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就在這時候,白冰的手機響了,是技術(shù)科高科長打來的。“高科長,剛剛的照片有結(jié)果了么?” “哦,是這樣的,剛剛我把那張圖跟我們國內(nèi)數(shù)據(jù)庫里的資料進行了比對,之后又和國際刑警組織提供的數(shù)據(jù)庫比對了一下,都沒有發(fā)現(xiàn)類似的情況,倒是我們科里的小孫,隨手在百度上搜了一下類似的圖,卻發(fā)現(xiàn)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我短信發(fā)給你?!?/br> 說完,高科長就掛了電話,幾秒鐘之后,一張圖片,發(fā)送到了白冰的手機上。那是一張很普通的圖片,中間橫三豎二的畫著六枚銅錢。從位置上看,倒是和死者身上的血洞相似。不過,這六枚銅錢能說明什么呢? “啊!”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被我抱在懷里的淺井市抬了下頭恰好看到白冰手機上的圖片,立刻嚇得尖叫了起來,“akuma!akuma!sanadaakuma!sanadaakuma?。 睖\井市的漢語非常好,現(xiàn)在可能是嚇得太厲害了吧,說的都是我聽不懂的話,不過從腔調(diào)上來看,應(yīng)該是日語。可是悲劇的是我除了“雅蠛蝶”之類的床上用語外,還真不會什么日語。而旁邊的白冰更是一頭霧水,估計她連雅蠛蝶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akuma,是惡魔的意思,sanada出現(xiàn)的比較少,不過我隱約聽過sanadayukimura的名字,在《戰(zhàn)國basara》那部動畫中,甲斐之虎經(jīng)常一邊和他的手下真田幸村互毆,一邊喊著對方的名字yukimura,所以,sanada應(yīng)該是一個姓——‘真田’,她說的是真田惡魔。”門口傳來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抬起頭來一看,卻是小種子站在門口。 “小種子,你,你在這里干嘛?。俊蔽业难劬Φ傻煤孟衽Q勰敲创?,極度不滿的瞟了白冰一眼。 “來賓館還能干嘛,開房啊。聽到上面亂糟糟的我就上來看看?!遍_房,額,就算開房,你也不用說的這么理直氣壯吧,人家姑娘出去開房都是羞澀的怕讓熟人看到,怎么這顆種子這么大大咧咧的,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難道動漫宅都是這么奇葩么? “你,你男朋友沒有跟進來吧?!逼鋵嵨以鞠雴査?,她是怎么上到這層來的,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守樓梯口的那幾個都是白冰的手下,之前見過小種子很多次,知道她和我們很熟,中國人很講人情,而且小種子也參與過超自然案件,那么,放她進來也就不是什么無法理解的事情了。不過她進來就進來吧,其他人最好還是不要來。 “男朋友?誰規(guī)定只有和男朋友才能開房了?”小種子丟給我一個大大的白眼。 “額,總不會是微信約炮吧……”我感覺自己的腦門上冒出了三條黑線。 “約你妹,學校網(wǎng)絡(luò)有問題,我開房用筆記本追新番罷了。你們?nèi)祟惏。懿荒芗儩嶞c……” 好吧,哥敗給你了。真不知道那種卓爾不凡的思路是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 “鐘紫,你剛才說跟什么真田幸村互毆的人,叫什么甲斐之虎?他的名字叫什么?!卑妆吹轿页园T,似乎很想笑,不過場合不太合適,還是正事要緊。 “甲斐之虎,武田信玄,如果你們對這個很感興趣的話,不如也去看看那部動畫哦,超贊,超熱血!”