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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苗疆道事在線閱讀 - 第141節(jié)

第141節(jié)

    然而此時我已經來不及思量了,因為大只佬已經快步走向了我這兒,口中囔囔道:“老蛋,你他娘的就知道睡睡睡,外面什么情況,鉆山鼠的人來了沒有,那兩個家伙,不會也在睡覺吧?我跟你說啊,白云觀雖說觀主不在,但也不是睡著的老虎,現(xiàn)在外面說不定風聲鶴唳了呢,凡事都得小心一點,尤其是……等等,你是誰?”

    我剛才倉促,也就只有將這門衛(wèi)的一副脫下來披上了,趴在桌子上,隔得遠了,也沒有人能夠瞧得出什么來,然而一走近前,便立刻露了餡。

    大只佬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上前來抓我,然而這時我卻已然暴起,滑步而上,手朝著那大只佬的胳膊搭了過去。這是一個滿身肥rou的大漢,與我一般高,身子卻比我寬了兩三倍有余,我抓在了他大衣的棉袖上面,猛然一拉,那人卻是將背脊一繃緊,身子一沉,竟然生生扛住了我的控制。我先前一路摸來,遇到的對手莫不是一個照面就擒下,此刻一上手,卻也曉得厲害,此人既然是錦毛鼠的頭馬,自然也是有一點兒底氣的。

    大只佬扎緊馬步,抵住了我的這一擊,口中高聲提醒道:“點子扎手,諸位手足,快來助我!”

    這一交手,他卻也曉得了我厲害,的確是有著猛龍過江的態(tài)勢,心中也有些慌,一邊猛力進攻,一邊朝著身后退開,我瞧見他也是十分有威望,一聲喊叫,右邊那幾個人便呼喊著沖了過來,而在長道盡頭那邊的弄氣焊的漢子也停下了手,朝著這邊望來。我并沒有想要獨闖龍?zhí)兜南敕ê捅憩F(xiàn)欲,然而事到臨頭,我卻也沒有太多的退卻,抽身而上,將這粗壯的大只佬給死死釘住,纏斗不休。

    之所以跟這家伙糾纏不休,倒不是我特別恨他,而是有些畏懼不遠處的賤男春,那個家伙可是在南疆戰(zhàn)場上面實打實地殺過人,見過血,手穩(wěn)得很,倘若我不與此間地位極高的大只佬斗得難分難解,他一槍過來,子彈無眼,我今天說不定就得栽在這里了。

    大只佬作為老鼠會高層頭馬,的確有著非凡的手段,然而這都只是相對的,我若是尋常還好,一旦是拼了命,他便有些應付不來了,還沒等到右邊這些援兵來襲,胸口便被我猛力拍了一掌。

    轟!

    我使了狠,掌力之中自然帶了掌心雷的勁道,此法對于陰邪之物,最是奏效,不過并不是說對于人就沒有什么作用,這一掌下去,大只佬胸口的衣物在驟然之間,就變成一片焦黑,雷意凜然,而他也是渾身一僵,朝著后面倒去。

    我一擊得手,也不敢驕傲,伸手一拉,將這三百多斤的好rou給攬在了面前,讓自己的身子藏在了大只佬的身后,接著高聲喊道:“別過來,誰過來,我捅死他!”

    此時我的右手之上已經拿出了辟邪小劍,鋒寒的劍刃頂在了這胖子的脖子上面,一邊后移,一邊打量前方,瞧見右邊四人果然投鼠忌器,不再上前,而賤男春卻是已經從腰間掏出了手槍,采用軍中標準的站姿射擊,朝著我瞄準過來。一切發(fā)生得都是那么的突然,沒有人想到趴在門口睡覺的這個門衛(wèi)早已偷天換日,變成了別人,而我在片刻之間,又將錦毛鼠的頭馬控制住,一時間有些慌神。

    不過慌亂也只是暫時的,幾秒鐘之后,長道旁邊的一扇門被推開了,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走了出來,帶著盡頭的那幾個家伙走上前來,神色不善地質詢道:“是何方的朋友,竟然摸到了我們老鼠會的地洞里面來了?報上名來!”

