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底下人不知道姜佑的身份,都瞧得滿臉驚訝,心說這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來頭,自家主子何曾對旁的人這么上心?不過她們都是被調(diào).教過的,知道什么當說什么不當說,只是驚訝地對視一眼,都齊齊低了頭。 等收拾完薛元才把下人打發(fā)出去,看著換了身干凈寢衣躺倒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省的姜佑一眼,頗有些無言地嘆了聲,親了親她的臉頰:“磨人精。”他目光掠過她周身,最終定在那玉白的手上,輕笑了聲:“臣現(xiàn)在有了難處,只能勞煩皇上的圣手幫臣紓解紓解了。” ☆、第63章 姜佑睡得迷迷蒙蒙,一片混沌之中覺得手被人抓了起來,半強迫著按在一個物事上,來回上下挪動著,這么折騰了不知道多久,她掌心才一熱,薛元似乎在旁邊無奈地嘆了聲,親自端來香胰子和溫水給她擦手。 姜佑被折騰的頭腦發(fā)脹,也懶得計較他在做什么,只是自顧自地躺著,任由他在一邊殷勤服侍,薛元好容易忙完,這時候也沒心思再做什么了,抬手攬著她雙雙躺進了棉被里。 這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等到整個屋子都亮了的時候,姜佑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下意識地想叫香印,等張了嘴才知道不對,她抬頭瞧了瞧,就見一張清艷的臉睡在她枕邊,她張了張嘴,下意識地想叫出聲兒來,又硬是吞了回去,想到昨晚上發(fā)生的事兒,臉上忽紅忽綠。 她躺在原處出了一會兒神,才像是過來偷.情怕被抓jian的男人一樣,鬼鬼祟祟地瞧了薛元一眼,見他沒醒,又悄悄抓起他看著自己的胳膊放到一邊,躡手躡腳地就要下床,沒想到一只腳還沒挨到地面,就被抱住壓回了原處:“皇上想去哪兒?” 姜佑抹了把頭上的冷汗,訕訕笑道:“朕,朕去上朝?!?/br> 薛元把頭擱在她肩頭,聞著那甜蜜蜜的的味道:“臣已經(jīng)幫皇上跟大臣們說過了,皇上今兒個不用去了?!彼似^:“先用膳吧。” 姜佑一手撐著就像起來,沒想到手臂一酸,忍不樁哎呦’了聲,張開手看了看掌心,嫩滑的掌心被磨的一片紅,她想到昨晚上的場景,狐疑地看著薛元:“你昨晚上對朕做什么了?” 薛元笑而不答,瞧著下人一一把朝食擺上桌,比了個請的手勢請她入座。 姜佑起了身才覺得頭疼欲裂,手臂顫顫地又倒了下去,薛元直接把她打橫抱起來放在帽椅里,她拉著他,右手攤開到他眼前:“掌印...你昨晚上到底干嘛了?” 她隱約回想起原來看的春.宮畫的些些場景,悟到了什么似的,兩手齊齊抖了抖,但轉(zhuǎn)念一想,掌印不是太監(jiān)嗎?怎么會有...那玩意? 薛元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臣倒是想干什么,只可惜皇上來了癸水,皇上這么問莫不是想補給臣?” 姜佑嚇得忙低頭喝紅棗粥,喝著喝著莫名地臉紅起來,上回在行宮那次她還能說是被強迫的,這回可是她自己個兒跨到人家身上去了,這又算是怎么回事?以后再被他調(diào)弄都沒法說嘴! 薛元瞧她右手抖得厲害,探手結(jié)果碗勺,淺淺舀了半勺,擱在嘴邊吹了吹,又喂了過去。 姜佑還是兩三歲的時候被人喂過飯,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靠了靠,還是乖乖地張嘴吃了。 