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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天驕在線閱讀 - 第11節(jié)

第11節(jié)

    康成罵他,“這會兒知道怕了,行事前為何不想想清楚。叔父犯糊涂就罷了,你是嫡長子,為個庶出的兄弟跟著鬧騰,嬸娘倒是真的賢惠,把你們幾兄弟養(yǎng)的兄弟情深?!?/br>
    面對這等刺心的諷刺,康或一句話都不敢辯解。心道要不是爹答應(yīng)幫康戰(zhàn)那小子報仇后將來多給分兩成家業(yè),你以為我樂意為個以前的rou中刺天天費(fèi)心。這回可好,討好了爹,得罪了大都督,還得我來賠罪,往后跟朱家作對這事是真不能干了。實(shí)在不成,不如求了面前這個堂兄借點(diǎn)銀子另起爐灶,總比得罪大都督好。

    康或拿定主意,心里反倒安穩(wěn)許多,試探道:“大哥,要不請嫂嫂跟咱們一起去見李家大伯?!?/br>
    “自然要去?!笨党蓻]好氣,吩咐康或在書房等著,他親自去后院正院上房找了妻子李珍珠。

    回到上房,李珍珠卻不在。問了下人,說太太帶著安哥兒去給老太太請安去了。康成想了想,又追到常青堂去。

    ☆、第18章 舊聞

    常青堂里面熱熱鬧鬧的,除了李珍珠母子,還有康成的兩個胞妹康柔和康善。

    康老太太抱了孫子安哥兒,看見兒子過來十分歡喜,招招手道:“快來瞧瞧,大都督才讓人送來給你媳婦的,你媳婦大度,還叫你兩個meimei先挑幾樣?!?/br>
    李珍珠有孕在身,素凈的臉上是溫柔的笑意,“媳婦都當(dāng)娘的人了,這些綾羅綢緞,胭脂水粉的,還是叫小姑她們多上身?!眳s并未說大都督送來的東西就是康家的這話。

    康老太太眼神閃爍了下,臉上依然是慈和的笑意,拿了邊上的點(diǎn)心喂孫子。

    聽說是李廷恩派人送東西回西北,康成心里就有些發(fā)沉。他擠出笑容,過去看兩個meimei在那兒兩眼放光的挑綢緞,應(yīng)和了兩句,上去小聲道:“娘,先讓meimei她們回院子罷,以后再挑就是?!?/br>
    康老太太看了他一眼,哄了兩個女兒回去。

    康柔和康善有些不樂意。

    康家以前并不富庶,李廷恩挑中康成做李珍珠的夫婿,只是看中康成這個人的本事,再說李珍珠出嫁的時候,李家還只是縣中一個富戶罷了。而康家那份產(chǎn)業(yè),原本都是要留給康成拿去在仕途上鋪路的,康柔和康善兩個姑娘,自然沒見過什么好東西。

    后來李家越來興旺,康成跟著置下不少產(chǎn)業(yè),卻也算不得大富??导夷馨l(fā)跡,靠的是李家,李珍珠再溫柔賢淑,她娘家靠山硬,又不怕康家的人,自然不會把銀子都拿來哄兩個小姑。康柔和康善要說真正見識富貴,還是到了西北的這一年多。

    李廷恩出手素來大方,他手上拿出的東西無一不是上品??等岷涂瞪瓶粗切┦罪椇途I緞,摸摸這個也好,瞧瞧那個更舍不得,奈何不是康家買的,還在猶豫,哪知就要被攆走,心里十分不痛快,噘嘴不肯動,就怕李珍珠事后又反悔了。最后還是李珍珠看康成面沉如水,再三允諾,又塞了兩個銀絲香薰球給姐妹兩安撫住她們,這才讓人干脆的回了院子。

    康老太太叫人把安哥兒抱下去,干脆的問,“說是康或回來了,是不是你叔父那兒又出了什么事?”說話的時候,康老太太就朝李珍珠隱晦的看了一眼。

    李珍珠垂頭攥著帕子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不過等康成將事情說完,就換李珍珠的臉色不好看了。心急問過李廷延的傷勢后,她就不肯再開口。只是過了片刻看到康成的臉色,還是出口打破沉默。

