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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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客廳的桌子上就有剪刀,常青忙去取過來。 葉芷接過,“咔嚓咔嚓”,將甩到額前的那一縷給剪了下來。 她再次回頭,笑著問:“王爺,學(xué)會了嗎?” 裴霧沒什么表情地看她,不言聲。 葉芷早已習(xí)慣他的呆傻,她執(zhí)起他垂放在身側(cè)的手,將剪下的那縷長發(fā)輕輕置于他的掌間,“也許我們的緣分至此,留下這縷頭發(fā)做個紀(jì)念吧。雖然它們枯黃,但畢竟是我身體的一部分?!?/br> 她傾身上前,輕輕抱了抱裴霧,在他耳邊說了句:“再見了,小傻子!” 聲音低到只有兩人能聽到。 她退開,轉(zhuǎn)頭,邊往外走邊說道:“春羽姑姑,咱們出發(fā)吧。” 裴霧沒有去送,他眼睜睜看著葉芷走出了他的視線,看得太入神,忘記了裝傻。 常青是個清醒的,他忙扶著裴霧的胳膊,“王爺,咱們先回去吧。” 王府里人多眼雜,十幾年謹(jǐn)小慎微地待下來,萬不可在此時有所疏漏。 誰知道周圍有沒有太子留下的眼線? 直到看不見人影了,裴霧才收回視線,和常青一起,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進(jìn)主屋,常青便急上了,“殿下,現(xiàn)在怎么辦?夫人去了行宮,是不是危險重重?” 裴霧坐下,眼神泛著蕭瑟的冷意,“暗衛(wèi)跟去了嗎?” 常青頓了下,回身走到門口,對著外頭吹了聲口哨,哨聲很響,能傳出去老遠(yuǎn)。 他站在門口等了會兒,周圍無聲無息的。 他關(guān)上門走了回來,“王爺,暗衛(wèi)已經(jīng)跟去了?!彼麩o聲地嘆氣,“可幾名暗衛(wèi),怎能敵得過太子殿下的重重守衛(wèi)?很難護(hù)夫人安全?!?/br> 暗衛(wèi)武功高強(qiáng),可太子殿下身邊的侍衛(wèi)也不是尋常身手。 那枯黃的一縷頭發(fā)還握在裴握的掌心,他盯著那縷頭發(fā)出神。 常青道:“殿下,小不忍則亂大謀,俞先生說過,王爺是要成大事的人,萬事要謹(jǐn)慎小心,不能因小失大?!?/br> 多年相處,常青對裴霧的性情比較了解,他總覺得裴霧此刻的表情,是要做出重大決定之前的征兆,他擔(dān)心、惶恐,不知如何是好。 第34章 別怕,我是來救你的 葉芷和春羽姑姑共乘馬車, 慢慢悠悠地向行宮進(jìn)發(fā),外頭有隨行的侍衛(wèi),都是太子安排的。說是負(fù)責(zé)她們的安全。 行宮離著王府的距離不算近, 馬車在路上顛簸了近兩個時辰才到。 馬車停下,侍衛(wèi)在外頭恭敬地說了聲:“夫人,姑姑, 到了?!?/br> 春羽姑姑挑開車簾, 先行跳下車子,又伸手扶著葉芷,接她慢慢下來。 兩名宮女躬身相迎,“夫人、姑姑, 這邊請?!?/br> 葉芷先頓住步子,仰頭看了看行宮的大門。 夕陽余暉的照耀下, 大門像是金銀珠寶堆砌而成的, 金色的瓦片, 紅色的大門, 光彩奪目, 金碧輝煌。 她垂下頭,跟著宮女往里走。 