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婚事

    皇上倒是心情頗好，這團亂雖然有些出乎他的預(yù)料，倒是跟他對皇后的暗示也相差不遠(yuǎn)。寧王不過七八日間，就上了兩次拒婚的請罪折子。林矍似乎也察覺了什么，正四處尋著合適的年輕人與林明華訂婚。他原就想把這件事情坐實了，免得再生出意外。誰知道今日傾城公主的舉動，倒是幫了他大忙。

    明華只穿著里衣狼狽出水，又是被寧王從水中給救了出來的，這般模樣眾人皆見，縱然是他這個當(dāng)皇帝的想要隱瞞下去，北陵國也不會幫忙??！因此，這門婚事就只能成。不然，等著明華的不是三尺白綾，就是常伴青燈。

    而林矍會怪誰？推了明華入水的傾城公主？還是救了明華的寧王呢？他怪傾城公主對于皇上后續(xù)的計劃來說，還是好事。至于寧王……他那一日可是聽聞林矍贊自家女兒許多話，依稀記得明華可是會水的，原本就不用寧王去救——林矍會不會覺得，寧王是故意的？

    越想皇上心中就越是喜悅，恨不得大笑三聲，叫上一聲天助我也。

    此時看著寧王目光也柔和了許多，正待提及這門婚事就聽得外面通傳明華縣主到了。

    “快讓她進(jìn)來，無緣無故遭了這般事情，怕是也受了不小的驚嚇才是?！被噬系?，明華被帶入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寧王，過去跪下請罪謝恩。

    皇上自然是和顏悅色，免了兩人的禮賜座，又問了明華幾句，見她確實無礙才道：“朕已經(jīng)讓人請你父親過來，你且不用擔(dān)心?！?/br>
    請父親？明華對于今日之事早有定論，聽皇上的話轉(zhuǎn)而就明白過來。此時請林矍來，怕是要說她與寧王的婚事了！

    她真是個傻子，之前一直懷疑皇后對傾城的態(tài)度，竟然就沒有想到皇后縱容出傾城這般的膽大包天，竟然是在這里等著她！不然，就算是她走了神，難道身后跟著的那群宮中嬤嬤和宮女都是瞎子嗎？

    明華心中暗罵自己疏忽，轉(zhuǎn)頭看向?qū)γ鎸幫?，見他臉色發(fā)白、雙唇緊緊抿著一言不發(fā)，她袖下的雙手忍不住緊握一下。

    寧王之前那句“是我魯莽了”究竟是指的什么事情，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

    若是寧王不救她，她自然也不會有大礙。然而，如今被他救下，反而才是一個大麻煩。未婚男女，大庭廣眾之下又摟又抱，縱然救人之時寧王秉承著君子本分，可是這話說出去誰信？

    所有人都看著她渾身濕透只穿著里衣從水中被寧王救出了……

    想到此處，明華神色微微一動，又抬頭飛快地看了一眼寧王，繼而把心中莫名冒出來的念頭給拋開了。

    寧王身受重傷，又有寒毒在體內(nèi)，若不是救人心切如何會跳入春日的寒水中呢？如今才四月中旬，他此時穿著的還是略顯厚重的春裝，由此可見是真正畏寒的體質(zhì)。那湖水冰冷，最易引發(fā)寒毒發(fā)作，他不會不知道的。

    明華一時心中大亂，自己的婚事會這般發(fā)展真的是完全出乎她的預(yù)料。

    傾城公主并未過來，北陵國的人也早已經(jīng)請罪離開，只等前面議事的林矍過來，看到女兒與寧王各坐一邊，皇上雙眼含笑，這才略微愣了一下上前請安。

    事情說起來很是簡單，鄭海上前只三言兩語就把情況說了個分明。皇上看了一眼寧王，道：“原本此時想著等北陵國使節(jié)團離去之后再提的，老六自那日壽宴之上就對明華傾心，我也覺得他們兩人很是合適，心中有意撮合他們。今日見明華縣主落水，他一時情急連著自己的身子都不顧就入水救人，此情此景，就連北陵人都贊他情深意重。”

    “林公，寧王在北疆也是立下汗馬功勞的，把你女兒嫁與他，不算委屈了明華吧？”

