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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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穆語蓉卻想起來當(dāng)初自己從牙婆手里將許月買走的時候,曾經(jīng)在那里碰到了章珣。那個時候,她以為許月或許就是章珣的手筆。 如今再想起這件事情,穆語蓉反而覺得是否自己的舉動,確實(shí)攔住了章珣的一些想法,但或許不是什么好的方面。也許那個時候,章珣是想將許月送得遠(yuǎn)遠(yuǎn)的,實(shí)際上并不希望她之后出現(xiàn)在章煒的面前。 “我沒有想做什么……”許月咬唇,低頭不看穆語蓉,聲音也很小,話語之間帶著股倔強(qiáng),又說,“我不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是不知道顧長紀(jì)有婚約在身,還是不知道五皇子在乎你,又或者是不知道你自己對顧長紀(jì)是否真的有情?” 穆語蓉的話確實(shí)有些咄咄逼人,但許月卻在聽到顧長紀(jì)有婚約時,已猛然抬起了頭,眼底滿是驚詫。 ☆、第62章 線索 面對于穆語蓉的質(zhì)問,許月顯然有些怕,一雙手緊緊絞著衣袖,先前還能夠倔著,立時間便慫了。她也不敢再看穆語蓉,盡低下頭,不知是個什么想法。 長大許多的許月,雖沒有搖身一變成為絕世傾城的美人,但身上自然流露著一股柔弱,很能夠激起男子的保護(hù)欲。穆語蓉看了她一會,重新開口,徐徐說道,“事已至此,你先和顧四少爺把話說清楚?!?/br> 許月點(diǎn)了一下頭,又遲疑著說,“我如果早點(diǎn)知道這些,就不會……”抬眼瞥見到穆語蓉眼中的怒意,許月沒有敢繼續(xù)說下去。 這樣的話無疑便是狡辯了。其實(shí)對于穆語蓉來說,這事不至于對她造成什么損失或者傷害。許月雖然是她那時候贖回來的,但到底她原就含了私心,她不會否認(rèn)。如今卻不知道,是否自己做了件錯事。 若早先就知道顧長紀(jì)有婚約在身便不會招惹這個人確實(shí)是不假,可去招惹別人難道就沒問題?何況現(xiàn)下捅出這么個簍子來了,狡辯無疑最沒有用處。心底轉(zhuǎn)過幾個念頭,穆語蓉方繼續(xù)說起來。 “你究竟是不知道,還是不想知道。你若是問過,豈能不知?他也不過平白當(dāng)了回你手里的暗箭,還能從你這里得了許多的好處不成?你招惹這么一個人,便又牽扯進(jìn)來許多其他的人,說到底,也不過是你們兩個的陪襯。有什么話,你盡同該說的人去說就是了,何必添這許多麻煩。” 許月將穆語蓉的話聽明白了,沉默半晌,方細(xì)聲細(xì)氣的說,“左右他要隨便尋個人將我給嫁了,我自個尋一個,還能比他指的差了?我是這樣的出身,又是這樣的處境,但凡體面些的人家,自然要不得我這樣的進(jìn)門。我只說不想嫁人,他偏執(zhí)拗,巴巴說我不嫁人倒不如去做個姑子省事。他為難我一回,我還他一回,姑且扯平?!边@話里話外說的,便是章煒了。 “確實(shí),原不應(yīng)該將顧家四少爺牽扯進(jìn)來。本我是托他幫我個忙,我們并沒有真的有什么。他若是說過那些話,便也是我的不是?!痹S月話說著略頓了頓,笑了一下,繼續(xù)道,“您說我用了別人當(dāng)暗箭使,卻說不得別人也只把我當(dāng)擋牌。