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陸柒看著無奈,也怕動作太大驚動了自己這位脾氣不大好的郡卿夫郎,偏偏她已經(jīng)被秦何擠到了床的最里面,被子兩邊都被秦何壓住根本抽不出來,她只好極其小心緩慢地把自己一點點地從蠶蛹狀的被子里將自己抽身出來。 但天不遂人愿,盡管她已經(jīng)足夠小心謹慎,在她抽身抽到一半的時候,秦何還是睜開眼睛,徹底蘇醒了過來。 他一醒,陸柒迎來了一個巴掌,好在她眼疾手快,對方手里又沒什么武器,那巴掌打過來,她就連忙用手去接,及時的把對方的手攥在了掌心。 但她接住了對方的手,卻沒有能夠防住下面,腿上還是猝不及防就挨了一腳。 她這邊捂著腿疼著呢,她這新婚夫郎便穿著白色中衣跳了下去,還雙手護著胸前,一副被侵/犯的模樣:“不要臉!” 大清早的剛睡醒就平白無故挨了這么一句罵,便是陸柒再怎么好修養(yǎng)也忍不住怒上心頭,眼神一冷,冷言嘲諷道:“這人都嫁了,洞房也入過了,昨夜里也不知道誰在我入睡了之后偷偷摸摸爬到床上來的。我本事再大,可也沒有那個本事在被裹著的情況下還搬個人壓在自個身上??で浯笕爽F(xiàn)在這副模樣不知是做給誰看?” “你你你……”秦何一張臉氣得通紅。 陸柒順著他的話回了一句:“你你你,你什么你?” 秦何畢竟是郡卿,是按大家公子的標準培養(yǎng)長大的,接觸的市井人物不多,罵人的詞匯量少得可憐,翻來覆去的也就那么幾句:“你無恥下流!” 明明自個的腿被踢的地方還隱隱作痛,但看對方那憋屈樣,陸柒還是禁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歸笑,笑過了以后她又恢復成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自己穿了秦府早早為她準備的好的衣服起身下了床。 這個世界的衣物比陸柒想象中的還要難穿,好在她的學習能力強,以前的原主也不是個完全依靠侍女的生活白癡,她就是在系內(nèi)里的衣帶的時候稍微遇到了一點困難,剩下的衣服花了她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便悉數(shù)穿完。 只是這遲疑落在一臉警惕盯著她看的秦何眼里又成了耍流氓,陸柒也不管他,等自個穿戴好,便提醒了對方一句:“若郡卿大人真對我無意,便請先把外頭的衣裳給穿上,不然郎有情女有意,我們本又是新婚妻夫。我可不想待會又被夫郎大人冤枉?!?/br> “誰愿意做你夫郎?”這個稱謂聽在秦何耳里便覺得刺耳,順著陸柒略帶幾分促狹的目光,他低頭看了自己的里衣,便慌忙去穿府中為他準備好的新衣裳。 秦何剛起的時候臉上還殘留著昨日的新郎妝,等陸柒對著穿衣鏡整理了儀容,秦何也在屏風后頭把自個臉上的妝給洗了,對著小鏡子畫了個日常的妝。 等他出來的時候,他倒著實把陸柒給驚艷了一番。陸柒上輩子就喜好溫文儒雅型的男人,因為她自己性格好強,對生活和家庭的規(guī)劃性強,便一直希望自己未來的伴侶能夠“溫柔賢淑”一些,是那種一看外貌就覺得舒服的居家好男人。 來到這個世界,她的喜好多少受了一點這身體原主的影響,不會覺得盧氏那種喜歡上妝打扮的男人很奇怪,但也還是偏向長相不太陰柔的男子。秦何的性格實在是讓她不敢恭維,但對方的容貌實在是太符合她的胃口。 秦何的容貌不管是按照陸柒前世的審美和這個世界的審美來看,都算不得上什么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但他閉著嘴安安靜靜的模樣簡直戳中了陸柒理想情人和伴侶的每一個要求。 