    事已至此，還能說什么？

    林矍連著明華都未曾看上一眼，沉聲道：“但憑皇上做主?！?/br>
    “既然如此，朕就讓欽天監(jiān)選一個好日子，命禮部往國公府下定！”皇上志得意滿，看了一眼跪在下首的林矍，這才道：“日后你我就是親家公了，林公不必如此多禮?！?/br>
    “禮不可廢，更何況君臣有別，臣不敢逾越半分?！绷舟堑?，謝恩之后這才起身得皇上賜座坐下?；噬现挥X得事事順暢，此時心情頗好，看了看寧王和明華，沉聲道：“如今出了這般事情，又被北陵國的使臣看在眼中，這婚事也需趕在北陵使節(jié)團離開之前定下才是?！彼f著招手示意鄭海過去。

    堂堂親王大婚，自然不是小事。禮部要早做準(zhǔn)備才是，鄭海得了皇上命令要先跑了一趟欽天監(jiān)，再去禮部囑咐禮部開始籌辦。這邊皇上囑咐下去，一應(yīng)大小瑣事都考慮周全，鄭海得令離去，他這才看向林矍，緩聲道：“明華縣主是你的愛女，林公放心，雖因為此樁意外讓婚事匆匆，朕也絕對不會虧待了明華才是?！?/br>
    說著他看了一眼下面坐著的明華，笑著點頭道：“朕讓人叫了御醫(yī)過來，與你診看一番。明華此番落水落水，難免會受了驚嚇，更容易著涼?！?/br>
    明華起身低頭謝恩，皇上笑著道：“不用如此多禮，你且坐下說話?！彼f著看了寧王一眼，道：“你可覺得還好，若是不適就不要忍著，如今天暖可是水中寒涼，你……”

    “讓父皇掛心了。”寧王笑著，見皇上說不下那溫情脈脈的話，就抬頭接了過去，“兒臣尚好?！?/br>
    “這樣，我就放心了。”皇上笑著點頭，只那笑意卻全然沒有入眼底半分。

    林矍未曾多留，等御醫(yī)給明華診脈確認(rèn)無礙之后，就起身告退帶女出宮。等人都走了，皇上這才沉下臉，看向?qū)幫醯溃骸叭缃?，你可還要拒婚？”

    寧王沉默了片刻，半響才道：“兒子自然不敢壞了林家姑娘的名聲，這門婚事……兒臣應(yīng)下?！?/br>
    “看你你今日那般緊張，竟然不顧自己身子入水相救？那明華縣主，可是會水的，你只要在旁冷眼看著，自然不會出事！你明明有意又屢屢拒婚，這是為何！”皇上手用力一拍桌子，上面茶盞亂顫，“你倒好，救了人就不說了，還把傾城公主給踢下水給林明華出氣？若不是傾城公主動手在先，朕又拿明華縣主是你未婚妻為由，在身份上壓制住人，你以為北陵國的人那般老實嗎？”

    “父皇……”寧王起身認(rèn)罪，皇上看著他的模樣，忍下心中不喜做慈父狀嘆息了一聲：“起來吧，事已至此，林國公又素來疼愛他這個嫡長女，朕如何能應(yīng)了你的折子，把這門婚事作罷？若真如此，豈不是逼著明華縣主走上絕路？”

    “多謝父皇苦心?！睂幫醯吐暤?。見他認(rèn)下這門婚事，皇上暗暗松了一口氣，才又道：“如今這般局面總歸是你魯莽，為了明華縣主聲譽著想，讓這門婚事好看，你當(dāng)如何做，就不用朕再教你了吧？”

    “兒臣明白?！?/br>
    “既然明白，就也回府休息吧?！被噬系?，想了下還覺得不妥，又囑咐了一聲：“這兩日多往國公府走動走動才是。”

    寧王應(yīng)了，這才又叩首行禮退了出去。等到了外面，周馳連忙上前一步，“王爺？”

    “無妨?！睂幫跷⑽[手，“走吧?！?/br>
    從把明華從水中拉出來那一刻他就猜測出了這般的結(jié)局，只當(dāng)時情勢危急，明華落水之后就全然沒了動靜，不止是他，就連一旁傾城都變了臉色。若非如此，他又怎么會……

