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你們怎么都不問我前因后果就知道我是暗夜的主人?”燕莘覺得奇怪。 “暗夜百年來的規(guī)矩,帶著碧玉指環(huán)的就是主人,不用問原由?!弊笫姑鏌o表情的回答到。 “那萬一這指環(huán)被其他人奪走呢?”這么說來暗夜只認指環(huán)不認人了? “主人多慮了,每次指環(huán)交到新主人的手上,上一任的主人會告知的。而且這指環(huán)有靈性,也會認主人,除非主人心甘情愿摘下它,否則別人是奪不走的。”花滿補充道,“所以主人您一旦戴上這指環(huán),除非您找到可以托付的人繼任,不然這指環(huán)只認您一人?!?/br> “原來如此,左使你起來回話,我不習慣別人貴我?!毖噍妨巳涣耍@并不是一枚普通的指環(huán),現(xiàn)今的形勢,她恐怕要委屈這指環(huán)幾日,暫時還不能戴上手指。 “你是左使,那是不是還有一位右使?”燕莘想有左應該也有右吧。 “是的,右使坐鎮(zhèn)在醉仙樓?!弊笫贵@訝于燕莘的敏感,恭敬回道。 “京城最大的酒樓醉仙樓?!暗夜的關系網比我想的還要大。”燕莘暗暗吃驚,師傅給她的神秘組織究竟有多大! “今日我找到萬花樓,主要用意是先與你們打個照面,認個門,”燕莘說出此行的目的,“左使,還要勞煩你去跟右使傳達一聲,三日后的這個時間,我們仍在這里碰面?!?/br> “是,主人?!币宦犙噍返脑?,左使知道這是個足智多謀又小心謹慎的新任主人,今日來恐怕也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恐怕就連見不到他的后路都準備好了。 “今日我離家已經有些時辰,不便久留?!闭f完,燕莘便示意花滿帶她出去。 燕莘身上散發(fā)的令人無條件折服的魅力,一個十五歲的少女就有如此威嚴,花滿在心里是暗暗佩服,果然是后生可畏! 第36章 頭牌 這日燕莘回到燕王府已是深夜,同樣在九歌在相助下,回到了清水閣,換下男裝。放下一頭的青絲,長發(fā)及腰,散落在純白的絲質中衣上。視覺上給人很大的沖擊,屋里沒點燈,只有窗外的白月光灑進來,照的燕莘更顯清冷。 一個人想要靠著自己的努力去扭轉命運,沒人知道這“努力”要有多累,世上本沒有感同身受這回事。針刺不到你的身上,你永遠不會知道有多痛。 前世的悲慘結局痛到讓燕莘不敢回想,卻無論如何都抹殺不了那真實的存在。不管有多累多難。她只希望結局不要再重演。 如是想著,燕莘躺在床上,縱使床上墊著綿膩的錦緞絲綢,燕莘還是覺得冷,這冷是從心底里上來的,前世的她很單純善良,溫婉可人,卻落得那樣的下場,而這一世的她不再單純,變得步步為營,用單純快樂為代價去扭轉命運的軌跡,也許她失去的遠比她得到的要多的多。 今天晚上所經歷的事還是超出了她原本的認知范圍,萬花樓的情況她還需進一步詳細了解,還有那素未謀面的右使,暗夜的事情她要好好整理,暗夜是她重生后手上握著的最大的王牌……迷迷糊糊間。燕莘睡著了。 燕莘私自出去的那個晚上,王府一如既往的平靜,沒人察覺到大小姐在府中消失了兩個時辰。 一晃就到了燕莘和萬花樓左使約定見面的那天,一如往常,燕莘打算還是照著老方法出府,而就在晚膳時分,上林苑派人來請燕莘過去,老夫人要燕莘陪同一起用晚膳。 燕莘心下一驚,老夫人平日里一個人喜清凈,從不讓人陪同用膳,除非是特殊日子或者節(jié)慶日里,一家人才會圍在一起用膳。 今日,等著她的恐怕是鴻門宴。 謊稱抱病不去顯然不是上策,反而容易把大把的目光引向清水閣,給水寒院的人一個光明正大盯著的機會;躲不掉只能正面接受。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沒有耽擱時間,燕莘就向著上林苑走去,只想著能速戰(zhàn)速決才好。 偏偏事與愿違,看見上林苑花廳擺放著一桌的山珍海味,其中不乏燕莘素日里愛吃的幾樣小菜,燕莘明白,今日是不能速戰(zhàn)速決了。老夫人擺明了要與她好好談談心! “祖母,莘兒給祖母請安。”燕莘入得廳來。 “莘兒來了,快,到祖母這邊來。”老夫人儼然一個尋常人家的慈愛祖母。 拉著燕莘的手,祖孫兩個走到餐桌前坐下,丫鬟前來布菜,被老夫人退下了,“莘兒,今天就咱們祖孫一起吃頓家常便飯,不用人服侍了可好?” 聽著向在征詢燕莘的同意,實則一副說話要說的意思,燕莘只得道“全憑祖母做主?!?