    “你把二叔叫上,跟咱們一道回去看看爹娘罷?!?/br>
    康成大喜,顧不得在康老太太面前就上去拉了李珍珠的手。

    李珍珠原本是看在康成的面上,又想到李廷延傷的不重,才硬著頭皮帶康或回娘家?guī)兔φf話。誰知預(yù)料中的疾風(fēng)驟雨居然沒有到來,聽完他們說的事情后,李大柱反而怏怏道:“傷了也好,傷了就讓他在滁州多住些時日?!?/br>
    不過女婿的叔父敢算計自己兒子,李大柱當(dāng)然不會不教訓(xùn)。打發(fā)李珍珠去后院看小曹氏,把康成康或兩兄弟留了下來。

    李珍珠一進(jìn)去就看到小曹氏躺在床上嘆氣,額頭上還包著塊帕子,屋里六七個炭盆燒著竹炭,窗戶關(guān)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讓人覺得憋氣的很。

    “娘,您這是怎的了?”李珍珠三步并作兩步,趕緊上去坐在床邊,“您是染了風(fēng)寒還是怎的,叫大夫看過沒有,也不叫大夫過來告訴我一聲?!?/br>
    小曹氏看見二女兒回來,先是一愣,繼而捶著床哀嚎,“我還看什么大夫,讓我死了算了,我死了,也省的叫人這樣磋磨欺負(fù)我?!?/br>
    看小曹氏中氣十足的模樣,李珍珠放下心,耐著性子坐在床邊勸慰,“娘,到底出了什么事兒,您先別哭,好好告訴我,我才能幫您想想法子?!?/br>
    小曹氏抽抽噎噎了一會兒,靠在床頭流淚,哭訴道:“還能有什么,你小姑回來了?!?/br>
    饒是李珍珠早有準(zhǔn)備,連李大柱打算納妾都想到了,也沒琢磨到這上頭。

    她瞠目結(jié)舌,“您說的是小姑,范……”她噎了下,追問,“范氏生的那個小姑,李芍藥?”

    小曹氏白她一眼,沒好氣的模樣,“除了李芍藥,你還有幾個小姑?”

    李珍珠這回是真沒法鎮(zhèn)定了,“可,可小姑不是早就死了。那年范家村遭了流匪,小姑受辱,后來還被范家尋上門敗壞她的名聲,她就投繯自盡了。我還看著她棺材下葬呢?!彪y不成人死還真能復(fù)生?

    “呸!”小曹氏戳了李珍珠一指頭,諷刺的道:“你當(dāng)你那小姑是那些戲文里唱的烈女?別說是被流匪辱了,就是叫被抓了jian她都不會自盡。”她左右看一看,低聲道:“那年河南府遭流匪,她跟其中一個流匪看對眼,把人領(lǐng)到范家村村民藏身的地方,害死不少范家村的人。后來廷恩率兵打退流匪,范家村的人看咱們李家富庶,找上門要銀子。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們要找,找李芍藥的婆家,找范大山他們?nèi)?,找到咱們李家算什么??/br>
    小曹氏說到這兒一臉不屑,“范家把人給休了,族老們不依,按著老規(guī)矩,這被流匪糟蹋過的女人夫家是不能休的。沒想又發(fā)現(xiàn)李芍藥肚子里有了身孕,還不知道是流匪的還是范家的種。想要灌一碗藥罷,偏生大夫還說李芍藥那身子虛,要打胎怕是連命都要沒了。橫豎她犯了大錯,族老們又不愿叫范家村拿住這把柄要好處,就打算要處置她。結(jié)果范氏那個老太婆知道消息,撒潑耍賴的要保住李芍藥,還非要把李芍藥攏到跟前住,放眼皮底下看著。范氏上了年紀(jì)又重病在身,族老們怕她有個好歹連累廷恩要丁憂,就打算暫且放一放。誰想沒過兩天李芍藥趁著范氏不注意,半夜拿了范氏的銀子跟人跑了。原本你爺還吩咐人去找,后來廷恩知道,就打發(fā)人去衙門銷了李芍藥的戶紙,又讓去義莊弄了具沒人認(rèn)領(lǐng)的*回來放在棺材里,對外就說李芍藥自盡死了,接著辦了場喪事,只當(dāng)是從此李家再沒這個人?!彼f完撇了撇嘴,看著發(fā)怔的李珍珠叮嚀她,“娘是看著你嘴緊才跟你說這個,這事你就吞在肚子里,可別再往外說,尤其是你大姐那兒,她是個嘴上不把門的,見著你大姐夫沖她笑一笑就頭暈了。讓外人知道,連累你們的臉面?!?/br>
    “啊,娘您放心就是?!崩钫渲閺捏@愕中回過神追問,“當(dāng)年都說小姑死了,她這回來可怎么辦。再說廷恩他……”李珍珠猶豫了下,接著道:“廷恩答應(yīng)她回來么?”

