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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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后,一眾黑壓壓的人頭紛紛頷首送行。 警察不明,這又是什么情況?難道是顧琛易他們挾持了宏爺? 這下可糟了,誰不知道宏爺名下一堆腦殘粉,那些不論剛?cè)霑倪€是老人們都尊他為大佛爺,恨不得日日供奉在自己的床頭每天每夜都膜拜著,連他們這群警察里也有不少人是他的死忠粉。 宏爺這個人太過傳奇,年少輕狂時只不過是一個小混混,只因為敢闖敢拼,在七十年代初,在那個還沒有什么黑勢力卻飽受饑餓的時代,有一群人就這么如同雨后春筍,一天一天的壯大起來,在o門、h港這些地方瘋狂的占領(lǐng)著自己的領(lǐng)域。 九十年代,黑勢力瞬間恢宏,大街小巷人人都忌憚著這群舔血生涯的恐怖分子,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關(guān)公堂占領(lǐng)了整個行政區(qū)。 二十年內(nèi),東南亞大大小小還殘留的幫會都不得不折服在關(guān)公堂下,人家在這個時候卻拋棄了靠打拼搶地盤壯大自己的迂腐路線,改投資、設(shè)賭城、建娛樂場,可謂是將黑徹底洗的白白凈凈。 這樣的人物,如果說蘇勝是明面上的財閥帝國,那關(guān)公堂便是稱霸黑界的第一巨鱷,那條道上的人一聽宏爺名號,誰不敢給七分面子? 只是這樣一個傳奇人物,在自己的地盤被綁架了? …… 汽車內(nèi),氣氛融洽。 林瑜晚自從上車過后便一聲不吭。 顧琛易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坐在座上的老者,輕聲問道:“老爺子突然這么做應(yīng)該是有自己的原因吧。” 宏爺拿起手杖忍不住的敲了敲顧琛易的腦袋,“還是你小子知曉我的一番苦心啊。” 林瑜晚蹙眉,“您不會真打算讓我——” “你想多了?!焙隊斎炭〔唤笮Φ溃骸熬湍愕哪芰Γ蚁雱e說墨璃你管不住,那群老頭你也別想唬住?!?/br> 林瑜晚撇嘴,“所以您就是拿我開玩笑了?” “老爺子這么做是因為有什么不可估量的事情會發(fā)生嗎?”顧琛易追問道。 宏爺微不可察的點點頭,“昨晚上有人告訴我有個人偷偷的入了境,我不得不防著。” “這個人跟我或者晚晚有關(guān)系?” “除了你們,我還會放誰在眼里。”宏爺輕嘆道,“結(jié)果這小妮子還不領(lǐng)情了?!?/br> “晚晚是被嚇到了,您也看到了,那么多人虎視眈眈的盯著她,我其實也心存戒備的?!?/br> “也罷,今天讓你們來之前,我應(yīng)該先跟你們說一聲的?!焙隊斀迪萝嚧埃尶諝庥窟M(jìn)一些。 顧琛易降低車速,平穩(wěn)的駛進(jìn)輔道,“老爺子可以說明白一點嗎?” “你們說的話我怎么聽不明白?”林瑜晚來回回蕩著眼神,瞧著他們索性靠邊停車過后把自己拋下到車外閑聊時,越發(fā)糊涂。 林瑜晚敲了敲頭,難道真的是一孕傻三年,被他們嫌棄了? “叮!”她本打算跟著下車,卻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阻止動作。 林瑜晚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號碼,昨晚上的一幕一幕重復(fù)回?fù)苤?,她有些不想接這個電話。 可惜對方似乎瞧出了她的心虛,鈴聲停了不足三秒又一次響起來。 “什么事?”林瑜晚最終還是架不住對方的鍥而不舍精神,按下了接聽。 “我要見你。”徐濛冉開門見山的說道。 “我現(xiàn)在準(zhǔn)備去醫(yī)院,等我回來再說?!?/br> “不行,我現(xiàn)在就要見你?!毙鞚魅綇妱莅缘赖闹浦顾胍獟鞌嗟臎_動,繼續(xù)道:“我去醫(yī)院找你?!?/br> 林瑜晚放下手機,她甚至想不通徐濛冉這么執(zhí)著的見自己所為何事。 車子外,兩道聲音被陽光籠罩著,片刻過后,兩人一前一后的走回車內(nèi)。 顧琛易看著她手中的電話,面上倉皇一閃而過,他試探的問道:“是誰的電話?” “徐三小姐,估計是酒醒了,有什么事想問我。”林瑜晚將手機放回手袋,認(rèn)認(rèn)真真的打量過兩人,“你們好像瞞著我什么?” “有什么事需要特別瞞你的?”