作為一個標準的顏控,陸柒承認自己在看到對方出來的那一瞬間,她可恥地產(chǎn)生了那么一絲絲的心動。 不過等秦何一開口,她因為外貌給對方打的一百分印象分就直接扣了五十分變成了及格線下的分數(shù)。 秦何語氣硬邦邦地開口:“待會我叫小侍進來,應該會有人把床上的那匹白絹收走。如果待會爹爹問起的時候,你就說我們已經(jīng)那個了,待會你跟在我后天去給娘和爹敬茶,在路上的時候別和我離的太遠?!?/br> 到底是未曾經(jīng)過人事,男兒家面皮也薄,他說到那匹白絹的時候臉有點紅,提到圓房這種事情的時候也是含含糊糊的用指代詞帶過去。 他自個覺得沒什么,陸柒倒被他的理直氣壯給驚呆了。她做入贅妻主也就算了,本來就是兩家家長做的主,大家兩不情愿的事。秦何作為男子,在婚事中雖然吃虧些,但鑒于她是入贅,還是被逼迫的那一個,原主都為此上吊自殺了,怎么看都是她不占便宜。 秦何這一番話,擺明了就是利用完她就過河拆橋,她這個妻主成了對方拿來應付爹娘的工具。她心中妻夫二人平等,在這份關系中誰也不比誰也高貴到哪去,秦何的語氣太過理所當然,不知道他哪里來這么大一張臉,這么篤定她就會和其他人一樣慣著他。 陸柒沉下臉來,聲音也低沉了幾分:“如果說我不同意呢?” 秦何出來的時候也沒漏掉陸柒眼中的驚艷,昨日對方掀開蓋頭時的反應準時刺傷了他,這抹驚艷讓他不由得松了口氣。但隨著心里疙瘩的釋懷,他又不免對她生出幾分厭惡。 至于理所當然的命令對方做事,他在府中發(fā)號施令慣了,陸柒雖然是他的妻主,但對他而言,對方不過是被他娘親的權勢逼著進他們秦府的一個討厭女人,他當然瞧不起她。 他自覺身份尊貴,沒把陸柒的想法放在心上,自然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有那個膽子拒絕他的要求。 是了,昨日洞房的時候,這女人就態(tài)度強硬的很,他原以為對方只是喝醉了酒,沒想到現(xiàn)在這人的酒還沒醒。 他的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直線,和陸柒對視了良久才道:“你入贅到我們秦府來,吃的是秦府的米糧,穿的秦家置的衣裳,便是你花的銀子,那也是秦府給你的,你有什么資格不聽我的話?!?/br> 陸柒勾唇冷笑:“我吃的米糧用的衣裳是秦大人的月俸和帝卿大人產(chǎn)業(yè)帶來的銀兩。自然得孝敬他們二位,規(guī)規(guī)矩矩聽二老的話。有一點我希望郡卿大人弄清楚,我到秦府來,是當你的妻主,不是當你家的仆婦。這門婚事也不是我自個做主選的,若是您覺得對我不滿意,盡管稟明了秦大人和帝卿,給我一封休書,將陸某遣出府去便是?!?/br> 這回秦何被她氣得直哆嗦:“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不想怎么樣?!笨疵廊吮蛔詡€氣得幾乎垂淚的樣子,陸柒的語氣不自覺溫和起來,說話也不像先前那么沖。 她斟酌了語句,對著秦何將自己的打算娓娓道來:“母父之命,媒妁之言??で浯笕瞬粷M這樁婚事,陸某入贅,亦非自己的心甘情愿。你若不愿,我自然不會以妻主之名相迫。你若愿意,咱們便以夫妻之道試著慢慢相處。你對我無意,陸某又何嘗對你有情?!?/br> 陸柒嘆了口氣,提出自己在陸家的時候就想好的說辭:“陸某自知自己出身低微,配不上郡卿大人。不妨以三年為期,三年期內(nèi)你我以夫妻相稱。若是三年之后,郡卿還不能接受陸某,盡管呈上休書一封,就以陸某身有隱疾無法生育為由將陸某逐出秦府,屆時郡卿大人自可另尋良人。