    這個男人三十來歲,國字臉,臉色略有些發(fā)白,大冷天就披著一汗衫,敞開的胸口上面還有許多汗水,我瞄了一下他,又瞧向了他出來的門口那兒,有一個豐盈的美嬌娘,便曉得他應該就是此間的主導者,錦毛鼠俞頭了。

    來了正主,我也不慌不忙,一邊將自己給小心地藏在大只佬身后,一邊寒聲說道:“刀槍無眼,拿著短狗的那個兄弟,麻煩將彈夾取下,將短狗給我拆成碎片,謝謝?!?/br>
    我稍微地露出了一點兒頭來,瞧見賤男春雖說臉上波瀾不驚,但是眼中卻露出了驚駭之色,曉得他應該是聽出了我的聲音來。

    這個孤身闖入、膽大包天的過江猛龍,卻是當年的陳二蛋,曾經將他攆出十里地的那個惡魔少年。

    第十七章 洞中驚起槍聲

    賤男春能夠認出我來,這也難怪,我與他認識了十多年,而且還給他帶來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兩人的關系算得上是對頭,哪里能說忘就忘了?

    但是他卻并沒有拆穿我的身份,而是裝著猶豫不決的樣子,朝著錦毛鼠瞧去,那剛剛行完房事的錦毛鼠臉上尤有一絲紅暈,顯然是中途被我打斷了。這快活事兒擱在一半,懸而未決,著實讓人沒有什么好脾氣,所以他的臉陰晴不定,不過最終他還是在意自己頭馬的性命,在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后,這才將手一揮,示意賤男春按照我說的去做。

    得了吩咐,賤男春低頭開工,僅僅只要幾秒鐘,一直整槍便被他卸成了一大堆的零件,悉數抖落在了地上去。

    沒有了槍支的威脅,我松了一口氣,感覺被我挾制的大只佬似乎緩過勁來,蠢蠢欲動,當即就是一腳踹在了他的兩只小腿上面。我踹得狠,他撲通一下就跪倒在了地上,地皮都感覺震了兩抖。我不經意地將辟邪小劍比在了大只佬粗壯的脖子上面,坦然站在這近十個老鼠會精英之前,平靜地說道:“如此最好,大家能夠心平氣和地談一談,很多問題便不是問題了?!?/br>
    錦毛鼠瞧見我是一個年輕的生面孔,普通打扮,不由得一愣,出言說道:“嗯?你不是白云觀的道士?”

    我搖了搖頭,深呼吸,一邊回復氣力,一邊應答道:“俞頭,世間有許多事情,你都可以干,但是你偏偏做了兩件最驚天動地的事情,第一就是偷竊白云觀的鎮(zhèn)觀之寶,第二就是綁架日本考察團的成員,這樣的事兒,你當真覺得會一點兒責任都不需要承擔么?你好歹也是老鼠會的五大魁首之一,到底有沒有腦子???”

    被我這般一通訓,錦毛鼠的臉色立刻就有些不好了,瞇著眼睛說道:“聽著口氣,原來是官家的人咯,沒想到啊,你們竟然找來得這么快?”

    我平靜地笑了,一字一句地說道:“莫伸手,伸手必被抓,這事兒就不用我來提醒你了吧?”

    語盡于此,在明白了我的來歷之后,錦毛鼠的臉色就變得無比陰沉起來,不過在片刻之后,他卻冷冷地說道:“官家的人,就了不起咯?有這膽子孤身前來我老鼠會,我俞頭倒是想要看看,你到底是憑著什么樣的勇氣!”

    我冷聲哼道:“一個人?實話告訴你吧,我外面一票弟兄呢,你這兒都已經被我們給包圍了,還不快給我丟下武器,速速投降?”

    錦毛鼠似笑非笑地說道:“一票弟兄,哪兒呢?”

    此番來得著急,鐵門之后,除了張勵耘,也就只有陳子豪這個被我嚇住的老鼠會投誠人員,至于增援,天知道僅僅只知道一個地址的努爾他們是否能夠找上門來,不過我卻也不肯落了威風,大聲示意道:“兄弟們,弄點動靜出來,讓這里面的家伙聽聽!”

    一個人沒辦法站隊,但是搞點動靜出來卻并不困難,然而就在我出聲的那一刻,隔著一道門的張勵耘突然大聲喊了起來:“老大,有埋伏!”