外頭金碧輝煌,里頭更是佳木蘢蔥, 奇花爛漫, 令葉芷大開眼界。 宮女將她們帶進(jìn)一處很大的庭院, 停下了, “夫人,姑姑,這是今晚太子殿下設(shè)宴的地方,請你們在這里等吧。” 院子很大, 地上全是鋪著地磚,中間的磚塊大些寬些,四周圍的磚塊則相對小一點(diǎn)兒,但都鋪得平平整整,整個院子特別干凈,葉芷放眼望去,連片落葉都沒瞧見。 有幾個奴才抬著桌子,顫顫晃晃地走進(jìn)來,宮女介紹:“這就開始設(shè)宴前的準(zhǔn)備工作了,太子殿下交待奴婢,夫人和姑姑來了便是貴客,可以在這處院子里隨意走動?!?/br> 說完這句話,宮女便福了福身子出去了。 院子正前方便是宴客廳的大門,四周高墻聳立,下人們搬抬東西,只有側(cè)面的一個入口可以通行。 葉芷站在這里,像是被關(guān)進(jìn)了一個偌大的監(jiān)獄。 葉芷問道:“姑姑,你此前可曾來過?” 春羽姑姑搖頭:“未曾?!?/br> 葉芷往來時的入口走去,春羽姑姑喊住她,“夫人,你這是要去哪里?” 葉芷頭也不回,“我過來看看?!?/br> 她走到入口處,還未及再往外邁步,兩名侍衛(wèi)便擋在了身前,其中一名說道:“夫人,行宮地形繁雜,還請夫人不要到處走動?!?/br> 葉芷瞧了二人一眼,慢慢轉(zhuǎn)過身子。 這是很客氣的說法,估計她硬要往外闖,他們會毫不客氣地出手阻攔。 這個太子,真是生怕她跑了啊。 既來之,則安之。 葉芷內(nèi)心是擔(dān)憂的,但心情相對平靜。 不管接下來要面對怎樣的局面,都是她所無法避開的。 下們們陸續(xù)抬進(jìn)了一些桌子,沿院子四周擺放好,接著又搬了好多個凳子,挨張桌子旁都會放置一個,有的桌后則放置了兩個。 桌子凳子搬抬得差不多了,下人們又抬進(jìn)了一口大鍋,大鍋下面擺放了一個可供燃草的地方,是用鐵器做的,四四方方,只有一處缺口,平放在那里,正好把大鍋架在上面。 這樣,起火燒鍋的時候,只通過缺口往鐵器里面放柴,弄不臟地面。 但令葉芷驚奇的是,抬進(jìn)這些之后,下人們又抬進(jìn)了一塊長方形的薄鐵,鐵面光滑,寬度能有鐵鍋直徑的三分之一,長度則能比鐵鍋直徑長出兩尺左右。 她靠近,好奇地問道:“這是做什么用的?” 下人瞧了她一眼,客客氣氣地答道:“回夫人,奴才也不清楚,只是聽吩咐抬來。” 葉芷淡淡地“哦”了聲。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院子四周點(diǎn)起了燈籠,下人們往桌上擺起了果盤和糕點(diǎn),在柔和燈光的映襯下,之前空寂的院子增添了溫馨熱鬧的氣氛。 這時,一名身姿窈窕的女子從外頭走了進(jìn)來,她頭上珠翠環(huán)繞,艷麗多彩。 她先是圍著院子四周轉(zhuǎn)了圈,看到哪張桌子的東西擺得不夠整齊,便會纖指一伸,吩咐那些個下人:“把這個再擺一遍。” 晃完一圈,她慢慢走到葉芷的面前。 等待的時間里,葉芷或坐或站,枯燥無聊,春羽姑姑則自動自發(fā)地加入了那些個下人的行列,幫著擺放果盤,搬搬抬抬,真是起到了幫忙的作用。 來人上下掃量葉芷,紅唇一抿,輕輕嗤笑了聲:“這就是那位成功爬上王爺床榻的燒火婆子吧?” 語氣充滿嘲諷。 葉芷不悅地蹙了下眉,“請問您是?” 女人紅唇翹起,趾高氣揚(yáng)地說道:“我是太子的侍妾,程佩佩?!?