薛元乘了碗白芨豬肺湯:“皇上瞧著氣血不足的樣子,該吃點補血養(yǎng)氣的了?!彼嗣佑行┍鶝龅氖郑玖缩久嫉溃骸盎噬瞎锼裁磿r候來一次?” 姜佑這才發(fā)現(xiàn)桌上都是些補氣養(yǎng)血的菜,登時一塊紅棗卡在喉嚨里,連連咳了幾聲才咽了下去,咬著牙道:“這你也管?!” 薛元一手貼在她小腹上輕輕摩挲:“臣是皇上的夫君,這些事兒臣不管誰管?” 姜佑想到昨晚上被撩.撥到極處說的那些話,臉色紅的都發(fā)紫了:“你不要亂說?!泵總€字都像是從牙縫里蹦出來似的。 薛元吻了吻她的臉頰:“皇上已經(jīng)跟臣行過夫妻之禮了,若是不嫁給臣,可是會懷孕的?!?/br> 姜佑臉色又有點發(fā)白:“朕,朕不要...” 薛元嘴唇貼著她嫩滑的臉;“皇上不想懷孩子,就只能下嫁給臣了。”他柔聲道:“你是我的心尖,我會待你極好的?!?/br> 姜佑先是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又被他突如其來的情話激的滿臉通紅,三兩下喝完粥,匆匆跳下帽椅出門,將要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頓了頓,聲音極低地道:“朕有個小名叫阿佑。” 薛元起身立在桌邊,那尋尋常常的兩個字在舌尖兜轉(zhuǎn)了一圈,又順順暢暢地落到了心坎里。 姜佑回到宮里就兩眼發(fā)直,不由自主地想著昨晚上的事兒,還沒等車輦挺穩(wěn)就跳下去沖進了乾清宮,扯著嗓子道:“香??!香印呢?!” 香印這時候卻沒出來,反倒是回雪急匆匆地托著茶盞走了出來,輕嗔道:“您這么大聲兒做什么,小心喊壞了嗓子?!?/br> 姜佑接過茶水潤了潤嗓子:“香印不在你也行,去太醫(yī)院里取幾本講陰陽調(diào)和,綿延繁嗣的醫(yī)書過來。”她現(xiàn)在得弄清楚懷孕的事兒,要是大齊朝的皇上未婚先孕,她干脆直接抹脖子算了。 回雪詫異道:“您要那個做什么?” 姜佑一揮手道:“別問了,只管取回來就是,做的隱秘點,別讓旁的人知道了?!彼锨白吡藥撞?,又轉(zhuǎn)頭問道:“這些日子老是見不著香印人,她跑哪里去了?” 回雪不知怎地臉色突然僵了僵,有些不自在地道:“香印姑姑家里出了點事兒...” 姜佑狐疑道:“家里出事要出宮的話,不得先跟朕報備一聲兒,然后再去六局那邊領(lǐng)假,朕也沒聽她說起這事兒啊?!彼氲缴匣叵阌∈掷锏哪菈K青紫,微沉了臉道:“你老實說,倒是是什么事兒?” 回雪性子老實,見她發(fā)火也不敢再瞞著了:“姑姑家里確實出了點事兒,但具體是什么事兒奴婢也不清楚,隱約聽說金吾左衛(wèi)趙百戶有關(guān),趙百戶現(xiàn)在在玉掖門那里巡邏,香印jiejie便趕過去要跟她商議?!?/br> 姜佑想到她胳膊上那塊傷,心里還是不踏實,帶了侍衛(wèi)轉(zhuǎn)身往門外走,玉掖門離乾清宮也不太遠,她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立在夾道外正要找人,就聽見有個男人;“...我說香印姑姑,你是御前的人,肯定最是知書達理不過了,你說說這欠債還錢是不是天經(jīng)地義?縱然你還不了這錢,也得把這人情還了啊。” 香印怒極的聲音傳了過來,重重地啐他一口:“錢已經(jīng)給你還上大半,瑤瑤也被你這畜生給...你還想怎地?!”她話說到最后,已經(jīng)帶上了哭音。 趙百戶嘿嘿笑了兩聲:“你meimei滋味兒消受起來著實不錯,不過以本將的身份,想要女人還不容易?