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關(guān)系。

    千懸一定會走向他的。

    ……

    回去的路上，五條悟單獨揪著千懸去買甜點。

    “快要吃到喜歡的甜品了，所以老師的心情暫時不壞。”男人托著腮，笑盈盈地說，“你最好珍惜這個機(jī)會，把該交代的交代一下。比如……你和誰約好了，要去哪？”

    千懸：……啊這。

    ——忘了有監(jiān)控了。

    “一個咒靈。”少年遲疑半晌，繼續(xù)道，“抱歉，五條老師。我與他的約定，是雙方的信任測試……我不能告訴你?！?/br>
    五條悟維持著弧度：“哦？”

    他的尾音上揚(yáng)，溢出了一絲冷酷。

    千懸有種預(yù)感，假如他的理由不足以打動五條悟，男人肯定會打昏他或者關(guān)著他，采取合法或不合法的手段，禁止他涉險——平行時空的五條悟的殘暴姿態(tài)閃過他的腦海。

    “……”

    千懸小心地組織語言：“五條老師，我考慮過的。只要我足夠強(qiáng)，足夠‘凈化’全部的咒靈……那咒術(shù)師們就不必再為誰犧牲了。普通人也可以更舒心的生活?！?/br>
    少年不認(rèn)同強(qiáng)行改造身體，導(dǎo)致術(shù)式失控的做法……但平行時空的他的行為，有一部分是值得參考的。

    “我能救很多人?！?/br>
    他的眼眸很清透，像是清晨的露珠，盈著朦朧的晨曦，顯出了一種無與倫比的美：“我明白，跟我定下約定的咒靈，是特殊的……正因為是特殊的，我才會更加努力——這是唯獨我可以做到的事?！?/br>
    “五條老師，要阻止我嗎？”

    “……”

    五條悟默然了良久。

    連服務(wù)員遞來了打包好的甜品，他都沒伸手接。眼罩遮掩了男人的神情，模糊了那份微弱的、淡薄的落寞。

    “我曾經(jīng)有個朋友?！?/br>
    五條悟淡淡地陳述：“他無法接受咒術(shù)師為愚蠢的人而死，便決定殺死全部的普通人，創(chuàng)建屬于咒術(shù)師的樂園……如果，在他徹底走上歧途之前，我能遇到你?！?/br>
    “或許……”

    ——“去吧?！?/br>
    五條悟彎眸，拿走千懸的手里的甜品，順勢揉了揉他的黑發(fā)：“學(xué)生的志向和夢想過于遠(yuǎn)大，也是件讓人頭疼的事啊……記得保護(hù)好自己。”

    “嗯！”

    千懸如釋重負(fù)。

    等等……

    咒術(shù)師的樂園？

    屬于平行時空的，零散的記憶碎片浮現(xiàn)于他的大腦。千懸略為懵逼地眨了眨眼，后知后覺：五條老師，你那個朋友……

    是叫夏油杰……嗎？

    ……

    咒靈小團(tuán)體產(chǎn)生了矛盾。

    除了真人，誰都不愿意信賴素昧蒙面的原千懸。咒靈們統(tǒng)一認(rèn)為真人的智商已經(jīng)被啃了，頗為恨鐵不成鋼地斥責(zé)著他。

    真人：……

    明明都一副很心動的樣子！

    他翻了個白眼。

    忽地，真人靈光一閃：“夏油杰”的體內(nèi)的兩個靈魂，一個是人類，一個是咒靈……反正我總覺得他不懷好意，不如把他騙去試試水？不是同伴，坑就坑唄。

    真人快快樂樂地宣布了新的計劃。

    眾咒靈：……

    瘋狂心動X2。

    漏瑚咳了咳，冷靜地說。

    “那。”

    “就這么辦吧？”

    第三十七章

    腦花踩了“陷阱”。

    無論是說謊，還是欺騙，真人都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咒靈們經(jīng)常搞團(tuán)建，泡溫泉、打球、看電影……總之，收到地址后，腦花只以為他們挑了個新地方玩，根本意識不到他們集體反水了。

    真人坐在集裝箱上，托著腮。

    其余的咒靈都躲得比較遠(yuǎn)，防止被籠罩進(jìn)原千懸的領(lǐng)域。他留下，是怕腦花傷到少年……雖然可能性很低。

    真人維持著孩童的姿態(tài)。

    初遇時的片段過于慘烈，他不得不捂著良知，再隱瞞一段時間——當(dāng)事咒靈表示后悔，十分后悔。早知如此，他就該在望見千懸的第一眼，想辦法刷好感度。

    而不是真的A上去……

    真人郁悶地嘆了口氣。

    驀地，他的眸子一亮，沖前方揮了揮手：“這里這里！快把你的領(lǐng)域打開，讓我們看看?！?/br>
    腦花起初沒什么感想。咒靈們長期躲在領(lǐng)域內(nèi)度假，有陽光有沙灘有大?！貏e會享受生活。直到一股陌生的咒力驟然爆發(fā)，充斥著鳥語花香的世界呈現(xiàn)于他的四周。

    腦花：……？

    他終于意識到了異常。

    云淡風(fēng)輕般的鎮(zhèn)定變得僵硬。腦花轉(zhuǎn)身，注視著剛剛抵達(dá)的，被他千防萬防的原千懸，瞳孔里浮現(xiàn)出不甘與抗拒。

    男人后退了一步。

    ……不能用咒靈。

    真人都倒戈了。他cao縱的咒靈完全抵抗不了這個領(lǐng)域……為什么，逃跑的欲望會那么低？仿佛一直埋藏在體內(nèi)的另一個靈魂被喚醒了，正掙扎著，試圖借機(jī)祓除他。

    淚水不受控地盈滿了眼眸。

    ……夏油杰？

    腦花咬了咬牙，腳卻紋絲不動。

    風(fēng)吹樹葉的“沙沙”聲傳進(jìn)他的耳膜，彌漫的光點抹去了他的淚水，到處是花的味道，一切靚麗的色彩都映入了他的瞳孔。而“罪魁禍?zhǔn)住蔽⑽⒄苏?，溫柔地問?/br>
    “……怎么了嗎？”

    “我要做的事還沒做完?！蹦X花捂著臉，任由屬于夏油杰的淚水滲透他的指縫，“……我尚未看到咒力的極限。不管是誰，都不能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