/br> 葉芷眼神斜了下。 只不過是名侍妾而已,居然傲氣成這樣。 女人似乎察覺到葉芷的鄙視,“切”了聲,“不要以為你我同為侍妾,身份是一樣的。我是太子的侍妾,你只不過是傻王爺?shù)氖替?,這差別可大了?!?/br> 葉芷懶得與她計較,敷衍地打了聲招呼:“葉芷見過夫人?!?/br> 程佩佩哼了聲,語氣炫耀地說道:“太子臨行前說過,今天一定專門為我獵回一頭鹿,用鹿血蒸豆腐,給我補(bǔ)血美顏?!?/br> 葉芷沉默地聽著。 太子那種性情的人,當(dāng)他的侍妾有什么好高興的?今日喜歡你,摟過來又親又咬,哪日一個不高興,止不定要了她的命。 程佩佩沒有聽到葉芷的羨慕贊美之詞,頓覺索然無味,“一個燒火婆子,真是無趣得很?!彼づど碜?,繼續(xù)去對那些個下人頤指氣使,找尋她身為主子的尊貴感。 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太子殿下帶著獵物歸來了。 人還未進(jìn)來,便有人通傳:“殿下獵獲麋鹿一只,兔子五只,老鷹一只,野雞三只,野鴨二只,羚羊一只!” 下人們紛紛跪下,道賀聲此起彼伏。 “恭賀殿下!” “恭賀殿下!” 葉芷跟著跪下,嘴巴動了動,沒出聲。 那么多人恭賀,不多她一個,也不少她一個,她便濫竽充數(shù)吧。 不過也奇怪,這個時候聽到太子的消息,葉芷該害怕才是,但她的心情卻分外平靜,好像要發(fā)生什么,她都做好了準(zhǔn)備。 太子殿下興奮異常地走到主桌前坐下,揮揮手,“今日狩獵,收獲頗豐,本王心情甚好,”他大聲喊道,“來人哪,起鍋燉rou,今晚本王要不醉不歸!” 馬上有人搬著柴火跑到場中央的大鍋前,小心將柴火送進(jìn)去,低頭在那里點(diǎn)火。 葉芷站在離鐵鍋不遠(yuǎn)的地方,她估計著,太子會安排她燒火。 畢竟她就是個燒火婆子,燒火算是她的本行。 其他人紛紛落座,那些個獵物全部堆到了鐵鍋旁。 此次打獵,太子沒有帶其他女人,只有程佩佩一個侍妾隨行,難怪她耀武揚(yáng)威,趾高氣揚(yáng)。 她身子一扭一扭地走到太子身旁,白皙的手指搭上太子的肩膀,聲音溫柔似水,“殿下果然英勇神武,說給妾帶回一只鹿,真就帶回來了。妾這一天還擔(dān)驚受怕,唯恐那些不長眼的野畜傷了殿下?!?/br> 她幾乎偎進(jìn)太子的懷里,“殿下,快讓妾瞧瞧,您身上可否安好?!?/br> 女人刻意地討好令太子心情大悅,他抓起女人嬌嫩的手,輕輕親了下她的手背,“知我者,佩佩也?!彼蠓皆手Z,“此番回去后,本王要抬你為貴妾?!?/br> 位份要長一級,程佩佩開心不已,“多謝殿下?!?/br> 火已經(jīng)生起來了,葉芷正慶幸太子將自己給遺忘了之時,便聽到上首傳來太子的聲音:“本王請的貴客,葉芷呢?” 程佩佩嬌手一指,“殿下,燒火婆子就在鐵鍋旁邊呢!” 太子興味盎然地笑了笑,起身自桌后走了出來,他慢慢踱步至葉芷的身旁,葉芷趕緊跪下,“妾身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哈哈笑了兩聲,“葉芷,你咬了本王的弟弟,該當(dāng)何罪?” 葉芷內(nèi)心慌了下。 果然,該來的還是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