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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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小滑頭!”業(yè)宸道君笑罵了一句,他自然聽得出艾德曼的言不由衷,卻也沒打算追問,只是微微蹙眉,“我不管你到底想要去做什么,只是切記,不要搞出事端來,影響大局?!?/br> “掌門放心?!卑侣彩諗苛诵σ?,肅然點頭,“我必然不會影響華陽宗與金山寺之間的合作?!?/br> “如此就好?!睒I(yè)宸道君擺了擺手,顯然懶得多管。 雖然艾德曼的性子看起來跳脫自我、難以掌控又總是麻煩纏身,但卻從來都不會令人失望,辜負他人的期待。對于這樣的孩子,業(yè)宸道君自然也會多給予一份信任,不愿拘束太多。 確定了接下來的行程,業(yè)宸道君看起來放松了許多,話鋒一轉(zhuǎn)聊起了另一個人:“說起來,這一次前往金山寺,還有一個你頗為熟悉的人會與你同行。” “是誰?”艾德曼隨口問道。 “寧封的親傳弟子,尉遲延?!睒I(yè)宸道君摸了摸胡須。 聽到“尉遲延”這個名字,艾德曼反射性地皺了皺眉。他雖然與尉遲延同屬陣峰,但是數(shù)年來,兩人見面的機會卻寥寥無幾,更談不上融洽和諧。說實話,艾德曼一點也不想與這個性格偏執(zhí)、又一直視他為“情敵”的家伙相處,畢竟每一次見面,他們都有些針尖對麥芒,從來沒有愉快過。 ——更重要的是,艾德曼此次前往金山寺可不是為了游玩,而是要做正事的,萬一尉遲延又莫名其妙地看他不順眼,給他拖了后腿,艾德曼可當(dāng)真忍耐不了。 見艾德曼表情不太好看,業(yè)宸道君也沒有辦法。他一直關(guān)注著艾德曼在華陽宗的情況,自然也知道兩人間劍拔弩張的關(guān)系,甚至連緣由也一清二楚,故而才特地提了一句,讓艾德曼早做準備,以免見面的時候鬧出什么不愉快來。 “尉遲延在那年轉(zhuǎn)靈秘境后便成功晉升筑基大圓滿,但是在結(jié)丹之時卻屢屢遭挫,被心魔糾纏,功虧一簣?!睒I(yè)宸道君嘆了口氣,語帶惋惜。 尉遲延雖然心性上有很大問題,但修煉刻苦,于符篆、陣法上更是天賦出眾,業(yè)宸道君當(dāng)真不愿看到這么一個好苗子只能止步筑基,空耗了一身才華。 “被心魔糾纏?”艾德曼訝然瞪大了眼睛,“我在結(jié)丹之時,可并未遇到任何心魔。” “那是因為你心靈澄澈無垢,故而心魔不侵。”業(yè)宸道君贊賞地看了艾德曼一眼,露出一絲笑意,“修者結(jié)丹之時心魔并不會太強,鮮少有人會抗不過去,但尉遲延卻思慮太過,泥足深陷,故而才有此一劫。” 艾德曼表情微妙,忍不住又把尉遲延與寧封道君拉出來yy了一通,各種師徒虐戀、狗血齊飛。 所幸業(yè)宸道君并不知道艾德曼在胡思亂想什么,不然一定會狠狠敲他一通:“金山寺地處荊州,正好是尉遲延的故鄉(xiāng),他的家人被宵小兇殘之輩滅了滿門,這么多年過去了,理應(yīng)前去祭拜一番,在加上佛修應(yīng)對心魔有著一套獨特的手段,希望尉遲延此行能有所收獲,勘破結(jié)丹心魔,更進一步?!鳖D了頓,業(yè)宸道君瞪了艾德曼一眼,“你與他就算關(guān)系不好,也不要找他麻煩,現(xiàn)在你可是師兄,理應(yīng)謙讓一些?!?/br> “曾經(jīng)他是我?guī)熜值臅r候,也沒見過他謙讓過我?!