我是個孤苦無依的人,若不是賴仗大小姐,連今天這樣的日子也過不上。便再怎么說我沒有要給您添麻煩的意思,想來也沒有用處,我先給您賠個不是了。” 穆語蓉哪曾知道許月和章煒之間的許多事情,她知道的,除去許月曾經(jīng)告訴她的那些,便是前世章煒立這個人為后。若真的細(xì)想,糾葛出這么些彎彎繞繞,倒是也沒有那么難以理解。 說來卻也是她自己貪心,想著若這一世也是那樣的結(jié)果,屆時自然對自己有些個益處,是可以搏一搏的買賣。這幾年來,許月不曾鬧出過什么幺蛾子。如今攤上了,倒是怨不得誰。事情發(fā)生了,好好解決才是正途,好在并不曾鬧大。 “無論如何,先把顧四少爺那邊擺平了。不管實(shí)際上是怎么一回事,你也已經(jīng)把自己攪進(jìn)去里頭了?!蹦抡Z蓉又對許月如是說道。許月仍舊點(diǎn)頭,隨即下了馬車準(zhǔn)備折回去尋顧長紀(jì)。多少不放心,穆語蓉便跟著她一起。 · 章珣與章煒、顧長紀(jì)依然在之前的院子里,穆語蓉和許月回去時,正撞上章煒黑著臉從院子里走出來了。 碰到了許月,他便也沒有說話,余光輕掃過來,卻腳下不停,徑自離去。許月咬唇,眸中神色黯了黯,臉上又浮起一抹苦笑。 隨即,章珣也了走出來,看到她們倒無驚訝,只走到穆語蓉的身側(cè)。這時,許月也走進(jìn)院子去與顧長紀(jì)單獨(dú)說話。 章珣帶著穆語蓉離這邊稍微遠(yuǎn)了一些,便與她說,“五哥怒意未消,要不你帶她回府里先住兩天?要是留她一個人,難保再生什么事端。老夫人問起來,只說是五哥拜托你的就是了?!?/br> 穆語蓉頷首,再問起顧長紀(jì),章珣反是蹙眉,道,“他原就不滿自己那樁由他父母定下的親事,今次亦不過是借題發(fā)揮,渾拿了這個事情要鬧上一場。他達(dá)到自己的目的,許月自也不會有事。” 聽過了章珣的這話,穆語蓉也不再糾結(jié)了,只是想起別的,又說,“明珠那兒,恐怕我也得走一趟才行。她是被這事嚇得不輕,巴巴跑我那兒哭了一回?!?/br> “那你一會看看她去?!闭芦懶α诵?,穆語蓉應(yīng)過一聲。不多時,許月和顧長紀(jì)聊過一場,大約是將事情說得明白,便出來了。 章珣先走一步,穆語蓉和許月隨后上了馬車。當(dāng)下穆語蓉便說了讓她到穆國公府先住上兩天的事,許月卻只搖頭,道,“若要去了,怕是得與大小姐添許多麻煩,我不礙事的。” 后來再說了說也沒有說動許月,穆語蓉便道,“那我讓聽風(fēng)去守你兩天?!蓖A税肷魏螅降资钦f,“要是不想這樣不清不楚的,倒不如早點(diǎn)兒將話說明白,討個定論便罷,你自有你的出路。” 許月因?yàn)槟抡Z蓉的話一時沉默下去,過了許久才說了一句,“或許是,天注定……”卻再沒有下文。 先送了許月回去后,穆語蓉交待過聽風(fēng)守許月兩天,護(hù)她周全,又命人遞了消息告知章珣一聲,確實(shí)得了不礙事的回復(fù)。之后,穆語蓉先去了一趟顧明珠那,叫她放心下來,方回了穆國公府。 · 待過了幾天,聽風(fēng)回來了,許月也親自到南秋院與穆語蓉道歉,帶了不少的東西與穆語蓉賠禮,其中不乏她親手所做刺繡。便不稀罕,也是一番心意。只是,陪著穆語蓉喝茶的時候,許月看起來神色有些奇怪,欲言又止。 聽風(fēng)得了穆語蓉的眼色便上來與她說了兩句,便聽到聽風(fēng)說許月進(jìn)來的時候,碰到了穆延善,神色就有些不對了。穆語蓉聽過不免意外,與聽風(fēng)到外間說了一會話后,才回到了里間。 一直以來,即使說不上刻意,但確實(shí)穆語蓉會注意避免許月和穆家的其他人有接觸。