也值不了幾個錢?!彼窒胍阌〉氖郑骸澳闳羰钦\心想還錢,換個旁的法子也不是不可,戲文里不是說娥皇女英嗎?你這個做jiejie也來陪我一晚,我就再給你減去一半的銀錢,如何?” 香印一巴掌拍開他的手:“滾開!” 趙百戶聲音忽然冷了下來,冷笑道:“你讓我滾,好好好,明兒個我就卸了你爹爹一條腿來抵債!” 香印氣得臉色煞白,沉著臉不言語。 趙百戶頓了頓,緩了緩聲兒,又嘿嘿笑道:“我曉得你是御前的人性子傲,拉不下臉來陪我?!彼偷涂攘寺暎骸捌鋵嵡废碌腻X都算是小事,我的要求都跟你說過了,宮里禁衛(wèi)馬上就要大選,只要你在皇上跟前美言幾句,讓我升為千戶,統(tǒng)領(lǐng)殿前侍衛(wèi),咱們的賬就一筆勾銷。” 這條件他早都提過,香印就是怕姜佑為了護著她真讓這么個人渣升官,這才想方設(shè)法瞞著她。她冷聲啐道;“你少做夢了,我就是砸鍋賣鐵也絕不讓你得逞!” 趙百戶被她兜頭啐了一臉,一時面子有些掛不住,臉上難看起來,抓著她的手怒聲道:“你這個賤.婢!” 姜佑在夾道一邊把事情聽了個大概,正要叫侍衛(wèi)拿人,就見夾道那一頭繞出來一個中等身材,身后還跟著幾個錦衣番子的人,她定睛看了看,才發(fā)現(xiàn)是老跟在薛元后面的孫賀年。 孫賀年模樣清秀,只是身高比趙百戶略矮了些,此時卻對著他昂著下巴道:“這是做什么呢?” 趙百戶臉色沉了沉,半陰不陽地笑道:“孫公公來了啊?!彼戳搜巯阌。骸跋鹿俑」霉糜悬c事兒商量?!?/br> 孫賀年用力往他鞋面上啐了口,趙百戶臉色大變,幾乎就要按捺不住,孫賀年卻還是激他;“你一個左金吾衛(wèi)的找皇上身邊的女官有什么事兒?難不成是想圖謀不軌?”他以手握拳咳了聲:“正好東廠那邊最近有點空閑,不如就把你帶進去洗涮洗涮?” 趙百戶氣得幾乎要動手,咬著牙恨聲道:“我找她關(guān)你這個閹貨什么事兒?!” 孫賀年身后的番子立刻湊上來把他團團圍住,他冷笑道:“爺們是秉筆太監(jiān),是司禮監(jiān)的人,這宮里有什么事兒是十二監(jiān)的人不能插手的?就管你怎么地了!” 趙百戶面色忽青忽白,最后氣得連連冷笑了幾聲,甩袖大步轉(zhuǎn)身起了。孫賀年轉(zhuǎn)了副笑臉對著香?。骸澳阍趺礃恿??沒傷著吧?” 香印面上有些不自在,不過神色仍舊感激,福身謝道:“這次多謝孫秉筆了?!?/br> 孫賀年連連擺手:“好歹咱們也認識這么多年了,不謝不謝?!彼t疑了一下:“你家里若是出了什么事兒,倒是可以跟我說說,我或許能幫襯幫襯?!?/br> 他說著抬手想拍香印的肩,香印不著痕跡地避開,無奈地嘆了聲兒:“都是些瑣事,讓秉筆見笑了?!?/br> 孫賀年見她仍舊躲著自己,臉色僵了僵,苦笑著道:“你還在記恨我當初逼著你嫁給我的事兒?”他抬眼問道:“你欠他的錢打算怎么辦?” 香印沉默片刻,搖了搖頭:“多久前的事兒了?!彼裏o奈道:“我已經(jīng)把這些年的賞賜都當了,再加上又問宮里的姐妹借了點,東拼西湊也差不多了?!?/br> 孫賀年想了想:“若是還缺,只管找我開口?!?/br> 香印沖他笑了笑,抬步出了夾道。姜佑早就在一邊等著她,見她出來忙拉著問道:“你到底是怎么了?為何會欠那趙百戶的錢?” 香印先是怔了怔,知道她已經(jīng)聽見了,面色惶然地跪下去道:“都是奴婢的不是,讓皇上勞心了,請皇上責(zé)罰。” 姜佑搖了搖頭;“你先起來跟朕好好說說?!?/br> 香印還是沒起來,還是姜佑硬把她拉起啦帶回宮里,她立在原地垂頭躊躇,過了半晌才苦笑道:“奴婢本想著先瞧瞧自己能不能解決,等實在不行了再斟酌著跟您說的...” 