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趙彩鳳這時候也沒看見那簪子的模樣,只伸手摸了摸,臉頰上邊透出一絲紅暈來,推開宋明軒,走到書桌前頭,拿了小銅鏡抬起手來照了一眼,頓時就被頭上的這跟簪子給驚住了,只喃喃道:“竟然會是這一根?!?/br> “怎么了,你不喜歡嗎?”宋明軒見趙彩鳳的表情有些奇怪,只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這禮物隔了一年多才送出手,委實缺了一些誠意了。 趙彩鳳心下早已經(jīng)樂的冒泡了,可面上卻還努力保持著淡淡的表情,只裝作不滿意道:“我還以為是什么好東西呢,藏了一年也沒拿出來,早知道就應(yīng)該把這個拿去當了,還能換幾兩銀子?!?/br> 宋明軒一聽,果然就著急了,只皺著臉道:“我……我這個不值錢的,當了也換不來幾個銅板的!” 趙彩鳳見宋明軒那一臉著急的表情,只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轉(zhuǎn)身摟上了他的脖頸道:“小樣,你送我的東西,便是一文錢都不值,我也舍不得丟掉的?!壁w彩鳳的手指順著宋明軒的臉頰緩緩的往下滑,越發(fā)覺得宋明軒比起以前來更俊逸文秀了起來。這半年多來書院的生活,把宋明軒原本骨子里的溫文爾雅全都激發(fā)了出來,趙彩鳳只覺得往他的身上靠一下,就能不自覺給染上了他的那幾分書卷氣息。 趙彩鳳只摟著宋明軒舍不得松口,心中忽然有一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感慨,只抱著他的脖子又咬了一口,直到宋明軒的脖頸上又多了一顆小紅莓,這才罷休。 宋明軒便任由趙彩鳳這樣抱著自己,只覺得從未有過這樣的安心,經(jīng)歷了落榜、喪母這些事情之后,宋明軒越發(fā)對趙彩鳳依賴了起來,也越發(fā)有一種得妻若此,夫復(fù)何求的感慨。 兩人一邊整理東西,一邊膩歪,直到陳阿婆在外面招呼道:“馬車在外面等著了,彩鳳明軒,你們的東西整理好了沒有?” “好了好了!”趙彩鳳只笑著松開宋明軒,瞧著他脖頸處的紅斑,抿著嘴笑了起來,伸手把他的領(lǐng)子往上翻了翻,這才把包袱捆好了搬出去,又回頭道:“相公,你的書也都帶齊了沒有,可別拉下什么了!” 宋明軒還在原地愣著,只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拿起一旁的銅鏡照了一下,頓時嚇的睜大了眼珠子,臉頰紅了一片,只用力扯了扯領(lǐng)子,縮著脖子抱著一摞的書往外頭走。 廣濟路是外來商戶們最喜歡住的地方,已經(jīng)形成了一個小型的外來富裕人口聚集地。趙彩鳳從外來貧困人口聚集地搬到了外來富裕人口聚集地只花了一年時間,這個奮斗成果已經(jīng)是非常不錯了。趙彩鳳一開始還以為,她要在討飯街的那個小院子里住上個三年五載的呢! 房子大了,家務(wù)活也多了起來,所以趙彩鳳就把原來那戶人家請的兩個婆子留了下來,一個負責掃地洗衣、另一個負責做飯,兩人十天輪換一次,誰也吃不了虧。 馬車才到門口,兩人就在門口候著了,見了楊氏只一口一個太太的喊,又喊趙彩鳳少奶奶,喊陳阿婆老太太,兩個人連連說不敢當,這一個鄉(xiāng)下婆子,哪里當?shù)钠鹄咸摹?