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柔然人太蠢,這么好的機(jī)會都沒把握住。 “那咱們就一不做二不休?!北R少陽咬牙道。 “都弄到這個境地了,還怎么一不做二不休?”盧秉義跺腳道,隨后他心一顫,“你想要做什么?” “下毒?!北R少陽咬牙說道,“弄死那些戰(zhàn)俘??词捬苓€拿什么和柔然人談判去?!?/br> 這倒是一個主意,只是要毒死這么多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怎么下?”盧秉義蹙眉問道。 “他們總是要吃飯的!”盧少陽說道,“只要咱們將毒下在給他們吃的飯里面。這些柔然人一吃飯,就會集體中毒了?!?/br> “這事情好是好,只是很難辦啊?!北R秉義想了想,面有難色,“現(xiàn)在看守戰(zhàn)俘的都是屈從海的人。那個人平時做人仗義,對自己的兵不錯,很難收買他的手下?!?/br> “咱們無須進(jìn)入戰(zhàn)俘營之中?!氨R少陽說道,“父親是負(fù)責(zé)糧草的知軍,運送給戰(zhàn)俘營的水車可都是咱們手下的人去送的。只要將砒霜加到水車?yán)锩?,只要喝過水車?yán)锩娴乃?,人便不行了。?/br> “若是咱們的人誤食了……”盧秉義稍有不安的問道。 “那就只能怪他們命短了?!北R少陽的唇角升起了一抹狠絕的笑意,“無毒不丈夫啊。父親,若是都哈酋長真的將咱們給出賣了,咱們一家就是叛國之罪,要滿門抄斬的!” 盧少陽話音才落,門外就響起了瓷器落地的聲音。 盧少陽和盧秉義的臉色齊齊的一變,盧少陽一個箭步搶到了書房門口,猛然一下拉開了房門。 他剛抬手要一掌劈下去,卻見蹲在門口的人哆哆嗦嗦的抬起了臉。 “小妹?”盧少陽忙收住了自己的掌風(fēng),驚詫的看著門前的人?!澳阍趺磿谶@里?”他朝四周看了看,并無其他人,這才有點放下心來,“你可看到了別人?” “沒……”盧少蓉已經(jīng)嚇的花容失色,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有點顫抖,“就我一個?!?/br> “進(jìn)來!”盧少陽面色一沉,拉住了盧少蓉的手臂,將她推進(jìn)了書房,“你來做什么?” “我來給你們送茶水……”盧少蓉的唇抖了半天這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其實她是想來打聽一下蕭衍的事情的,哪里知道到了門外正巧聽到了盧少陽和盧秉義的談話,她有點好奇,就貼在門上聽了一下,哪里知道竟是聽到了這么隱秘的事情,駭?shù)谋R少蓉手一抖,將端著的茶杯全數(shù)打翻。 滿門抄斬?。∷€這么年輕,這么漂亮,不能死! “你們說蕭衍的夫人是泰和郡主?”盧少蓉剛才耳朵刮到一點,現(xiàn)在一臉不置信的問道。 “是?!北R秉義沉著臉點了點頭。 她居然就是泰和郡主!而不是什么教坊出來的下流胚子! 盧少蓉現(xiàn)在心底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了。 原本如果那女人出身低,她還能仗著自己是官家小姐去爭取一下蕭衍。但是現(xiàn)在那女人竟然是大梁最尊貴的郡主殿下,那她豈不是半點希望都沒了嗎? 失望,驚恐,交雜在盧少蓉的心底,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是六神無主。 盧少蓉哇的一下捂臉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將盧秉義和盧少陽都給哭愣了。 “你現(xiàn)在嚎個什么勁?。 北R秉義真心想給自己姑娘一巴掌,將她扇到門外去。 “我們會不會死?”盧少蓉被自己的父親吼了一聲,頓時哭的聲音小了點,她一邊啜泣著,一邊從指縫里看著自己的父親和兄長。 “這不是在想辦法呢?”盧秉義吼道,“滾回去,今晚之事對誰都不能提!你可知道?” “是?!北R少蓉鮮少被自己的父親這么樣大聲的罵,也是被鎮(zhèn)住了,就連抽泣之聲都小了很多,她飛快的對父親和兄長行了一禮,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 攆走了盧少蓉,盧秉義瞪了盧少陽半晌,也實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好主意了,只能長嘆了一聲,對盧少陽一揮手,“就按照你的辦法去辦吧?!?