小種子突然瞇起眼雙手舉在胸前做了個祈禱的姿勢,臉上滿是陶醉的表情。唉,真是受不了她這副花癡的樣子。 “對了,”小種子突然睜開眼,“為什么外面走廊上死的人胸前都掛著一個真田家的家徽啊,難道說她們都窮的連六文錢都需要別人來施舍了么?” “你說什么?六文錢!?”我連忙把白冰的手機拿過來,遞到小種子的手里,“你說的是這個六文錢?” 小種子只看了一眼就把手機丟回床上,“這不就是侍奉武田信玄的真田家的六文錢家徽么,我都給你說過了,還拿給我看,你們?nèi)祟惏?,是不是腦子里進水了?!?/br> 武田信玄,真田家,我似乎知道這事是誰做的了…… 第二百四十章 真實身份 “這么說來,你們還真是惹上了一個不小的麻煩?!毙》N子似乎對日本戰(zhàn)國史很熟悉的樣子,索性我就把之前發(fā)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她,反正見鬼她也不是第一次了,這丫頭只對動漫感興趣,八卦不是她的愛好,還是信得過的?!澳阏f之前穿著武田信玄鎧甲的那人拿著一把十文字槍襲擊你們,我覺得那個人并不是被武田信玄的怨靈附體了,而是另外一個人?!?/br> “別賣關(guān)子,趕緊說,幫我們解決了事情,我給你再開三天房,讓你看新番看個夠?!笔遣皇侵v故事的人都有這么一個毛病,喜歡留個扣子讓人期待??? “在我看過的很多資料上,武田信玄時期,真田家的家主是真田昌幸,但是真真正正讓‘真田’這個姓氏名揚戰(zhàn)國的,卻是他的二兒子真田幸村。真田幸村在之后的戰(zhàn)爭中加入了豐臣秀吉一方,在戰(zhàn)場上表現(xiàn)極其活躍,他率領(lǐng)的赤備隊是源自武田家的精銳部隊,雖然他并沒有作為戰(zhàn)將為武田家賣力,但是很多人還是習慣性的把真田幸村看做武田家的家將。不過,據(jù)說武田信玄活著的時候非常喜歡真田幸村,幸村的本名叫真田信繁,而他這個信繁,據(jù)說是武田信玄親自賜名,為了紀念信玄的弟弟武田信繁。而真田幸村的武器正是十文字槍?!?/br> “你是說,這個來殺人的,是日本戰(zhàn)國時代的名將,真田幸村?”是不是動漫宅的思路都異于常人啊,我有點難以理解小種子的想法,“按你說的,真田幸村應(yīng)該是在武田信玄死了以后才活躍于戰(zhàn)場上的吧,那他的怨靈為什么會依附在武田信玄的盔甲上?!?/br> “我并沒有說他的魂魄依附在了武田信玄的鎧甲上啊,我只是說,那個穿著鎧甲殺人的,可能是幸村或者幸村的轉(zhuǎn)世。真田幸村的全名叫做真田源次郎幸村。次郎,代表的就是第二個兒子,所以有時候也稱呼他為真田源二郎幸村。日本人的名字還真是麻煩的很。我說到這里了,以你貧瘠的大腦應(yīng)該也能想到點什么了吧。”小種子再度擺出一副“你們?nèi)祟惏 钡谋砬榭粗摇?/br> 真田源二郎幸村,田二村……我去,那個田二村不會真的是真田幸村的轉(zhuǎn)世吧。這特么也太扯了吧!難道說今天的屠殺就是田二村做的? “愚蠢的人類,看來你已經(jīng)明白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如果那個人真的是真田幸村的話,你應(yīng)該好好的保護一下德川家康和織田信長留下來的東西,那些可能會成為他襲擊的目標?!闭f完,小種子伸了個懶腰也不等我再說話,就打著哈欠走出了門,“你們繼續(xù)玩柯南游戲吧,我去追新番了,記得給我把房錢付了?!?/br> 說完了就走,她是專門湊上來賺房錢的么?不過轉(zhuǎn)世這個說法,還真的有可能,田二村那身手,穩(wěn)壓玉思言啊,要說他是個純粹的村漢,確實有些說不過去。怎么說玉思言那妞也是頂級的格斗高手。 “真,真田,真田的惡鬼,他,他要來殺我們了,好可怕,好可怕……”一直在哭泣的淺井市結(jié)結(jié)巴巴的擠出這么一句話來,額,我的房錢是不是白白犧牲了?