    這一聲驚叫之后,便是叮叮的劍刃撞擊聲,我心中一跳,卻聽到前面的錦毛鼠憤然罵道:“你個狗日的,跟老子玩空城計??!”

    我曉得對方已經是圖窮匕見了,正要將面前的這大只佬拉出來再威脅一番,突然間感覺懷中的這大只佬渾身透著一股陰寒,脖子之上,竟然迅速地變得粗糙,那皮膚也開始角質化,毛孔里面也長出許多黑毛來,這一下讓我大驚,辟邪小劍猛然一割,那鋒利的劍刃竟然剛剛進入一點兒,就被皮rou給卡住了,接著剛才還像一灘軟rou的大只佬猛然轉過身來,我瞧見他那張臉上青黑一片,肌rou扭曲,表情猙獰,一雙眸子呈現(xiàn)出青芒綠色的邪光。

    我靠,這是什么鬼玩意兒?

    我奮力抽出小寶劍,然而那玩意就仿佛在大只佬的脖子上面生根了一般,根本就拔不動。這情況是我以前所未有見過的,就仿佛他脖子上的血rou活過來一般,死死纏住了劍身。一身長毛的大只佬就像一頭黑色的狗熊,回身朝著我這兒猛地甩來一巴掌,我有些不確定這是什么手段,翻身后撤,朝著鐵門那兒走去。

    我的想法是撤回鐵門之后,將這一伙人給堵在里面,將時間再拖一下,然而當我將那鐵門給猛然拉開的時候,迎接我的并不是張勵耘,而是撲面而來的一道勁風。

    這股勁風充滿威脅,倘若砸實際了,我感覺自己的腦袋恐怕就跟今夜的那丁波一般,直接炸成了碎片去。當下我也是有些心驚,下盤不動,身子猛然一低,避過這猛然一下,然后朝前撲去,將這個在門口襲擊我的人給撲倒在地,而就在這一瞬之間,我還用腳尖將鐵門給勾關而上。砰,兩人砸落在地,我還沒有仔細打量,我身下的那個人便噴著熏臭溫熱的氣息,揮拳朝著我的面門砸來。

    我避之不及,便抱著他往旁邊一滾,這時聽到身后的鐵門傳來一聲驚天的巨響,接著一道黑影從門后朝著我這里猛然撲來。

    我當下也是一股急智,跟地上這人不再多加糾纏,而是身子肌rou一扭,像游魚一般地脫身開去,接著一連幾個翻滾,一躍而起,終于重新站了起來。到了這時,我才來得及打量周遭情況,卻瞧見另外一邊的門口,竟然也來了一撥人,張勵耘正揮舞著手中的軟劍,與這三四人相斗,而在另外一邊,剛才與我廝打一片的那個男人避開了一身黑毛宛如狗熊的大只佬,翻身站起,凝目朝著我望來。

    這一望,兇悍無比。

    我剛才心中還有些亂,然而與此人一對視,我立刻明了,這個后來趕到的家伙不是別人,正是錦毛鼠請來的援兵鉆山鼠。說句實話,這兩人的修為并不如我,手段雖說詭異,單打獨斗,我或許也是能夠力敵的,然而如此一堆人,加在一起,便已然對我們形成壓倒的優(yōu)勢,我在明白這一點之后,一點兒猶豫都沒有,腳尖輕點,朝著跟張勵耘戰(zhàn)成一團的那四人撲去。

    今天我要想不死在這兒,那就得奪路而逃,不然被這一堆人給堵在這里,不是死,也沒有什么好活的了。

    然而似乎曉得了我的意圖,鉆山鼠帶來的人里面卻也有所防備,齊力將張勵耘給逼退幾步,接著手上抓了一把灰,朝著前方撒來。

    我起初還想硬著頭皮沖,然而事到臨頭,警兆頓生,一股驚悸到了極點的危機感油然而起,頓時停住了腳步,一把抓住失去平衡感的張勵耘,朝著回路折返。在扶住張勵耘的那一霎那,入手潮濕,我余光瞥了一眼他的身上,瞧見僅僅交手沒有一會兒,他身上便已然是有四五道傷痕,渾身是血,曉得這鉆山鼠帶來的人里面,想必也有厲害的家伙。

