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動物是哨兵和向?qū)У木袷澜鐚嶓w化，它們與哨兵和向?qū)嗌喟?，形影不離。精神動物走失只能說明一件事：它的主人已經(jīng)失去精神力量，墮入永夜。

    史薇暗想，這附近還有其他哨兵或者向?qū)幔?/br>
    “盛毓潼，盛家堡壘收留過哪些外來的人？”

    盛毓潼蹙著眉想了好一會兒：“楊乃寧的爸媽是從南邊來的，其他的，我……”她搖搖頭，又說：“班長，出什么事了？”

    “這附近有哨兵或者向?qū)萑胗酪?，所以它的精神動物在這里徘徊。”

    史薇讓守宮爬上她的指尖，吸引那只迷途的海燕。果不其然，海燕的行動軌跡開始朝史薇偏移。它逐漸與史薇的精神世界短暫融合，于是盛毓潼也能看到如水的天邊飛來一只靈巧的海燕。

    “我看到了！”盛毓潼說。

    海燕落在史薇的肩頭，史薇伸出一枚手指觸摸海燕，海燕用可愛的小嘴在史薇的手指尖上戳了戳。

    “可惜我不是向?qū)?，讀不出它精神力量的來源?！笔忿闭f，她看到了盛毓潼渴望的眼神，笑著說：“你可以摸摸它?！?/br>
    “可以嗎？”

    盛毓潼又驚又喜，她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在海燕的尾翼上摸了摸，涼涼的，滑滑的，和真正的小鳥摸起來很不一樣。

    “我的鵪鶉摸起來是熱的。”

    “因為你的精神力量在給它供養(yǎng)，這只小鳥已經(jīng)斷給養(yǎng)斷了很久了，”史薇憐愛地說，“真是個小可憐?！?/br>
    “班長，那該怎么辦？”

    “我可以暫時養(yǎng)著它，但也只能將它的壽命多延長一兩個月而已，”史薇看盛毓潼眼露關(guān)切，笑著說，“不必擔心，有我在，總能找到它的主人的?！?/br>
    “不，我想的是，班長這樣……會不會太累了？”

    史薇心頭一暖，眼前的小哨兵眼中是藏不住的關(guān)切，她自信地笑了：“不會，我可是史薇啊?！?/br>
    盛毓潼傻笑起來，史薇也笑著替她整理了制服和黏在臉上的頭發(fā)。

    校史館到了閉館的時候，康宇星拉上鋼化玻璃門，準備上鎖，就聽到身后響了一聲：“等等?！?/br>
    “史薇？”康宇星回頭，她皺起了眉頭，“你怎么會有兩個精神動物？”

    “路上撿到的。”

    “這也能撿？”康宇星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史薇拉了拉鋼化玻璃門，自動鎖已經(jīng)鎖上了，她扭頭：“幫我把門開一下?！?/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閉館時間了，恕不接客?！?/br>
    “康宇星~你就放了我這一回吧~”史薇忽然拉住康宇星的手臂撒嬌道?？涤钚钦麖埬樁技t透了，她甩開史薇的手：“少來這套，我不吃的?！?/br>
    她邊說邊用指紋刷開了玻璃門，低聲吼道：“快滾?！?/br>
    “滾就滾?！笔忿睕_康宇星拋了個飛吻，轉(zhuǎn)身進入了展廳。

    展廳的大燈大多關(guān)了，只有很暗很暗的小燈在開著，但這對史薇來說夠了。她徑直走到一個柜臺前，玻璃柜臺里呈放的是一個水壺。

    “跳舞的小人”，史薇的腦海里回響起上回和盛毓潼的對話，她用腕帶對準水壺，拍下水壺上的刻痕。她檢查了一遍，確認照片上，水壺的刻痕都拍得清清楚楚，才從校史館出來?？涤钚潜е直墼陂T口等她。

    “真慢，煩死了，”康宇星黑著臉說，史薇一出來她就重重關(guān)上玻璃門，“下回做這種事情別禍害我?！?/br>
    “你不想知道我拍了什么？”

    “不想知道，這種事知道得越少越好?！?/br>
    康宇星把帽子狠狠往下一壓，走在了史薇前面。

    校長室內(nèi)，盛毓潼在校長面前坐得筆直。校長正在批閱文件，頭都不曾抬一下。即便這樣，盛毓潼還是坐得規(guī)規(guī)矩矩的。

    批完最后一份文件，校長打了個哈欠，盛毓潼突然站起來在校長嘴巴前拍了一下，把校長嚇得渾身一哆嗦。

    “我……我看見一只蚊子。”盛毓潼不知所措地說。

    校長瞥了盛毓潼一眼，她一直對一年級新生參加塔際聯(lián)賽這種事情有些意見。在她的設(shè)想里，三年級帶二年級才是最好的搭配。盛毓潼今年一冒尖，二年級的學員失去了機會，明年塔際聯(lián)賽可就難了。她還聽說那個打傷史薇的第一名和盛毓潼是一個出處，內(nèi)心對盛毓潼的偏見也就愈深了。