這女人貌似只是嚇壞而已,她才是真正的日本戰(zhàn)國專家吧。被坑了,被小種子坑了…… 好不容易,淺井市才安靜了下來,警方對現(xiàn)場進行了初步的清理,這次屠殺死亡十六人,全都是尾張株式會社帶來的講解員,只有跟月光宗春他們外出的四名講解員幸免于難。所有死者的胸口全都是開了六個好似真田家徽的血洞。淺井市說她之所以逃過了一劫,可能是因為她在聽到慘叫聲的時候,到門口看了一眼,然后就立刻用椅子砸碎了窗戶玻璃,然后進衛(wèi)生間,把衛(wèi)生間的門反鎖了起來,不敢出聲才僥幸活了下來。 對于淺井市的解釋,我和白冰只是相視一笑。很顯然,這個女人在撒謊! 雖然是她第一個喊出了“真田惡魔”,之后小種子才給我們進行了一段很合理的推測,但是淺井市顯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謊言之中的漏洞。她說聽到了慘叫聲,看了一眼有人在殺人,于是就跑回屋子做出破窗而出的假象然后躲起來??墒蔷湍敲匆谎郏趺粗滥莻€殺人的是誰。雖然她看到了白冰手機上的真田家六文錢家徽,可是一個歇斯底里的女人就算看到這個也不可能立刻和外面殺人的家伙聯(lián)系到一起,除非在看到之前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看到家徽只是刺激她把那句話喊出口罷了! 果然,這個女人還是有問題。 一個小時之后,月光宗春和明智十兵衛(wèi)帶著另外四個講解員趕了回來。看到酒店里的慘狀,月光宗春跪在地上不住的用拳頭砸著地板,明智十兵衛(wèi)則站在旁邊一言不發(fā),那四個講解員則是抱著淺井市一起痛哭。 “月光宗春先生,說實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我感到非常遺憾,可是根據(jù)淺井小姐和現(xiàn)場我們看到的一些東西來看,做出這一切的,似乎是一股來自貴國國內(nèi)的超自然力量。照我看,實在不行的話,這次展出,就到這里為止吧,這些姑娘們已經(jīng)為中日友好獻出了她們最寶貴的東西,我能感受到貴方的誠意,可是,我們雙方,都不希望再看到有人死了?!蔽叶自谠鹿庾诖旱纳磉?,拍拍他的肩膀。雖然對他們有懷疑,但是對女孩們的死,我是真心感覺可惜,畢竟陰謀都是少數(shù)人來搞的,那些最底層的員工,通常都只是對事情真相一無所知的可憐人而已。還剩四個,就讓她們活著回到故鄉(xiāng)吧,也省的我們還要面對月光宗春這群人隱藏下來的麻煩。 “不,那不可能!”月光宗春猛地抬起了頭,我能看到他的兩只眼睛全都布滿了血絲,就跟我入魔的時候差不多,那種強烈的殺意讓我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翱思海罟?,勇敢,隱忍,謙讓,是一個武士應(yīng)當具備的品德,我們尾張人,身體里燃燒的都是天下布武的武士之魂,區(qū)區(qū)幾個極右分子,殺人,偷東西,就想讓我們放棄自己的夢想?妄想!”月光宗春的拳頭狠狠的捶在地上,我甚至聽到了類似骨頭斷裂時發(fā)出的輕響。 血紅的眼睛,堅定的看向我,“沈先生,請你們一定要幫我把這次展覽辦下去,不只是為了中日友好,也是為了這十幾名客死異鄉(xiāng)的普通人家的女孩!拜托了!” 月光宗春扭過身子,對著我狠狠的磕了一個頭,那一刻,我的心一顫。如果這一切都是演戲的話,我只能說,面前的這個家伙演技已經(jīng)超過了任何一名好萊塢影帝。我能真切的感受到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悲傷與憤怒,以及那種要把展覽辦到最后的決心。 是不是,該試著相信他一次呢?難道之前我的懷疑都是錯的么?