但這三年,做戲需做全。還請郡卿莫說些登徒子之類的胡話。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更何況陸某是個重名的讀書人。” 她說得情真意切,秦何站在原地沉默良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就以三年為期,等到那個時候,你若是敢賴在秦府不走,我也會命人將你趕出去?!?/br> 陸柒松了口氣,臉上總算是露出幾分笑意:“那夫郎請。” ☆、第005章 陸柒畢竟是入贅進來的,對這偌大的秦府一點也不熟。想要請安也得跟在秦何的后面才能找得到地方。她們新婚,秦府里頭還能看得出幾分昨日熱鬧的痕跡,一路上繞過假山回廊。當面和她們兩個撞上的會恭恭敬敬地請安:“公子好,少夫人好?!?/br> 若是離得遠的,多半是假裝沒看見,眼神卻時不時地往這邊飄,或是小聲嘀咕,或是與身側的伙伴貼耳交談。 秦何對此習以為常,陸柒教的學生挺多,有一部分每每見了她就鞠躬行禮,她一路上碰到下人鞠躬問安,她也就習慣性面帶微笑地點點頭回禮,姿態(tài)落落大方。 起先兩個人之間也就兩三步的距離,秦何像是要刻意把她甩開一般,步子邁得極快,他在前頭拐了角。等陸柒追上去站在他的位置,卻發(fā)現(xiàn)岔道口兩邊都瞧不見那道青色身影。 沒辦法,陸柒只好站在那個地方等了一會,看到庭院里有個侍女經(jīng)過,便急忙把人喊住,問了路接著按照對方指的方向走。她的步子邁得快了些,果然在一個轉角的地方看到了秦何正走在她對面的回廊中。 她也不喊住秦何,默默加快了腳速往對方走的方向趕。她轉過亭柱的時候,有小廝之間竊竊私語的聲音順著風聲飄到耳朵里來。因為和自己相關,她的腳步不自覺地慢了下來。 先說話的那個小廝聲音脆生生的,聽起來應該是十五都不到的年紀:“咱們的少夫人看起來還不錯,也不像傳聞里的迂夫子?!?/br> 另外一個穿著藕米分色秋衫的小廝把聲音壓得更低:“要真是個不懂事的迂夫子,那還不尋死覓活的,哪能入贅到咱們秦府來呢,讀書人總是比較清高的。” 先前先說話的小廝噗嗤笑出聲:“可不就是尋死覓活嗎,前些日子京城里都傳出來了,說陸家女君上吊自殺,就是為了不入贅到秦家來當上門妻主。” “真的假的。”另外一個小廝捂住嘴,小聲道:“外頭不是說陸家女君生了場大病嗎,怎么就變成上吊自殺了,而且還是為……為……” “你的消息可真不靈通,要是不信我的,盡管去問問你那個在府里當差的好jiejie,看我說的是真是假。行了,這事情快別說了,要是旁人聽了在主夫大人面前多嘴就不好了。咱們郡卿要是聽到,挨頓鞭子都是輕的?!?/br> 聽到這里的時候,陸柒也離得遠了。一抬頭,秦何的身影又消失在了她的面前。無奈之下,陸柒又問了兩三回路,等到了主夫所在的大廳前面,已然是一刻鐘之后。 她瞅見昨日里見到的南陽帝卿的臉,本欲抬腿跨過門檻。胳膊肘卻冷不丁地被一只手給挽住,她扭頭一看,自然是甩開她許久的秦何。 后者面上還帶著幾分羞澀的笑容,眼中還有幾分不耐:“你怎么走得這么慢,害得我在這外頭吹了這么久的風!” 陸柒也擺出一副笑盈盈的面孔,側過臉來對著秦何溫聲道:“夫郎這說的是什么話,為妻初到府上,又不識路,還是問了幾個人才尋得這么個地方。想要少吹點風,那就勞煩夫郎您下次把步子放緩些?!?/br> 她的腦袋刻意湊得離秦何很近,說話呼吸時的氣息都往秦何地耳朵邊上吹,然后陸柒如愿以償?shù)乜吹綄Ψ窖谠诎l(fā)絲間的耳朵染上些許緋紅。原本挽住她的那只手在下意識的抽離,不過她把對方扣得很緊,那只手往外抽了抽,愣是沒有抽動。 