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賺大了?！睂幟释饷嫘切屈c點的校園，喃喃，“才送你一個頭盔，你就送個戒指。”

    “那補給我點兒。”

    說這話的同時，何辭放開她，往邊上挪了一步。他單手扶住天文望遠(yuǎn)鏡，彎身繼續(xù)瞄準(zhǔn)尋星鏡里的十字架中心，另一只手探在下面調(diào)節(jié)按鈕。

    差不多快找到了。

    “好??！補給你什么？”寧檬越說越開心，“你快說?！彪y得他會提要求，而且專注調(diào)試儀器的這張側(cè)臉——真好看。

    “你?！焙无o頭也沒抬地答，但是他的嘴角在翹，知道她得犯愣，于是又非常不拐彎抹角地重復(fù)了一遍，“把你補給我就行，我想要你?！?/br>
    “……??？”

    “合法的那種?！?/br>
    “……啊！”這么快。

    他笑了，“行不行，多多？”

    一切調(diào)節(jié)好，何辭依然單手扶著天文望遠(yuǎn)鏡，視線轉(zhuǎn)到了下面的目鏡——嗯，有成像。他的余光里，眼見著寧檬的牙齒把下嘴唇咬得越來越紅，竟然真的是在認(rèn)真思考。

    他沒動，只抬手把人拽著胳膊撈了過來，放在身前。

    “看里面，從這兒看過去?！焙无o就站在她身后，敲敲測目鏡，告訴她，一只手還搭在她的腰上。

    寧檬顯然十分不在狀態(tài)。

    她慢半拍地將眼睛湊了過去，然后慢半拍地呢喃了一句。

    “嗯？說什么？”

    “我說……”寧檬的聲音更加小了，“我說，行?！?/br>
    秒鐘，何辭心里都開始翻江倒海了，自己脾氣性格又不是那種小姑娘們喜歡的溫柔體貼范兒，有時候還挺不講道理的。這么，一下子就答應(yīng)了，她沒說何辭我們試試，她說——行。

    何辭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手臂在收緊，喉嚨在發(fā)干。

    終于，他壓著那種即將漫延出來的情緒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發(fā)，低聲說：“好我知道了，我來計劃?！?/br>
    “……哦，好。”

    寧檬覺得耳朵里都是心跳聲，噗通噗通，快得要命。身后他還貼著，抱得那么緊，得找點轉(zhuǎn)移注意力的事情。嗯，他說……看恒星，那種像太陽一樣會發(fā)光、有溫度，漂亮的星體。可算有了一點目標(biāo)，寧檬費勁地將視線集中過去。

    “看見了嗎？這是大犬座?！?/br>
    “真的像犬啊?！毖矍暗男求w清晰明亮，不是以前rou眼觀察到的樣子。當(dāng)下，藍(lán)黑得發(fā)暗的背景里，大大小小閃著不同光芒的星星掛在那兒，一閃一閃，平靜溫暖。

    何辭的聲音就這么慢慢滑進(jìn)她的耳朵，和著心跳，更加低沉好聽了，“你看犬嘴巴那兒，最亮的藍(lán)白色光芒的。”

    “兩顆？”

    “對，天狼星?！彼^續(xù)解釋，“目前系里系外最耀眼的恒星。”

    寧檬心神蕩漾……好看啊。

    “等等還有?！?/br>
    何辭的臉湊了過來，一面調(diào)節(jié)下面，一面在尋星鏡里繼續(xù)找。寧檬沒事做，又動不了，干脆隱約不可察地偏了偏腦袋，慢悠悠，慢悠悠——額角碰到了他的耳朵。

    正得意。

    何辭笑了，手上沒停地低聲笑了，寧檬余光里看見了他的虎牙尖尖，“你……別笑了?！彼⒅⒀佬÷曇?。

    “嗯?！焙无o隨性回了句，就把手重新收回在她的腰上，“往左邊看?！?/br>
    寧檬按照他的指示做，這次是縱橫分布的星云，沒什么輪廓可言，卻壯觀得很，“這是什么？”

    “獵戶座，讓你看的這顆叫參宿四，紅色的。”

    “是不是還有別的顏色？”寧檬迷戀地看著說，聲音都輕了。

    “有，波江座南端有顆水委一，這個星座跨度很長?！焙无o調(diào)試望遠(yuǎn)鏡，順便解釋，“這顆是深藍(lán)色的?！?/br>
    “……好神奇?！?/br>
    何辭忽然就有耐心起來，給她調(diào)著看各種星座、恒星，看她手抱在目鏡上安靜地微笑。忽然想說點什么，“多多。”他下意識開口。

    “嗯？”

    何辭想了想，“你身體里的每一個原子都來自于一顆爆炸了的恒星，形成你左手的原子，可能和形成你右手的來自不同的恒星?！备舯跇抢铮淌诎堰@句某位物理學(xué)家的話浪漫地掛在了學(xué)生休息室的墻上，他串門的時候看見了。

    寧檬眨兩下眼睛……很深奧。

    “所以，人和恒星很像?！?/br>
    這句她聽懂了。

    何辭笑了笑，繼續(xù)，“會有吸引力，無法抗拒，忍不住想要湊過去。”