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毛大師說他們跟器官盜取組織有關(guān)系,劉祥卻說接下他們的活只是為了賺錢斂財。這個月光宗春表現(xiàn)的如此真誠,淺井市那個女人卻在不停的撒謊。究竟,究竟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呢? 還有那個田二村,難道真的是真田幸村的轉(zhuǎn)世?那么他偷了東西也就算了,為什么還要殺人呢?小種子也說了,他最后是投身于豐臣秀吉的部隊了吧,按照那天淺井市給我們講解的時候說的,豐臣是織田信長的繼承者,那么他又為什么要殺戮這些明顯把織田信長的地位看的很重的尾張人呢? 腦袋一圈一圈的發(fā)脹,為什么這件事明明看起來很簡單,琢磨起來卻比我之前遇到的所有事情都要復(fù)雜呢?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什么樣的節(jié)奏是最呀最搖擺,什么樣的歌聲才是最開懷……”就在我不知道是不是應(yīng)該相信月光宗春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掏出手機一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居然是“西門大官人”。我愣了足足五秒鐘才想起來自從上次潘秘書當著我的面提出要請小權(quán)看電影的時候,我就把他的備注改成了這個?!拔?,小權(quán),什么事,我這里有人。” “有人?”小權(quán)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我這是在告訴他,我身邊有人,不方便說一些比較秘密的事情?!芭叮抑懒?,沈哥,那你稍等一下,我發(fā)短信給你,你到?jīng)]人的地方去看一眼就好了?!?/br> 小權(quán)掛了電話,幾秒鐘之后,一條短信發(fā)到了我的手機上,短信只有十五個字,卻讓我差點把手機掉到地上——你送來的焦rou和頭發(fā)屬于同一個人。 第二百四十一章 死者與生者 原本,我有點搖擺不定,感受到月光宗春那股堅強的意志我都有點想答應(yīng)幫他了,可是這條短信完全顛覆了我的想法。焦rou和頭發(fā)屬于同一個人,也就是說,根本就沒有什么半兵衛(wèi)的存在,死的那個,就是明智十兵衛(wèi)!那么現(xiàn)在站在月光宗春身后冷冷的看著這一切的明智十兵衛(wèi)又是誰?。?/br> 假扮一個人,并不難,尤其是想要騙過我這種陌生人??墒窃鹿庾诖耗??不管是真的明智十兵衛(wèi)還是現(xiàn)在這個明智十兵衛(wèi),都是成天和他在一起的吧,那么,他就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明智十兵衛(wèi)根本就不是從前那個了么?還是說,他發(fā)現(xiàn)了,只是裝作不知道呢?不自覺得,輕哼了一聲。演的真好,哥都差點被你們騙了。 說起來,明智十兵衛(wèi)才是這一次的保安主管吧,雇傭劉祥并且安排后續(xù)事宜的應(yīng)該就是他?,F(xiàn)在他出了問題,那么劉祥之前給我的供詞還靠得住么?比如說,這個假貨在真正的明智十兵衛(wèi)死前就控制了他,然后特意讓他雇傭劉祥的人來做這次展覽的保安。劉祥說他不是以貝組織的身份而是以正當公司的身份接活,那要是雇用他的人知道他隸屬于貝組織呢! 想到這一切之后,我猛然發(fā)現(xiàn)——我特么讓事情變得更加復(fù)雜了!淺井市在說謊,明智十兵衛(wèi)是個假貨,那么月光宗春呢,十有八九也有問題吧,他們這么費勁巴拉的留在江東市到底是為了什么?就是為了什么中日友好?別開玩笑了!雖然惡心的極右分子很多,但是搞出這么大的人命案來,那真不是一般的極右分子能弄得出來的,這里面必然有更深層的問題。