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jié)
“來人!打板子!”江本新看她心怯,發(fā)令道。 衙差上來拉了陳氏按在長凳上,掄起大板子就開始打。 陳氏疼的嗷嗷叫,也幸虧是冬天,穿著厚棉衣,不是特別的疼。 外面人群里喊,“穿那么厚的棉衣,這兩板子就像撓癢癢一樣,肯定不咋疼,也沒啥用!就該扒了衣裳打!” “對!扒了衣裳打!”幾個應(yīng)和,眾人也都覺得應(yīng)該。憑啥別的人有犯啥罪挨板子是扒了衣裳打,就她陳氏還穿著厚棉衣!? 陳氏恨得叫罵。 板子停了,又上了夾棍。 這下就疼了,十指連心,那是鉆心的疼。 “陳氏!你不招,該他的殺人罪也逃脫不了法網(wǎng)!等拿了真兇,你一個包庇罪,大牢里關(guān)你幾年!若是自己招認,本官還可從輕發(fā)落!”江本新大喝。 一聽從輕發(fā)落,陳氏立馬就動心了,哭著喊冤枉,“我看見了!我看見了!饒了我?。○埩宋野桑 彼|女文麗已經(jīng)嫁給太子詹事府當官的,大兒子也跟著要跟太子辦差事了。一家?guī)卓诙既チ司┏?,錢婉秀再能耐,也不能到京城去對付他們家吧? 她這邊一說招,江本新擺手讓停下。 陳氏疼的淚流滿面,哭個不止,心里也是又怕又恨看。 “還不從實招來!”江本新怒叱。 “大人!我看見…。我看見是…”陳氏心里還有一絲猶豫,要是真的把裴文盛供出來了,錢婉秀兒子被治個殺人罪,那她也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那裴文盛才小小年紀就敢殺人,錢婉秀是更心狠手辣的。她不會殺了她吧? “看見了誰?”江本新沉聲追問。 陳氏咬咬牙,“……裴文盛,看見他從裴文杰屋里慌慌張張出來。隨后奶娘就端水從廚屋回了裴文杰屋里。”是他裴文盛自己殺了人,那就怪不得她了!就算錢婉秀說給她好處,可哪比得上她的命重要?。∷亲瘟?,就完了!說不定他們還想把捂死裴文杰的罪名按她頭上,讓她當替罪羊呢! 門口的百姓聽竟然真是裴文盛,都震驚唏噓不已。雖然傳言這么說,可大多人心里還是不相信裴文盛小小年紀,竟然殺人的。就算再不喜歡庶出的弟弟,也不能捂死他啊!才幾個月的小娃兒,也下得去手,真是小小年紀太狠毒了。 這時外面一個矮瘦的男子臉色發(fā)白的過來,喊著他是來自首的。 有人認出他來,是錢婉秀綢緞鋪子的伙計周財。 江本新讓把人的帶上堂,問話。 周財兩腿沉重的進來,跪在堂下,“大人!草民是來自首的!裴文杰那小兔崽子是草民捂死的!” 眾人一聽,頓時議論開來。剛才陳氏都已經(jīng)招了,她上茅房的時候見到裴文盛從裴文杰屋里慌慌張張出來,奶娘進去裴文杰就已經(jīng)沒氣死了。而且裴文盛昨兒個上堂時,嚇成那樣,半夜里又出現(xiàn)了冤魂索命的事。這個周財,竟然來自首,說人是他殺的??? 陳氏看著周財聽他自首殺了裴文杰,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錢婉秀的手腳還真是快,竟然這么快就找出來了個替死鬼??伤齽偛牛呀?jīng)把看到裴文盛的事招了…。 “周財!你是如何殺人,為何殺人,從實招來!”江本新冷笑一聲,高聲喝問。 “大人!”周財深吸一口氣,“是草民喜歡書畫,想要娶她。家里多出個妾生的小少爺,書畫為夫人心憂,跟草民抱怨了幾回。草民就決定報答夫人知遇之恩,也好讓她把書畫嫁給草民,就偷溜進院子里,趁機捂死了裴文杰那小野種!草民逃出來的時候,碰見了五少爺,嚇著了他。還碰見了大太太,出來上茅房的時候?!?