    我們往回走了幾步,轉身瞧去,只見通道里面布滿了黑色霧氣,這些霧氣仿佛有意識一般左右游動,而被沾染到的墻壁竟然開始“嗤嗤”地冒起了黑煙來,噼里啪啦地往下面掉水泥渣子。

    這黑色霧氣連水泥墻壁都受不了,人倘若進去了,豈不是囫圇個兒過去,骨頭架子出來?我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曉得自己剛才的第六感還算是準確,要不然真的就自投羅網了。老鼠會不愧是傳承百年的老牌幫會,這驚人的手段層出不窮,不過還沒等我緩過一口氣來,那渾身黑毛的大只佬卻又縱身朝著我這邊撲來,兇猛如熊,刮起一陣陰風。

    身后黑霧如此恐怖,我和張勵耘都不免有些心驚,而倘若是被這大只佬給逼入其中,那可真的就有些傻眼了,我一咬牙,朝著張勵耘大聲喊道:“跟著我,不要掉隊!”

    這般一說,我一個箭步,就迎著前方奔來的大只佬沖去,兩者即將對上,我猛然拍出一記掌心雷。

    轟!

    大只佬龐大的身軀微微一晃,卻沖勢不止,朝著我繼續(xù)跌來,我渾身勁氣一陣翻滾,手上結了一個法印,猛然一擊,深淵三法之風眼瞬間而成,大只佬朝著旁邊跌下,我一躍而過,剛剛一落地,卻見那鉆山鼠朝著我猛然擊來。此人一雙手上面都戴著精鋼拳套,指骨上面還有銳角,兇狠異常,我想要重新擠入大廳,在尋找機會,便使用風眼,避過了他,快步沖到鐵門處去。

    鐵門這兒也擠滿了人,不過我也是發(fā)了狠,猛然前沖,見到力弱的,便直接下了死手,要么扭脖,要么插眼,極盡軍中殺招之能事,但倘若碰到了稍微有些修行的,我便鼓動風眼,將他晃過。

    如此一路奔逃,過五關闖六將,我終于帶著渾身是血的張勵耘沖到了這個大廳來,然而好日子也終于到了頭。

    以錦毛鼠和鉆山鼠兩人為首的一眾精干,團團將我們給圍住。

    錦毛鼠死了好幾個兄弟,一臉憤恨地厲聲叫道:“殺了他!”

    鉆山鼠最是兇悍,縱身上前沖來。

    然而就在此時,憑空突然有幾聲槍響:“砰、砰、砰!”

    第十八章 對不起,我是臥底

    驟然而起的槍聲將所有人都給震驚了,我這一番沖鋒而來,一時間也有些氣血翻騰,瞧見那鉆山鼠最是兇猛,上來便是殺招,下意識地將張勵耘給拉在了后面,然后猛然一震胳膊,準備跟這家伙硬拼一記,卻不曾想到這連續(xù)幾聲槍響暴起,下意識地往后退開,接著氣行全身,感覺好像沒有中彈的感覺,這才朝前一看,卻發(fā)現(xiàn)騰空而起、宛若天神的鉆山鼠此刻卻像一條死狗一般,癱在面前幾米處。

    所有人都驚呆了,這里面也包括了我,接著剛剛相斗成一團的人都散在了一旁去,然后四處尋找這個朝著鉆山鼠開槍的兇手在哪里。

    很快,我瞧見了在眾人身后的一個疤臉漢子,正一臉木然地平舉著一把黑色手槍,臉上浮現(xiàn)出了解脫之色。

    劉春!

    盡管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錦毛鼠身邊的好幾人立刻將自己老大的身子擋住,接著剛才自稱是劉春堂弟的那個矮個兒憤然喊道:“堂哥,你這是干嘛?你不是吹自己是百發(fā)百中的神槍手么,怎么會將自己人都給誤殺了呢?”

    劉春依舊板著臉,冷然不語,然而這時錦毛鼠卻將擋在自己身前的人撥開,恨聲說道:“什么誤殺,他是故意的!”

    面對著這樣的指責,劉春低下了眉頭,顫抖著嘴唇說道:“對不起,我是臥底!”

    臥底?