我明白這些,難道月光宗春這個副社長會想不明白?多半,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月光宗春先生,我現(xiàn)在這的是不太好跟你保證什么,這次我是作為安保人員參與的,可是貴會社接連出事,我也覺得臉上無光,而且,雖說是安保,我們終究也只有兩個人,要是再出現(xiàn)這么大的命案,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交代了。不過,既然月光宗春先生有這份決心,我一定會盡我所能,把我能做到的事情做到最好!”我腦子出問題了?怎么會。這些家伙越是有問題,我就越要把他們留在明面上。藏在陰影里的敵人可比露在明面上的敵人麻煩多了。 讓警察們?nèi)ナ帐艾F(xiàn)場,白冰留在事發(fā)酒店調(diào)出所有的監(jiān)控錄像來查看能不能找到兇手的影像以確定作案人是不是我們想象中的田二村。我則是先送月光宗春他們七個人換了一家酒店,然后去找我老爸,讓他跟上面說一下,修改一下關(guān)于田二村的通緝令。因為丟失了文物,田二村作為第一嫌疑人,通緝令已經(jīng)擬好了,而且還附帶懸賞,線索五萬,抓獲十五萬。我讓他們?nèi)∠藨屹p,增加了極度危險的備注,要求大家在看到田二村之后,不要與他發(fā)生沖突,盡快向公安機關(guān)匯報就好。這么做,一方面是因為這家伙危險,怕有些人要錢不要命,另一方面則是我覺得這貨是友非敵。雖然他在博物館和我們戰(zhàn)斗過,但是在跟我們對戰(zhàn)時候表現(xiàn)出的戰(zhàn)力,與他離去時砍掉人軀詭心腦袋時的動作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如果殺人的真的是田二村,那么直到現(xiàn)在,他殺的人全都是尾張株式會社的。 忙活完了這一切,我最后還是回到了醫(yī)院。這破地方也算是我半個家了。真是沒轍。之前對劉祥的問話剛剛進行了一半就被拽出去了,眼看著天就黑了,把玉思言拽出去吃個飯,順便問問她從劉祥這里問到了些什么吧,希望那貨還沒被她弄死。在醫(yī)院門口,我遇到了剛好下班的劉洋。說起來,這劉洋還真是有點糊涂,他的影子怪得很,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沒有影子的,可是第二次見他,卻有了影子,之后一直有,直到今天,他又恢復(fù)了沒有影子的樣子。對此,劉洋只能慘淡的一笑,跟我說他的影子就是他大姨夫,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不正常。 值得慶幸的是,玉思言沒有弄死劉祥,相反的,還拷問出不少情報,不過看劉祥那一只眼圈烏青的樣子,恐怕沒死也不好過。 拽著玉思言出了醫(yī)院,在飯館里開了個包廂,一邊吃,一邊給她講酒店那邊發(fā)生的事情。玉思言聽著我的講述,眉頭越皺越緊,“你們現(xiàn)在確認了兇手就是那天咱們在展廳里遇到的那個么?” “還沒有。那一層的監(jiān)控錄像同樣被人動了手腳,白冰現(xiàn)在正在翻找其他攝像頭的收獲,相信結(jié)果很快就會出來。不過我現(xiàn)在不是那么在意田二村的事情,相比之下,我更在意這個尾張株式會社的目的。死了這么多人,還要堅持把展覽辦下去,不是偏執(zhí)狂,就是有陰謀。”說著,我把手機短信打開遞給了玉思言。“說說你的看法吧。那具燒焦的尸體就是明智十兵衛(wèi)本人?!?/br> 玉思言接過手機一看,眉頭皺的更緊了。“一個疑似轉(zhuǎn)世輪回的還不夠,還有一個冒充者么?等等!這不對!”玉思言突然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你剛剛說燒焦的尸體是明智十兵衛(wèi)本人?