/br> 將這么多柔然人再送回去,盧秉義冒不起這個險。 盧少陽抱拳出門,盧秉義站在書房之中久久凝立,長嘆了一聲,現(xiàn)在他心底后悔的要死,早知道當(dāng)初就不出那個餿主意了?,F(xiàn)在好了,弄了一個大爛攤子出來,收拾都收拾不起來。 清晨,天尚未亮的時候,五輛大水車就停在了戰(zhàn)俘營的門前。 “哎呦,這水送來的正好?!被痤^軍笑著迎了過去,搓著手?!疤靿蚶涞陌??!彼麕е撕颓皝硭退闹娧瞄T上的士兵說笑著。 “可不是說呢!”那些送水來的士兵們也隨聲附和著,“媽的,那群柔然人搶了咱們東西,還殺了咱們的人現(xiàn)在居然還要讓咱們伺候著他們吃喝拉撒的。真他媽不是人做的活計!” “是啊。”火頭軍的班頭也啐了一口,“這些柔然人固然是可惡,但是那些開城門的細(xì)作更是可惡!要是被老子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打開了西城門,老子第一個不放過他?!?/br> “是??!”那些人也都紛紛罵了起來。 “將軍,送水的車來了?!鼻鼜暮R涣檬捬艿臓I帳簾子,鉆了進(jìn)來。守了一夜未眠。屈從海的眼睛里也都熬著血絲。 “去看看。”蕭衍起身,和屈從海一起快步走到了營門口。 “將軍來了?!被痤^軍們和知軍衙門的士兵看到蕭衍和屈從海來了,紛紛行禮。 “送水?”蕭衍用劍柄將水車上的蓋子頂了起來,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用目光掃過送水的諸人。 有一個人站在水車的后面,深深的低下了頭去。 蕭衍略一挑眉,果然有事。 “是?!彼退嚽懊嬲局膸酌勘急卸Y道,“這不是趕著做早飯嗎?咱們起了大早就將水送來了。” “你過來,嘗嘗這水?!笔捬芫彶阶叩剿嚨倪吷?,用劍柄朝那個深深將頭垂下去的人肩膀上敲了一下。 那人渾身一抖,將頭低的更兇了。 “將軍叫你嘗水,你聽不見啊!”屈從海揭開了水車的蓋子,隨后將掛在水車邊上的一個瓢抓了起來,在水車?yán)锩嬉艘黄八鰜?,遞到了那人的面前。 那人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他轉(zhuǎn)身就想要跑,蕭衍哪里能讓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跑了,長臂一展,劍就出了鞘,那人都沒看清楚蕭衍是怎么將長劍出鞘的,劍刃已經(jīng)擱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只感覺到脖子上一涼,自知自己是絕對跑不出去的,雙膝一軟,噗通一下跪在了蕭衍的面前,身子抖的如同篩糠。 “你跑什么?”屈從海過來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惡行惡狀的吼道,”不就是讓你喝口水嗎?又不是要你的命!” 這就是在要他的命??! 那人心底害怕至極,屈從海滿臉的大胡子驟然放大在他的眼前,大眼睛一瞪,就如同那年畫上兇神惡煞的門神一樣。其他人則被眼前的變故給驚呆了,一個個張口結(jié)舌的呆立在原地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 “屈爺,將軍,饒了小人吧。”那人見躲也躲不過去。跑也跑不開,忙不迭的哀聲求饒,“小的也是沒辦法了?!?/br> “是誰讓你在水里下毒的?”蕭衍目光一凜,寒聲問道。 “是我們家少爺!”那人連連求饒。 在邊上的其他人這一聽,頓時一個個都嚇的臉色煞白,這水車?yán)锩娴乃卸荆?/br> 這特么的,要是將這水喝下去,豈不是要命! 火頭軍的頭兒反應(yīng)的快,“兄弟們,上!將那幾個人都拿了!”他吼了一嗓子,他身后的火頭軍一擁而上,將送水的其他人全數(shù)給按在了地上。 “有話好好說??!”那些人實在是冤枉,“我們什么都不知道!” “老子管你知道不知道!”火頭軍的班頭罵道,“水是你們送的。都有嫌疑!” “將軍明鑒??!”