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秦何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模樣?jì)汕蔚男」诱谔艋?,他身邊一個身形高大的女子滿眼寵溺地看著他,兩個人的手牢牢地牽在一起,那小公子身上穿的也是女裝。 男扮女裝、女扮男裝,除了個別男生女相或者女生男相的,其他的根本就是旁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秦何臉迅速漲紅:“那是他自己扮起來不像!我和他不一樣。” 陸柒瞧瞧那個小公子,又瞧瞧秦何的臉,還真不覺得后者比人家高明到哪里去了。 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不像她前世看的狗血電視劇里那些男主眼睛那么瞎。不過在這個問題上和秦何爭論根本沒有意義。 她順著他的話開口:“夫郎覺得影響不好,那就不牽著吧。不過人多,你跟緊一點(diǎn),千萬別走丟了?!?/br> 泉州城也不大,可這夜市著實(shí)熱鬧非凡,陸柒這么一說,秦何才發(fā)現(xiàn)人確實(shí)格外的多,他站在原地沒挪步子:“離乞巧節(jié)時間還那么長,怎么這里這么多賣花燈的?”陸柒不提醒還好,他靜下心來一觀察,才發(fā)現(xiàn)來來往往好多舉止親密的青年男女。 看那些男兒頭上的發(fā)髻,成了婚的和未出閣都皆有之。 陸柒來之前看過泉州的風(fēng)俗,便輕聲向他解釋:“咱們趕過來的時間挺巧,過兩日便是泉州城的花燈節(jié),等到那一日,泉州百姓要到河邊放鯉魚燈祈福。這個時候原本就是夜市最熱鬧的時間段。因?yàn)橼s著過節(jié),這幾日來夜市逛的人自然比往日更多些?!?/br> 這個時候花燈已經(jīng)開始賣了,很多鋪?zhàn)雍蛿傋由隙钾Q著一根長桿掛著各種各樣的花燈,這會正是夜市最熱鬧的時候,可能一個眨眼的工夫,她和秦何就被擠到人流的兩邊。要是人少她自然也懶得念叨,可人這么多,她們又是剛來,畢竟人生地不熟的,她自然擔(dān)心秦何。 秦何的目光移到集市上去,果然有很多花燈上繪的圖案都是鯉魚,而且絕大多少的花燈都是蓮花底座,一看就是那種用來放在河里的河燈。 看他感興趣,陸柒又補(bǔ)充了幾句:“這種河燈多是由家中未成婚的男子放的,雖說是為家人祈福,但更多是為自己求個好姻緣。不過夫郎要是感興趣,咱們也可以買一盞回去,等過兩日來放?!?/br>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懂得最多?!鼻睾蔚哪抗鈴哪切┚傻孽庺~河燈上收回來,沒好氣地頂了一句,便邁開步子,匆匆地往他看上的攤子那邊走。 成婚之后到現(xiàn)在,陸柒在府中刻苦讀書,他也基本是被南陽帝卿拘在府里收斂性子。為了平息風(fēng)聲,那段時間,他比不得婚前自由,甚至還不如那些大家公子出門的次數(shù)多?,F(xiàn)在有機(jī)會,又沒人敢管,他自然如飛鳥出籠。 秦家的兩個護(hù)衛(wèi)在前頭為他開路,但畢竟男女有別,她們不好靠得太近,主要還是靠陸柒護(hù)著他,免得他被擠到。 秦何顯然對逛夜市很有經(jīng)驗(yàn),出門腰間還系了個沉甸甸的荷包,里頭裝著分量不一的銀錠子,陸柒護(hù)著他在人流中鉆來鉆去,不到半個時辰,那兩個護(hù)衛(wèi)身上就掛了零零散散一堆的小玩意。 