    寧王袖下雙手微微緊了下，半響才自嘲地笑了笑，不得不承認(rèn)曾經(jīng)有那么一瞬間，他心中還是閃過一絲欣喜的。若真如同請罪的折子上所說，對林明華沒有半分好意，他又如何會在那個時候看著水中身影掙扎下沉，以為她被水草纏住了腳踝，這才失了冷靜下水救人。上來之時又因思及原由，這才怒火中燒一腳踢了傾城下水。

    自遞了請罪的折子之后，寧王就防著類似的事情發(fā)生，只可惜萬千小心也擋不住這一場意外來的突然。就因為他知道這不是一場戲，所以才亂了心神，一時魯莽讓自己和明華都身陷囹圄。

    沒有想到，最后竟然是他親手讓這門婚事成真了。

    余下幾日，國公府熱鬧得如同過年一般，自禮部過去拿了明華的庚帖送去欽天監(jiān)之后，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寧王殿下對明華傾慕已久，求到皇上跟前?；噬嫌谌f壽節(jié)當(dāng)天對明華也是格外滿意，皇后也招其入宮相看過，這才同意了這門婚事。

    無論如何，宮中當(dāng)日發(fā)生的事情并未外露。林家上下面子齊全，如今京城中說明華嫁不出去的流言不見了蹤影，反而都贊有緣人千里相會。明華縣主姻緣蹉跎到了這般年紀(jì)，原是天意，等的就是寧王殿下呢。

    這樣的傳言明華縱然深居不出，也略微聽了一二，聽得幾個丫鬟說得熱鬧也不過是笑了笑。她面上雖然波瀾不驚，卻心中微動，猜測這應(yīng)當(dāng)是寧王特意放出的風(fēng)聲，為她作勢才對。

    ☆、第16章 流言

    四月二十六過小定，五月二十三過大定，婚事則定在了六月二十八。兩個多月的功夫，堂堂親王的婚事未免走得太過于急了些。京中一時議論紛紛，知道實情的自然明白這日子是皇上示意欽天監(jiān)看得。今年之內(nèi)也只有這幾個日子與她和寧王都有益，不然就要再等一年半，到明年底才能辦婚事了。

    何況，六月間明華就要過二十二周歲的生日，皇家把婚事定的這么急，堂堂一位親王的婚事如此匆忙，自然是為了林家面子更好看些。

    然而，就在六月初的時候，還是有不和諧的聲音傳了出來。說是寧王實際上在北疆戰(zhàn)場上傷及了根本，所以這些年來才一直沒有成親。林國公家的嫡長女這是被騙婚了……

    “這些話也未免傳得太難聽了些！”秦莫青筋暴起，大聲道：“王爺，秦某趁著今晚月黑，摸進(jìn)去砍了那傳話的人！”他平日里面沉穩(wěn)、冷靜，然而此時也按耐不住，右手直接放在了刀柄之上，“王爺放心，屬下定然不會留下半分痕跡?！?/br>
    寧王神色沉靜如水一般，只蒼白的面容在陰影之下透著絲絲冷意。

    不怪秦莫如此惱火，實在是如今京城之中的流言蜚語太過分了些。不過三五日的功夫，竟然已經(jīng)有他形同太監(jiān)的說法了。寧王袖下手指緊握，甚至發(fā)出了骨頭摩擦一樣的聲音。

    許久，他才緩緩松開手，開口。

    “給我查清楚都是哪幾家！”他說著端起一旁的藥碗，把里面的湯藥一飲而盡，“真以為我快死了，就能任他們這般放肆了嗎？”六年前，他無權(quán)無勢，也沒有真正的一味忍氣吞聲，更何況現(xiàn)在他要人有人，要勢有勢！

    這京城，可不是靜養(yǎng)之地。想要在這里過得好好的，難免是要拿出來有些手段，震懾住那些心懷鬼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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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爹爹真說要等到明年下半年才辦婚事——”明華抿唇笑了下，看著聞訊而來的蘇珊琪一臉的好奇，半響才道：“這門婚事，你就別想太多了，不過是意外而已。至于寧王殿下的身體……”她眼神變冷，“不過是有些人看不得我嫁過去，故意放出的風(fēng)聲而已?！?/br>
    婚事背后的陰謀就不說了，只那日后宮的意外說出來也就夠蘇珊琪明白了。至于最近才傳來的寧王成了廢人的說法，明華是一個字的都不信的。她印象中的寧王，縱然大部分時間都病弱無力，卻是一個十足十的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