    爺?shù)故且恢蓖μ坌」眠@個小女兒,再說范氏死了,李耀祖癱在床上人事不知,全靠參湯吊命,三房因有小顧氏這個妾,整日日子過得亂七八糟的。長輩都喜歡一碗水端平,注定端不平,難免就會更偏著弱一點(diǎn)的兒孫。范氏所出的幾個孩子日子過得不好,只怕爺那兒早就忘了當(dāng)初范氏的不好,也忘了李芍藥做過的那些事兒,只剩下心疼了??蛇@事兒,爺做不了主。族里家里,能一言九鼎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廷恩。

    想到這幾日并未得到風(fēng)聲,李珍珠心里一動,“娘,爺是不是想把小姑認(rèn)成親戚?”

    “就你機(jī)靈?!毙〔苁相恋溃骸翱刹皇且J(rèn)成親戚。廷恩名頭越來越響,李芍藥知道后就拖兒帶女的尋到西北來了。你是沒瞧見那個模樣……”小曹氏嘖嘖感嘆,“你二嬸告訴我,說他們先是想去大都督府,結(jié)果還沒到地方,就叫人拿住關(guān)了幾天大牢才放出來。后來又打聽著你二嬸要去白云觀上香,想趁機(jī)攔馬車,一看左三層右三層的護(hù)衛(wèi)就不敢了。折騰來折騰去,折騰到林翠翠的婆家錢家去了。錢家不是住在歸義坊的長興街么,那里守衛(wèi)沒有松安坊森嚴(yán),他們掏了不少銀子守在街口,跟人打聽了錢家出門來采買的下人去趁機(jī)結(jié)識,費(fèi)不少周折才叫領(lǐng)到林翠翠跟前。林翠翠又去告訴你二嬸,這才算是定了身份?!?/br>
    小曹氏端起茶喝了一口,有點(diǎn)幸災(zāi)樂禍的道:“當(dāng)年她也是叫捧在手心里長大的,你們姐妹幾個,誰沒吃過她給的苦頭。眼下如何,拿了那么多銀子跟個挑雜貨擔(dān)子的跑了,誰知半路叫人給賣了去當(dāng)奴婢,還被主家給配了個鰥夫,拖著繼子繼女,自己又生了兩個小兒子。我去看了一眼,瘦的跟柴火棍一樣,反倒是她兩個繼子繼女,壯壯實(shí)實(shí)的。廷恩起兵,她主家逃難時被亂兵殺光了。不知聽誰說了廷恩的名頭,就帶著全家一路討食到了西北來,可惜啊,回來了也做不成李家的小姑太太?!?/br>
    李珍珠聽了這么一大篇,心里是有點(diǎn)說不清道不明的歡喜,可她覺得奇怪,“娘,她就是回來也是認(rèn)成親戚,又能沾什么光。您不喜歡不見她就是,當(dāng)年她做了那么丟人的事兒,想來爺也不會逼著家里和她往來,至多私下貼補(bǔ)點(diǎn)銀子罷了,您何必氣成這樣?!?/br>
    不說這事兒還好,一說小曹氏簡直是滿腹怨氣都要把人給撐裂了,“怎的不關(guān)我事。你爺失心瘋了,要把她那個繼女許給廷延做正妻!”

