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我這會兒受了傷,還帶著譚刃這么個人,哪里躲得過,只覺得眼前一花,那野人便騎到了我身上,下一秒,一雙大手便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那種感覺就別提了,我立刻掙扎起來,雙手推拒著,可惜此刻缺氧又受傷,力氣更是大打折扣,縱然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又哪里掙扎的過。 窒息的感覺太痛苦了,我真是無法理解,為什么會有人用諸如上吊一類的方法尋死,我即便要自殺,也肯定選個舒服一點兒的,窒息和被火燒,絕對是最痛苦的兩種死法。 強烈的痛苦下,我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眼前陣陣發(fā)黑,掙扎的力道也小了下去。 或許,我根本就沒有掙扎? 不知道了,在這種痛苦的生死邊緣,人的思想和感覺,似乎也變得似是而非,我感覺自己是在掙扎的,但身體卻根本沒有動。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瀕死體驗,玄之又玄,確實難以用語言形容。 接下來短暫的時間里,我失去的意識,等到再一次能呼吸的時候,我耳朵里先是聽到了砰的一聲響。睜開眼時,眼前卻是一片黑暗的。如果不是自己大口大口的在喘息著,我真的會以為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到了陰曹地府了。 周圍雖然一片漆黑,但我知道自己并沒有死,我的身下就是冰冷的地磚,黑暗中,還有不斷傳來的砰砰砰的聲音以及那野人喉嚨里咕嚕咕嚕的聲音。 那種砰砰聲,就像是有人在搏斗一樣。 這聲音是怎么來的? 難道這野人在和什么東西搏斗?我立刻想到,會不會是有人來救我了? 為了弄清情況,我連忙摸出了打火機點燃。就著微弱的火光,我看到了一個只穿著黑襯衫的背影。會在戶外服內(nèi)穿襯衫的,搞出這種奇特裝扮的,除了譚刃那個龜毛還能有誰! 一時間,我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下意識喊道:“老板!”謝天謝地,這尊大神總算醒了。 但很快,我意識到不對勁,譚刃的鬼魂,不是在那顆珠子里嗎?周玄業(yè)曾經(jīng)說過,譚刃是走魂了,我估摸著,應(yīng)該就是民間常說的丟魂兒,而譚刃走丟的魂兒,不知為什么,鉆進了那顆珠子里。我原以為,要找到周玄業(yè),才能把魂兒給他裝回去,現(xiàn)在他怎么自己好了? !! 第74章 怪物 譚刃背對著我,而他的前方,就是那個體型高大的野人,那野人半邊的頭發(fā)燒焦了一部分,八成是被譚刃給偷襲了。我立刻放下了心,覺得安全感暴漲,譚刃在身形上雖然不如野人魁梧,但到底是練過武的,肯定比我強。 不過,我聯(lián)想到他也是剛剛才蘇醒,想必體力上也是不敵的,便立刻從地上爬起來,走到譚刃身旁,兩人并肩而立,我道:“老板,一起!”說這話時,我看向譚刃,只見他面無表情,聽到我的聲音,連眼皮兒都沒有動一下。 這人,八成根本就看不上我。 也對,我現(xiàn)在頭破血流的,確實幫不上什么忙,充其量湊個人數(shù)。想到此處,我摸了摸鼻子,道:“老板,別這樣,你昏迷的時候一直是我在保護你?!狈凑野炎T刃弄丟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我決定保守住這個秘密,否則太丟人了。 不過,譚刃回魂了,不知道他的魂魄,還記不記得中途發(fā)生的事情? 那野人使勁兒的甩著頭,用手狠狠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又欲故技重施,朝著出入口跑去。我大驚,立刻道:“攔住他!”說話間,自己也沒閑著,身形就要堵過去。 但譚刃比我更快,一下子堵在了那出入口前,擋住了野人的動作,看起來,這野人有點兒被我們逼的走投無路的感覺。我立刻道:“老板,把他弄暈就行了。”雖說這野人幾次三番招惹我,但畢竟是一條生命,只要他不再擋我們的路,也就沒有下狠手的必要。我擔心譚刃出手太重,會把人給農(nóng)殘了。 話音剛落,譚刃就朝著野人撲了過去,而他手里,赫然還拿著一把匕首。匕首所刺過去的方向,竟然是自朝著野人脖頸的。我大吃一驚,腦袋頓時就當機了。 我想過以譚刃的性格,肯定會下狠手報復(fù),但我沒想過,他竟然會下殺手! 他居然想殺人?