    可選拔賽是天樞塔校的歷年傳統(tǒng)，不能壞了規(guī)矩，校長也只能接受這個結(jié)果。

    眼前這個孩子看上去呆頭呆腦的，根本不像個腦袋靈光的狙擊手。校長懷疑，她的幾次勝利都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盛毓潼，你知道我為什么今天要叫你來嗎？”

    “不知道。”盛毓潼老老實實地回答。

    “我希望你對參加塔際聯(lián)賽這件事心里有個數(shù)，參加聯(lián)賽的時候，要服從指揮，不要過度發(fā)揮，配合好兩個高年級的學生，吸取經(jīng)驗最重要，”校長說，“你還小，還有很多機會，不必強求一次冒尖?！?/br>
    盛毓潼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你是盛家堡壘來的，對不對？”

    “是！”

    “盛家堡壘是個民風淳樸的好地方，我以前在那里住過，那里號稱‘全民皆兵’，雖然是普通人，但關(guān)鍵時期都愿意獻上自己的血rou之軀。希望你發(fā)揚好盛家堡壘的優(yōu)良傳統(tǒng)，結(jié)合天樞塔校的學風紀律，做一個出色的哨兵。”

    “是！”盛毓潼木愣愣地回答。校長等著她的下文，可盛毓潼沒有了下文，只是傻傻地敬著禮。

    校長臉上的表情霎時和緩了許多，她溫和地說：“你出去，把楊乃寧喊進來?！?/br>
    “是！”

    盛毓潼從校長辦公室一出來，就碰到在走廊里站得吊兒郎當?shù)臈钅藢帲骸澳藢幗悖ｉL喊你進去?！?/br>
    楊乃寧瞬間離開墻壁，站得筆挺：“呆子，校長說了什么？”

    盛毓潼眨眨眼睛，說：“她說我第一次參加聯(lián)賽，不要強求冒尖，重要的是聽指揮……”

    “打住打住打住，別的呢？”

    “還讓我發(fā)揚盛家堡壘的優(yōu)良作風?！?/br>
    “發(fā)揚盛家堡壘的優(yōu)良作風……”楊乃寧陷入深思，這時校長室內(nèi)傳來一聲呼喊：“楊乃寧！”楊乃寧趕緊邁開腳步，她進入辦公室前，握住盛毓潼的手：“呆子，咱們一定要一起去塔際聯(lián)賽！”

    “一定！”盛毓潼用力點了點頭，她向楊乃寧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楊乃寧來到校長辦公室，校長在桌上支著手：“你就是把史薇打傷的那個楊乃寧？”

    楊乃寧不自在地摘下頭上的迷彩帽，“是”。

    校長嚴肅起來：“為什么要用空包彈進行近距離射擊？”

    “戰(zhàn)場上，敵人是不會管射擊距離的遠近的，他們只有射程和目標兩個概念。史薇當時是紅方指揮官，且在我的射程范圍以內(nèi)，我就對她進行射擊了。”楊乃寧強作鎮(zhèn)定地回答。

    “好，希望你無論任何時候都有這份向敵人射擊的決心，”校長意味深長地說，“槍.口永遠不要對著自己人，知道嗎？”

    “是，我明白。如果史薇是藍方隊友，我是不會向她射擊的。我會像對待盛毓潼一樣對待她，代替她打出槍.里的最后一顆子彈?！?/br>
    “呵呵呵，你和你那個老鄉(xiāng)不一樣，巧舌如簧，如果不是因為空包彈這件事，我會更欣賞你。因為你是個更適合在戰(zhàn)場上生存的人。戰(zhàn)場不需要天真和木楞?！?/br>
    楊乃寧竊喜，面上依然裝得沉穩(wěn)：“謝謝校長！”

    “但是戰(zhàn)場上也不能缺乏信任，你能讓別人信任你嗎？”

    楊乃寧眼珠子一轉(zhuǎn)，話就出口了：“能，如果是我的戰(zhàn)友，我會全力以赴地支持他，讓他在戰(zhàn)場上獲得他應有的榮譽?！?/br>
    “不，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假設(shè)，只是假設(shè)，”校長說，“假設(shè)你和你的戰(zhàn)友有一個從敵營獲釋的資格，你是指揮官，她是普通士兵，你們誰失去這個資格誰就會死，你會怎么選擇？”

    楊乃寧垂下眼眸，問題里有顯而易見的陷阱，她不能輕易做出選擇。

    “你不用急著回答我，畢業(yè)下連隊之前，把你的答案告訴我?！毙ｉL說完，目光移到門口，她呆住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楊乃寧也往后看。

    “你怎么會有她的精神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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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jié)果還是碼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