卑侣洁炝艘痪?。雖然尉遲延的經(jīng)歷聽著可憐,但少將大人當(dāng)真沒有太多憐憫之心,只是既然業(yè)宸道君專門說了,他也不能不給對方面子,“好啦,只要‘尉遲師弟’不先來招惹我,我自然也懶得與他過不去?!?/br> 雖然這份承諾聽上去有些不情不愿,但業(yè)宸道君倒是也沒有要求太多,稍稍點了點頭后便將此事掀到了一邊。 卻不曾想“說曹cao、曹cao到”,兩人剛剛結(jié)束關(guān)于尉遲延的話題,正殿之外便傳來葉鈞山的通稟聲:“師父,寧封道君攜尉遲師弟求見?!?/br> 艾德曼與業(yè)宸道君對視一眼,都有些疑惑。艾德曼后退幾步,乖乖站到一邊等候,而業(yè)宸道君則揚聲,請寧封道君與尉遲延入內(nèi)。 過了數(shù)年光陰,寧封道君還是老樣子,而尉遲延卻從原本艷若桃李的少年長成了風(fēng)采卓然的青年,看起來比之年少時更加沉穩(wěn)成熟了不少。 只是此時此刻,尉遲延顯然有些情緒不穩(wěn)。他薄唇緊抿,眼角處微微泛紅,仔細看還能發(fā)現(xiàn)他的身子在輕輕發(fā)顫,整個人就像是緊繃到極限的那般,差一點就要斷裂開來。 尉遲延如此反常的模樣,自然逃不過業(yè)宸道君的眼睛。他微微蹙眉,心中暗暗計較,面上卻分毫不露,平和地看向?qū)幏獾谰?/br> 寧封道君對著業(yè)宸道君深施一禮,微微含笑卻語氣堅定:“聽聞?wù)崎T要派小徒前往荊州金山寺?” “確有此事?!睒I(yè)宸道君點了點頭,“可是有何問題?” “的確有問題?!睂幏獾谰幕卮饠蒯斀罔F,“尉遲他不宜前往荊州?!?/br> 業(yè)宸道君有些意外,卻也并沒有追問。他這樣安排本是基于好心,若是好心做了壞事,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罷了,既然寧封你這么說,那——” “我想去!”業(yè)宸道君的話音未落,便被尉遲延低聲打斷。瞬時間,業(yè)宸道君與艾德曼都下意識看向他,只有尉遲延身前的寧封道君不為所動,仍舊直挺挺站在那里,沒有半點多余的反應(yīng)。 一直微微低著頭的尉遲延終于抬起頭,有些祈求的望向業(yè)宸道君,面容緊繃,提高聲音,再次重復(fù)了一遍:“弟子想要前往荊州!” 一時間,殿內(nèi)靜謐一片,氣氛極為壓抑沉重,哪怕是沒有任何干系純粹圍觀的艾德曼,也忍不住屏氣凝神,不敢鬧出半分聲息。 半晌后,業(yè)宸道君這才輕輕呼了口氣:“寧封,你為何要阻止尉遲延前往荊州?” “在荊州,有他的劫難?!睂幏獾谰⑽⒑涎?,流露出一絲的不忍,“大劫難逃?!?/br> “就算有劫數(shù),弟子也想闖上一闖!”尉遲延咬牙應(yīng)道,顯然早就知曉此事,“弟子知道,弟子的心魔便在荊州,在滅門之禍,若是不除,終身金丹難期,弟子——不甘心!” 尉遲延執(zhí)拗的心性極容易侵染心魔,曾經(jīng),他對于寧封道君近乎病態(tài)的依賴便差點讓他陷入泥沼,所幸艾德曼與寧封道君并未真正發(fā)展出什么“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而艾德曼又以自己“英勇犧牲”的精神幫他“凈化了一次心靈”,這才沒有惹出太大的亂子。 若說上一次的心魔令人有些啼笑皆非、無法理解,那么這一次的心魔,卻是更加強大而難以勘破,蘊藏了尉遲延一直難以忘懷的血海深仇。 自從尉遲延被寧封道君從尉遲家的廢墟中救出、帶往華陽宗后,他便被禁止再度踏入荊州地界,就連家人的墳陵都無法祭拜。