妻夫兩個挽著手進了大堂,當著南陽帝卿的面,秦何擺出一副羞怯狀,飛快地把手從陸柒的手里抽了出來,這次陸柒也沒有攔著,很輕易地就脫了手,嘴角噙著三分笑意,看著秦何奔到那位高貴的帝卿面前。 ”瞧你,這都嫁人成了人家夫郎了怎么還是這副冒冒失失的性子,豈不是教你妻主看了笑話?!蹦详柕矍浜ε牧伺那睾蔚氖?。 昨日擺堂時隔得遠陸柒看得不甚仔細,今天離得近了,她這才打量了一番這位傳說中的南陽帝卿。 坐在太師椅上的男子容貌比秦何還要秀麗三分,對方的妝容很淡,幾乎看不出上妝的痕跡。 對方也不像她想的那樣滿頭珠翠,三千青絲上只著了一枝展翅欲飛的金絲楠木鳳凰簪。明明已過而立之年,可如今看上去也就雙十出頭。 雖說如此,帝卿終歸是帝卿,便是他坐在草垛上,不著華貴衣衫,看著也貴氣逼人。 對方瞧著秦何的時候和其他寵愛孩子的爹親并無什么兩樣。 等他轉過臉來看著自己的時候,盡管對方面上笑容還未斂去,陸柒卻從他那雙不怒自威的鳳眸中感受到了無形的壓力。 這感覺,就和她上輩子接見學校那個最嚴肅最喜歡擺架子的領導一樣。在對方的注視下,陸柒面上的笑容不自覺地收斂了起來,雙手背到后面,背脊自然而然地挺得筆直,站姿和軍姿一般標準。 翻找了一下原身留下來的記憶,陸柒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禮節(jié)和稱呼。便像前世電視劇中看到的那樣對對方行了個福利:“陸柒拜見帝卿殿下。” 男子抬袖遮住臉,輕笑了一聲,又道:“你這孩子,都到秦家來,還叫得這么見外?!?/br> 陸柒從善如流道:“孩兒見過爹親大人。”不管是兒媳好,兒妻好,自稱孩兒總歸是沒錯的。 她這一聲“爹親”喊出口,壓在她身上的壓力頓時小了不少。陸柒奉的茶他也沒有怎么遲疑就接過,順手還給她塞了個大紅包。 對方笑吟吟道:“這里頭也沒多少錢,你到時候在官場上自然會有地方花,好好拿著便是,算爹給你的見面禮?!?/br> 等陸柒把那個紅包收好,南陽帝卿朝著站在他身側的老奴使了個眼色,后者立馬帶頭把大堂里的仆從都帶了出去,還一扇扇地關上了大堂的門,把偌大個地方都留給了她們?nèi)齻€。 等大堂安靜下來,南陽帝卿又朝著秦何發(fā)了話:“你先下去,和陸柒站在一起。” “爹!”秦何拖長調子喊了一句,見后者神情嚴肅,放下擱在南陽帝卿肩膀上的手,老老實實地下來,站在陸柒的邊上,當然他刻意在兩個人之間保留了一定的距離。 南陽帝卿的目光在陸柒和秦何身上掃過一邊,手托起釉質細膩的骨瓷茶杯輕啜了口上好的雨前龍井,他沉默了半晌,方道:“既然只剩我們爺三個在,我也不和你們說什么廢話。今兒個喜公收上來那白絹上頭的血,是你們兩個誰胳膊上的?” “爹爹!您說些什么呢?”秦何就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眼圈還有點紅,“您把孩兒當成什么人了,我是對人動心過沒錯,但再怎么樣也不會傻乎乎地就把自己給交出去。在您眼里,我是那種不潔身自好的人嗎?” 南陽帝卿“噌”地一聲把茶杯放在身邊的茶幾上,茶托和木桌碰撞發(fā)出悶悶的聲響:“我什么時候說你不潔身自好了?你身上那顆守宮砂有沒有消失我還會不知道?” 陸柒聽著父子兩的對話,便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肯定為對方知曉。她垂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任這身份尊貴的兩父子相互爭執(zhí),自個不發(fā)一言。 “您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么意思?!”秦何氣鼓鼓地道。 “我可沒聽說哪對新婚夫妻,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還能夠一點聲響都不發(fā)出來的?!蹦详柕矍湟馕渡铋L地看看秦何的下半身,“況且,你今日雖說走得早,可行走之間也沒見半點不自然。別的人家新嫁郎體弱些的新婚后幾日都下不來床,我兒倒好,走起路來和往常無二不說,還能健步如飛到把自個的妻主都單獨甩在后面?!?/br> “那是,那是因為我身體好!是那些養(yǎng)在閨閣的小公子太體弱了,來陣風就能把他們給吹走,當然會幾天下不來床?!鼻睾稳耘f強行狡辯。 不過他說話的時候磕磕巴巴的,臉也漲得通紅,眼神還躲躲閃閃,一看就是撒了謊特別心虛。這謊的水平之低,連站在邊上看戲的陸柒都看不下去了。 不過她這好戲也沒看多久,南陽帝卿便很快把矛頭指向了她:“昨日里你不與我兒圓房,可是嫌他貌丑?” 陸柒忙一步上前:“當然不,郡卿容貌極佳,陸柒心甚悅之?!彼f的是大實話,只要秦何閉上嘴,她光看他那張臉就會很開心了。 見她說得情真意切,南陽帝卿的神色也緩和了一些。畢竟兒子是自己生的,自己斥責幾聲也就罷了,他哪里能容得下其他人議論秦何的不好。 “既然你對他沒有什么意見,那擇日不如撞日,今日里你就和秦何把這房圓了吧。” ☆、第006章 “爹!我不要!”南陽帝卿話音剛落,秦何就喊了出來,臉上滿滿是不可置信。 陸柒同樣神色復雜地看著對方,在她上一世,也碰到過不少父母急著抱孫子孫女會逼著自己兒子兒媳努力造人的。但南陽帝卿的做法還是讓她覺得難以理解也難以接受。 當然這是女尊,她要是真和秦何圓房,肯定是對方更吃虧,可一想到自己連房/事都是在被人逼迫下完成的,她心里還是覺得憋屈得慌。 她憋屈,秦何心里就更加不情愿了。陸柒寄人籬下,身份地位又比不得堂堂帝卿,多少還做好了被欺壓的準備,不爽也不會當場發(fā)作。秦何一向被嬌寵著長大,便是因為明真之事鬧得滿城風雨,他也就是吃了幾天的苦頭。現(xiàn)在南陽帝卿態(tài)度這么強硬,他一時間當然難以接受。 南陽帝卿一向寵愛他,但在兒女的婚姻大事上卻表現(xiàn)得極其強勢:“胡鬧,你和陸柒都成婚了,不圓房我哪里來的孫女抱。你當你的婚事是兒戲不成?” “那我也不愿意和她成婚生孩子!”秦何氣急一時間口不擇言,“我就是嫁給明真做平夫也比招個這么上門妻主強?!?/br> “啪!”極其響亮的巴掌聲把冷眼旁觀的陸柒嚇了一跳,她看向秦何的臉,一個鮮紅的巴掌印被白皙的膚色襯得極為刺眼。 比起一臉委屈得要落淚的兒子,南陽帝卿顯得比他還激動:“我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就養(yǎng)出了個這么沒出息的兒子!我和你娘就生了你一個,秦家便是沒有香火傳承她也一輩子就我一個,你居然還想著去給一個有了正夫的女子當小!” 看秦何捂著臉不可置信的模樣,他平復了起伏過大的心緒,重新坐回椅子上頭,語調頗為失望冷酷:“你既然已經(jīng)成婚有了妻主,我就不動用家法。圓房我也不逼你,先給我跪幾天的祖宗祠堂去,什么時候你想明白了再來見我?!?/br> “跪就跪!”秦何捂著臉風一樣地推開門就跑了出去。剩下陸柒一個人待在大堂里尷尬地看著坐于高位上的南陽帝卿。 后者的心情平復了許多,對著陸柒的時候言語中還帶了幾分歉意:“是我教子無方,讓你看笑話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