到底童心未泯,她瞧著秦何最先買的東西,都是什么布縫的小兔子、形狀漂亮的雨花石、繪制了仕男圖的走馬燈。加起來數(shù)量很多,但都不值幾個錢。秦何身上穿的富貴,免不了被人當(dāng)成冤大頭。 但她們兩個帶出來的護(hù)衛(wèi)出身市井人家,還是對配合得十分好的砍價高手。在秦何買東西之前,陸柒就說了:“郡卿荷包里的銀兩,買了他想要的東西之后,剩下的賞給你們。” 見秦何面露不虞,陸柒又笑著安撫他:“既然是出來買東西,自然要享受砍價的樂趣。要店家真不愿意拿,到時候再多出些銀錢買下便是。” 便宜自己人,總比便宜了別人好。那種老實(shí)厚道的賣家,陸柒自然不會愿意為了幾分幾厘去為難人家,但她同樣不喜歡被人當(dāng)成冤大頭。 有陸柒這話,那兩個護(hù)衛(wèi)也來了興趣,兩眼冒著精光,一旦賣東西攤主報(bào)價高了,立馬被兩個人嘲得不要不要的,有這么兩個唱作俱佳的下屬在,秦何第一次拿出來的銀裸子找開后,買了一大堆東西,愣是還剩了大半。 除了玩的,吃的也少不了,陸柒懷里被塞了用紙袋裝的蜂蜜炒的栗子,甜甜的云片糕,秦何左手手拿著一袋子土豆餅,右手上還攥著一個展翅欲飛的鳳凰糖人。 除了栗子之外,陸柒手里還有一袋是香甜糯軟的糍粑,她先前在酒樓喝了一堆酒,飯菜卻吃的少,在花樓又把肚腹中的東西吐得精光,也只來得及在那清倌的伺候下洗臉漱了口,這會早就餓了。 先前陪秦何逛得盡興,這會被食物的香味誘惑,肚子也抗議起來。她用兩捏住裝栗子的袋子,其余的手指夾著裝著糍粑的袋子,自己用攤主準(zhǔn)備好的竹簽戳一塊放在嘴里,填飽了肚子,又喂到秦何嘴邊也給他吃一塊。 兩個人又逛了兩刻鐘,熱乎乎的糍粑和蜂蜜炒栗子都進(jìn)了陸柒和秦何的肚子里, 想著屋內(nèi)的多寶閣上面空空蕩蕩,秦何又提出來要去買些花瓶瓷器,即便不是古董,放在那上面也好看。 也不急著要,反正今天挑好了,可以讓店里明日一同送過來。等當(dāng)場驗(yàn)過了真?zhèn)?,再把賬結(jié)清。陸柒在古董字畫上的造詣自然比不得秦何,也不去充大頭,歲秦何喜歡。她讓兩個護(hù)衛(wèi)守著秦何,自個則到外頭吹吹涼風(fēng)醒醒酒。 雖說在先她就服過了解酒藥,但畢竟喝下了那么多酒,這會她也有些昏昏沉沉的。結(jié)果陸柒在店門外頭就站了一會,突然就涌過來一大群人。陸柒的腳也不是固定在地上,被人群擠著往一個方向走,這人浪一打,也就是晃眼的工夫,她就被擠到了另一邊。 這群人都是來看熱鬧的,據(jù)說是泉州劉家的嫡長女向崔主簿的小兒子表白心跡,今兒個是那位小公子的及笄之禮,劉家的準(zhǔn)備了大驚喜。 這群人都是來看熱鬧的,像陸柒這種被無辜卷進(jìn)人潮的路人實(shí)屬少數(shù)。等到人潮不再涌動,陸柒便順著被擠過來的方向往回走。 等到她問了好幾次路好不容易回到那家賣瓷器花瓶的鋪?zhàn)?,鋪?zhàn)訁s關(guān)了門,秦何和那兩個護(hù)衛(wèi)也沒了蹤影。 這個點(diǎn),差不多夜市的那些小攤販也在收拾東西,陸柒挑了一盞花燈,站在系著許多紅繩的樹下,感受著涼風(fēng)習(xí)習(xí),月影綽綽。 夜市上人漸漸散了,只聽得遠(yuǎn)處傳來一陣尖叫,天空中突然就炸開大朵大朵的焰火。 陸柒站在樹下往上頭看,葉子上凝集的水珠順著葉脈滑落掉落到她的臉頰。