    我看向了身材顯得異常削瘦的劉春,終于將這前因后果給想清楚了,原來如此,我還在奇怪劉春這般好的出身,為何會跟老鼠會這樣的組織廝混,沒想到他竟然是安插其間的臥底,這就能夠解釋清楚了。不過,他是誰埋下的樁子,難道是我們部門?

    我來不及細想,卻見那錦毛鼠已經勃然大怒了,一把將矮個兒給抓到跟前來,死死捏住了他的脖子,厲聲罵道:“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竟然將六扇門的走狗給招到了自己的老巢里面來!我說我們這里這么隱秘,怎么這么容易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原來問題出在這里。鉆山鼠,哼哼,鉆山鼠英雄一世,一身手段,竟然死在了你這樣的宵小手里,真他媽的不值啊——你,就給他賠命吧!”

    他憤然說著,捏在矮個兒脖子上面的手勁越發(fā)的大了,小劉的臉色變得一陣紫黑色,氣都喘不過來,劉春卻將槍口上抬,厲聲喊道:“俞頭,放下他,要不然,我開槍了!”

    “你打???有種你他媽的現(xiàn)在就是打死我!”

    錦毛鼠將矮個兒小劉給頂在身前,渾然不懼地說道:“拿著一把小破槍,你就忘記自己是什么了對吧?真覺得這玩意,你就可以像螃蟹一樣,橫著走?對,你是殺了鉆山鼠,我們老鼠會里面盜墓手藝最好的高手,但是我告訴你,如果不是你這狗日的偷襲,別說人,就算是影子,都不可能讓你沾到——小子,我們這兒有十幾個人,你彈夾里,還有幾顆子彈?”

    他侃侃而談,一臉傲然,倘若是尋常人等,說不定早就被他這強大的心理攻勢給壓垮了,然而劉春卻只是漠然地舉起槍瞄準:“我殺不了太多人,但是殺你,那就足夠了——我一條命,拉兩條大老鼠下黃泉,也算是值當了!”

    “好啊,那你就試試,看看能不能打死我!”

    錦毛鼠一點也不示弱,而劉春卻不會傻到將彈夾里面所剩無幾的子彈給打出,雙方形成僵局,鉆山鼠的尸體已經被幾個手下給扶走了去,這些家伙瞧見自家大拿憤然難平的雙眼,心中已然是怒火翻滾,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將那個潛入內部的二五仔給弄死,從他身上咬下幾塊rou來才甘心。他們這邊變故陡升,我和張勵耘反倒是減輕了許多壓力,不過瞧見鐵門那兒吱呀一響,黑毛消減許多的大只佬帶著鉆山鼠帶的隨同一起進來,氣氛又變得無比僵硬。

    “老大?”

    “山爺……”

    鉆山鼠的直屬手下瞧見自己的大佬竟然躺倒在了血泊中,軟綿綿的,一點兒生命跡象都沒有,頓時就群情激奮起來,而就在這一刻,早就蓄謀已久的錦毛鼠將引薦劉春進來的矮個兒小劉的脖子“喀”的一聲拗斷,接著朝劉春這里猛然推來。劉春被進門的那幾人給分散了注意力,回過頭來時,瞧見一道黑影倏然而至,下意識地就連開了好幾槍,打在了對方的胸口處。

    等到第三槍的時候,他才曉得自己射殺的,竟然是跟自己有著親戚關系的小劉,顧不得心中驚慌,朝著后面退卻,卻不想憋足了勁兒的錦毛鼠已然沖到跟前來,猛然一拳,砸向了劉春持槍的手。

    劉春猝不及防之下,手腕被錦毛鼠一擊而中,半邊身子都僵直了,那槍也甩飛到了遠處的角落去,接著瞧見錦毛鼠雙手劃了一個大圓,朝著自己的胸口拍來。

    這一股氣勢,竟然讓人有一種在炮兵陣地之中,那山炮激發(fā)的一瞬間,出現(xiàn)那種讓人恐懼的驚悸。

    這一掌倘若拍實,劉春必死無疑。

    然而就在此時,劉春跟前突然擠進了一個黑影,平伸雙手,倉促接住了這一招。

    轟!