穆語蓉小時候曾見過許月的父母,就是隨著穆延善、周氏一起。雖然那時還小記憶已經(jīng)變得模糊許多,但想起來那時許月的父親任職之地就是離臨安城不太遠(yuǎn)的奉臨縣了。 這么多年過去,穆延善確實(shí)未必還認(rèn)得許月,畢竟如今的許月相較于小時候,變化著實(shí)不小??稍S月見到了穆延善,卻有這樣的反應(yīng)……最初,穆語蓉是不想引起穆延善或者周氏的注意,才必然要將許多事都隱瞞好。如此過去這樣久,很多事情更是一下子也回想不起來。只不過,穆延善出現(xiàn)在內(nèi)宅,也是古怪。 穆語蓉再回來的時候,許月已經(jīng)回神,她眉頭擰著,連鼻子都好像皺了起來,對面前的人說,“方才遇著的大爺,我總覺得我曾經(jīng)見過?!彼哪X海里面又閃過了不少的畫面,許月看起來變得有些痛苦,吶吶自語,“不但曾經(jīng)見過,應(yīng)該還見過很多次?!?/br> 不知怎么,許月的話竟讓穆語蓉首先想起那日章珣說讓她帶許月回府住上兩天,后來許月沒有跟她回來,章珣似乎也沒有太在意。再思考許月的話,穆語蓉收斂神思,同她說道,“那是我二叔,你應(yīng)該見過。小的時候,我就是隨我二叔才見過你爹一回的?!?/br> 穆語蓉的話反而令許月陷入了迷茫里面,她記憶中的畫面似乎與穆語蓉說的有些不一樣……因?yàn)槟切┊嬅婵傇谠S月的腦海里閃過,迫使她不得不直視,而無法選擇略過。她一時噤聲,似是在沉思,臉上的表情不斷轉(zhuǎn)變著。 穆語蓉隱隱覺得許月回想起來的東西或許十分重要,也不急著說話。等到許月臉上的迷茫漸漸開始散去了,穆語蓉便聽到她說,“有一次,應(yīng)該是下著大暴雨的夜晚,不知道為什么總在腦子里閃過。我爹脾氣很好的,那次卻動了怒,在書房里摔了不少東西。我娘抱著我,哄我睡覺……” 稍微停了一下,許月遲疑著,繼續(xù)說道,“還有一次,是在我爹出事之前,我應(yīng)當(dāng)也見過這個人。那會兒我坐在門墩子上讓丫鬟陪我玩翻繩,穆二爺好像還給我一包糖吃?!?/br> 許月說完了這些,又覺得好像也不是什么緊要的大事,便忙說,“原也只是一些小事,不知道為什么印象深刻??吹搅四露敚幌伦泳拖肫饋砹?。穆二爺原本應(yīng)當(dāng)與我爹關(guān)系很不錯罷,可惜我那時小,也不大懂大人的事?!?/br> 穆語蓉細(xì)細(xì)聽許月的話,捕捉到了其中最令她在意的一點(diǎn),許月的父親許昌山出事之前,穆二爺曾經(jīng)去找過這個人。 她一直知道,許大人當(dāng)初出事是因奉臨縣糧倉千余石糧食走了水,那個時候,她已經(jīng)十二歲了。出了事自有人盤查,想來其中并無其他原委,許大人才會不得不獨(dú)自背下這樁事情??赡芰碛须[情嗎? 想到了這些,穆語蓉不免覺得自己思慮太多。光是靠著這些信息,并不能夠判斷出來什么。父母的真正死因失去線索之后便遲遲再無更多進(jìn)展,想真正扳倒穆延善也不得不徐徐圖之。 這些事情,一時不免有暫時被擱置下來的意味??砷L久沒有更多的消息,反而沒得成為一塊心病。乍看許月反常,還以為或許能夠得到新的線索,卻更像是她急于求成。 · 許月與穆語蓉兩個人都暫時陷入了自己的思索之中,這時,有個丫鬟打了簾子進(jìn)來,便與兩人說,“三小姐來了?!痹捯袈湎?,便見韓欣涼走了進(jìn)來。 韓欣涼比穆語妍小一些,比穆雅柔和穆雅秀都大一些。下人們雖不算待見她,但見府里頭其他主子們對她都算是客氣,明面上自然也就不敢為難。多數(shù)的時候,倒是會好好稱她一聲三小姐。 