/br> “是這樣嗎?裴文盛可跟你一塊進了裴文杰的屋里?”江本新又問。 “沒有!是草民一個人悄悄去的,誰也沒告訴!就想著給夫人除掉這個麻煩,好娶了書畫回家!”周財忙道。 “可就在剛剛,陳氏已經(jīng)招認,她見到的從裴文杰屋里逃出來的人,是裴文盛!而并非是你!”江本新驚堂木啪的一聲。 周財一驚,看向陳氏。她出賣了夫人? 陳氏急忙反口,“不是的!不是的!那是你們打我,給我上刑,逼我說的!是他!就是這個周財!我看見的就是他從裴文杰屋里出來,然后偷溜走的!” “大膽陳氏!你在愚弄本官嗎!?”江本新怒了。 門口的百姓也都指指點點,說啥周財是替死鬼,出來給裴文盛替罪的。陳氏都招了,現(xiàn)在又翻供。 陳氏大喊冤枉,哭喊著疼死了,被打死了。 江本新當即讓人去看裴文盛醒來沒有,什么時候醒來,即刻帶上堂。聽是還沒有,當即就把陳氏,和周財押入大牢,奶娘釋放。 奶娘哭著磕頭,喊青天大老爺。 事情的進展,很快就送到了小別院。 “出來頂罪的,讓他頂個夠!”裴茜咒罵。 裴芩陰沉著臉,一時沒有說話。 一時間,整個原陽縣都在議論這件案子,簡直曲折離奇,一回一個兇手,到底誰才是真兇??? 裴文盛下午就清醒了過來,被衙役盯著,很快就帶到了衙役大堂。 再次升堂,裴宗理和錢婉秀,趙麗娘和朱氏,也都和裴文盛一塊到了。 裴芩和墨珩,裴茜也到了。 外面圍滿了百姓,都等著看這件案子咋判的,誰才是捂死裴文杰的兇手。 而周財?shù)某霈F(xiàn),讓趙麗娘再次那恨意對準了錢婉秀。這個周財是錢婉秀綢緞鋪子的人,是他從汝寧府帶過來的,他要是兇手,那肯定是受到錢婉秀指使了! 周財不承認他被受人指使了,說是就弄死了裴文杰,給錢婉秀除掉一個麻煩之后,好讓她把書畫送給他。他就是聽了書畫幾句抱怨,見錢婉秀也心情不好,這才自己想了個主意,下手的。 裴文盛白著小臉,精神很是不好,江本新問話,他連忙說,“…??匆姟匆娭茇斄耍∈侵茇敋⒘巳?,從那屋里出來的?!?/br> 陳氏也喊著她也看見了,殺人的就是周財,她和裴文盛都撞見了,證據(jù)確鑿。 “周財!本官再問你,你認罪的可否屬實?”江本新問。 “回大人!草民說的都是實話!草民一時沖動,現(xiàn)在已經(jīng)后悔了,求大人法外開恩!”周財趴下磕頭,哭著求道。 師爺把供述寫好,拿過來。 周財看了下,就直接畫押了。 錢婉秀看著他畫押,案子也定下來,忍不住微微松口氣?,F(xiàn)在就警惕裴芩和裴茜她們死咬住不放了。 裴茜沒有死咬住她不放,看事情成既定事實,仿佛認了一樣,指著陳氏和裴文盛道,“你們既然都看見了兇手,在公堂上問話卻不從實招認,就是包庇周財謀害人命,治你們一個包庇罪跑不掉!” 陳氏臉色一變,咧開嘴就哭,“我已經(jīng)招了,我已經(jīng)招了?。 ?/br> “不僅你們兩個,還有你,錢氏!你是知道裴文盛看見了周財殺人了,所以他躲在家里,你卻捏造他出去玩的話,反而污蔑奶娘殺人,污蔑三品夫人,該當何罪?。俊迸彳缬种钢X婉秀,怒哼。 錢婉秀臉色發(fā)青,“不知者不罪!我是看文盛嚇成那樣,才以為他看到了奶娘殺人,并不知道人是周財殺的。” “不知者不罪?失手殺人也是殺人,宣講夫人不承認,那就算了。把那些污蔑他人,包庇罪犯的,嚴懲以待!否則我原陽縣人人都可以隨意污蔑,肆意包庇殘害人命?!迸彳死渎暤?。 錢婉秀張嘴要說話。 裴芩幽幽看過來,“皇上既封我為原陽夫人,我就有責任為原陽縣盡微薄之力。維護朝廷律法,懲惡,揚善。宣講夫人有異議?” 她直接端出誥命原陽夫人的威勢,讓錢婉秀一時間生生說不出話來,好一會,才道,“江大人!