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我根本連阻止的時間都沒有,幸好那野人躲的極快,譚刃這一刺,卻是刺空了。我不由得松了口氣,但這時,那躲過去的野人,卻猛地一矮身,朝著譚刃的下盤撞過去。 這一下,譚刃猝不及防,卻是沒有躲開,猛地被撞到了地上。 那野人立刻故技重施去掐譚刃,我哪里會讓他得逞,正要上前將他撞開,忽然間,卻見那野人猛地轉(zhuǎn)過了頭盯著東邊兒看,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fā)現(xiàn)他注視的,是我們來時的那個通道口。 通道口有什么東西? 我舉高打火機,張大眼睛看,只見那通道黑乎乎的,哪里有什么東西。我一時疑惑,回轉(zhuǎn)目光去看那野人,卻見這大塊頭騎在譚刃身上,竟然瑟瑟發(fā)抖起來,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般。 怎么回事? 這野人莫非是發(fā)羊癲瘋了?怎么突然抖起來了? 他還是在看東邊的通道口,這一瞬間,我頓時有種不祥的預(yù)感,總覺得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了。 而地上的譚刃,瞅準了這個機會,猛地一腳就將那野人給踹開了。那野人沒有防備,更沒有躲開,被譚刃一踹,當下摔倒在地。但接下來的一瞬間,他做出了一個讓我目瞪口呆的舉動,他并沒有爬起來反擊,而是爬起來就跑! 在譚刃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轉(zhuǎn)頭就朝著之前搬缸的出入口而去。那里面黑乎乎的,他的身形一閃進去,立刻就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中。 這野人……到底搞什么鬼? 譚刃欲要去追,我喊道:“等等!” 他停了下來。 我道:“跑就跑了,只要他不招惹咱們就行了,老板,咱們趕緊出去吧,我總覺得不對勁,再在這地方待下去,肯定得出事兒。”我說完,譚刃依舊不理我,臉上的肌rou跟僵了似的,連個多余的表情都不給我。 我有些火了,將人一拽,道:“你又沒面癱,別學(xué)韓梓桐行不行!人家韓梓桐是大美女,面癱了也漂亮。這兒就咱們倆大老爺們兒,你裝逼給誰看??!”這一急,就把真心話給說出來了。這類型的話,我平時都只是在心里嘀咕的。 原以為譚刃要發(fā)火,誰知他還是一動不動,雙手垂著,握著匕首,黑漆漆的目光直視著那個漆黑的出入口,如同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似的。我看了他片刻,忽然發(fā)現(xiàn)他一直都沒眨眼。 一個人,就算是面部沒有什么表情,但肯定是會眨眼的。 譚刃這個異常的情況,讓我內(nèi)心打了個凸,我于是走到了他的正面,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老板?”他沒動靜。我一咬牙,伸出手又在他臉上打了一巴掌,當然,這一巴掌并不重,但如果譚刃沒問題的話,正常情況下,他絕對會反擊的。 “啪?!卑驼齐m然沒用大力,但在死一般寂靜的地底,還是顯得格外清新。 譚刃依舊沒有動。 我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腦子里發(fā)僵:這臥槽是怎么一回事?譚刃這模樣,怎么跟個傀儡似的? 傀儡! 這個詞讓我立刻聯(lián)想到了周玄業(yè)。 難道又是周玄業(yè)動了什么手腳? 思來想去,我一時也弄不明白,于是一咬牙,覺得先不去想這么多,先出去再說。 那包裹干尸的衣服還在地上,我將它重新打包了一下,掛在譚刃的背上,緊接著,我打算背起譚刃離開。 然而,就在我彎腰打算背人時,黑暗中,忽然響起了一串詭異的腳步聲。 腳步聲是從東邊的通道口傳來的,也就是那個野人之前一直看著的方向。 之所以會說那腳步聲詭異,是因為那聲音輕飄飄的,你說像人吧,聲音也太小了,你說像動物吧,那種啪嗒啪嗒的聲音,又實在很難有動物對上號。 之前為了方便打包,也為了節(jié)約燈油,我將墻壁上的壁燈給點燃了,不過能點燃的只有一盞,所以光線并不強。此刻,我超人的聽力,可以清晰的聽到,那個發(fā)出腳步聲的不知名生物,正朝我越來越近。 幾乎幾秒鐘的時間,那東西就從黑暗中冒了出來。 那是個……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的東西。 它是個人形,但身上,卻密密麻麻的布滿了猶如蛇一樣的鱗片,這一瞬間,我甚至懷疑它是不是蛇妖變成的人。