小時候,尉遲延并不曾多想,缺乏安全感的他只想要緊緊抓住救他于水火之中的寧封道君,不愿意讓他有半分不滿,對他的話更是言聽計從,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被丟棄,再次孑然一身。 隨著年齡逐漸長大,尉遲家的仇怨似乎被尉遲延深深壓在了心底,沒有展露半分,直到他結(jié)丹之時才驟然噴發(fā),將他帶回了那個幼小、無力,只能躲在藏身處眼睜睜看著家人被殘忍殺害,擔(dān)憂自己下一秒也會命喪黃泉的夜晚。 陰冷的天宇,灼熱的火焰,飛濺的鮮血,絕望的呼喊,彌漫著腥臭味道的空氣,還有滅門者嘶啞冰冷的笑聲……尉遲延逃不掉、躲不過,更無法掙脫束縛,將一切砍得支離破碎。所以,他只能一次又一次被拖進這一段血與火的輪回,像是被死死黏在蛛網(wǎng)上的飛蛾,精疲力竭。 ——他以為自己忘卻了那一段過往,但心魔卻幫他深深銘記,逼迫他不得不面對。 尉遲延不知道該去哪里尋找仇人,該如何為自己的親人報仇雪恨,但最起碼……最起碼他應(yīng)當(dāng)去他們的墳前上一炷香,磕幾個頭,告慰親人的在天之靈。 早在結(jié)丹失敗后,尉遲延便想要前往荊州,卻被寧封道君一再阻止,不肯放他離開半步。 尉遲延從小到大最聽寧封道君的話,從不會有半分違逆。若是尋常時候,寧封道君如此強硬的管教他,他甚至還會心生歡喜,覺得這種管束是關(guān)心的體現(xiàn),然而這一次,情況卻截然相反。 尉遲延必須要去荊州,為了自己的親人,為了自己的心魔,也是為了自己的道途,哪怕令寧封道君失望不滿,也不改初衷。 因為勢單力孤,尉遲延每次想要離宗,總是會被寧封道君輕松發(fā)覺。萬般無奈的他突然聽聞華陽宗與金山寺之間的合作,便立刻抓住了那一絲希望。 尉遲延拜見了掌門,提出一同前往金山寺的請求,理由合情合理,自然得到了應(yīng)允,而掌門的允諾,即使是寧封道君也無法不聞不問,于是便有了今日這一幕。 聽完事情的始末與師徒二人的決議,就連業(yè)宸道君也感到有些棘手。 他信任寧封道君的卜算,相信尉遲延一旦前往荊州,便會面臨極大的劫難,但倘若尉遲延為了躲避劫難便龜縮不前,此生估計也只能止步筑基,哪怕性命無憂,但對于身為天之驕子的尉遲延而言,大約比死了還要難過。 “此次尉遲延的荊州之難,當(dāng)真沒有半分緩解的可能?”業(yè)宸道君緊緊皺眉。 “并無?!睂幏獾谰冻鲆唤z苦笑,“否則我也不可能出此下策?!?/br>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怎能全無一線生機?”業(yè)宸道君有些難以置信。 寧封道君微微合眼,閉口不言。 無法從寧封道君那里得到答案,業(yè)宸道君長嘆一聲,又將目光移向尉遲延:“聽到你師父的卜算,你仍舊堅持要前往荊州?” “……是?!蔽具t延咬了咬牙,堅定點頭,“即使身死道消,也要勝過茍活于世!” 寧封道君終于緩緩側(cè)頭,看向身后的尉遲延,漆黑的瞳眸中清晰的映出狠下決心的青年,帶著深深的嘆息與遺憾:“若你當(dāng)真前往荊州,那我們便不再是師徒,從此再無干系?!?/br> “師父?!”尉遲延猛地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我并未說笑?!睂幏獗砬槔淠?,“即使如此,你仍舊要堅持?” 尉遲延張了張口,身子劇烈地晃了晃,仿佛世界崩塌、神魂割裂那般魂不守舍、木然一片。 