    明華心中帶著莫名的信任，若寧王如傳言那般，他定然是抗婚到底也不會應(yīng)下娶她的旨意的。他，就是這般的人，這點她毋庸置疑。

    “可，若是寧王真的對表姐無意，為何會下水救人？”蘇珊琪放下茶盞，湊過去看著明華的漂亮的五官，一雙眼幾乎移不開。她畢竟是少女心思，重點從來不在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蜚語上。不要說是皇室了，就連他們家這樣亂七八糟的話都有，她若都信豈不是傻子？

    所以，表姐說不可能，那就真的不可能。

    蘇珊琪只好奇一點，那就是這門婚事，是否是情投意合？“表姐這般人才相貌，寧王若是動心也是常理不是？更何況，表姐文武全才，自然配得上寧王?！?/br>
    她說著沖著明華眨眼，聲音更是低了三分：“聽聞寧王身中寒毒，平日里就比常人畏寒，若不是掛心表姐如何會跳入了水池之中救人呢？”她雖天真嬌驕，卻也不傻，直言本質(zhì)。

    明華把湊近的她略微推開些，雙頰微微發(fā)燙，努力把話拉往正途。

    “你今日來，三句不離寧王，可是姑母擔(dān)心我？”

    蘇珊琪愣怔了下，半響才訕訕笑著道：“這可不是我說的?！彼f著看了明華一眼，正色道：“更何況，我也擔(dān)心表姐?！?/br>
    這門婚事來得突然，事先更是一點兒風(fēng)聲都沒有傳出來。若不是蘇夫人那邊也被打探消息的人給攔住，只怕要親自來一趟國公府才放心呢。

    如今聽聞這樁婚事是因為宮中一場意外而來，蘇珊琪這才放下心來。如今知道這門婚事無論如何不能回轉(zhuǎn)，她也就挑著寧王的好處來勸慰明華了。

    舅父能夠幫著明華退了謝侯世子這門婚事，如何能夠退了堂堂皇子的婚事呢？縱然不滿，也只能認(rèn)了。

    見蘇珊琪情真意切，明華笑著推了盤點心過去，“知道了，表妹素來對我親近，旁人只道我這般年紀(jì)還得了這門好婚事，是天上掉餡餅了！只有你掛心我是不是喜歡這門婚事，擔(dān)心我是不是樂意?！?/br>
    蘇珊琪笑著坐過去，把滿嘴的點心咽下去又灌了一口茶，這才道：“也不枉費我特意跑這么一趟。不過剛剛來的時候，正巧見林明馨離開，那臉色可不大好看。我聽聞這兩個多月來她東奔西走，倒是活躍的很?！彼f著語帶嘲諷，只看了明華一眼，見她波瀾不驚就道：“也就是表姐你大度，才由著她這般折騰。”

    “如今她不也折騰不起來了嗎？”明華抿唇輕笑，“我婚事以雷霆之勢定下，她之前的奔走就成了一個笑話。說不定，還得罪了人呢。所以，走的時候臉色難看些也是難免的。”

    蘇珊琪掩唇輕笑，過了會兒才又道：“若是我，早就收拾她了，還由得她今日臉色難看？”

    明華自然懶得說這些，見紅櫻過來就略微起身了些，道：“蓮子酥可做好了？”

    紅櫻笑著道：“今日一早就去買了新鮮的蓮子，廚房忙了小半天，如今倒是出爐了一鍋好的?！闭f著回身從一旁小丫頭手中接過了食盒送上去，笑著道：“姑娘看看可還合口？自李mama年邁回鄉(xiāng)之后，這蓮子酥倒是再也沒有做過，如今這一鍋奴婢嘗著味道還好，這才讓做蓮子酥的小蓮一同過來見姑娘?！?/br>
    明華看著端出來的蓮子酥，只覺得香氣四溢，蓮子的清香加上甜蜜的味道，倒是十足的像李mama的手藝。她捏了一塊入口，只覺得入口酥脆，香甜而又不膩，味道也與當(dāng)初李mama做的有著八成相似。她示意蘇珊琪也吃，這才轉(zhuǎn)頭看像了一旁不過十一二歲的小丫頭。

