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節(jié)
☆、第221章 錢小樂期期艾艾地看著那小黃米飯,這樣食品成了他生命里再也忘不掉的東西。 食不厭精、膾不厭細(xì),錢小樂以前的樂趣都是發(fā)散的,主力在發(fā)崛飲食。對女孩也是。最初撩撥顧保真,純粹是吃飽了撐的。 可后來就那么喜歡上了,他也沒想太多。 沒有想過人家有沒有男朋友。她當(dāng)然是沒有的,她那么單純,生活那么簡單…… 所以她說了男朋友,他都不信。 不過桌上人的表情告訴他,她真的說了。錢小樂忍著嗓子干澀,小聲問道,“你說以前的男朋友?是以前了嗎?” 呦!這句可太心酸了,大家都不忍心挪開了目光。 卻都豎著耳朵,就聽那保真輕笑一聲,說,“當(dāng)然沒了……我們還在一起?!备蓛衾洌€在一起呢。 原來是有主的! 有主又怎么樣?可以挖過來,結(jié)婚都可以離婚,單看喜歡到什么程度。大家都不約而同望去錢小樂。 眼里多了興趣,看熱鬧的興趣。 卻一對上錢小樂的表情,覺出不是味來。那表情確實(shí)太苦了。 汪睿拿出煙來,沒人顧忌顧保真,大家心里不約而同有了幼稚的報(bào)復(fù)感,她有了男朋友怎么還出來禍害人,給她抽點(diǎn)二手煙,熏死她。 煙遞到于自善這里。 他抬手接了,說,“這詩挺好的,就是最后兩句太凄涼。” 汪睿按下火機(jī),火苗跳出來。 他湊近點(diǎn)了煙,抽了一口看向顧西,“——明日隔山岳,世事兩茫茫。” 隔著顧西的錢小樂,神色怔愣,他一瞬間,竟然穿透歲月,猛然體會了于自善所提詩句的意境,世事兩茫茫。若干年后物是人非,也許不知道哪一天,就成了最后見面的一天?;蛘咴僖惨姴坏剿?。 一年念頭打住,錢小樂猛然竟然生出想嚎啕大哭的沖動。 他愣愣傻傻地,覺得整個人都不是自己的了,他因?yàn)橐恍┰虮患依锔倪^身份證,改大了四歲,所以和他玩的人,從來都是比他大的,這事大家都知道,可他們都忘了。他們當(dāng)他也25,忘記了其實(shí)他才21。 因?yàn)闀r間不對,他人生的節(jié)奏總是和別人的節(jié)奏不一樣,17歲別人戀愛的時候,他13歲的心里覺蛐蛐更有趣。他17歲對女人有興趣的時候,人家都玩過癮了。他也孤獨(dú)的很。 好不容易到現(xiàn)在,25歲,人家都玩的駕輕就熟,身邊有女朋友是常態(tài)的時候,他才找到特別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這和他以前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不一樣。 原來一個人能多喜歡另外一個人,自己是不知道的。 他沒有想過,有個女孩有一天會這樣,溫柔繾綣,令他吃喝玩樂的興趣都大減,她和他談錢,談興趣,談什么都行,只要和自己談就行。 但原來她可以什么都不和自己談,她有男朋友呢! 沈老板站在后頭,感嘆,飲食是文化,很多人壓根不懂,就像錢少一樣,人家這姑娘,他要不起。什么樣的男人,得了這樣的女朋友也不會撒手,他有些看不下去,帶著人退了。 小黃米飯,以后再也不能給錢少端了呀。 大家卻無人知道,顧西這樣說已經(jīng)口下留情,她原本想干脆說她八月要結(jié)婚的??墒敲腿恍闹杏可喜缓玫念A(yù)感,令她想到自己當(dāng)年準(zhǔn)備結(jié)婚,鬧的那么大,訂了婚紗,放手了公司,最后卻不得不分手。 當(dāng)然目前以她和程琦的感情和了解,除非死亡再也無法把他們分開??墒撬麄兌际撬肋^的人,所以有些地方終成了禁忌。 不能觸碰。 ******* 三月尾春雨淅淅瀝瀝,顧西上了飛機(jī),倫敦陽光如絲,她的新家已經(jīng)裝修完畢,家具送來。 她指揮人按照程琦的要求都擺好。 臥室里是白色的地毯,白色的歐式窗,床品是象牙白的顏色。 她靠在床邊,試著電動的窗簾,窗紗輕垂在地上,早上開一點(diǎn)窗,清風(fēng)自來,那紗就搖搖擺擺,她覺得早晨用這個功能挺美妙。 