里一片漆黑,曲仲覺得老爺子肯定是在屋子里難過呢。 “進來吧?!?/br> 漆黑的屋子里終于有了光亮,也有了拖動椅子的聲音。 嘎吱 推開木門,里面坐在油燈下的身影讓曲仲一愣,不由得鼻子一酸。 這種由內(nèi)而外的孤寂感,直直沖進了他的眼眶。 “明天就要下山了,您收拾收拾明天要帶的東西。” 下意識地放輕了聲音,曲仲揚起唇角笑了笑。 “我就不下去,我一個孤老頭子,沒家了?!?/br> 沉寂的眉眼只輕輕抬了抬,就又歸于了平靜,鐘老爺子嘆了口氣,只盯著桌面不說話了。 “誰說沒家的,您不是我義父嗎,我養(yǎng)您啊?!?/br> 原本一直不愿意認鐘老爺子的曲仲立馬焦急地接話。 他不想再任務的世界里留下太多的牽絆,這樣離開的時候就會多了份難過。 可現(xiàn)在看鐘老爺子傷心的樣子,曲仲覺得還是留著吧。 雖然他能穿越到不同的世界,可他終究只是個普通人。 “早就知道你小子得這么說,東西都收好了?!?/br> 捋了捋花白的胡須,鐘老爺子得意地挑了挑眉頭,還把油燈舉到了身后給他瞧。 曲仲:...... 竟然比他們還快,后面堆著的幾個包袱,他進門時候竟然沒看見。 失策..... “你先出去吧,我要睡了,明早還趕路呢。” 像是刺激的不夠,鐘老爺子還嫌棄地朝曲仲擺了擺手。 又再次無語的曲仲這才看清老爺子原來是披著外裳的。 感情人早就睡著了... “知道了,我先出去了?!?/br> 感覺被狠狠擺了一道的曲仲垂頭喪氣地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