哪怕是對尉遲延沒有半分好印象的艾德曼,此時也不由的心生憐憫,深深嘆服寧封道君這一招著實狠絕,簡直不讓人有半分生路。 華陽宗內(nèi),任誰都知道尉遲延有多么依賴、多么在乎寧封道君,可以說對于尉遲延而言,寧封道君就是他全部的感情歸屬。 一面是家人的血海深仇與長生大道,一面則是自己最在乎、最親近、最渴慕的師父,這個選擇當(dāng)真兩難。 “言盡于此,我不再多言,還請掌門做個見證?!睂幏獾谰鴺I(yè)宸道君拱了拱手,語氣淡然,隨后輕輕甩袖,轉(zhuǎn)身而去,將仍舊魂不附體的尉遲延留在了殿內(nèi)。 寧封道君走得毫不拖泥帶水,卻丟下一個爛攤子。業(yè)宸道君揉了揉眉心,揚聲喚醒表情空洞茫然的尉遲延:“現(xiàn)在,你的決定呢?是前往金山寺,還是留在宗內(nèi)?” 尉遲延渙散的神志終于清晰了一些,他的眼眸驟然通紅,唇瓣抖動,雙拳在衣袖下死死緊握,幾乎掐出血來。 良久,尉遲延才找回一縷干澀的聲音:“弟子……愿意前往金山寺,待到歸來,再向師父負荊請罪?!鳖D了頓,他微微合眼,輕哂一下,“若是當(dāng)真在劫難逃,也免得師父為弟子勞心傷神?!?/br> “……既然你這樣決定,那便罷了。你下去吧,做好準備,明日動身前往金山寺?!睒I(yè)宸道君嘆息一聲,輕輕擺了擺手。 尉遲延木然拱手,游魂般地轉(zhuǎn)身離去,在門檻處重重絆了一下,差一點撲倒在地。 艾德曼也朝著業(yè)宸道君行了個禮,隨后默默跟在了尉遲延身后保護一二,以免這個家伙失魂落魄,還沒有前往荊州,便踩空臺階跌下山崖摔死。 ——這一次共同出行,他就難得善心大發(fā)一回,無論遇到什么都不跟尉遲延計較了??啾频竭@份兒上,還是溫柔對待一些為妙啊…… 第96章 尉遲延——身負魔命之子 尉遲延一路跌跌撞撞,看得艾德曼揪心不已,終于,在忍耐良久后,他快步趕了上去,一把握住了對方的手腕。 尉遲延動作一滯,扭頭看向艾德曼,表情仍舊一片空洞木然,沒有半分激烈的反應(yīng)。 這樣的尉遲延,讓艾德曼極為不習(xí)慣,他倒是寧愿對方像是曾經(jīng)那般生龍活虎地與他對噴、一臉冷傲地嘲諷兩句,總好過如今的了無生機。 “既然主意已定,就不要想太多。你這般情緒不穩(wěn),又如何能渡過荊州之劫?還不如趁早留在山上乖乖當(dāng)寧封道君的好徒弟,省得白白去送死!”艾德曼的語氣并不算好,雖然是勸慰,但他與尉遲延畢竟有著舊怨,很難做到溫言軟語。 所幸,尉遲延現(xiàn)在也沒有力氣和艾德曼生氣,頭腦冷靜下來后,竟然也理解了艾德曼的言下之意,甚至還擠出了一絲微笑:“多謝?!?/br> 艾德曼有些古怪地看了尉遲延一眼,顯然被他這一聲道謝弄得不太適應(yīng)。 而尉遲延也有些尷尬,沒想到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陪伴在身邊的竟然是自己一直看不慣的宿敵。 兩人默默并肩走向陣峰,良久都沒有再度交談。也許是身邊有人安靜陪伴,尉遲延翻滾的心緒終于稍稍平息下來,天崩地裂般的絕望感也減緩了許多,終于邁過了最為艱難的那一道門檻,接受了目前的現(xiàn)實。 眼見陣峰近在眼前,尉遲延遲疑良久,終于輕聲開口,聲音中難掩迷茫:“你說,我的選擇是正確的嗎?” “我不是你,又怎會知道?”艾德曼挑了挑眉,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我無法理解你對于寧封道君的感情,所以,如果我站在你的處境,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與你一樣的那條路?!