文盛還是孩子,求大人法外開恩!”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迸彳嗣鏌o表情道。 這是他們昨兒個攻壓裴芩的話,現(xiàn)在被她原封不動返還了回來。 錢婉秀咬咬牙,掂起裙子跪下,含淚道,“法外不外乎人情,求大人開恩!從輕處罰!我們愿意交罰金!” “看來現(xiàn)在,錢是個萬能的了。什么都能買到,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買到人命!?”裴芩嘲諷冷笑。 錢婉秀心里一顫,怒瞪著她,悲憤道,“裴芩!就算你是原陽夫人,你對我們家有仇怨,就對一個才半大的孩子如此狠心絕情想要在他病中,要他受刑不可嗎?” 裴茜當即就狠狠呸了一口,“自己陰狠毒辣,不知道做了多少陰私事兒,謀害過多少人,手上沾了多少血,竟然還有臉罵我們狠心絕情!?那死的人,可沒見你們可憐人家!” “一切按律法規(guī)定!”裴芩冷冷瞥了眼裴文盛。 陳氏張嘴就要罵,“…不要臉的公報私仇!你們不得好死!” 兩個衙役上來,左右開弓,啪啪狠狠甩上幾個巴掌,“公堂之上不得喧鬧,且辱罵三品夫人杖責十板子。” 一聽又要打十板子,陳氏不敢再打,哭喊著冤枉。 “人是周財殺的,你們包庇屬實!來人,每人五十大板!以儆效尤!”江本新發(fā)令。 裴文盛一聽五十大板,兩眼一翻,就昏了過去。 錢婉秀哭著上來抱住他,“文盛!文盛!” “大夫!”裴芩冷聲吩咐。 一旁等著的大夫,很快就被招上堂來。 江本新命他立馬給裴文盛扎針。 裴文盛平日雖然啥活兒都不干,嬌生慣養(yǎng),但好吃好喝的,身體還是很好的。也就早上驚嚇了,這次可沒那么大驚嚇。 錢婉秀的包庇污蔑罪還是強行否認的,根本擋不住。 大夫上來一扎針,裴文盛疼xue猛地一疼,嗷一聲就叫出來,人也醒過來了。 “行刑!”江本新高聲吩咐。 幾個衙役上來架住裴文盛,就把按在了大板凳上,沒有扒他厚棉衣。 陳氏也被架起來,重大五十大板,這些板子打完,她都要被打殘廢了吧??? 裴文盛也才十二歲,五十大板下去,打的狠了,那是能要命的了。 裴宗理雖然恨怒他出手恨毒,竟然捂死親弟弟,但也不能就看著他被打死,跪下求情。 江本新誰也不聽,板子照打不誤。還想追究裴宗理和錢婉秀誣告之罪。 板子打下去,裴文盛慘叫不停。 陳氏也殺豬一樣叫喊,求著別打了。 錢婉秀哭著痛不欲生,跪著求情。 裴宗理看著二兒子受罪,也心里不好受,跪求江本新不要打了。 江本新一臉冷沉,理也不理,直到五十大板打完。 裴文盛已經(jīng)奄奄一息,整個屁股后背都火辣辣的疼,疼的不像自己的一樣。 陳氏更是眼淚鼻涕一大把的流出來。 朱氏怒恨的瞪著裴芩和裴茜,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來。 裴文臣也陰測測的看過來幾眼。 周財被押入大牢,等候處決。 裴宗理和錢婉秀,朱氏污蔑裴芩指使奶娘殺人,當堂賠罪道歉。 朱氏氣的鼻子都要歪了,臉色發(fā)青,“我們之前根本就不知情,不是不知者不罪嗎!?憑啥還要我們賠罪道歉!?” “沒有證據(jù),僅憑猜測就胡亂誣蔑當朝誥命夫人,本官已經(jīng)念在你們起先不知情上,饒恕了你們刑罰!還不快自去賠罪道歉???”江本新冷聲喝道。 朱氏恨得咬牙切齒,讓她給裴芩這小賤胚子賠罪道歉?。坷隙眿D兒不是給這個縣令送了兩個漂亮丫鬟當侍妾的嗎?咋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