酒精麻痹了她的大腦,眼前的世界也漸漸變得虛無起來。 明明周圍很熱鬧,她的心里卻空落落的,突然就想起前世背誦過的課文里的一句話來:“熱鬧都是他們的,而我什么也沒有。” 直到一個她熟悉的聲音打破了沉寂:“陸子臻!” 陸柒轉(zhuǎn)過頭來,便看見一路小跑而來的秦何。對方的臉被風(fēng)吹得紅撲撲的,眸若璀璨星辰。 不知哪里看過的一句話,戒掉對一個人的愛需要一個月,一年,甚至是一輩子,但愛上一個人只需要一瞬間。陸柒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對什么人愛得死去活來,也并不相信所謂的一見鐘情。 但此時此刻,她對著眼中倒影著漫天的焰火的秦何,也不得不承認(rèn)看,那瞬間控制不住的心跳,叫做砰然心動。 秦何在她的面前聽了下來,像是終于尋到了她的錯處,嘰嘰喳喳地訓(xùn)斥:“你還好意思叫我不要亂跑,到底是誰不吭一聲就不見的,你知不知道快接近宵禁了……” 秦何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卻發(fā)現(xiàn)對方根本就沒有在認(rèn)真聽。這個時候他總算能夠體會自家爹親訓(xùn)斥自己時候的心情了,不禁對陸柒怒目而視:“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嗯嗯,我都聽著呢?!标懫夂此?,但怎么聽怎么敷衍。 “那你說,我剛剛都說了些什么?!?/br> 陸柒:“……” 他就知道!秦何氣得臉都鼓起來了。 陸柒卻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從懷里掏出一根白玉簪子插在他的一頭青絲上,不容拒絕地拉起了秦何的手,眼神卻柔和似水:“接近宵禁了,回去吧?!?/br> ☆、第051章 秦何被陸柒拉著上了馬車,因?yàn)橐s在宵禁之前回府,馬車婦趕車的速度很快,秦何在車中坐得顛簸,還是一手拿著東西,一手抓著底下坐的橫欄,背部努力貼著馬車壁,這才沒有東倒西歪。 陸柒是坐的馬車內(nèi)唯一一個固定的位置,看他這副樣子,伸手拉了秦何一把,剛好馬車一個顛簸,秦何手沒抓穩(wěn),又猝不及防被她這么一拽,身子直接往后倒,差點(diǎn)沒摔倒。 不過陸柒很及時地又拉了他一把,直接把人拉到了她的大腿上,她伸手理了理秦何有些凌亂的頭發(fā),又幫著他把先前那支發(fā)簪扶正,含笑道:“夫郎怎么這么不小心?!?/br> 明明就是她把自己拉得差點(diǎn)摔倒的,居然倒打一耙!秦何簡直被這人的不要臉驚呆了,不過他很快又平靜下來,冷靜的速度甚至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他伸手摸了摸陸柒的額頭,對方先前在冷風(fēng)中站了一會,額頭涼涼的,比他掌心的溫度低多了,當(dāng)然不可能是發(fā)燒了。 陸柒笑著瞧他,眼睛卻晶晶亮的,他的手挪開的時候她還有些不舍,秦何被她這么看著很不自在,連忙把手背到后面去,十分警惕地看著今晚這個反常的女人。 陸柒身上淡淡的酒氣傳過來,并不是很難聞的味道,但讓秦何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這個女人肯定是喝醉了,沒想到陸柒這個人喝醉了居然性子這么古怪,他皺著眉:“你喝醉了,快把我放開!” 