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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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不能重判楊瓚,否則就是和天子,和內(nèi)閣過不去。 一口氣憋在心里,向哪里發(fā)? 涿鹿縣衙按規(guī)章辦事,不能大動干戈。想出氣,只能尋那“無事生非”的源頭! 楊寺卿坐在堂上,咳嗽一聲。 楊瓚立在堂下,正要行禮,卻被止住。 “涿鹿縣衙遞送文書著明,楊氏族中之事,楊編修并不知情。且于殿試后發(fā)喪,亦無斬衰面君之過?!?/br> 這張狀子就是個燙手山芋,涿鹿縣衙送到大理寺,大理寺原樣又扔了回去。 不知者不罪。 天子都不問責,閣老尚書也擺明態(tài)度,他又何必在這討人厭煩? 再者言,楊瓚被選弘文館為太子講習,若是判其不親不孝,實乃無德之人,天子和太子都將顏面無存。 久經(jīng)官場沉浮,楊寺卿知曉一個道理,該糊涂的時候絕不能精明過頭。 按照涿鹿縣遞送的文書,楊瓚實無大過。若要追究,口頭斥責一番即可。能將這個燙手山芋囫圇個禮送出大理寺,簡直是求之不得。 于是乎,楊寺卿手一揮,楊編修實為被人誣陷,誣告之人著實可恨,大理寺必下令明察! 潛臺詞:不死也要脫層皮!再不解恨,骨頭敲碎! 扶安笑著同楊瓚告辭,回宮稟報天子。 楊瓚在大理寺門口站了一會,忽然回過神,對送他離開的寺正道:“敢問劉寺正,可知北鎮(zhèn)撫司怎么走?” 劉寺正看著楊瓚的眼神,完全是在看一個瘋子。 這位楊編修到底在想什么,大理寺走一趟不算,還要到北鎮(zhèn)撫司一游? 第三十一章 找上錦衣衛(wèi)的楊編修 錦衣衛(wèi)屬上十二衛(wèi),下設(shè)南北鎮(zhèn)撫司,同金吾衛(wèi)、羽林衛(wèi)、府軍衛(wèi)、虎賁衛(wèi)等同為天子親軍,拱衛(wèi)京師重地。 南鎮(zhèn)撫司掌錦衣衛(wèi)內(nèi)部事務(wù),專轄本衛(wèi)法紀。 北鎮(zhèn)撫司掌詔獄,奉天子欽命,可不經(jīng)刑部大理寺對犯罪官員進行追查、逮捕、審訊乃至處刑。 南北兩鎮(zhèn)撫司各掌所司,各轄衛(wèi)所。 錦衣衛(wèi)指揮使牟斌常在北鎮(zhèn)撫司,顧卿以功臣之后,領(lǐng)承天門指揮千戶所,主管詔獄,權(quán)柄不在同知僉事之下。 楊瓚向劉寺正一番打聽,確定自己不會走錯,方才告辭離開。 目送楊編修的背影遠去,劉寺正再次確定,這位楊小探花著實有膽,非一般人可比。 弘治朝的廠衛(wèi)少動刑罰,稱得上遵紀守法,指揮使牟斌亦是十分正直,有個不錯的名聲。但也沒見哪個朝官閑著沒事干,主動找上錦衣衛(wèi)。 南鎮(zhèn)撫司也就算了,偏偏是北鎮(zhèn)撫司,還是主管詔獄的那一位! 吃飽了撐的嗎? “果真是年頭不對?” 劉寺正一邊嘀咕,一邊望向天空。 方才還是晴空萬里,現(xiàn)下已是陰云密布,又有一場暴雨將臨。 按照劉寺正的指引,楊瓚穿過兩條長街,問過三名路人,才尋到錦衣衛(wèi)承天門指揮千戶所。 單看建筑外觀,實在很難同“天子親軍”聯(lián)系起來。 明朝官員不修衙,文武通用。錦衣衛(wèi)負責稽查百官,更要以身作則。抓別人貪污犯罪,自己總不好大張旗鼓的砌墻修房子。 只不過…… 楊瓚抬頭,視線溜過墻頭,半晌無語。 墻面斑駁尚可以理解。大門破損,門軸輕微斷裂,也不是問題。就算門板不翼而飛,也沒誰腦子發(fā)抽,敢闖錦衣衛(wèi)的空門。 問題是,墻頭的草長到兩掌長,隨風搖擺,那叫一個婀娜多姿。 不能拔一拔? 畢竟身在皇城,好歹注意一下形象? 