/br> 趙彩鳳便笑著道:“等以后相公中了進士,入了仕,少不得以后要當官老爺,到時候你可不就是老太太嗎?這會兒先習慣起來,也就不怕到時候不習慣了?!?/br> 陳阿婆只笑著道:“這都是托了你的福。”陳阿婆說到這里,便想起了許氏,只嘆了一口氣道:“只可惜明軒他娘沒這個福氣,不然的話,現(xiàn)在過的這日子,我這輩子想都不敢想呢!” 趙彩鳳帶著兩人進去,左瞧瞧,又看看,只越發(fā)覺得這處的房子不錯,正房三間向南的大房間,一排三間,各有里間次間,倒是有些大戶人家正房的派頭。左右各有東西廂房,也是三間。后面有一排后罩房,共五間,前頭進門三間倒坐房,還有正房左右兩間的二房,都收拾的干干凈凈的。 趙彩鳳瞧著正房寬敞,便想著讓楊氏住在正房里頭,楊氏卻死活不肯,只說正房要留給趙彩鳳和宋明軒,自己帶著趙彩蝶和趙武在東廂房住下了。 陳阿婆推說自己年紀大了要清靜,只不想住在正院里頭,要住在后面的后罩房里頭,前頭的正房留著讓楊老頭夫婦過來住。趙彩鳳只親自去后罩房那邊瞧過來,見以前也是老人家住的地方,里頭暖炕裝飾都是新的,便也同意了下來。 兩個下人住在前頭的倒座房里頭,正好靠著廚房,過一道垂花門就是正院,倒也清靜。 趙彩鳳他們初來乍到的,本就沒多少行李,忙了半日便也整理好了,看著床鋪上粗布的棉被,趙彩鳳只嘆了一口氣,心道這提高綜合生活水平,看來還是要一步一步來了,只是眼下這個時節(jié),畢竟還是創(chuàng)業(yè)的初始階段,能有一個像樣的地方住,已經(jīng)是不容易了。 收拾好了東西,趙彩鳳只喊了趙武去鋪子里把楊老太夫婦叫過來。如今大家在一條街上,出去不過就是幾步路的距離,到時候就算他們搬過來,也方便的很。 楊老太解了圍裙,楊老頭抽著煙桿,兩人一起跟著趙武去了趙彩鳳新找的院子。到了門口瞧著那門楣上掛著新寫的牌匾“宋宅”兩個字,只笑著道:“原來竟是這一處,我之前也聽說他們要搬走,只是不知道原來彩鳳租了這一戶?!?/br> 兩人高高興興的進了門,兩個婆子又迎上來,只喊了兩人老太太、老太爺,樂的楊老頭高興的合不攏嘴,只笑著道:“我也成老太太了這。” 楊老頭繞過門口的影壁,跟著進去,聽見楊老太這么說,只隨口道:“你這是埋怨我沒能耐,沒讓你過上好日子吧?” 楊老太只嗔了楊老頭一樣,氣呼呼道:“臭老頭子,你再沒能耐,我也跟著你過一輩子了,如今臨到老了,你還說這種酸話出來膈應(yīng)人,你沒能耐不打緊,彩鳳有能耐就好了,等以后明軒中了狀元,我也是狀元的姥姥了呢!” 楊老太笑的得意,只捋了捋頭上的白發(fā),跟著來帶路的婆子一起進去。 正房的客廳里頭的擺設(shè)一應(yīng)俱全,長條案桌左右各擺著鐵力木的靠背官帽椅,左右兩邊也各自放著四張雕花靠背椅,除了沒什么擺設(shè)之外,瞧著倒是有幾分大戶人家的氣派了。 楊氏這會子正坐在椅子上歇氣,她月份大了,稍微動一動就累了起來,又加上錢木匠走了,楊氏總放心不下,心里難免有幾惴惴不安,這幾日也是茶飯不思的。 楊老太知道錢木匠走后過來勸過楊氏幾回,楊氏又不能把錢木匠去邊關(guān)的理由和盤托出,楊老太便只埋怨了錢木匠幾句,楊氏又覺得心疼錢木匠,也不讓楊老太再說了。 如今瞧著趙彩鳳搬了新家,楊氏臉上還是郁郁寡歡的模樣,楊老太便忍不住開口道:“二姐,你就放寬些心吧,身子和孩子重要。” 楊氏只應(yīng)了一聲,瞧見宋明軒從房里出來,便開口問道:“明軒,給你叔捎的信,寄出去了嗎?” 