他扭了扭屁股,覺得坐在這個女人的大腿上怎么坐都不自在,也不是說陸柒腿上沒rou硌著人啦,實(shí)際上陸柒的大腿很有彈性,軟硬程度剛好,至少比他先前坐得地方舒服,但這樣的姿勢對他來說實(shí)在是太奇怪了。 以往陸柒和他同睡一張床,也從未有過這樣失禮的舉動,便是當(dāng)初她把他壓在床上,惡聲惡氣地教訓(xùn)了他幾句,兩個人靠的距離比現(xiàn)在還近,他也沒覺得像今天這么不自在。 陸柒的笑容無奈而柔軟:“我沒醉?!彼_實(shí)喝了酒,但先前服下的解酒藥這會已經(jīng)發(fā)揮了藥效,先前的那些酒還大半被她偷偷地倒掉一些,還有些灑在衣服上,搞得自己酒氣熏天的樣子,可實(shí)際上她醉的程度并不厲害。 當(dāng)然那件沾了酒的衣服已經(jīng)被秦何扔了,而且先前她在冷風(fēng)中吹了那么久,涌上來的醉意也漸漸被吹沒了。她現(xiàn)在很清醒,就算是給邏輯題給她做也完全沒問題! “喝醉的人永遠(yuǎn)都說自己沒醉?!鼻睾螞]好氣地道,他現(xiàn)在是確定面前的這個女人真的醉得厲害了。 “你說我醉了便醉了吧?!标懫庖膊缓退麪庌q,反正人待在自己身邊就好了。 和醉鬼做斗爭是很愚蠢的行為,秦何想起自家娘親有次喝醉了后興奮地抱著爹親在院子里亂轉(zhuǎn)的樣子,自家爹親那么華貴雍容的一個人,都被她驚得亂叫,連連喊娘親放他下來。 結(jié)果南陽帝卿越掙扎反而被抱得越緊,而且還被他那老不休的娘親親了一口,當(dāng)天晚上爹娘的屋子里傳來陣陣貓叫,第二天爹愣是沒起來。 要是自己當(dāng)著那些下人的面也被抱著轉(zhuǎn)圈,簡直是想想就丟臉,他還是不要和陸柒爭了。 秦何如此這般地自我開解,等到馬車停在了知州府,陸柒才松了手,讓他從她身上下來。 這府邸是公家的,每一任新知州到任都會換牌匾。陸柒已經(jīng)差人去打了陸府的牌子,她親手寫的字。 不過等木匠把刻好上了漆的牌匾送過來,也得要好幾日的工夫。這會知州府上空蕩蕩的,上一任知州題的“陳府”二字的牌匾沒有被帶走,今兒個就讓人劈了,送到廚房里頭當(dāng)了柴火。 人走茶涼不過如此,陸柒望著空蕩蕩的大門心生感慨,她也沒看多久,便快步跟在秦何后頭走了進(jìn)去,送她們回來的馬車婦則是駕著空蕩蕩的馬車進(jìn)了偏門。 下馬車的時候,秦何直接踩的凳子,也不等陸柒一塊,率先走得飛快,像是后頭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在追一樣。 陸柒看著他的背影搖搖頭,也不惱,慢悠悠地走了進(jìn)去,等她回自個住處的時候,秦何已經(jīng)泡在那種大的浴桶里頭。下人早早的燒好了熱水,就等著兩位主子回府。 府上不缺熱水,浴桶也是不缺的,等秦何穿著雪白的褻衣出來,陸柒已經(jīng)沐浴好在床上等著了。 見陸柒并沒有胡鬧的跡象,秦何把為了防止打濕而裹起來的頭發(fā)放下來,那根陸柒給他選的簪子也被他隨手放在了桌子上。 陸柒放下手中的書卷看向他:“喜歡嗎?” 秦何微微睜大眼,后知后覺才反應(yīng)過來陸柒說的是那簪子。他用干干的毛巾擦了擦被不小心打濕的發(fā)尾,又拿起那簪子看了幾眼,仍舊放了下來:“雕這簪子的玉成色不行,花蕊處還有缺陷,不過雖然是殘次品,其他地方還算精巧,應(yīng)該能夠值個一兩銀子?!?