宏爺揶揄道,“行了,你們今天是準(zhǔn)備去醫(yī)院做檢查吧,我就不去了。” “您交待的事我會注意的,您不用擔(dān)心?!鳖欒∫椎馈?/br> 宏爺點頭應(yīng)允,“你知道了就行,今天讓道上的那群頑固不化的老頭們知道分寸也好?!?/br> “那我們先走了?!鳖欒∫滓荒_踩下油門,透過后視鏡看著宏爺身后駛上的車子,隨后一人走出恭敬的打開車門。 林瑜晚扣好安全帶,不明道:“老爺子今天這么做是什么意思?” “以后你會知道的,無關(guān)緊要?!彼f的云淡風(fēng)輕,語氣不急不躁,任誰都看不出他隱藏的焦慮。 林瑜晚輕輕的拂過他的額頭,笑道:“你下次說沒事的時候,不要只注意語氣,瞧你這眉心出現(xiàn)的折痕,真是掩耳盜鈴自以為自己掩藏的很好?!?/br> 顧琛易尷尬的掩嘴輕咳一聲,“這里離醫(yī)院還有點距離,你先睡一會兒?!?/br> 林瑜晚靠在車座上,瞇了瞇眼,“坐久了腰有點酸?!?/br> 顧琛易又一次靠邊停車,替她放了放椅子,將小抱枕塞到她腰后,“等下給你揉揉,先委屈一下?!?/br> 林瑜晚抱住他的手臂,“你別想著轉(zhuǎn)移話題,我等你自己坦白。” 顧琛易溫柔的摩挲過她的臉頰,將車窗升上,“睡吧?!?/br> 平穩(wěn)的車速就如同催眠曲,舒緩神經(jīng)的音樂回蕩在車內(nèi)空間,她不可抑制的閉上雙眼,陽光透過窗戶暖暖的落在她的手背上。 心若沉浮,淺笑安然! 醫(yī)院內(nèi),顧琛易的車子剛剛駛進(jìn)停車場,便被一輛紅色法拉利阻止前進(jìn)。 徐濛冉從駕駛位上走出,穿著一件米色風(fēng)衣,踩著五寸高跟鞋,一副來者不善的氣勢靠近他們。 顧琛易斜睨了一眼熟睡的女人,將車內(nèi)暖氣打開,隨后走出車內(nèi),面對來勢洶洶的女人。 徐濛冉目光冷冷的掃過睡得很舒服的女人,開口道:“我有話要問她?!?/br> “你想知道的事我也知道,你可以問我?!鳖欒∫撞恢每煞竦南刃凶叱鲆欢尉嚯x,確信兩人的交談吵不到熟睡的女人過后方可停下腳步。 徐濛冉隱忍著怒火,拳頭緊握,“你們究竟知道了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這重要嗎?”顧琛易指尖靠在車引擎蓋上,嘴角露出一抹看不出寓意的冷漠笑容,“徐小姐,我應(yīng)該聲稱你一句二嫂吧,既然你已經(jīng)嫁給了我二哥,我不想聽到從你嘴里說出關(guān)心別的男人的話。”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有知道真相的權(quán)利?!毙鞚魅郊t了眼,她害怕那個答案,卻又自虐般的想要知道那個答案。 顧琛易垂下眸,道:“你以什么身份去過問這件事的真相?” 徐濛冉語塞。 顧琛易繼續(xù)道:“我希望你明白,你跟劉煜之間毫無關(guān)系,就算我告訴整件事,你又能做什么?” 徐濛冉踉蹌一步,咬緊下唇,“我明白了,我昨晚上想了一晚上的夢魘終歸是現(xiàn)實對不對?” “是,都是現(xiàn)實,你想的那些都沒錯,然后呢?”顧琛易追問道,“然后你打算跟我二哥離婚回到他身邊?別傻了,你知道那不可能?!?/br> 徐濛冉抬起頭,倔強的隱忍著心口處再也控制不住的疼痛,她一手壓著心口,一手撐在車子,想哭,卻不能流出眼淚,就這么紅了眼,紅了面的站著。 “不要再犯傻了,這事已經(jīng)塵埃落定,在你穿上嫁衣高調(diào)嫁進(jìn)我顧家開始,整件事再也沒有轉(zhuǎn)圜余地?!?/br> “我一直以為顧三少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至少不會說出這種讓人絕望的安慰,是,我是回不了頭了,可是你告訴我,我可以裝作毫不知情繼續(xù)這樣沒心沒肺的活下去嗎?” 顧琛易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她眼角因為激動而滑落的一串淚痕,語氣依舊冰冷,“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不——” “徐濛冉,我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悔恨,事已至此,是你自己做的選擇,當(dāng)初沒有人強迫你,是你自己高調(diào)宣布要嫁給顧謙易,是你徐家三番四次深思熟慮過后才提出的聯(lián)姻,我二哥再不濟,也不會在婚后與別的女人藕斷絲連,你一次又一次觸犯我顧家的底線,我希望你明白,我們可以同情劉煜,但決不會容忍你因為同情而做出背信棄義的事?!?