    “你叫做小蓮？”

    小蓮連忙跪下行禮，回道：“奴婢小蓮，曾經(jīng)跟在李mama身邊半年，學(xué)得一些皮毛。今日聽聞紅櫻jiejie說姑娘想吃蓮子酥，這才貿(mào)然動手?！?/br>
    “味道很是不錯，看來你在李mama跟前倒是有心了?！泵魅A淡淡道：“李mama擅長做各色點心，綠荷糕，雪花糕，翡翠白玉糕，蝴蝶卷你可會？”

    小蓮略微緊張，躊躇了片刻才道：“奴婢倒是知道如何做，只是怕不得姑娘喜歡?！?/br>
    “你自去做了，午后讓人送過來我嘗嘗看?！泵魅A囑咐，見小蓮一臉欣喜就笑了笑示意紅櫻帶人下去，這才又捏起一個蓮子酥，只覺得入口生香，回味無窮。蘇珊琪也是贊不絕口，直道明華有口服。

    “表姐，那寧王府多年沒有主子，雖然寧王回京前也收拾過了，只怕里面人手還是不足的?！碧K珊琪正色道：“我來前，母親交代過讓表姐這些天多多留意，讓你把身邊用的慣的人都帶過去呢?！?/br>
    明華抿唇笑了笑，謝了蘇夫人的關(guān)心，并未說明這些天來她已經(jīng)開始收整人員了。不然，如何會她說想要吃一樣點心，廚房的人就削尖了腦袋往上湊呢？

    如此過了幾日，六月十二那日明華二十二歲生辰。國公府并未大辦，然而不請自來的人也不少。縱然府內(nèi)沒有酒宴，這些人也當(dāng)把禮給送了聊表心意才是。更何況，登門是客，林矍也不會真的冷落了這些攀附過來的人。

    午后明華帶人盤點了這些禮物，該如何回禮都一一定下，只覺得這個生日過得疲累不堪。等一應(yīng)忙完已經(jīng)比她平日里去校場的時間晚了半個時辰，她匆匆換了衣衫去校場，果然見今日陪他練劍的程供奉已經(jīng)等在一旁了。

    “勞供奉久等?！泵魅A笑著上前，拿起自己的劍挽了個劍花，正想著與程供奉對練，就聽到外面?zhèn)鱽泶掖业哪_步聲，橙香站在門口道：“姑娘，寧王來了?！?/br>
    明華動作不停，只吩咐道：“請寧王殿下直接過來就是。”

    她生辰，寧王過來送賀禮也不足為奇。只與明華來說，今日練習(xí)已經(jīng)晚了半個時辰，自然不愿意再為此而耽擱。

    因此，寧王到時就見明華動作凌厲，與家中供奉對招也不見落得下風(fēng)。他站在門口看了片刻，許是覺得累了就進(jìn)來尋了個位置盤腿坐在木質(zhì)的地板之上，抬頭看著明華一招一式都頗有章法，唇角漸漸露出笑意。

    明華自然是察覺了寧王的到來，一時還有些分心。后來見他沒有出言打擾這才靜下心來對招。等到兩顆多鐘之后，今日對招結(jié)束，她這才停下謝過了程供奉，接過橙香送上的帕子擦拭汗水，朝著寧王走來。

    寧王一手扶地慢慢起身，看著明華道：“縣主果然是好身手，我聽聞自六年前縣主開始習(xí)武，就每日不曾間斷，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彼f著看了一眼明華手中的劍，笑著道：“只這劍法，想來也能勝那傾城公主一籌?！?/br>
    ☆、第17章 嫁妝

    因為寧王大婚的緣故，北陵的使節(jié)團倒是沒有在萬壽節(jié)之后匆匆離去，反而一直停留至今。傾城公主自那日出宮之后，就在使節(jié)團暫住的別院后院中老老實實待著，她半個師父高展平直接下令不讓她出門，一應(yīng)丫鬟仆役無不從的。使節(jié)團其他人也沒有對這般類似于關(guān)押本國公主的事情提出異議。

    他們可是戰(zhàn)敗國，雖然周朝人向來顧著面子態(tài)度軟和，可是也容不得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蹬鼻子上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