    她開始認(rèn)真聽，不看星星了，回頭望著他的眼睛。

    “會散發(fā).漂亮的光和熱，獨一無二，會很溫暖?！?/br>
    四目相對，何辭交出最后一句，“你是，我也會是，知道了嗎？”

    安靜，老半天……

    “怎么了？”何辭只能云淡風(fēng)輕地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女朋友又愣了。

    終于，寧檬轉(zhuǎn)身，偷偷摸摸找到了他的一根手指牽著，很輕聲地開口，“知道了。”滿天繁星的夜晚，他站在玻璃天臺上，給她看恒星，一舉手一投足，誠誠懇懇。

    其實，早在什么時候，大概是第一次會心一笑時，寧檬知道，就是他了，是一種像空氣跟大地的安心。

    “總犯愣?！焙无o輕松地將下巴放在她頭頂上，放松，特別放松的感覺。

    寧檬理虧沒回，心想——讓他靠就是了。

    后面一連幾天，兩人忙起來，又進(jìn)入了牛郎織女不相見，互相想念的模式。何辭每天都會收到她托人帶過來的午餐跟晚餐，超級營養(yǎng)。寧檬還給他發(fā)微信無聊地問：知道世界上最薄的兩本書是什么嗎？

    他抽空回：不知道。

    寧檬：[認(rèn)真狀]英國菜譜和美國歷史。

    何辭：……

    她開始交代：所以只給你做中餐，要全部吃光啊。

    ……

    實驗室里的的小伙子小姑娘羨慕壞了，抱著自己的食物袋子，可憐巴巴地瞅一眼，瞄一眼師兄，再瞅一眼自己的三明治，抹淚。

    “師嫂好賢惠！啊……師兄吃的好快，都不品味的嗎？”胖胖的男生周跡瞥了瞥墻壁上的白色掛鐘——才五分鐘不到！

    這種愛心餐，不都應(yīng)該慢慢品嘗，一口一口細(xì)嚼慢咽嗎？

    “這么個吃法，太奢侈了?！?/br>
    “天天都有……好幸福?！?/br>
    “想談戀愛！”

    ……

    何辭三下五除二吃完，利索地打掃殘局，眼都沒抬，走人。

    “啊……師兄！你好——”周跡想了想措辭，拍桌子，“好大氣?！?/br>
    何辭停住了，周跡往后退，“干，干嘛？”

    “想談戀愛？”何辭靠過來問。

    周跡無辜。

    “可以?！焙无o拍拍他后背，掃他一眼，詭秘雍容地笑了下，又走了。

    “誒？師兄……”走，走了？怎么不碾壓我？

    何辭套上白大褂，這才毫不留情地吩咐道，“先去把活干完。”自己都沒時間陪女朋友，想她了，正不爽著呢。

    周跡可憐，這么多活！

    果然……哪有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 喵醬，李李，跟麥考瑛 的雷，么么么

    還有 無人跟，我是只中了一靶的大刑技生 的營養(yǎng)液（好長的名字?。?/br>
    盒盒盒盒盒……科學(xué)家從隔壁偷學(xué)來的技能，也可以帶你看星星、看月亮、看雪！

    想想還是炒雞有情調(diào)的~

    ☆、榮耀睥睨

    所以晚上，何辭特意騰出了一個小時的吃飯時間，他邊走邊給寧檬打電話，嘟嘟聲一直在響，直到出現(xiàn)優(yōu)美的提示音——那邊沒人接。

    何辭挑了挑眉角，于是換只手拿手機，低頭發(fā)微信問：出來吃飯？

    他考慮如果過幾分鐘沒看見，再打一遍電話。但是很快那邊來了回復(fù)：……在復(fù)習(xí)。

    何辭：圖書館？

    臨近考試，學(xué)生需要查閱大量的資料來完成論文，這個時候，往往圖書館是最好的場所，甚至通宵住在里面的都大有人在?？墒前胩焖兀喊?，沒在。

    何辭皺眉毛了。

    過了一小會兒，寧檬又追過來一大條解釋，生怕他不相信似的：[舉手]我白天去了，但是沒位置就回來了，現(xiàn)在在拼命用功，并且……吃過飯了。

    何辭劃著屏幕，隨意靠在實驗室門口的紅色墻面上，領(lǐng)會了一遍意思——在忙，不打算出來了？他拇指動了動，按出回復(fù)再次確定地問：不出來了？

    又是老半天，一條可憐巴巴的消息：[面壁]下次行不行？

    行，明天。

    何辭也不是那種會跟你墨跡勉強的人，他回完又交代了幾句，就把手機放進(jìn)口袋，回實驗室。第二天，他中午又約，還是拒絕。

    終于，何辭覺察出不對勁，因為沒陪她生氣了？不太像，除了沒接電話，說話態(tài)度挺好的；大前天發(fā)展的太快后悔了，不好意思當(dāng)面拒絕？有可能。

    大概自己太心急。

    何辭沒想到別的，也沒去琢磨，直接站在寧檬的公寓下邊打電話——如果真嚇到了，那就哄哄，不著急，再等一等也行。

    “親愛，親愛，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