晚上試了浴室的水,水壓也很合適,泡在浴缸里,她看到對面有鏡子,抬腳可以照到自己的腳丫子。 然后就覺得有點(diǎn)奇怪,這塊鏡子之前她沒有注意,是程琦特別囑咐讓裝的吧?她微微起身,就看到自己不著寸縷,頓時又縮回水里。 望著鏡子里的自己,霧蒙蒙的,頭發(fā)很黑,眼睛也是,又黑又亮,好像可以穿透暗夜,她慢慢躺倒,水波圍住她。浴室上端,玻璃上疏疏落落幾朵花,隔空映窗,她轉(zhuǎn)身,浴缸里的水掀起水波。 她心煩意亂地走出來,覺得心里有個想法一閃而過,卻抓不住。 吹了頭發(fā)上床,抱著被子翻了好一陣,旁邊的加濕器冒出薰衣草的水霧,她抬手過去,那水霧輕柔吹落在指尖,她才猛然一掀被子坐了起來。 想到了! 她走到床邊,開了窗,外面夜色已深,一陣風(fēng)來,樓下街道安靜,天上月色朦朧,浮云難掩月色,這世界,真實(shí)的令她孤獨(dú),當(dāng)然……沒有程琦的夜晚,她都是孤獨(dú)的。 不知怎么睡去,因?yàn)樗跋戳嗽?,倒是睡的算熟?/br> 夢里她和程琦在一起,圣誕寒冷熱鬧,院里火苗跳動,有風(fēng)做勢,向周圍不斷蔓延,火上有烤rou,卻是不吃的,就讓那rou烤出香氣誘人。 程琦摟著自己,自己靠在他懷里,聽他說著情話。 “等夏天的時候,我學(xué)做糖葫蘆給你吃,你愛吃山楂嗎?” 她語氣嫌棄,“那么酸……” “山楂的那一抹紅,沒有東西可以代替,將來可以給孩子吃,你們過年,一人拿一串?!?/br> “那為什么要夏天學(xué)……”她嘟嘟囔囔的,因?yàn)樗氖秩噙M(jìn)了她的衣服里,“聽你的意思,是想冬天給我們吃?!?/br> “……我的技術(shù)不好,得從夏天開始練?!彼统恋卣f,說到那“技術(shù)”兩個字的時候,卻用上千回百轉(zhuǎn)的味道,令人聽出他在說另外一個意思。 她渾身都發(fā)熱了,好久沒有過的感覺,那團(tuán)久違的火,燒的她骨頭酥。 他從后面摟著她,靠在她的耳邊,“我們中國人的社會,飲食是我們的文化,我每天給你做好飯,你愛吃我做的什么……”他靠在她耳邊問,又輕輕地啄,“你說……” 她向前躲,渾身發(fā)軟。 他只是手緊了緊,她就還在他懷里,他在她耳側(cè)輕言細(xì)語,“有人知道你五谷不分嗎?——我現(xiàn)在都分了,不用分,你有我是不是?你是不是想著反正都有我?” 她躲著笑,而后笑著醒了過來,入目是象牙白色的厚窗簾,陌生的地方,熟悉的品位。一時間,不知身在何方,卻覺出身后有人,她沒有動,渾身酸疼,是沉睡進(jìn)入深層睡眠太久的狀態(tài)。被摟著,卻感到安心而熟悉。 他沒有穿衣服,就是那樣肌膚相貼著,好像好久之前,每一個清晨醒來,他在身后抱著她。 全部的感覺都回來,她露出笑容,輕輕側(cè)頭。 身后的人就醒了,他的手穿過她的腰,貼在她的睡衣上,“醒了?” “什么時候回來的?”她柔聲問,手蓋上他的。 “昨晚?!彼氖植灰?guī)矩,向上拉她真絲的睡衣,連著拉了三下,才把睡裙拽起來,“你累壞了,我進(jìn)門,洗澡,上床你都不知道。” 顧西感受到他大模大樣把手揉上自己,她輕聲說,“昨晚我做夢夢到你了,就是剛剛。” “夢到我什么?”他的手順著她內(nèi)褲的褲腰位置慢慢劃動。 顧西拉住他的手,“我昨天想了點(diǎn)事情,正好問問你。” “說?!彼冶墼谒弊酉拢笫帜﹃难?。頭低垂,靠在了她的肩頭。 顧西伸手拿遙控開了窗簾,只一點(diǎn),想起來開窗還要去手動,她就懶的沒去,扔下遙控器說,“那天我和人吃飯,桌上上了缽小黃米飯,不知怎么的,我就想起來你說的,夜雨剪春韭,新炊間黃粱。然后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她的身子微動,靠向他,“我覺得很奇怪,我記不清這話你什么時候和我說的……還有好多事,我好像都知道,卻不知怎么知道的?!?/br> 程琦的眼睛睜開,目光黑漆漆的,他的身子挪了挪,靠上她,“等會再說這個。” 