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還數(shù)落起她。

    桑白這下來勁了：“你可真會挑時候，我清醒的時候你怎么不哄我？”

    這話像翻舊帳, 一翻起來就忍不住。

    桑白小嘴叭叭叭：“你就跟個冰雕似的，一天天冷著臉等著我往你身上靠, 有本事你倒是也別碰我。”

    她現(xiàn)在不像以前, 跟陸慎相處全然沒了禁忌, 想到什么說什么, 都沒過腦子。

    最后一句話說出來, 她才意識到這話太過曖昧。

    陸慎倒沒什么表情, 她自己先害羞起來, 懊惱地說：“最后一句不算?！?/br>
    陸慎彎了下唇。

    桑白更惱了。

    陸慎靠過來幾分，低聲：“行，以后我多哄哄你。”

    他臉落在陰影里, 看不清表情。

    這話真是曖昧到極點。

    桑白臉一熱，推他：“誰跟你以后，我才不要?！?/br>
    他沒接這茬，反而問：“舊賬翻完了？”

    既然他自己要往槍口上撞，桑白自然不會攔他，她提了一口氣又開始詳細(xì)數(shù)落他的種種不是。

    她說了十幾分鐘都沒停下來的意思，陸慎干脆一翻身躺到了床上。

    桑白這下停了：“你干嘛！”

    他沒鉆她被子里，只是床沿那塊兒用手撐著躺下，淡聲說：“坐累了，躺著聽你說。”

    “……”

    桑白臉頰開始發(fā)燙。

    他的腿隔著薄被碰到她的，也沒刻意收回。

    桑白不想被他這么碰著，往另外一側(cè)挪了幾分：“我說完了，你回去睡吧?！?/br>
    陸慎“喔”一聲，身子卻沒動。

    “我累了，不想動?！?/br>
    桑白抬腳踢他：“不行，你必須——”

    他像是嘆了口氣，摘掉眼鏡放到床頭柜上：“真累了，我守你守到兩點才睡，四點又起來哄你，還聽你罵了我這么長時間?！?/br>
    “……”

    這話說的她很白眼狼似的。

    桑白咬唇：“那你——”

    “桑桑?！标懮髀曇衾飵Я藥追志胍?，“我八點還要開會。”

    桑白這下沒再說話了。

    陸慎翻了個身，抬手按掉那一盞小燈，房間重新陷入黑暗。

    他掀開薄被一角躺進(jìn)來，自然而然地?fù)ё∷难骸安焕?？?/br>
    聲音平常，像是他做這個動作是理所當(dāng)然。

    桑白剛要踢開他，察覺到他手覆在她小腹上，帶來一陣暖意。

    爾后，像是承諾一般，他低聲：“以后我對你好?！?/br>
    什么以后。

    桑白正想反駁，忽然聞見他身上傳來淡淡的煙味兒。

    她一驚：“你抽煙了嗎？”

    他是極度討厭抽煙的，有一回平鵬身上有煙味兒他都沒讓他進(jìn)別墅。

    陸慎“嗯”一聲。

    至于為什么抽煙，他沒說。

    這答案在此刻又顯而易見，桑白不敢問，又覺得沒必要問。

    *

    桑白是在陸慎懷里醒來的。

    他也像剛醒，雙眼皮都多了個褶，目光沉靜地看著她。

    桑白立刻爬起來進(jìn)了浴室。

    出來時，只丟下一句要拍戲就走了。

    被麥子接到片場時，她還有點混沌感，昨晚的一切發(fā)生的都有點不真實。

    她清楚地知道這回是真的，不是夢。

    他真的跟她說以后會對她好這句話。

    那一刻她完完全全愣住，甚至不敢去細(xì)想他話里的意思，就那么任由他抱著睡了。

    桑白喝一口咖啡提神，一眼看見夏桐過來，脖子上隱約還有個吻痕。

    夏桐抱了她一下，眼里涌上愧疚：“寶貝，下次不舒服一定告訴我。”

    “昨天是意外，突然就來了。”桑白讓她別在意，又曖昧看她一眼，“你挺舒服啊?！?/br>
    “……”

    夏桐洋娃娃似的臉立刻紅了：“沒，不是——”

    桑白笑笑：“你們復(fù)合了？”

    夏桐搖搖頭，問她：“你們呢？”

    桑白拿著咖啡沒說話，過了片刻，她淡聲：“也沒，先拍戲吧?！?/br>
    一天戲拍完，回到家，陸慎正在等她。

    他看她一眼，像往常一樣幫她換拖鞋，熱牛奶。

    好像什么都沒變，又好像什么都變了。

    兩人默契地都沒提昨晚在酒店發(fā)生的事。

    哪里來的以后呢？

    先不說他們是不是真喜歡對方，她一心想當(dāng)好演員，真在一起豈非以后無數(shù)次為這件事爭吵？

    桑白收回神思，只當(dāng)是陸慎被昨晚的氛圍沖昏頭，一時不清醒才說出那句話。

    陶瓷牛奶杯接到手里，桑白看了眼，沒話找話：“原來的杯子呢？”

    陸慎輕描淡寫：“不小心碎了?！?/br>
    碎一個杯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桑白點點頭，喝了口牛奶，她不大自在地指了下臥室門，“那我先進(jìn)——”

    “等一下?！标懮髯谏嘲l(fā)上，拍了拍身旁空位，“跟你說點事兒?！?/br>
    桑白一顆心提起來，站在原地沒動：“我站著聽就行?！?/br>
    她一臉戒備，像是生怕他突然再提起點兒他們倆的事。

    陸慎淡聲：“是正事，放心過來坐?！?/br>
    桑白這才端著牛奶坐到他身旁，仍舊跟他隔了幾分距離。

    陸慎打開手邊黑色電腦：“有個劇，你可能會感興趣?！?/br>
    他把電腦屏幕推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