    ☆、第19章 安慰

    “什么!”李珍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也不信是不是!”小曹氏面上似掛了一層霜,“你爺就是這樣說的,把你爹叫到跟前,說李芍藥受了這么多苦,已經(jīng)吃足了教訓(xùn)??裳巯吕钌炙幓貋?,也認(rèn)不得她了。又說將來全族榮耀,唯有李芍藥依舊要過苦日子,都是他的后人,他舍不得。讓你爹看在他的份上,答應(yīng)親上加親,日后也好拉拔李芍藥一把。做jiejie的嫁得好,會記得恩情,將來好好照拂李芍藥的兩個親兒子。你聽聽……”小曹氏越說越怒,恨聲道:“一句一句全是為李芍藥打算,他就不想想,咱們廷延將來是要做什么的人。我都聽人說了,頂多兩年廷恩就能把大事定下來,到時候你爹少說也是個什么國公郡王的,那不全天下的好姑娘盡著你弟弟挑,我憑什么要給兒子娶個奴才的種!”

    興許是今日的事情實(shí)在太多,一開始的驚愕過后,李珍珠卻很快鎮(zhèn)定下來,她若有所思的問,“爹答應(yīng)沒有?”

    “他敢!”小曹氏昂著頭,“他要是敢答應(yīng),我就敢去撕了李芍藥全家,大不了都別活了。要我答應(yīng)這門親事,除非我死了。不找二房,不找三房,不找四房,偏找我們長房,我們長房可就廷延這么一根苗,你爺?shù)男膶?shí)在太偏了!”

    聽到這充滿怨氣的話,李珍珠卻有點(diǎn)習(xí)以為常,她給小曹氏拉了拉被子,“娘,瞧您說的。您還沒明白爺為何明知您和爹都不樂意,還想壓著做這門親事。他啊,是怕廷恩將來容不下小姑一家?!?/br>
    小曹氏有點(diǎn)困惑,“這都認(rèn)到親戚名下,廷恩一貫孝順你爺,又是個大方的,不過是日后打發(fā)點(diǎn)銀子罷了,有甚容不下的。”

    李珍珠玩味的笑,提醒小曹氏,“大方是大方,可您別忘了,當(dāng)年玨寧的事兒,還有草兒和心兒他們在小姑手上吃的苦頭,范氏還想把草兒和心兒賣到那種地方去給四叔還債呢?!?/br>
    小曹氏心里咯噔一下,猶疑的問,“可當(dāng)年是你四叔欠的債,廷恩這些年還人參靈芝的給養(yǎng)著,再說范氏,死前可花了不少銀子,就是顧氏那時候使勁叫囂說要賣人,不是一直活蹦亂跳的,全家搬到西北來也沒落下她。廷文廷璧他們,廷恩還請了先生仔細(xì)教導(dǎo)著?!?/br>
    “四叔欠債,范氏想要賣草兒她們?nèi)ハ戮帕鞯牡胤綋Q銀子還債,李芍藥和四嬸幫著說話。面上看著這些年是沒什么,可娘您仔細(xì)想想……”李珍珠壓低聲音,“四叔年紀(jì)輕輕就癱瘓在床人事不知,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偏偏廷恩做主把人參靈芝當(dāng)水一樣給他灌下去,讓四叔就是想死都死不了。范氏先是中了風(fēng),后來廷恩又把大姑姑弄回來給她侍疾,別人我是不知道,大姑姑的性子您還不清楚,您想想那些日子范氏的模樣,后來范氏又是死的如何凄涼?再說三嬸罷,她面上日子看著是過得好,可當(dāng)初小顧氏玩心眼巴上三叔,只要廷恩一句話,小顧氏就進(jìn)不了門,偏偏廷恩什么話都不說,由著爺發(fā)火把家分了。自那以后,您看三嬸,沒有一日過上清凈日子,她又不是小顧氏的對手,連娘家人都不幫著她。小顧氏生了個兒子日子越過越好,三叔整天歇在那邊。三嬸呢?只能守著廷璧,天天疑神疑鬼的,以為有人要害她,就是到您這兒,都左顧右盼的。至于李芍藥,難不成您以為當(dāng)年?duì)斒菦]頭沒腦的就把人嫁到范家去?”不嫁到范家,怎會有后頭一連串的事情。