顧西的身子微僵,他都起反應(yīng)了,難怪無法集中精神。 她說,“我就是隨便說說,你隨便聽著就行?!彼⑽⑥D(zhuǎn)身,程琦把手伸了下去,貼在她大腿內(nèi)側(cè)。 她說,“而且你發(fā)現(xiàn)沒有,從一開始,生活習(xí)慣和飲食習(xí)慣上,咱們倆就沒有磨合過,好像天生就是那樣,你做的東西,總是異常合我的口味,——我是北方人,你是南方人。這些好像從來就沒有成為過咱們倆的問題?!?/br> 程琦嘟囔著說,“你不說,我都忘了你是北方人?!?/br> 顧西抓住他的手腕,笑起來,“癢?!本拖袼龑λ裁匆蠖紱]有,他在外頭如何有本事,回到家也是悶聲不響給她做飯。 他們倆之間,有種默契。 程琦手上使勁,掙脫她的手,又揉了下去。唇靠上她耳邊,輕輕摩挲說,“你繼續(xù)說……” 和夢里一模一樣,卻更真實(shí)的感覺,顧西覺得有什么要輕溢出嗓間,“……你這樣我還怎么說?” 他輕吮她的耳垂,又翻過她親吻臉頰,眼睛,“我想死你了,你一見我就說這些?!?/br> 顧西被壓著,已經(jīng)習(xí)慣,她抬手揉著他的頭發(fā),又說,“還有件事,我昨晚洗澡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我也不難看,可是為什么以前的我沒有過男朋友?” 程琦準(zhǔn)備埋下的頭抬了起來,望著她。 顧西揚(yáng)起好看的臉,“現(xiàn)在想起來多不可思議,如果我年輕的時候長這個樣子,為什么沒有人追過我?” 程琦抬手,把她耳邊的頭發(fā)別到耳后,“你是說你真的23歲的時候,沒有人追過你?” 顧西點(diǎn)頭,咬了咬下唇,不甘心的語氣說,“是不是不可想象。我只記得自己相親過,可是相親原因卻記不起來了。怎么可能沒有人喜歡我呢?” 程琦看著她,那眼中盈盈波動,晶瑩剔透。這張臉,確實(shí)夠資本,可是為什么沒人追過?要被人追過會怎么樣?他不知道,卻覺得心里已經(jīng)不舒服。 如果說上次那避孕環(huán)已經(jīng)令他失控抓狂。 那么知道這個屬于自己的顧西,再要已經(jīng)愛過別人,他就可以殺人了。 這不是沒事找事嘛! 程琦覺得一大早真是浪費(fèi)時間,低頭,舌就去勾顧西的,手也強(qiáng)勢地去褪她的內(nèi)衣。 顧西被壓著,躲開他情動的樣子,繼續(xù)說,“我說真的,為什么沒人喜歡我,這不科學(xué)對不對?” 程琦強(qiáng)勢掰過她的臉,晃著她腦袋說,“這么一大早,我不穿衣服抱著你,你還抱怨沒人喜歡你,這才叫不科學(xué)。”說完一低頭,親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嗯……說不說好好睡呢?如果說了,你們一定說,這樣還怎么睡?——可愁死我了~~明天見哦。 ☆、第222章 顧西被壓著,固定著腦袋,只能看到程琦分外幽深的眉眼,他的眉毛濃而直,此時就可見以后人生的驕傲和張揚(yáng),她抬手,輕輕摸著他的眉毛,柔聲說,“你這人什么都好,就是天生心眼小。我不覺得你這是缺點(diǎn)……就是覺得你這樣的性格容易自苦。” 她的語氣那么柔軟,好像世上最溫柔的mama在對自己的寶寶說話。 程琦直直地望著她,手摩挲著她的頭發(fā),那縷頭發(fā)正好在他手邊,他摸著她一點(diǎn)頭發(fā),都覺得心里已經(jīng)愛的不行。他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只要一遇顧西的事,他就風(fēng)度盡失,從以前到現(xiàn)在。——不對,現(xiàn)在和那時又不一樣。 他也知道,他也想在老婆面前更男人,更有風(fēng)度,更云淡風(fēng)輕一點(diǎn),最好可以迷倒她。 男人一愛吃醋,就什么風(fēng)度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