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你沒——”

    話音斷了，倪簡張著嘴。

    陸繁在望著她。

    他的目光讓她一震。

    倪簡還沒回過神，陸繁已經(jīng)松開她。

    他閉了閉眼，唇瓣微嚅：“我想睡了?！?/br>
    倪簡默默覷他半晌，反應(yīng)極慢地哦了一聲，僵硬地從他身上退開。

    這一晚，倪簡很乖，沒有亂來。她感覺到陸繁似乎真的很累，他躺在那里沒動過。

    她怕吵醒他，一整晚也沒敢多動，后半夜才睡著，但一大早就醒了。

    她側(cè)頭看看，陸繁還在睡。

    倪簡輕手輕腳地起床，看了下手機(jī)，才六點(diǎn)一刻。

    她在桌邊站了一會，改了主意。

    她不想等到中午了，現(xiàn)在去把東西送掉，回來可以陪陸繁一整天。

    倪簡換好衣服，去衛(wèi)生間洗漱，收拾好后，拿上手袋到門口換鞋。

    臨出門時，倪簡下意識朝床上看了一眼，握住門把的手頓了頓。

    陸繁居然醒來了。

    他坐在床上看她。

    倪簡皺了皺眉，有點(diǎn)奇怪：“你沒睡好么?！痹趺催^了一夜他看著比昨天還憔悴的樣子，眼睛里好像還有血絲。

    陸繁沒吭聲。

    倪簡說：“現(xiàn)在還早，我出去見個朋友，你再睡會?！?/br>
    陸繁沒應(yīng)，默然看她片刻，極緩慢地問：“不能不去？”

    倪簡愣了一下，說：“得去一趟?！?/br>
    陸繁抿緊嘴。隔了兩秒，點(diǎn)頭。

    倪簡要扭頭走時，看到陸繁的唇又動了動。

    他喊了她的名字。

    倪簡看著他。

    陸繁說：“別開車，坐車去。”

    *

    倪簡出了門，給連播了兩通電話，那頭終于回了消息，倪簡順著陸繁的叮囑，沒開車，下樓搭了出租車過去。

    住在朝陽區(qū)，倪簡打車過去花了快一個小時。

    她在樓下發(fā)短信叫下來磨蹭，過了十分鐘才出現(xiàn)，張口就問：“jane，你這么急著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倪簡說：“沒什么大事，有些東西想托你還給蘇欽。”

    “東西？什么東西？”

    倪簡從手袋里拿出盒子，遞過去：“那幾年他丟了不少東西，都在這里。”

    疑惑不解地接過盒子，打開一看，傻了。

    里頭跟個儲物柜似的，照片、袖扣、鋼筆、打火機(jī)……全是蘇欽的。

    “你這、這是……”

    倪簡輕描淡寫道：“我那時有病，總想偷點(diǎn)東西，現(xiàn)在病好了，知道這些不該屬于我，都還給他吧?！?/br>
    愣愣看她兩眼，問：“jane，你這意思是……聚會不去了，不見他了？”

    倪簡點(diǎn)頭：“沒什么好見的?！?/br>
    聽到這里，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眉一皺：“jane，你這是要放棄蘇欽了？”

    “談不上放棄不放棄的。”倪簡彎了彎眼，笑容漾開，“，有個男人在等我，再見?！?/br>
    *

    倪簡離開小區(qū)，走了一段路，上了天橋。

    她倚著石欄桿站了一會，寒風(fēng)迎面吹著，她兀自笑出聲。

    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

    從后種種，譬如今日生。

    好了，那個溺在黑潭里的倪簡死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