而此刻,這個渾身長滿了蛇鱗的怪物,雙手伸著,如同僵尸一樣,直直的朝著我和譚刃走來。 它的臉上沒有鼻子,只有眼睛和嘴巴,嘴很小,兩顆尖而粗的獠牙露在外面,與它的小嘴完全不成比例。這要是被咬一口,那還不血流如注? 猛地,我想起了干尸脖子上的那兩個洞口,忽然意識到,這人生前,八成就是被這怪物給咬死的! 在見到這怪物的一瞬間,我的雞皮疙瘩就已經(jīng)冒起來了,更別說等他靠近了。情急之下,我故技重施,順手抓起石床邊那具被我看了手燒的尸體,直接砸了過去。 人的潛力果然是無限的,在這危機和恐懼的刺激下,我原本已經(jīng)體力耗盡的身體,竟然又有了力氣。 但是……這一具尸體扔過去后,那可怖的生物,搭著的雙手猛地抓住了那具干尸,最后只聽撕拉一聲,整具干尸,頓時一分為二。 一些尸油濺了出來,有些濺到了我的臉上。 它的眼睛青幽幽的,直勾勾注視著我們,嘴角處赫然有口水一樣的東西流出來。這一刻,我不爭氣的腿軟了,也終于明白那野人為什么會忽然發(fā)抖并且逃命。 我們的戰(zhàn)斗力,和眼前這個怪物,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我意識到,如果被它抓到,我和譚刃,很可能就會步那具干尸的后塵! 跑! 立刻跑! !! 第75章 藏寶室 此刻,那玩意兒就堵在東邊的通道口,所以我們唯一能跑的地方,就只有之前那個野人離開的出入口。 那雙青幽幽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特別的邪門兒,伸出的雙手上,手指甲又尖又長,如果十支鋼針一樣。我猛地拽著譚刃想跑,但他根本不為所動,而我本身就沒什么力氣,如果背上他,根本不可能跑的掉。 這一瞬間,我頭皮發(fā)麻,渾身如同被潑了一層冷水似的,從頭涼到了腳。 隨著對方的接近,一種難以忽略的,酷似蛇類的腥味兒撲鼻而來,我忍不住后退了兩步。然而這時我發(fā)現(xiàn),那怪物似乎對譚刃比較感興趣,在我退后的時候,它的眼珠子依舊一動不動,直勾勾的盯著原先的方位。 那個位置上只有譚刃。 我心里頭咯噔一下。此時的譚刃,還是那副模樣,一動不動,如果一個沒有生命的傀儡,絲毫感覺不到害怕和恐懼。已經(jīng)很近了,再這樣下去,他會被這怪物給咬死的!我腦海里閃現(xiàn)出那具干尸脖子上的傷口。 不行……我不能讓譚刃死在這個怪物手里! 我必須得把它引開! 但剛才那具干尸被撕碎的模樣讓我知道,絕對不能靠這個怪物太近,我的眼角瞥到了離我腳邊不遠處,有一堆碎陶片,小的只有指甲大,大的則有巴掌大。 那是之前那個野人用來砸我的陶罐子。 我不敢耽誤,以最快的速度抓了一把在手里,直接朝著那怪物扔過去。 碎裂的陶器,體積比較小,但邊緣卻很鋒利,我這么射飛刀似的扔過去,直接就削到了對付的額頭。 這玩意兒的鱗片雖然密集,但看起來卻并不厚實,沒什么太大的防御左作用,我這么一扔出去,那玩意兒吃痛了,那對青幽幽的眼睛,頓時就轉(zhuǎn)移到了我的身上。 一見它的注意力被我吸引過來,我當即拔腿就跑。那玩意兒果然跟著追了上來。 我跑入了那個通道口里,手里的打火機防風蓋朝前,跑動間雖然可以護住火苗不滅,但光線實在太小了,除了能看清腳下的路以外,其余的真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這后面是一間相連的石室,目光所及處,有很多陶罐,而且不是那種裝飾性的,而是實用性的,有大的水缸,還有斗形的米缸,看樣子,這一片八成還是個儲藏糧食的地方。 石室很大,但空間全都被一個高的大缸給隔開了,闖進去后,就如同闖入了一個大缸形成的迷宮。我沒有回頭看,或者說根本沒有時間回頭看,在這種體力不支的情況下,我將自己的一切精力都用在跑路上了。 雖然沒有回頭,但我敏銳的聽力可以清楚的聽到,那玩意兒追了上來,而且它的速度很快!非???! 馬上要靠近我了! 千鈞一發(fā)之際,我猛地拐了個彎朝左跑,緊接著,我聽到了砰的一聲響,原來是那東西準備來抓我,但我這突入起來的一轉(zhuǎn)彎,讓它失了準頭,原本插向我的十根手指,全都查插到了其中一個大缸里。 那大缸霎時間碎了一半,一些黑乎乎的塊狀物從里面滾了出來,散發(fā)出一種刺鼻的惡臭。 這都不知道幾百上千年了,里面儲藏的食物,全都腐爛成了炭塊狀的東西。 這大缸一碎,卻是啟發(fā)到了我。這玩意兒速度雖快,但我卻可以仗著地形的優(yōu)勢為自己爭取時間。接下來,我一邊跑,一邊無規(guī)則的轉(zhuǎn)彎或前進,跑到最后,連我自己都已經(jīng)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