    小曹氏聽著聽著背上就有了一層薄薄的汗,摘了額頭上的帕子,又讓人端了三個炭盆出去。

    李珍珠笑道:“娘,康成一早就說過,任你千般手段,都萬萬不要在廷恩面前耍弄。廷恩的軟刀子,看上去不顯眼,真使出來,可不是不能見血的?!蹦鞘前涯阏勰サ纳蝗缢溃氵€察覺不出來他是在殺你,并且周圍一圈的人連同你自己都覺得他對你仁至義盡,厚待有加。

    “爺最疼廷恩,可咱們家里,只怕爺也是最能摸到點(diǎn)廷恩真性情的人?!崩钫渲閲@息了兩聲,“只是廷恩心思太深,爺也猜不準(zhǔn),這才想把人許給廷延。要是許給廷璧他們,別說三嬸現(xiàn)在跟半個瘋子似的,就是她好端端的,爺也不會答應(yīng)。要知道,三叔四叔可都是范氏所出,跟廷恩還遠(yuǎn)了一層。爹和二叔畢竟是親兄弟,廷延又是咱們長房的獨(dú)子,人一旦進(jìn)門生個兒子,將來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咱們也不能不管李芍藥一家是不是?”

    小曹氏先是被李珍珠說的毛骨悚然,對李廷恩的畏懼陡然漲了一截,再聽到后頭,已是心里通透。她猛的一拍巴掌,“指定就是這樣沒錯。”隨即又道:“我管你爺想什么,橫豎這門親事不能成?!?/br>
    “這您就不必cao心了?!崩钫渲樾σ饕鹘o小曹氏剝了個暖洞種出的甜橘,“廷延眼下在滁州,廷恩眼皮子底下。他要是在沙洲,您以為爺還會把爹叫過去逼著答應(yīng)。指不定干脆就把人綁了先生米煮成熟飯。爺也是沒法子,他是知道廷恩肯定不會答應(yīng)這門親事?!?/br>
    小曹氏緊張的拽著李珍珠的胳膊,“廷延可不是他親弟弟,他真能為了廷延和你爺頂上?”

    李珍珠覺得十分無奈,“娘,廷恩對咱們一直可不壞。要不是范氏他們做的過了火,廷恩根本就不會理會他們。您自己也說廷文廷璧他都照管呢,您就放心罷。你看看我和大姐的親事,廷恩當(dāng)年可是隨便亂定的?”

    小曹氏被說的有些安心,只是還有些不放心,喃喃道:“要能有個法子叫廷延一直呆在滁州不回來就好了。”這回畢竟是他們夫妻兩瞞著人將兒子送過去的,要公爹打發(fā)人送信去讓廷恩把兒子送回來,沒有由頭,廷恩肯定會答應(yīng),這可怎么是好!

    小曹氏心中著急,李珍珠聽到這句話眼神卻閃爍了下,小聲猶猶豫豫的道:“娘,我有個事兒想告訴您?!?/br>
    她飛快的把李廷延被砸傷的事情說了。見小曹氏張嘴就要發(fā)火,趕緊解釋,“娘,我聽了也是氣得不得了,就是看不順眼朱家的人,哪能把廷延拉進(jìn)去。這種事□□前想的再好,萬一有個差錯,就是他們父子都弄來償命又如何?好在歪打正著的,眼下廷延倒是能留在滁州養(yǎng)傷,說不定還能讓廷恩親自教導(dǎo)些時候?!?/br>
    小曹氏原本風(fēng)雨欲來的神色漸漸變得平靜下來。

    回到康家,李珍珠一看見丈夫討好的神色,心里那股火氣稍稍散了些,“這回是運(yùn)程好,可你得告訴叔父,不能再有下回?!?/br>
    康成樂呵呵給妻子端茶,“放心放心,再有下回,我只當(dāng)沒這個長輩?!?/br>
    李珍珠嗯了一聲,沉吟片刻還是將李芍藥的事情告訴了康成,“你說我要不要勸勸娘,干脆就給廷延定了宿家那位三姑娘。”