宋明軒只點頭道:“杜家每日都有送信出去,不過邊關(guān)畢竟在打仗,有的驛站可能不通暢,所以信有沒有收到,也不知道,橫豎還要再等一陣子,我跟劉兄弟打過招呼了,只要杜太醫(yī)一有來信,就派人來通知我一聲?!?/br> 楊氏聞言,只無奈的點了點頭,大過年的,又怕鬧的一家人心情不好,只好強顏歡笑幾分。 作者有話要說: 遲到的禮物,雖然隔了一年,但好歹送出去啦~~~ ☆、第276章 這一眨眼便到了年關(guān),臘月二十八的時候,宋明軒陪著趙彩鳳去綢緞莊關(guān)了賬,將月錢和年終獎一起發(fā)給了羅掌柜,兩個人高高興興的往家里去。 這時候路邊的店面大多數(shù)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還零星開著幾家店。宋明軒便在一家文房店的門口停了下來,瞧著門口還壓著幾打的紅紙,只笑著道:“家里的春聯(lián)還沒寫呢,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br> 趙彩鳳只拍了拍腦門道:“可不是,我也差點忘了這事兒,除了家里,還有店里的,我們索性多買一些回去,你慢慢寫,反正大年初一才貼春聯(lián)呢!” 宋明軒便跟著點了點頭,又道:“去年我還給討飯街的街坊們也寫了好多春聯(lián),不如明兒我們回去看看,順便給他們送些春聯(lián)去,雖不值什么錢,卻也是一份心意。” 宋明軒是窮苦著過來的人,在討飯街住了那么長的時間,和那邊的街坊也有了感情,尤其是余奶奶和呂大娘一家,當初聽說趙彩鳳他們要搬走,又是替他們高興,又忍不住抹著淚舍不得。 “好呀,我相公不忘本,我高興都來不及呢,咱們多買一些紅紙回去,我裁紙磨墨,你來寫。” 兩人說著便買了好大一疊的紅紙,文房店的掌柜今日本也是來盤賬的,沒想到居然還有生意上門,只笑哈哈的又多送了幾張紅紙給他們兩人。宋明軒便一手抱著紅紙,一手摟著趙彩鳳往新家里走。 “你還記去年你在河橋鎮(zhèn)那家文房店被坑的事情嗎?那時候你真是蠢死了,人家坑你,你還那么老實。”趙彩鳳抱著宋明軒的胳膊,臉上笑的燦爛,“后來還是我?guī)湍惆涯切┟吋埥o騙了買到手了,不然的話,你連寫字都沒地方寫,想想我家相公,還真是可憐呢!” 趙彩鳳寵溺的伸手捏了一把宋明軒的臉頰,越看就越喜歡起他來,不管是以前蠢蠢的宋明軒,還是如今看著似乎變的聰明了點的宋明軒,她都喜歡的不得了。 宋明軒便任由趙彩鳳在他臉上捏來捏去,雖然這路上行人的眼光讓他有些害羞,可還是抑制不住內(nèi)心那滿的就要溢出來的甜蜜。兩人才到家門口,就瞧見楊氏正挺著一個大肚子在門口等著,見兩人回來,只急忙上前幾步道:“明軒明軒,你錢大叔捎信來了,快進去念給我聽聽。” 趙彩鳳瞧著楊氏那輕快的步伐,哪里像是一個快要臨盆的婦人,只急忙上前扶著她道:“娘啊,你小心些,這外頭才下過雪,地上還沒干呢,錢大叔的信都來了,你還著急什么呢!” 楊氏只點頭應(yīng)是,放慢了腳步和趙彩鳳他們一起進去,牛皮紙的信封就放在客廳的茶幾上,宋明軒放下了紅紙,上前拆開了信紙看了一眼,也只稍稍松了一口氣,開口道:“叔這次可立了大功了,原來韃子他們正打到燕子谷,那地方大雍的軍隊都不熟,后面是峽谷,前頭又是韃子的大軍,眼看著就要被圍住了,幸好叔趕到了那里,帶著他們從一個山洞里走,那山洞里頭有一處暗河,淌過去就是峽谷的出口,以前從來沒有人知道,蕭將軍帶著人馬從那邊走,上萬的人馬忽然間就消失了,把韃子嚇了個半死,最后又給了韃子一個合圍,如今眼看著就要打打勝仗啦!” 