/br> 沒有丫鬟嬤嬤在一旁伺候著,燕莘就擔任起了布菜一職,看著面前乖巧的燕莘,老夫人目露贊賞,“莘兒,你別光顧著祖母,你身體才養(yǎng)好,要多吃點補身體?!闭f著便也夾了一筷子燕莘最愛的糖醋小排,此舉讓燕莘受寵若驚,在燕莘的記憶里,老夫人一直是一個威嚴得到存在,幾十年的王府女主人從沒給人夾過菜,只聽得老夫人又緊著說,“一晃眼,莘兒已經長大,祖母就要留不住人了。” 果然是鴻門宴,燕莘舉著筷子的手一頓,面色如常地將一個四喜圓子放入祖母的面前的碗中,“祖母是在怪罪莘兒不常來陪伴您用膳嗎?”故意假裝聽不出老夫人話里的意思,巧妙地曲解意思,便要將話題引開。 “你個鬼靈精!”老夫人佯裝生氣嗔了一句,“女孩子長大了可是要嫁人的,咱們莘兒可有意中人?” 燕莘沒料到老夫人會如此直接地問她,向來這王府里老夫人和燕明的心思是最讓人難猜的,如此直白倒是一反常態(tài)了?!白婺?,莘兒還小呢!” “過了年就十六歲了,都可以定親了,哪里還小啊?!崩戏蛉瞬⒉淮蛩憬K止這個話題,或者說,一開始就打著這個目的才把燕莘叫來的。“莘兒放心,祖母一定會替莘兒挑個如意郎君?!苯K于進入正題了。 自古人生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里的“父母”更多程度上說的是一個家庭中真正當家做主的人。 “咱們莘兒生得如此好,將來要取走莘兒的一定要是人中龍鳳才行,不然祖母可不答應。”老夫人笑瞇著雙眼說道,看似慈祥的雙眼透著的卻是精明算計的目光,一絲一毫都不放過燕莘的表情。 “莘兒全聽祖母的,祖母快些用膳,涼了可就不好吃了?!睙o法,燕莘只能松口,不松口又能如何,只要生在燕王府一天,她就必須要聽話,這是從生下來就注定好的,她這一生是不能隨心而為的。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顯然燕莘的態(tài)度讓老夫人很高興,是個識時務的。 一餐飯,用了將近一個時辰老夫人才堪堪肯放人走。燕莘雖心下著急,離去的步伐卻不敢讓人看出端倪,只能施施然一步三回頭的走。 一回到清水閣,簡單收拾了下,便又從王府的后門悄悄離開。 一路讓小文快馬加鞭趕到萬花樓時,已與上次約定的時間遲了一個時辰。 芙蓉一直在打聽兜兜轉轉,時不時地看向門口,似乎在翹首期盼著什么人。當上次那個青衣少年踏進門內的一刻,芙蓉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地。 “公子,您可來了,讓奴家好等?!贝嗽捳f得那叫一個風情萬種,還帶著一絲羞怯的怨意,若真的男人聽了骨頭都能酥掉,恐怕連天上的星星都能為了她摘下來,來博美人一笑。 看見芙蓉迎向門口,那青衣少年也不含糊,十分配合的出聲,“小芙蓉,可想死爺了,咱們這就上去吧?!闭f著,還像登徒子般伸出兩根手指捏住了芙蓉的下巴,看得大堂里幾個老爺們羨慕嫉妒恨,芙蓉平日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染指的。 如果你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芙蓉下巴上的兩根手指細白如蔥,又怎會是少年的手呢,這少年粉面油頭,長相清秀,這人不是燕莘又能是誰。 燕莘以說完,芙蓉便挽著他走上樓去,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樓梯上,一樓大堂還是歌舞升平,絲毫沒注意到有一雙眼睛若有所思地盯著她們。 芙蓉將燕莘帶到還是來到上次來過的三樓的密室,里面的人早已等候多時。燕莘一進去,左使和花滿眼睛一亮,立刻單膝下跪,雙手抱拳“參見主人?!毖噍愤M來的時候就看見了一旁的椅子上坐著一個陌生人,想必就是潛伏在醉仙樓的右使了。 那人看見燕莘進來,并沒有跟著左使和花滿一起行禮,自顧自的喝著茶水。燕莘看他那樣子,就知道這人需要花費一番心思。 看著燕莘的眼神看向自己,那人也神色如常,絲毫不見緊張?!坝沂?,她就是我們的新任主人,還不快見過主人?!?/br> “主人?你這么容易就相信了,我可不信?!鳖┝艘谎垩噍?,不就是一個小娃娃嘛,“你說她的身上帶著碧玉指環(huán),我可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