    “你們啊……”康成脫了鞋往床上一靠,把李珍珠摟在懷里笑道:“你不是還勸岳母放心,怎的現(xiàn)下自己反倒是不安穩(wěn)。你還真當(dāng)大都督不知道你們那位小姑姑到西北來的事情?”他嗤了一聲,“瞧著罷,大都督定有打算?!?/br>
    李珍珠若有所思,點(diǎn)點(diǎn)頭不再說話。

    康或回皋州之時,李廷恩已率軍攻打河西道,大軍在解州的泰安府城外駐扎。解州刺史樂昕與衛(wèi)所將領(lǐng)沈安邦面對李廷恩的大軍,兩人的心思一開始就南轅北轍。

    樂昕愿降,沈安邦則一心守城死戰(zhàn)。兩人彼此都知道些對方的心意,只是仍在互相試探。

    二月初九這日,兩人召集屬官屬將,又一次議事不歡而散,沈安邦領(lǐng)著麾下的幾名將領(lǐng)暴怒而去。

    望著他們一行人的背影,樂昕氣的砸了茶盅,怒聲道:“匹夫之勇,不可與之謀也!”

    樂昕的內(nèi)兄甘毓與堂弟樂明從外面進(jìn)來,見到一地碎瓷,對視一眼,示意下人進(jìn)來打掃干凈,而后三人關(guān)上門議事。

    甘毓先問,“亮知今日與沈?qū)④娚套h可有結(jié)果?!?/br>
    “哼!”不提還好,一提樂昕面上就掛了霜,冷冷道:“開口就要我調(diào)五萬青壯來幫忙守城,還要我把府城衙門里的官糧全拿出來清點(diǎn),再召集城中富戶捐糧。永王謀逆,流匪滋生,朝廷還天天催餉,泰安府三十萬戶百姓不是被流匪與永王叛軍殺了,就是死于當(dāng)年塔塔人的擄掠,還有元慶十四年十五年的天災(zāi),逃難者何其眾也。眼下泰安府只怕不足三萬戶,內(nèi)中青壯十不存一,他沈安邦倒是好,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讓我給他變出五萬人來守城!”

    樂明摸了摸下巴,笑起來,“他要城中的富戶捐糧,只怕更不容易?!?/br>
    這些世居一地的豪族,能世世代代滋生繁衍,將根都扎下來,所依仗的就是見風(fēng)使舵。眼看大燕泰半都落在李廷恩手中,哪會再心甘情愿將糧食交出來。失財是小,怕以后被追責(zé)才是真。這又不是什么小事,是要禍滅全族的。

    樂昕臉色十分難看,“不容易也要收,晚上辦場宴席,舅兄與我做個臉面,多多少少要給些出來?!?/br>
    樂昕家境貧寒,甘毓看中他,把親meimei嫁給他做了正妻,一路資助他求學(xué)做官。樂昕官越做越大,甘家也從當(dāng)年一個小小的醬坊商成為如今泰安府的首富。

    聽見樂昕的話,甘毓捋了捋胡須,低聲道:“些許銀子倒是小事。不過亮知你終究要早日下好決斷?!?/br>
    樂昕一怔,繼而神色頹唐,滿臉無奈。

    西北軍聲威赫赫,樂昕作為一個文官,嘴上喊著忠孝仁義,其實(shí)畏懼早已深入骨髓。他一生碌碌,又是寒門子弟出身,辛苦供養(yǎng)他讀書出人頭地的是族人,是親眷,不是朝廷。寒窗苦讀數(shù)十年,年過而立才得中進(jìn)士,又熬十幾載,兒孫滿堂才做到刺史的位置上。膝下后人尚未長成,樂家還沒發(fā)揚(yáng)光大,他不想死,更不愿意為金鑾寶座上的皇帝去死。再說樂昕一直自認(rèn)雖不算清如水,卻也談得上看顧治下百姓,要讓手無寸鐵的百姓去抵擋西北的神武大炮,落得個死無全尸的下場,他著實(shí)不忍心。