楊氏聽的云里霧里,也弄不清是好還是不好,只聽宋明軒說是要打勝仗了,便高興道:“那你叔信上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來?” 宋明軒只又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道:“這倒是沒提,不過既然仗打完了,自然就會回來的,大約也過不了幾個月的?!?/br> 楊氏聽了這話,只略略嘆了一口氣,想著自己臨盆的日子大抵也就在二月里,只怕錢木匠是沒法子趕回來了。楊氏之前生趙彩蝶就是一個人,其中的辛苦她比誰都清楚,如今這一胎又要獨自一人,難免就有些傷心。趙彩鳳見了,只急忙安慰道:“娘啊,你放心,有我和姥姥在身邊照顧你,這一胎必定是平平安安的?!?/br> 楊氏見趙彩鳳這般懂事,心下也略略安慰,只點了點頭道:“我倒不是怕,只是念著你叔而已,他在外頭,我終究不放心的?!?/br> 趙彩鳳只笑著道:“之前叔沒來信的時候,你不放心也就算了,怎么如今收到了信,你還是不放心呢?我勸你還是稍微寬寬心的好!” 楊氏被趙彩鳳說的,也覺得有些臊了,只低頭笑著道:“罷了,大過年的,不提這些了,明兒是大年夜,我得去準備這祭祖的東西了?!?/br> 卻說錢木匠到了邊關(guān),雖是跟著杜太醫(yī)去的,可畢竟軍中軍紀嚴明,不可能讓身份不明之人混進來。錢木匠只得把之前在程將軍軍隊中的編號告知了蕭將軍。蕭將軍為人小心謹慎,雖然十幾年前確實記得程將軍的親兵里頭有這么一號人物,卻還是派了八百里加急,命人將錢木匠的事情告知了程老將軍。 程老將軍看著蕭將軍寄過來的畫像和書信,只嚇的把程夫人請進了書房,負手嘆息道:“躲了十幾年,沒想到他這個時候出現(xiàn)了?!?/br> 程夫人見了那副畫像,雖然與十幾年前那雄壯威武的后生有些差異,可也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只激動道:“老爺,他這個時候出現(xiàn),到底是為了什么,他難道不知道蘭芝這就要嫁給蕭三了嗎?我好容易又把幾個說閑話的老奴處置了,他偏又冒出來,這是做什么?” 程老將軍的視線一直盯在蕭將軍寄來的信上,繼續(xù)道:“當年在燕子谷,他就是為了救我才受了重傷的,燕子谷一役,活著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他大概是聽說蕭將軍他們打到了燕子谷,所以才去的吧,畢竟蕭三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最傷心的人還是蘭芝?!?/br> 程夫人聞言,只擦了擦眼淚,繼續(xù)道:“可這么多年,他都沒出現(xiàn)過,萬一要是讓蘭芝知道了有他這個人,我怎么解釋,最近家里頭已經(jīng)被我治得如一塊鐵板,蘭芝院里的人也都是靠的住的,可我這心上就是放心不下,總覺得這事情沒那么簡單,蕭夫人何等厲害,要是讓她知道了蘭芝的身世,這門親事只怕也是成不了的?!?/br> 程老將軍聞言,也只緊緊的蹙起了眉宇,嘆息道:“這種事情,瞞得了一時,瞞得了一輩子嗎?當年的那些事情,除了我們家里人,錢浩的家人也都知道,你以為你把他們一家發(fā)賣了,他們就不知道這些事了嗎?” 