那些人見火頭軍這里說不到理,馬上對著蕭衍喊冤。 蕭衍看都沒看他們一眼,“你確定是你們少爺叫你下毒的?你可知道這些水,就連我們的士兵也會食用,你這是準(zhǔn)備毒死誰?” 那下毒之人嚇的臉上完全沒了顏色,“知道!”他顫聲說道。 “好,我不為難你?!笔捬芾浜吡艘宦?,隨后他對屈從海說道,“去將田凌叫來,帶人去將盧少陽抓過來?!?/br> “是!”屈從海麻溜的應(yīng)了一聲,飛快的跑去牽馬。 蕭衍命人將這些人全數(shù)捆了帶入戰(zhàn)俘營之中。并且另外派人將水車控制起來,不準(zhǔn)人靠近也誤食。 沒過多久,田凌就騎著馬趕了過來。屈從海那邊也將盧少陽從盧府里揪了過來。 盧秉義叫了一聲完了!他鞋子都來不及穿,直接騎馬來了戰(zhàn)俘營這邊。 盧少陽被抓過來的時候,臉上尤帶著冷笑。他一進(jìn)營帳就看到跪在營帳中央那瑟瑟發(fā)抖的人,他的心底咯噔了一下,但是臉上什么表情都沒顯露出來。 “你可知罪?”蕭衍坐在營帳里,清掃了盧少言一眼。隨后緩聲問道。 “我有什么罪?”盧少陽冷笑著反問道。 “你的手下說你指使他下毒?!笔捬芤膊恢鴲溃^續(xù)說道。 “他說你就信,你是不是傻的?”盧少陽哪里肯認(rèn)?!拔疫€說是他陷害我的,你怎么不信?” “真是死鴨子嘴硬啊。”蕭衍反而笑了起來,“盧少陽,人證物證都在,你還怎么狡辯?” “單憑那人的一面之詞,你能說我什么?”盧少陽狡辯道?!皼]準(zhǔn)那人與我有仇,故意陷害我的?!?/br> “是嗎?”蕭衍轉(zhuǎn)眸看向了那人,“他說的可是真的?” “將軍!小的現(xiàn)在哪里還有膽子說謊?”那人忙不迭的表白自己,“就是少爺給了五大包的砒霜給我,還給了我五百兩銀子的銀票。事成之后,他叫我馬上離開這里。將軍若是不信,看看我的腰里,五百兩銀子的銀票就在腰帶里藏著。” 屈從海過來。一把扯了那人的腰帶,果然有疊的好好的五張一百兩的銀票從內(nèi)里掉落了出來。 “還真有銀子!”屈從海將銀票撿了起來,仔細(xì)的看了看,“大同票號的。沒假!” 屈從海用手指彈了彈銀票,隨后將銀票放在了蕭衍的面前的桌案上。 “現(xiàn)在還是人家陷害你的嗎?”蕭衍垂眸,看了看銀票,隨后冷聲問道,“難不成他一個小小的當(dāng)兵的,能一下子拿出這么多銀子?” 盧少陽哼了一聲,“誰知道是誰指使他的?” “哎呀,你個小兔崽子,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屈從海忍不下去了,“老子在一邊忍你很久了!你算是個什么東西,還長臉了!你就一混帳王八蛋,仗著你老子是這里的知軍,整日在這坤州城里為非作歹的。欺男霸女!還有人花五百兩銀子來巴巴的陷害你,你的臉比你的屁股大嗎?” 屈從海罵的雖然有點粗鄙,但是倒真的將盧少陽給罵生氣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屈從海一眼,“你又是個什么玩意?一個馬夫,有什么資格在本少爺面前大吼小叫的?!鼻鼜暮:褪捬艽蛸€輸了,變成馬夫的事情已經(jīng)傳開了。 “老子現(xiàn)在就是馬夫了怎么了?”屈從海一抬自己的下頜,痞里痞氣的蔑視著盧少陽,“老子還就樂意給將軍牽馬了。你管的著嗎?現(xiàn)在是說你下毒害人,別給老子扯那些有的沒的!” 屈從海平日是個一點就炸的脾氣,也沒少在人后說過蕭衍的壞話,今日卻是一點都不受盧少陽的刺激了。 就連盧少陽都感覺到有點意外。 蕭衍來的時候,第一個不服的就是屈從海。 盧秉義這個時候拎著朝服的下擺,匆忙的跑了過來,“將軍,我兒子冤枉啊?!?/br> “嘿!還真他媽的不要臉?!鼻鼜暮AR了一句。 “不要多言?!笔捬艹鲅蕴嵝阉鼜暮_@才哦了一聲。站去了一邊,兩只眼睛瞪著盧少陽。 “將軍?!北R秉義這回是真的跑出了一腦門子的汗來。“我兒子是冤枉的?!?/br> “怎么個冤枉法?”蕭衍表面波瀾不驚,心底已經(jīng)起了殺念。 盧秉義一揮手,就見外面來了幾個士兵,押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人推了進(jìn)來。 “這誰?”屈從海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