楊瓚在門前站了好一會,兩三隊校尉力士打眼前走過,時不時都要看他一眼,目光很是奇怪。 青色官服,打鸂鶒補,束烏角帶,應(yīng)該是個七品文官。懸著出入禁門的朝參牙牌,有極大可能是個翰林編修。 一名在宮門前見過楊瓚的校尉立即想起,先時顧千戶至翰林院辦事,就是為了這個楊編修! “可是楊編修當前?” “正是?!?/br> “楊編修稍待?!?/br> 校尉得了準信,當即前往內(nèi)堂稟報。 不過幾息時間,楊瓚就被請進千戶所。帶路的校尉很是客氣,楊瓚心里有了底。看來,之前錦衣衛(wèi)上門,應(yīng)該不是自己犯事。 同斑駁的外墻不同,千戶所內(nèi)又是另一番景象。 繞過虎嘯影壁,地面均鋪著條石。 五間廳堂,梁棟檐桷均有青碧繪飾。屋脊蹲伏瓦獸,不見半分安詳,倒如兇獸般猙獰。 正堂門大開,顧卿卻不在堂內(nèi)。 “楊編修,這邊請?!?/br> 校尉在二堂前止步,另有一名佩素銀牙牌的錦衣百戶引路。 “勞煩?!?/br> 楊瓚拱手,很是客氣。 百戶笑得親切,“楊編修客氣?!?/br> 比起沉默不言的校尉,這名百戶很是健談。 “在下錢寧,早聞得楊探花大名,今日能得一見,實是有幸?!?/br> “豈敢,楊某不才,錢百戶謬贊。” 楊瓚笑笑,不得罪他,也不想同他過于親近。 身為天子儀衛(wèi),錦衣衛(wèi)的相貌身材都不錯。但錢寧此人,總給楊瓚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如太子身邊的劉瑾,一樣不得楊小探花的眼緣。 下意識的,楊瓚想避開此人,越遠越好,臉熟都沒有必要。 錢寧仍在滔滔不絕,半點未察覺楊瓚的敷衍。 說話間,兩人已穿過演武場,行至二堂。 堂門依舊大開,數(shù)名校尉力士分列兩旁。 見到錢寧,一名校尉上前,抱拳行禮,道:“錢百戶請止步,指揮使亦在堂上?!?/br> 楊瓚發(fā)現(xiàn),提到指揮使三個字,錢百戶不自覺的壓下唇角,懼意之下,似藏有一絲恨意。 “楊編修,有緣改日再敘?!?/br> 百戶是正六品,編修則是正七品。文武有別,錦衣衛(wèi)的地位卻更加超然。 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錢寧對楊瓚過于客氣,更讓后者下定決心:日后遇到這個錢百戶,必須繞道走。 “楊編修請?!?/br> 校尉手按刀柄,請楊瓚進堂。 不知為何,楊瓚心中突生一絲緊張。借著寬袖遮掩,握了兩下拳頭,深吸一口氣,總算將突起的煩躁壓了下去。 與設(shè)想不同,室內(nèi)并非只有牟斌和顧卿。 地上跪著四個人,兩側(cè)各有百戶校尉分立,氣氛委實有些壓抑。 楊瓚停下腳步,有些不明白,眼前是什么情形。 錦衣衛(wèi)審案? 看著不像。 目光掃過,于跪在最左側(cè)之人身上稍作停留。雖身形消瘦,神情憔悴,五官相貌確有幾分眼熟。 “楊編修。” 牟斌開口,打斷了楊瓚的思緒。 想起自己站在那里,楊瓚忙收回心神。 “下官楊瓚,見過牟指揮使?!?/br> “楊編修多禮?!?/br> 意外的,牟斌很是客氣。 顧卿立在牟斌右側(cè),仍是一身大紅錦衣,腰束金帶。側(cè)首看過來,貌似……笑了一下? 楊編修以為自己眼花。 再看,顧千戶風儀嚴峻,束帶矜莊,哪有半分笑意? 一定是眼花了。 沒出息。 暗自嘀咕一句,楊瓚整肅心神,專心同牟斌應(yīng)對。 “先時貿(mào)然至翰林院尋楊編修,險生誤會,萬請見諒?!?/br> “指揮使言重。” 寒暄之后,牟斌話鋒一轉(zhuǎn),道:“本官是個直性子,說話辦事喜歡直來直去。請楊編修來,不為其他,實是為了認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