    劉春感覺前面仿佛炮彈落地時爆發(fā)出來的氣浪翻滾,不由自主地朝著后方滾落而去,然而卻也瞧見宛如巖豹一般沖過來的錦毛鼠也是受不住力,朝著后面連著退了三五步,方才站穩(wěn)了腳跟。擋在劉春面前的,自然是我,一招深淵三法之中的土盾,讓我在完全承受住錦毛鼠一擊之力后,還能夠平心靜氣地站在原地,不理面前驚詫一片的老鼠會,而用余光掃量劉春,問道:“嘿,疤臉,好久沒見???”

    對于我的出手,劉春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多的感激,而是攀著墻壁爬起來,擦了下嘴角被震出來的血,冷冷地說道:“是啊,我們可有快十年沒有見過了?!?/br>
    張勵耘持著軟劍過來,護在我的身旁,而錦毛鼠則指著劉春大聲罵道:“你這個狗日的,還真的是你將他們給引來的?好啊,吃里扒外的家伙,老子今天要是不能將你們給制服了,撬開腦殼點天燈,我就不姓俞!”

    唯一能夠制住場面的手槍給弄飛了去,錦毛鼠再無顧忌,手一揮,旁邊已故鉆山鼠的幾個手下立刻紅著眼撲了上來,而錦毛鼠也曉得我不是善茬,單對單,他未必能夠拿捏得了我,便也顧不上面子,招呼著左右的一眾兄弟都沖上來,準備將我給堆死。瞧見這般危機情形,我卻沒有太多的壓力,腦子里面稍微一番計算,手便往著懷里一摸,接著從錦囊之中摸出了八卦異獸旗,朝著周圍急速一甩,將陣腳都給釘住了。

    此令旗皆是法器,雖說旗桿末端并不尖銳,但是一旦立在地上,立刻就如同長根了一般,緊緊吸附,接著當八面令旗都釘住了位置,立刻就有八般兇煞莫名的異獸升騰而起,在無形之中,勾勒出游動的炁場面貌,將后面的一大幫子人都給擋在了外面。

    錦毛鼠是指揮者,本待指使麾下一眾弟兄都上前當做炮灰,卻不料我竟然使出這置死地而后生的手段來,頓時就發(fā)了狂,朝著那無形無質的異獸猛攻而去,卻不料那異獸無比堅實,不但將他的手段給化解了,而且還反噬一口,差一點將半只手給咬了下來。

    錦毛鼠嚇了一大跳,不敢再前,然而此刻卻瞧見有五個兄弟卻已經陷入了我這剛剛布起來的法陣之中。

    我用八卦異獸旗把老鼠會的一大波人給隔阻成了兩截,陣內陣外各一堆,而沖在最前面的這五人,卻正是一身黑毛的大只佬,以及鉆山鼠的四名隨同。這幾人是場中最兇悍的一幫,盡管被我使了關門打狗之策,卻也一點兒影響都沒有,兇性不減,以大只佬為首,呈鋒矢狀,朝著我們這兒沖來。首當其沖者,便是大只佬。

    這個家伙我先前跟他有過交手,曉得他定然是將某種可控的尸變藥水涂抹在自己的身上,方才會變得如此,完全激發(fā)狀態(tài)下的大只佬渾身尸氣洋溢,充滿了詭異的氣氛,脖子上面還有我的那把小寶劍呢,一副有死無生的沖勢,不過我卻也不懼,當下念了一遍《清微丹訣》的凈身咒,防止沾染,接著一聲厲吼道:“我艸,你們真當老子是隨便捏的軟柿子?”

    我修行道心種魔,本身就有一股子殺伐果斷的魔頭傲氣,瞧見大只佬這半調子殺將過來,也是狠了心,沖鋒上前,走出的第一步,便將魔威施展,而一身魔氣鼓蕩在掌上,雷勁稍減,而魔氣貫通,一掌兩掌三掌,皆打在了大只佬身上。

    他第一下?lián)踝×?,第二三下防不住,被我拍飛而去,倒在炁墻之上,三兩頭異獸俯身來咬,頓時性命消減。

    我對上了大只佬,而其余人朝著劉春撲去的人,此刻卻有些顫抖了。

    然而就在大只佬轟然倒下的時候,長道盡頭的那一扇沉重的鐵門,被由內而外地推開,傳出一陣意味深長的吱呀聲。

    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