/br> 徐濛冉目眥欲裂的瞪著身前這個看似有rou有血的男人,咬牙切齒吼道:“我沒有想過離婚,我也不會離婚。你沒有權(quán)利過問我心里藏著誰。” “我是沒有權(quán)利去過問你心里愛著誰,我只是告訴你,這世界沒有后悔藥,你自己走出了這第一步,哪怕前面刀山火海,你也只有一往直前,不會再有后退的路?!?/br> 徐濛冉順著車子跌坐在地上,手包滾落在地上,散開一地的狼藉。 “二哥是想跟你過一輩子來著,我雖然知道他很不靠譜,但是我看到了他的改變,一個男人既然愿意為一個女人改變性子,那他是真心想跟這個姑娘廝守一生來著。” 徐濛冉閉上雙眼,無力的回復(fù)。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我們顧家不會逼你,畢竟我們是一家人,我們可以給你時間慢慢走出來,但請你不要再回頭看,就算他是你這輩子飲過最烈的酒,留下最深的記憶,也請你醉過之后就忘了吧?!?/br> 顧琛易轉(zhuǎn)身朝著自己的車子走去,俯身看了一眼車內(nèi)依舊睡得深沉的女人,打開車門,動作輕盈的將她抱進(jìn)懷里。 偌大的停車場,恍若人去樓空的死寂。 徐濛冉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站起身,站在原地,竟是一抹苦笑掛在臉上。 她走過一輛又一輛車,最后停留在寶馬車前。 擋風(fēng)玻璃后,男人面色平靜的坐在里面,目光空洞毫無神采。 徐濛冉打開車門,就這么不等他同意坐進(jìn)車內(nèi)。 感覺到車身的晃動,劉煜如夢初醒。他想到逃跑,可是還沒有走出一步,就被她扣住了手腕。 “顧琛易說的沒錯,哪怕我現(xiàn)在悔不當(dāng)初,再怎么自責(zé)怨恨,也終歸回不去了?!毙鞚魅脚又X袋,漸漸的,無神的雙眼里映上他逃避的面容。 劉煜低下頭,掌心冰涼,他用盡了余生所有的氣力才將她的手再次推開,“回去吧?!?/br> “對一個男人來說,最無能為力的事就是在最沒有能力的年紀(jì),碰見了,最想照顧一生的姑娘;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最遺憾的莫過于在最好的年紀(jì)遇到了等不起的人。你說,我們是誰錯過了誰?” 劉煜沉默,他有多想抱緊這個滿目絕望的姑娘,可惜時光之里山南水北,你我之間人來人往。 “在感情上,我們都不是好演員,我藏不住喜歡,你演不出熱情。我們就像是各自唱著各自的獨角戲,自以為編織了一個很美的劇情,卻是背道而馳,你想著離開,我想著靠近,你現(xiàn)在躲遠(yuǎn)了,躲到了我再也碰不到的地方。可是你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每次靠近你,你義無反顧躲開的那一剎那傷我有多深?!?/br> “對不起。”劉煜最終只有吐出這一句話,這三個字就如一座大山徹底壓垮了他所有的偽裝。 “我以為你真的不愛我?!毙鞚魅椒词挚圩∷俅蜗胍惚艿氖?,緊緊的攥在掌心里,“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真的只是不愛我?” “對不起?!?/br> “我不要聽對不起?!毙鞚魅揭Ьo下唇,抑制住心口處瘋狂涌出的酸意,“抱抱我好嗎?” 劉煜毫無動作,就這么坐著。 徐濛冉目光灼灼的刻上他的影子,就像是描繪自己所摯愛的珍寶一樣小心翼翼的讓它一筆一劃的刻在心口上。 劉煜顫抖的將她攬入懷中,熟悉的味道充斥在鼻間,他嘴角牽起一抹笑容,一滴淚滑過鼻翼滾進(jìn)嘴中,酸澀的味道瞬間占有他所有的感官。 “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的過著日子,你以后會有很多幸福,不要再記著我不配擁有的男人,你的明天,應(yīng)該是陽光的?!?/br> 徐濛冉用力的點頭,越發(fā)用力的將他瘦到不成型的身子擁緊,“好好的活著,就當(dāng)做贖罪一樣活著?!?/br> 話音一落,是她倉皇逃離視線的背影。 那樣的決然,就如自己夢境里那般,決裂的連回頭都不再有。 我終于把你丟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