那些毛發(fā)鑒定過了沒有,是不是一個人的!?” “毛發(fā)?”我有點沒弄明白。 “我是說,那些毛發(fā)有沒有鑒定,既然有兩個明智十兵衛(wèi),那么我們在酒店房間收集的毛發(fā)也可能是兩個人的,而小權(quán)剛好監(jiān)測的就是燒死的那個家伙的。”玉思言的話讓我恍然大悟,之前收集毛發(fā)的時候我們是分別從床上和洗手間收集到后一起交給小權(quán)的,難保這些毛發(fā)不是一個人的。 這里沒有什么外人,打電話方便的很,我直接撥給了小權(quán),可是得到的答案卻是他對我們收集的每一根毛發(fā)都進行了dna檢驗,否則也不可能用這么長時間,我們收集到的所有毛發(fā)都是屬于同一個人的,絕對沒有第二個人的可能。而且,小權(quán)還告訴我,他通過國際刑警組織得到了日本方面的資料,因為明智半兵衛(wèi)在之前有犯罪記錄,所以他的資料在警方的資料庫里有非常詳細的資料,當?shù)鼐皆阡浫胨Y料的時候特別考慮到了雙胞胎的問題,注明了他和明智十兵衛(wèi)是異卵雙胞胎,dna并不相同,并提供了二者的dna樣本。而我們提供的那些組織經(jīng)過比對,全都是來自明智十兵衛(wèi)而不是半兵衛(wèi)的。 我和玉思言都不說話了,死的人的確是明智十兵衛(wèi)么?那后來的這個人到底是誰?房間里的毛發(fā),是我們在十兵衛(wèi)死后第三天收集到的。洗手間里的還可能是死者的,床上的就絕對不是死者的了,因為這種酒店每天都會更換床單。 當初我們?nèi)×怂勒吆突蛘叩氖l(wèi)的組織去進行鑒定,只是想看看這兩個哪個才是真正的十兵衛(wèi),沒想到卻得到了一個死者和活著的十兵衛(wèi)是同一人的結(jié)論,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吧。 “你說,會不會是克隆人?”我似乎問了一個很不靠譜的問題,玉思言一個勁兒的用白眼翻我?!翱偛粫敲髦鞘l(wèi)死了之后,鬼魂又凝出實體來糊弄人了吧。唉,這也不可能。如果是鬼魂的話,就算我現(xiàn)在沒有天眼看不出來,小詩也能看出來啊。 “先不討論這個了,接下來我們要怎么行動?說說你的想法,畢竟毛大師這次是讓你帶隊,我只是個協(xié)助者。”玉思言的話,讓我感覺到了一種壓力。我?guī)ш?,那意思就是我要承擔起所有責任了,是么?話說,我?guī)ш牥∥梗讼棺雍陀袼佳灾?,我還能帶誰啊喂! “他們來這里必然有他們的目的,我在來的路上已經(jīng)吩咐我的小弟小妹們遠遠的留意一下那幾個還活著的了,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還是弄清楚那個明智十兵衛(wèi)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也許他才是那個膜厚黑手,其他人不過是被他控制……” “咚咚咚”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我的說話,看看桌子上的菜,應(yīng)該上齊了啊,那門外是什么人? 我走到門邊,緩緩的拽開門,門外站著的是一個相貌淳樸的青年,不過我能感受的到他淳樸的外表之下隱藏著的那種勃發(fā)的英氣?!疤锒?,你真人,比照片可要帥呢?!睕]錯,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們要通緝的盜寶殺人犯——田二村! 田二村的眼神沒在我臉上停留半秒,反倒是低頭看了看我腰間掛著的那把刀,然后,他的目光越過了我,落在了玉思言的身上。“我家主公,想見你?!?/br> 第二百四十二章 武田信玄的邀請 “你家主公?你家主公是什么人?”雖然田二村沒有表現(xiàn)出攻擊的樣子,但是在他出現(xiàn)的那一剎那,我就感到有一股強大的氣場籠罩在這小小的保健之內(nèi),我有一種感覺,如果我現(xiàn)在胡亂出手的話,一定會死。 “主公要見的是她,而不是你?!币恢皇?,搭在我的肩膀上,磅礴的巨力頓時壓得我雙腿有些發(fā)軟,不過,我特么一個爺們兒,怎么能在女人面前服軟。咬著牙,挺著身子,不讓他把我壓倒。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竟然從田二村的眼睛里看到幾分欣賞的神色。 “你這樣欺負一個半吊子,有意思么?有本事沖我來。”玉思言把一塊糖醋里脊塞進她的小嘴里,用紙巾擦擦嘴,這才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用一種很不屑的口氣說道:“我不知道你師父教過你沒有,作為一個武者,學武,為的不是爭強斗狠,而是保護弱者,那種只懂得欺凌弱者的軟蛋,就算武藝再高,也是個垃圾。” “重義,怪不得主公想要見你?!彪S著田二村的一聲輕笑,那只手離開了我的肩膀,我感覺整個身子都是一陣輕松,同時,一股羞恥的感覺,從心底慢慢的涌現(xiàn)出來。之前我覺得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磨練,我已經(jīng)很厲害了,可是跟這個田二村比,我根本就是個毫無還手之力的戰(zhàn)五渣。如果能安全度過這次的危機,我一定要和白冰和玉思言好好的請教一下格斗術(shù)。 “他想見我,為什么他自己不來,卻要你來?”玉思言的口氣出奇的強硬?!艾F(xiàn)在是他想見我,而不是我想見他。你讓他自己來見我好了?!?/br> “你不要太過分了,女人,你終究不是那個人,還沒有和在下的主公平起平坐的資格。”似乎是覺得玉思言的話,侮辱到了他的主子,田二村的聲音變得更冷了。 “哼,藏頭露尾,見就見吧,不過我們現(xiàn)在該喊你什么?繼續(xù)喊你田二村,還是喊你真田源二郎幸村?”我聽到了一陣輕微的骨節(jié)響聲,玉思言在握拳?是準備干一場么?我的右手也緩緩的朝刀柄的位置摸了過去。 “喊在下幸村就好。奉勸二位,不要做什么小動作,幸村并不像傷到主公的客人,如果二位非要逼在下,那就怪不得幸村了?!憋@然,田二村,或者說真田幸村對我們的小動作看的很清楚。在他的話音落時,我感覺自己就好像被蛇盯上的老鼠一樣,竟然有些動彈不得。 “好吧好吧,這世界,就是這么現(xiàn)實,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我跟你去好了,不過,我的朋友要和我同行,而且你必須以你主公的名義和武士的榮耀起誓,你不會傷害那個準備砍你的家伙否則,就讓你家主公見鬼去吧?!?/br> 真田幸村被玉思言的話語弄得愣了一下,旋即,嘴角上掛上了一抹不屑的笑,“只要他不胡亂找麻煩,在下以武士的榮耀起誓,不會傷害他,最好讓他把那把破刀收好了,在下的主公不會樂意看到那把刀。” “成交!”玉思言說著,居然伸手直接抓了一個丸子,塞進自己嘴里,然后在桌布上擦擦手,“走吧,帶我去見你的主子?!?/br> 額,說實話,我沒想到她會這么不注意形象,就連真田幸村也是一副沒想到的樣子,妞兒啊,你要是成天都這樣子,遲早變黃金剩斗士的。 付了帳,跟著真田幸村離開了飯店。不過很逗逼的是真田幸村這個家伙居然要求酒店的服務(wù)員把我們沒怎么動的飯菜全都打包了,好要了好幾瓶酒。額,這算是打劫么? 玉思言開著車,按照他的指示,一路開到了郊外的一條荒村,卻正是楚家村,我現(xiàn)在考試考慮要不要干掉這個真田幸村了。楚家村的話,一心姐很可能在這里,雙魂一心的恐怖實力,加上我和玉思言,拿下這個家伙應(yīng)該不成問題。讓我沒想到的是,真田幸村并沒有讓我們開車進村,而是直奔義莊而去,難道說他們在這里活動,是得到了一心姐的默許的?或者……他的主子就是一心姐?那不太可能,一心姐的性子可沒有那么霸道,想見我,自己就會找我,不會讓這貨半綁架的把我弄來。