程夫人只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嚶嚶的哭了起來。 外頭院子里,幾個婆子正行色匆匆往正院里頭來,臉上帶著幾分驚駭?shù)纳裆?,程夫人身邊的劉mama瞧見程姑娘院子里的譚mama出來,只急忙上前,壓低了聲音道:“你快去姑娘的院子看著,讓姑娘別出來,外頭有個村婦帶著一個男娃,說是姑娘的大伯娘,來給姑娘拜年來了?!?/br> 譚mama聞言,大驚失色,只嘀咕道:“我呸,拜什么年,還沒過大年夜呢!怕是來找晦氣的,你不趕緊把人給打走?” “我哪里敢打,萬一她再說出什么混賬話來可怎么辦,我只先讓她在外頭偏廳里頭等著,看太太怎么發(fā)落呢!” “阿彌陀佛,這都十幾年了,怎么還有人找上來!”譚mama只合手念了一聲佛,兩人的腦袋幾乎就要湊到一起去了,忽然就聽見身后有一個清脆的聲音問道:“mama在說什么呢?我哪兒來的大伯娘?老爺不是老太太的獨子嗎?” 兩個婆子頓時被這聲音給嚇了一跳,兩人都變了臉色,還是譚mama老成些,只笑著道:“姑娘怕是聽錯了吧,是太太娘家的親戚,姑娘不認得的?!?/br> 程蘭芝也是個聰明人,瞧著兩人的神色,分明是有事情瞞著自己。最近府上無緣無故打發(fā)了許多下人,程蘭芝雖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但些許的閑言碎語自然也是能聽見的,只是程將軍夫婦想來疼她,她自己若也這樣想,恐傷了兩人的心,所以只當是那些下人胡編亂造的,也不往心里去,如今聽了這些話,倒是越發(fā)狐疑了起來。 “既然這樣,那劉mama趕緊去書房通知夫人吧,我也回房去了。”程蘭芝轉(zhuǎn)身回房,瞧見譚mama還愣著,便只回身道:“譚mama,廚房里還燉著燕窩,你幫我去催一催?!?/br> 譚mama見程蘭芝未尋根問底,只松了一口氣,應(yīng)了一聲便往廚房去了。 等兩個婆子都走遠了,程蘭芝這才停下了腳步,外頭寒氣逼人,小花園里面的梅花正開的香,程蘭芝籠著貂皮大氅,走到外院會客的偏廳,就瞧見一個鄉(xiāng)下打扮的婦人正抱著一個孩子坐在里頭,身上穿著粗布的衣裳,面前放著茶果的小碟子已經(jīng)空了,里頭落著一些糕點的碎屑。 程蘭芝從來沒見過這個人,自然不知道她是誰,那人正跟懷里的小孩說著什么話,等抬起頭的時候瞧見程蘭芝,一雙眉毛頓時就挑了起來,只站起來把孩子丟到了一旁,看著程蘭芝道:“哎喲,姑娘都這樣大了,真是和你娘長的一模一樣?!?/br> ☆、第277章 程蘭芝愣片刻,眾人皆知道她長相是隨了父親,并沒有隨母親。 程將軍雖是武將,但并非是五大三粗的類型,反倒是程夫人容貌一般,兩個兒子隨了她雖然算不上丑,但也算不上出眾,而兩位姑娘的長相,都是隨了程將軍的,比起程夫人,更嬌美幾分。這是將軍府上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怎么到了這婦人的口中,自己的長相卻是隨了母親呢? 錢老大媳婦見程蘭芝沒什么反應(yīng),只笑著道:“姑娘不認識我也是在理,你從出生就沒見過我,我是你……” “住口!” 錢老大媳婦的話還沒說完,只聽見門后面程夫人一聲怒喝,兩個婆子便沖了進來,一把捂住了錢老大媳婦的嘴巴,將她拖拽著往外頭去,程夫人怒不可遏道:“我留你們家一條生路,你若是不想活了,只管死去,還敢來我們府上撒野,給我拖出去!” 