睆澚藦澴旖?,艾德曼難得對尉遲延有了一句夸贊,“我挺喜歡你那句話的,‘即使身死道消,也要勝過茍活于世’?!?/br> 尉遲延苦笑一聲,沒有再多言,兩人在進入陣峰后便分道揚鑣,返回自己的屋子收拾行裝。 因為剛剛遠行歸來,艾德曼并沒有什么東西好收拾,此次回到陣峰,也不過是與玄晟道君和楠雅、楠琉兄弟見個面,讓他們知道自己一切安好——順便又收了幾件禮物,送出幾個訊號接收器。 由于人際關(guān)系開始緩和,一眾內(nèi)門弟子在面對艾德曼時總會多談幾句,以表露自己的善意,于是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寧封道君與尉遲延這對師徒。 “你是說,尉遲師弟一直跪在寧封道君院落門前?跪了多久了?”艾德曼挑了挑眉,倒是也不太驚訝。 “這我就不知道了,大約已經(jīng)好幾個時辰了吧?”聊起此事的華陽宗弟子搖了搖頭,帶著幾分嘆息,“寧封道君為人和善,尉遲師弟也對師父百依百順,真不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讓兩人鬧到了這般田地?!?/br> 艾德曼也跟著嘆氣,面露唏噓。 雖然圍觀了師徒反目的整個過程,但艾德曼仍舊不理解寧封道君為何要這樣做。說是擔(dān)心徒弟的安危,想要借此方式阻止他前往荊州,卻又有些說不過去,畢竟修真界對于師徒關(guān)系極為看重,絕對不可能隨隨便便拿來作為威脅。 更何況,就算尉遲延此行前往荊州是陷自己于死地,寧封道君也不應(yīng)因此而不要這個徒弟?。啃拚娼缢劳降苓@種事并不算少見,也沒見哪位師父死了徒弟、轉(zhuǎn)頭就將這個徒弟除名了,這顯然不合常理。 艾德曼越想越覺得寧封道君的做法大有深意,不過既然與他無關(guān),他也不必太過深究,難得糊涂一把也沒什么妨礙。 休息一天之后,艾德曼拜別玄晟道君等人,本想直接往山門處與眾人集合,但思考片刻后仍舊轉(zhuǎn)道去了趟寧封道君的院落,看到了仍舊直挺挺跪在那里的尉遲延。 身為筑基大圓滿修者,跪上一天一夜對于尉遲延而言并不算太過艱苦的事情。只是由于心理壓力太大,使得尉遲延整個人都焉巴巴地格外狼狽,時不時有過路弟子勸慰兩句,但尉遲延卻像是什么都聽不到那般,沒有半點反應(yīng)。 在心里對這個倔強的家伙點了根蠟,艾德曼緩步走到他身邊,輕聲開口:“集合的時間到了,我們該走了?!?/br> 尉遲延木然的眼眸微微轉(zhuǎn)了轉(zhuǎn),終于似乎活過來那般僵硬扭頭,看到艾德曼后這才稍稍合眼,嗓音干澀黯?。骸啊茫抑懒?。” 說罷,他轉(zhuǎn)過頭去,恭恭敬敬地對著面前的院門磕了三個響頭,語氣哽咽:“不孝徒尉遲延……拜別師父……” 院門靜謐一片,沒有傳來任何聲息,而尉遲延卻也沒有露出什么失望的表情,似乎早就料到會是如此。 隨后,他撐著地面,緩緩起身,只是跪得時間太長,血液流通不暢,要不是艾德曼手疾眼快地扶了他一把,大約立刻就要來一個五體投地。 艾德曼撇了撇嘴,任命地攙著一瘸一拐的尉遲延往山下集合處走,卻不知院落之內(nèi),寧封道君也在通過洄光鏡目送著兩人,輕輕嘆了口氣。 “若是不舍,又何必做出這般決然的姿態(tài),平白傷了那孩子的心?!背嚓柕谰谒媲?,不怎么茍同地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