/br> 秦何的那些首飾俱是名貴,木簪子也是珍貴的金絲楠木,玉更是好玉,每一處打磨的俱是光滑,做工更是比這簪子好了幾個檔次,其實(shí)在他看來,陸柒給他的這支玉簪子還不值一兩銀子,陸柒肯定在他不在的時候被人給坑了。 不過怕喝醉了的陸柒沮喪過頭,抽瘋起來禍害他,他愣是忍著沒問對方這支簪子她花了多少錢。 陸柒哦了一句,倒沒有覺得自己很吃虧,這支簪子花了她四錢銀子,因?yàn)槟莻€時候她身上也只帶著這么點(diǎn)錢,買東西的時候,其他她帶出來的錢都在她換衣裳的時候擱在馬車上了。 不過她到底還是有幾分沮喪的:“我挑了很久,覺得很適合你,真的不喜歡嗎?”雖然簪子不夠好,但卻是是她用心挑的,而且她覺得很有紀(jì)念意義,要是秦何不愿意要的話,她準(zhǔn)備自個收起來。到時候把東西拿出來,只要看看簪子,就能想得到今天。 “送出來的東西你還想收回來不成?”這種檔次的簪子,秦何自然是看不上眼的,不過想到陸柒要把這簪子收回去,秦何心里就更不舒服。 陸柒瞧他表情,微微一笑:“送出去東西,自然沒有收回來的道理。這簪子雖然不值幾個錢,但好歹是為妻的一片心意,你什么時候若是不喜歡了,莫扔了,留給我好歹做個念想?!?/br> 秦何擦干了頭發(fā),又吹熄了燭火,借著窗外月光,摸到床上從陸柒身上爬過去,準(zhǔn)備睡到里頭的被子躺下來。 今兒個是六月初八,正是從春轉(zhuǎn)入初夏的時候,泉州城比京城要冷些,但也蓋不住春寒時分的那種厚被子,這種春秋被薄薄的,不小心壓著腿腳什么的也比冬天疼多了。 因?yàn)槭敲?,床上什么地方隆起他也看得不,秦何不小心踩到了陸柒的腳,后者條件反射地一縮,他也被絆了一下,直接摔到了陸柒身上。 當(dāng)然他的額頭直接磕到了陸柒的下巴,簡直是疼得她要飆淚。 等秦何轉(zhuǎn)過身躺好,陸柒就伸手揉了揉自己下巴:“夫郎要是再重些,為妻這下巴估計(jì)要歪了?!?/br> 她覺得秦何摔得位置不大對,要是他稍微往前一個頭,剛剛碰著她下巴的就不是堅(jiān)硬的額頭了。 可惜她注定不是電視劇里那些女主角的命,沒有摔倒百分百接吻的設(shè)定。 秦何沒吭氣,等到陸柒快睡著的時候才用比蚊子還小的聲音道了歉。不過房間里很安靜,他可以保證自己聲音再小陸柒也聽得見。 不過他沒有等到陸柒的回應(yīng):“都說了不是故意的了?!?/br> 秦何嘟嘟囔囔,回應(yīng)他的只有房間里陸柒平穩(wěn)的呼吸聲。對方睡得很安穩(wěn),他適應(yīng)了黑暗的眼睛也能夠看清她的輪廓。 不同于在秦府的那一次,陸柒眉眼舒展,看起來像是在做個好夢。折騰了那么久,又是趕路回來,她要就累了。 這人今天真是奇怪透了,果然還是因?yàn)楹榷嗔司频膯栴}。秦何想了很多,腦子里又成了一片漿糊,最后還是伴著陸柒平緩的呼吸聲睡了過去。 原以為離開爹娘的第一天他會很不適應(yīng),但實(shí)際上,在那個比秦府條件差了不止一個檔次的床上,秦何睡得很沉,還做了個古怪又甜蜜的美夢。 而對陸柒而言,今天只是新生活的一個開始,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052章 第二日陸柒就到了知州府上任,小地方有小地方的縣官管著,只要不是什么大事,事情都不會鬧到她這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