劉mama腦子還算清醒些,見程夫人大怒,只忙勸慰道:“太太,她要是出門了還亂說,那可怎么辦?不如先關(guān)起來,等熬了啞藥,毒啞了再放出去?!?/br> 程蘭芝聽見兩人的對話,只嚇的往后退了一步,程夫人這才想起程蘭芝還在,只急忙吩咐劉mama道:“劉mama,送小姐回閨房,出閣之前,不準她離開房里半步!” 程蘭芝哪里見過程夫人這樣生氣的樣子,頓時就嚇得哭了起來,又瞧見錢老二媳婦低吼扭動撕扯著那兩個婆子,一旁的男娃只嚇的哭了起來,過來拽了程夫人的衣服道:“你這個壞人,你這個虎姑婆,放開我娘!” 程夫人往后退了兩步,一把甩開了錢寶,略略擦了擦手道:“劉mama,把這個孩子一并關(guān)起來,毒啞了!” 錢老大媳婦聞言,只嚇的連連翻了兩個白眼,咬了按住自己嘴巴那婆子一口,吐出一口血水來,只扯著嗓子道:“姑娘救我,我是你的大伯娘,寶兒是你的堂弟……” 程蘭芝這時候正哭得傷心,聽了這話反倒止住了哭聲,只撲通一下跪在了程夫人的面前道:“母親,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非要把人毒啞了才行呢?您就當為了死去的jiejie積點陰德,放了這孩子吧!” 程夫人聞言,只低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程蘭芝,退后兩步,跌坐在椅子上,捂著嘴哭了起來。 “我的兒?。∥业奶m芯,你為什么去的那么早!嗚嗚嗚……” 當年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劉mama見程夫人哭得這樣傷心,也只落下了累來,讓那幾個婆子先把人給帶了下去道:“你把人關(guān)著,用破布把嘴堵上,若是有半句胡言亂語的,立刻毒啞了!” 程夫人哭聲漸止,見程蘭芝還在地上跪著,只伸出手去,招了她過來,摟在懷中道:“蘭芝啊,你是我的閨女,我的親閨女!” 程蘭芝低頭飲淚,擦了擦眼淚道:“母親,其實那些謠言我也聽到過,可我不信那些,我是母親的女兒,我一定是母親的女兒!” 程夫人只忍痛點了點頭,安撫她道:“別人說什么,你都別忘心里去,你只要記住,你是我的女兒,這便好了?!?/br> 程蘭芝趴在程夫人的膝頭哭了起來,過了半晌這才抬起頭來,愣怔怔的看著程夫人,開口問道:“母親,大姐死了,那大姐夫呢?也死了嗎?” 程夫人心口猛然一痛,只嘆了一口氣,擰眉道:“他沒有死,他還活著?!?/br> 程蘭芝便又哭了起來,也不再問什么,可臉上滿是淚痕,讓劉mama看著都心疼了起來。過了片刻,程蘭芝這才止住了哭聲,站了起來道:“我讓譚mama幫我去廚房看著燕窩了,這會兒沒準已經(jīng)好了,我送過來,給母親補身子。”她搖搖晃晃的走了兩步,臨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就停下了腳步,一頭載倒在了地上。 程夫人嚇的魂不附體,只急忙跑過去,抱著程蘭芝的身子哭了起來。 蕭夫人自從定下了程家這門親事,早已經(jīng)在程家買通了幾個眼線。倒不是蕭夫人信不過程家,只是程蘭芝以前太跳脫了,給蕭夫人的感覺就是不夠大家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