姜佑蹙眉道:“別廢話了,快說吧!” 香印知道她性子,只能嘆聲道:“宮里規(guī)矩多,輕易出去不得,上回奴婢和您去皇莊,正好那里離奴婢家近,奴婢便跟您告了假回家?!?/br> 這事兒她是知道的,聞言點了點頭,香印神色頗有疲倦:“奴婢回家之后才知道家里的爹爹染上了賭癮,不光花光了奴婢這些年給家里送的銀錢,連多年的積蓄也都變賣了,奴婢到家的時候,爹爹不顧娘的阻攔,要把奴婢的meimei買了還債?!?/br> 香印抬手撩開袖子:“趙百戶家里頗有權(quán)勢,家里人私底下偷偷放了印子錢,我這傷是當時攔著爹不讓他把瑤瑤送給趙百戶,爭執(zhí)的時候被打的,沒想到瑤瑤還是...”她眼里沁出淚來,又搖了搖頭,面上滿是愁緒:“他一聽說我是您御前的人,便日日過來糾纏,讓我在您面前美言,奴婢這才一心瞞著您的?!?/br> 姜佑沉了臉道:“這人好大的膽子!”她想了想道:“你欠下的錢朕先出了,先把這事兒解決了再說?!?/br> 香印輕輕搖頭,面色發(fā)苦:“您有所不知,奴婢的一家子被他拿捏到手里,只要他還在一日,奴婢就沒法擺脫他的糾纏,況且他的品階不低,家里頗有些門道,況且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誰也不能指摘什么?!彼琶ψ阶〗拥氖郑骸八降资墙姷娜耍蓜e一時沖動罰了他,要是讓禁軍的人離心,后患無窮啊!” 姜佑在原處蹙了蹙眉,在屋里來回踱了幾圈,想了想道:“朕倒是有個法子,那孫賀年瞧著對你倒是上心,你便讓他找機會扣個罪名把他給流放了,這事兒也就完了?!?/br> 香印怔了怔,下意識地想要搖頭,就聽門外似笑非笑地一道聲音傳進來:“我們東廠一向是秉公辦事的,怎么能胡亂給人定罪呢?” ☆、第64章 薛元目光不動聲色地瞥過香印,對著姜佑揚了揚唇:“皇上身為天子,怎么能因為親疏有別就有所偏頗,這不是讓底下人寒心嗎?再說了,就算皇上對印姑姑關(guān)懷有加,也不該拿東廠的人做人情。” 姜佑語塞,訕訕道:“那不是個好人,總留在御前也不好,朕也是想把他今早打發(fā)了?!?/br> 香印臉色白了白,方才薛元的話明著是提點姜佑,其實是警告她。她是真的不想帶累姜佑,一咬牙跪下道:“多謝皇上垂詢,奴婢的家里人做下的糊涂事,奴婢愿一力承擔(dān)了?!?/br> 薛元面上從容依舊:“你好歹也算御前的人,若只是為了銀子和女人,把你往絕路上逼有什么好處?”他淡淡道:“趙百戶可是姓趙的啊?!?/br> 香印這些日子只想著怎么解決這事兒,卻從未往深處想過,被他一提點才變了臉色,顫聲道:“難怪...他當初就認出了我。”這也不能全然怪她,她雖心思玲瓏,但卻久居深宮,對朝堂上的事兒并不熟悉。 姜佑嫌惡地皺眉道:“趙家人還不死心?” 薛元應(yīng)道:“這事兒就交給臣了,皇上不必勞神?!彼沉搜巯阌?;“印姑姑身為御前的人,不能恪守己身,令戒家里人,本該是為皇上分憂的,卻反而給皇上惹了麻煩,扣一年的薪俸,撤去御前女官一職,先去偏殿侍弄灑掃吧。” 這懲罰說輕不輕說重不重,香印聽說沒把她徹底調(diào)離姜佑身邊已是松了口氣,活兒重些倒是不怕的。 姜佑對他當著自己面罰自己人有些不滿,轉(zhuǎn)頭瞪了他一眼,薛元抬手讓香印下去,自顧自攬著她狎昵,低低地貼在她耳邊道:“佑兒?!?/br> 當初孝宗和張皇后在的時候也這么稱呼她,可換了個人心境也不一樣,她側(cè)頭遮住有些發(fā)紅的耳朵,耷拉著嘴角道:“矯情?!?