    “大哥,我不瞞你,我是不愿雞蛋碰石頭,可……”樂昕一咬牙,下狠心道:“就算我丟了聲名不要,這泰和府卻不是我一個人就能做得主?!?/br>
    樂明和甘毓聞言相視而笑。

    “大哥你答應(yīng)了就成。”樂明撫掌大樂。見到樂昕狐疑的目光,他笑吟吟道:“大哥可還記得,咱們以前是有個meimei的?!?/br>
    樂昕覺得莫名其妙,“多少年前的老事你這會兒拿出來說,與眼下的處境又無瓜葛?!闭f到這兒他帶出點(diǎn)不虞,“當(dāng)時的情景你不是不清楚,咱們樂家,哪里還挪得出銀子多養(yǎng)幾口人?!?/br>
    甘毓低頭喝茶。

    樂明哈哈大笑,指著樂昕道:“大哥啊,你當(dāng)我會為了個外頭生養(yǎng)的記恨大伯母?”他搖頭失笑,“大哥,當(dāng)年童家那對夫婦抱了孩子上門來咱們樂家認(rèn)親,說那孩子是大伯在童家給人做賬房時生養(yǎng)下的,生母原本是童家的通房。大伯當(dāng)時已不在了,是祖母做主將人給打發(fā)走的?!?/br>
    樂昕臉上發(fā)紅,這件事發(fā)生的時候他已快成親,經(jīng)過記得清清楚楚。

    當(dāng)時父親病重,家里傾家蕩產(chǎn)將銀子拿出來求醫(yī)治病,還是沒能留下父親的性命,母親本就重病在身,還有人抱著孩子上門投靠,自稱是父親的骨rou。母親受不了在家里大吵大鬧,眼看收留一個孩子就要多三口人吃飯,還要家宅不寧,又是個女娃娃。即便明知對方拿出的信物是真,說的話也能對上,祖母仍舊做主否認(rèn)這件事,打發(fā)了二兩銀子叫族里的兄弟連夜把人送上船攆走。

    樂昕知道樂明說事情是樂老太太做主的意思,他有些惱羞成怒,“你到底想說什么?”

    “大哥……”樂明沒再賣關(guān)子,喝了口茶淡淡道:“大哥可知李廷恩麾下有個叫李四虎的大將?!?/br>
    “李四虎?”樂昕想了想,遲疑的問,“是不是飛龍關(guān)大戰(zhàn)時領(lǐng)著西北天策軍連斬七名守關(guān)將領(lǐng),為西北軍打通了株洲至同洲要道的那個李四虎。有人說他原本是李廷恩族中宗房一脈的子孫,只因是生父與外室私奔所出,一直不得錄入族譜,嫡親的叔父祖父也不肯相認(rèn),是李廷恩看重他,讓其父認(rèn)做義子。不過后來又有人傳言,李氏的宗房眼看李四虎接連立下大功,已將人認(rèn)了回去?!?/br>
    “不錯!”這一回說話的是一直默不作聲的甘毓,他丟下茶盞,望著樂昕眼神發(fā)亮,揚(yáng)聲道:“亮知,只怕你絕想不到他那與李氏宗房子弟私奔的生母是誰?!?/br>
    見到甘毓臉上燃起的潮紅,一個不敢置信的想法浮上心頭,樂昕顫抖著唇驚訝的道:“莫非是……”

    “正是!”甘毓以手錘拳,歡喜的不知如何是好,“此事還多虧敬鎮(zhèn)那孩子。他偷偷到蘚州料理產(chǎn)業(yè)上的事,正好遇上李四虎在蘚州調(diào)兵遣將,要從蘚州領(lǐng)軍到河西來與李廷恩的大軍會和。俗話說得好,外甥像舅。亮知,李四虎與你生的簡直就像是一個人,敬鎮(zhèn)嚇壞了,私下找人打聽這件事。查來查去,吃了不少苦頭,終于知道李四虎身上有個糖瓷制的蝙蝠佩,說是從小就一直帶在身上的。敬鎮(zhèn)拿不定主意,來告訴我這件事兒,我一想,你們樂家祖上不是曾幫人燒過瓷,我外甥出生的時候,你就把身上一直帶著的一個糖瓷蝙蝠佩給了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