讓我格外郁悶的是這個真田幸村竟然是個悶葫蘆,一路上,不管我怎么套他的話,都是閉起嘴來一言不發(fā)。我了個去的,你就回答我?guī)讉€問題會死么??? 車子停在了義莊門口,看著這個地方,我還真的是感慨啊。上一次來,我和瞎子在這里險象環(huán)生,還把田甜姐妹倆的軀體給賣了,這一次,又會遭遇什么呢? 踏進義莊大屋,一副紅色盔甲端端正正的擺在那里,即使我沒有開天眼,也能感覺得到盔甲上散發(fā)出來的森寒陰氣。這一副,正是丟失的武田信玄的盔甲。 不得不說,這個真田幸村真會找地方,楚家村這個天然的虎口煞地形,匯聚陰氣的功能真的是很強大,陰物在這里修養(yǎng)修煉,那絕對是事半功倍。 原本中空的鎧甲的眼睛部位,突然亮起了兩道紅光,就好像里面真的有一個人似的。紅光明滅了兩下,侍立在一旁的真田幸村微微鞠了一個躬,從被擺放在屋子兩邊的棺材上給我們拿過來兩個坐墊。沒想到,這死老鬼還是挺懂待客之道的。 真田幸村恭敬的把坐墊放在我和玉思言的面前,做了一個“請入座”的手勢,既然已經(jīng)這樣了,我也就不跟他們客氣,大大咧咧的盤膝坐在坐墊上,把真田幸村看得一皺眉。不過無所謂,哥不在乎,他們那種跪坐的方式,我可學不來,就算我能學得來,那不也就等于變相給那副鬼子盔甲下跪了?這事我才不干。玉思言終究是個妹子,不像我這么大大咧咧,她選擇了跪坐的姿勢,不過,我估計她選擇這么坐,并不是為了尊重主人,而是因為這個坐姿最方便她暴起發(fā)難??籽壑械募t光,再度明滅不定,就好像是在說話,而一邊的真田幸村居然弄得懂他的意思,這太奇葩了,難道這些小日本兒各個都是摩斯密碼高手? 真田幸村在我們中間擺上了一張茶道用的臺子,跪坐在旁邊擺弄了起來。要說茶道這東西,原本是產(chǎn)自中國的,卻在本國的土地上逐漸沒落,直至幾乎消失無蹤,反觀日本,卻替我們把茶道保留了下來,不得不說,這真是一種諷刺。 接過真田幸村折騰了半天的茶杯,吹了兩口氣,然后一飲而盡,文化這東西,是值得繼承和發(fā)揚的,不過茶道似乎不太適合我,我還是喜歡痛痛快快的喝。倒是玉思言平時似乎沒少跟毛大師玩這個,端起茶杯來輕輕地抿了一口,然后放下,“武田信玄是么?不知道這次請我們來是有什么事情,難道說,你是想念你的那些老朋友老對手了,想要讓我們把你送回去?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兩個倒還真是樂意從命。” 盔甲眼中原本凝滯的紅光再次開始了明滅閃爍。而正在充當茶藝師的傳說中的日本第一兵真田幸村同學,此時又轉(zhuǎn)職做了翻譯。要是那些真田幸村的粉知道這貨在這里為我們服務(wù),不知道會不會把眼珠子掉一地啊。“主公說,這次請二位到此,主要是那天在展廳中,從這位小姐的身上見到了昔日友人的英姿。這位友人對我家主公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毗沙門天在上,哪怕是能看到她的一點影子,我家主公也很滿足了?!?/br> 毗沙門天在上?呵呵,還真是搞笑,這些戰(zhàn)國大名們的一聲就是在血淚戰(zhàn)場中沖殺出來的,哪個手上不是沾滿了鮮血,可是偏偏卻有很多武將都篤信佛教,比如眼前的這位武田信玄,而他的好基友上杉謙信,更是自稱為毗沙門天的化身,在縱橫沙場的同時,又要堅持佛教精神,真是自相矛盾的玩笑。 “哦,那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們興師動眾的把我們兩個弄來,就是為了他想看我兩眼?”玉思言的肩膀在微微的顫抖,似乎在極力忍著笑。 盔甲內(nèi)的紅光再次明滅閃爍,真田幸村有些刻板的說道:“不止如此,在下的主公還希望在下可以代替主公和小姐豪飲一番,以償生平之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