/br> 薛元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轉(zhuǎn)頭從屋外取出好幾本書來,遞到她眼皮子底下:“皇上若是想知道這些事兒直接問臣不就好了,何必費時費力地去太醫(yī)院尋書來看?” 姜佑咬著牙死不承認:“朕什么時候要看這些東西了,掌印你可不能血口噴人!”她側(cè)頭瞧了瞧那幾本書,狐疑道:“懷孕的事兒...你哄朕的吧?” 薛元迷了瞇眼,輕笑道:“皇上總要有孩子的,不然皇室血脈如何得以傳承?”他抬手安撫似的搭在她肩頭:“臣自然舍不得讓皇上怎么早懷上孩子,萬一傷了身子可怎么辦?” 姜佑耷著嘴角,翻著眼睛道:“朕有沒有孩子跟掌印有什么關(guān)系,你倒跟,cao心自己家事兒似的?!彼氲阶蛲砩系氖聝河钟X得不對頭,狐疑地往他身下瞄了一眼:“掌印...身上有什么不對嗎?” 薛元摸著她耳后的皮膚,低低笑道:“自打認識了皇上,臣每天身上都不對,不知道皇上何時幫臣紓解紓解?” 姜佑臉有點綠,她總不好直接問掌印你的身子還安好嗎?那東西還在嗎?想想就覺得場面驚人。她想了想,還是不死心,探頭探腦地在他周身亂瞧:“昨晚上...朕睡著的時候,掌印都做了什么?” 薛元偏頭想了想,忽然傾身把她壓在椅子上,含笑道:“臣記性不大好,好些事兒都忘了,皇上不如和臣再來一遍,讓臣好好回想回想?!彼p輕含住她的耳廓;“不過皇上昨晚熱情得很,這點臣還是記得的?!?/br> 薛元不想說的事兒,任你急的冒火也沒用,她又被逮住話頭調(diào)戲了一通,只好憋著臉推開他,理了理衣裳道:“朕要批閱折子了,掌印沒什么事兒就退下吧?!?/br> 薛元也正了正衣冠:“臣這里有兩樁事兒,頭一樁是再過一個月就到皇上的壽辰了,你預(yù)備怎么過?” 姜佑生在深夏,想了想還真是快到了,聞言不在意地一擺手道:“照著往常的過唄,還能怎么過?交給六局和禮部的人安排就是了。” 薛元看她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不由得揚了揚眉毛:“第二件事兒,臣查了宮里的簿子,皇上的癸水來的未免太隨性了些,剛來的這陣不調(diào)理好,以后若是落下病根可就麻煩了?!彼鹕碜藨B(tài)散漫地抱了抱拳:“請皇上恕臣擅自做主之罪,臣擔(dān)心皇上身子,已經(jīng)請了御醫(yī)過來診治,他正在外面候著呢。” 姜佑連連咳了幾聲,漲紅著臉怒道:“你是女人呀!這種事兒都要過問!” 薛元輕笑一聲:“臣是皇上的夫君,這些事兒臣照管不到誰來照管?”他昨兒瞧見姜佑癸水來的不對頭,細想起來她這幾日都連著咳嗽,心里放不下,這才特地請了太醫(yī)過來給她瞧瞧。 姜佑沒理他,氣的仰面躺在帽子椅上裝死,他命人傳喚了太醫(yī)過來,專管女科的胡太醫(yī)先是給兩位分別行了個禮,這才小心翼翼地探問道:“皇上的龍體可好?” 姜佑閉著眼繼續(xù)裝死,薛元代她開了口,輕咳一聲道:“你想必也知道,內(nèi)閣幾位大臣和三位太傅對皇室子嗣之事瞧得甚重,已經(jīng)上了好些折子要選一位德才兼?zhèn)涞木筮M宮,咱家知道皇上身子弱,不知道經(jīng)不經(jīng)得起勞累,所以讓你來請個脈?!?/br> 胡太醫(yī)恍然了,他說的雖婉轉(zhuǎn),卻明擺著要看姜佑的體質(zhì)適不適合受孕,子嗣大事延誤不得,胡太醫(yī)告了聲罪,取出金線來給她請脈,他捻須想了一時;“皇上癸水可還準時,夜里可有多夢少眠的現(xiàn)象?冷的時候是否手足冰涼,春日里是否經(jīng)常虛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