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祁木言忍了好久了,這里是學校,他本來想著息事寧人,但是現(xiàn)在,他實在不想杜奚川為自己出頭。 相機被少年一個回旋踢給踢在了地上,在人沒反應過來之前,祁木言又一腳,把地上的東西踢到了身后的湖里。 其實他是想把人踢到湖里面去,現(xiàn)在是夏天,剛好可以讓那三個人清醒下,順帶降降火。 “我……我要把這件事報道出去!什么“鋼琴王子”都是屁!你這是持強凌弱。” 兩個人對抗四個人,實在算不得持強凌弱,不過憤怒的幾個人不這么覺得,大概是平時報道歪曲事實多了,這會兒也分不清是現(xiàn)實還是工作。 不過是頃刻間,器材居然全部報銷,他們從來沒有碰到過如此惡劣的采訪對象! 關鍵是少年身邊的那個男人,臉色太過恐怖,吃不準對方的實力,幾個人一時被唬住了,竟然也沒敢上前硬來。 相比起四個人,祁木言倒是更擔心杜奚川,對方的情緒不是很好。 杜奚川的自我管理能力很好,在那個度之內,如果超過了度,就會變得有些……一言難盡…… 他拉著人的胳膊走到了車子旁邊,“回去吧,我累了?!?/br> 杜奚川坐上了副駕駛,開了車窗看了眼路邊,幾個不甘心的人,似笑非笑的說出了四個字。 “持強凌弱?!?/br> 帶著幾分的玩味,聲音卻很冷,幾個人突然心往下沉了沉。 這算什么持強凌弱,完全定義不對,他有義務糾正對方。 ——— 兩個人在車上的時候,祁木言主動的把事情敘述了一遍,一再的表示自己并沒有受傷,心情也沒受到半分的影響。 杜奚川點了下頭,臉上依然沒有什么的表情,余光看了身邊的人一眼,“腿挺漂亮的?!?/br> 祁木言愣了下,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對方說得是自己剛剛踢的那一腳。 好像重點有些不太對,不過杜奚川能這么說,大概心情也還好…… 他也沒料到,安保居然會把記者放進來,而且還是不入流的那種八卦雜志。 之前學院的領導是有找他溝通過,希望他能接受雜志的采訪,說這樣對他還是學校都好,算是雙贏。 但是他拒絕了,本來以為事情到此為止,也沒想想到,居然還會有后招。 他莫名的有些憤怒。 ——— 兩個人回到了家,祁木言整理了下房間,大四的畢業(yè)晚會之后,馬上就是他的期末考試。 他已經(jīng)復習了一遍,大致沒什么問題,學校課本上的知識,或者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案例和公司的事情比起來還是要淺顯很多。 他跟在杜奚川實習了一個暑假,雖然開始覺得晦澀難懂,但是從深入淺,之后的課程都會變得輕松很多。 除了上課的那些時間,課外祁木言很少把時間花在課本上,但是那些系統(tǒng)的理論,他還是要有所了解。 從六月開始,z大的交流與合作辦事處陸續(xù)公布了很多的資料,其中有不少和國外學校合作的交換生計劃。 祁木言在考慮,要不要去國外的學校交流學習一年,他在杜奚川身邊這么久,不自覺的變得越來越依賴對方,很多的事情會第一時間想著去征求對方的意見,大概是因為對方每次都能為自己解惑,讓他覺得豁然開朗。 并不是說不好,但是長此以往下去,他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做到完全的獨立,如果對方是他的退路,他很難進步。 他也想能獨當一面,而不是一直在對方的羽翼下,他想和人并肩的站著,而不是對方以保護者的姿態(tài)站在他的面前。 他一直記得自己的承諾,幫對方分擔,當對方的壁壘,雖然現(xiàn)在和目標離得有些遠。 祁木言這幾天一直在想,怎么開口和對方說這件事,后來決定等晚會之后再說。 他也知道,杜奚川對他的控制欲有些不正常,每天上下班都要親自送才安心,又怎么能放心讓他一個人去國外一年。 但也正是這樣,他才更想讓彼此暫時的放開一段時間,長遠的來看,這樣對兩個人都比較好。 有些事是必須得去經(jīng)歷的。 杜奚川從浴室出來,就看見祁木言蹲在地上喂伊恩,少年穿著寬松的衣服,低頭間露出了后勁的一塊紅色的痕跡。 那是他留在對方身上的印記,他看著心情舒暢了不少。 祁木言站起來的一剎那,杜奚川伸手抱住了少年的腰,對方的身上有種讓他安定的氣息。 祁木言握住了自己腹部重疊著的手,回頭看了看人,還是決定不再拖下去,早點和人說清楚,“奚川,我有事要和你商量?!?/br> 杜奚川把人抱了起來,兩個人一起坐在沙發(fā)上,他繼續(xù)把頭枕在對方的脖頸間,語氣淡淡的回話,“你要說什么,我聽著?!?/br> “我……想去當交換生,去國外交流學習一年?!?/br> 話說完,祁木言明顯感覺到了身后的人,手緊了緊。 “國外那個學校的商學院比z大要好一些,我也想去看看,國外是怎么系統(tǒng)的學習的?!彼噲D去和對方接受,用一種比較輕快的語氣。 “你要學什么,我都可以教你。”杜奚川聲音低低的,聽不出什么情緒。 “但是我想去看看,那邊的學習氛圍是怎么樣的,我就去一年,一年后我就回來,平時放假我可以回來看你,你有時間也可以去那邊看我……” “你這么說是執(zhí)意要去,不是和我商量而是已經(jīng)下了決定,不過是只會我一聲?!?/br> 杜奚川說完,放開了手。 祁木言有些拿不準對方,雖然現(xiàn)在杜奚川不會再想著把他整天關在家里。 他的初衷是想兩個人好好的談,雖然這并不簡單。 這個世界,沒有誰能夠時時刻刻的陪在誰的身邊,也沒有人能一直依賴別人,不到明天,你永遠不知道會經(jīng)歷什么。 “我會試著去申請名額,如果我通過,你會讓我去對不對?只是一年而已?!?/br> 祁木握住了對方的手。 “我做了什么,你一定要走,你是不是覺得在我身邊很壓抑,透不過氣?所以想走了就不回來?” 杜奚川冷冷的抽回了手,“我不會讓你去的,你如果想學東西,我可以把老師請回來教你?!?/br> “不是因為你,我是自己想去。你不是也在國外念了那么久的書,我要申請的大學,就在你以前讀書的那個國家,我想去看看你成長的地方。” 杜奚川看著人,眼神暗了暗,“不,我那時候出國,是因為我必須得走,你不同你有我,我不會讓你走的。” 對方絲毫不松動,祁木言心里涌上了難以言喻的失望。 “如果我說我一定要走呢?” 杜奚川不說話,只是眼神定定的看著人。 祁木言知道對方有心病,但依然不能釋懷,他豁出去的問,“你會不會還像以前一樣,想把我關起來?” 杜奚川抬了抬眼,顯然被對方的這句話驚到了。 祁木言不想再說話,兩個人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也許他根本就應該試圖去和那個人交涉,這更完全行不通。 是他想得太好,以為那個人已經(jīng)和從前不同了。 但其實什么都沒有改變,他發(fā)現(xiàn),自己從來沒了解過對方。 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失望。 他突然覺得,或許那個不是在乎自己,而是在乎自己在他身邊的感覺。 “我去睡了,我累了。”說完了這句話,他就一個人上了樓。 一直到兩個人睡著之前,都沒有再說話,沉默的氣氛讓空氣也變得冰冷了起來,更顯得房子空曠。 對方也沒有像往常一樣抱著他睡。 他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這張雙人床可以這么大,如果有意隔開距離,兩個人完全碰不到彼此。 第51章 祁木言早早的就起了床。 這么久,他第一次起的比杜奚川早,他的作息很正常,而對方永遠在他之前就睜開眼睛,不敢之前睡得多晚。 下樓做好了早飯,祁木言彈了會兒鋼琴,這才去了公司,一直到晚上八點才回到家里,然后回到家洗了個澡就直接睡了。 一個周末兩個人沒有說過一句話,不過至少有進步,這次他還能自如的彈琴。 周一,祁木言從房子里走出了,杜奚川已經(jīng)把車子開了出來。 他看著車上的人,淡淡的開口,“我自己去學校,不必麻煩你相送。” “上車。” 祁木言沒有說話接著往前走。 杜奚川的車子放慢車速跟在后面,快走到主干道的時候,祁木言停下了腳步,看了一眼身后駕駛座的人。 “你要這么一直跟著我嗎?” 杜奚川不說話,眼睛沉沉的就這么看著人。 祁木言攔了的士,從車子的后視鏡里一直可以看到那個人。 到了目的地下了車,他直接去了學校,也沒有和緊隨著停下來的車上的人打招呼。他心里也知道,這樣的對抗于兩個人都沒有好處,但是杜奚川絲毫不松動他也不想妥協(xié)。 走入了僵局,但是沒有更好的辦法,暫時只能這樣了。 這一整天,祁木言都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下午上完了最后一節(jié)課,看到來接自己的車的時候,他怔了下。 吳昊看著走過來的杜奚川,和身側的祁木言說,“你哥哥來接你了,你快去吧!都把車開到這這里來了!” 這里一眾的人看著自己。 這是杜奚川,第一次把車開到了教學樓下面。 眾目睽睽之下,祁木言走了過去坐上了車,沒有和人發(fā)作。 “你,是不是終于有了把我拒之千里的借口。” 聽到身邊人說的話,祁木言愣了下。 杜奚川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臉上依然一慣的沒表情,但是他卻清楚的察覺到了身邊人的悲傷。 一直沒有情緒波動的人,每個細微的變化會讓人更覺得不適。 “我想出國學習一年,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將心比心,我讓你卸下現(xiàn)在的工作你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