她是既活潑又大膽的性子,因?yàn)樵c許月一起住過段時間,韓欣涼也與許月關(guān)系不差。這會兒看到她,自親親熱熱湊上來,說道,“許jiejie也在這兒,怎么也不去看看我?” 丫鬟替韓欣涼倒上了熱茶便退了下去,穆語蓉知她有事才過來的,問了一聲。韓欣涼倒是不避許月,直接說,“剛剛有人竟跑來問我,我娘可是真的沒了。我打量著他神志不清,啐了他滿臉?!币慌尚ξ臉幼?。 穆延善跑去了尋韓欣涼,還同她說了這些話。別的人或者不會清楚,穆語蓉卻了然是怎么回事。她一時沒有說什么,只將果子點(diǎn)心推到韓欣涼面前讓她用。韓欣涼不似許月那般客氣,隨手撿自己愛吃的,問穆語蓉道,“這卻到底是個什么樣的說法?” “我哪里能知道,你問問你舅舅去?!甭牭侥抡Z蓉這么一說,韓欣涼便又嘻嘻笑道,“大小姐也要出嫁了,府里的日子卻不知道還能好過幾日?!彼f話素來沒什么遮攔,最開始為著避嫌也不怎么來找穆語蓉。到后來和穆語妍混熟了,也就好上許多,敢到處走走了。 許月是個明白的人,很多事情雖無人告知她,但她也非不清楚。這會兒聽穆語蓉和韓欣涼聊天,不至于稀里糊涂,云里霧里。只不是她好插嘴的事情,也就在一旁坐著。 穆語蓉慢慢喝了口熱茶,卻說,“他們哪里敢怠慢了你。”不過也想著,等到她出嫁以后,拿著語妍的婚事作為借口,也說不定哪一日周氏就被請回來府里了。但周氏看到如今的穆國公府,又會作何感想? · 鬧過那不像話的一場后,章煒確實(shí)不再逼著許月嫁人,只更愁心她的將來??蓯琅S月做事混賬,便連著小半個月沒有搭理過她。顧長紀(jì)那邊的事情,卻有新的說法。恰如章珣所言,顧長紀(jì)借著許月鬧那一場,不過是因著他不滿意長輩定下的這門親事,且他確實(shí)心有所屬,并非許月而是旁的姑娘。 打量著,顧長紀(jì)是與許月做了一場交易。一個要刺激人,一個要拿人當(dāng)幌子。顧家不可能會讓許月進(jìn)門,但若是顧長紀(jì)心儀的那位姑娘,倒也無妨。只不過,因?yàn)槎ㄏ铝擞H事,便不那么容易。 因?yàn)椴簧岬脡牧诵膬x姑娘的名聲,卻打起拿許月將親事先退了再說,而顧家知道了她與章煒有牽扯,自然不會隨便動她。后來,與顧長紀(jì)定親了的那位小姐家或許一時知道了什么風(fēng)聲,便退親了。 穆語蓉得知到這些消息后,想到她和章珣兩個人,似乎省心許多??上胂胱约旱男宰?,卻似乎哪一樁都不是她會做的??伤降撞皇撬麄?,無法拿自己的處境來一概而論。 皇后娘娘派了兩個教養(yǎng)嬤嬤到穆國公府來教穆語蓉規(guī)矩,即便章珣打點(diǎn)過,但是該辦的事情還是得辦。又哪怕章珣說她不必苛求,只走個過場便行,穆語蓉也無法當(dāng)一回事,卻多少限制了她平日的行動。不過也因著章珣打點(diǎn)過了,被為難自然不會有。 天越來越暖和,這天午睡醒來,穆語蓉到了書房,見窗戶關(guān)著,沒有喊人自去了開窗。從書案走過的時候,瞥見上面隔著一個小小的盆栽,里面種著的是她未曾見過的物什,因而開好窗戶便折了回來看。 那東西長長扁扁的,通身綠油油卻看不到葉子,倒是渾身都長著刺,頂端還開著一朵碩大艷麗的花朵,卻與普通的花兒瞧著有些不同。穆語蓉一時間好奇,伸手便想要去碰一碰,還未真的碰著,先被人捉住了手。 “仔細(xì)傷著了?!?/br> 章珣溫潤的聲音在背后響了起來,可說話之間,穆語蓉確實(shí)沒有怎么樣,反倒是阻止她的章珣手背貼到了那東西長著的刺上。瞧著那刺硬呼呼的,穆語蓉忙拉過了章珣的手背看,扎得狠的地方已經(jīng)沁出來小小的血珠。 穆語蓉連忙拿了帕子替他擦,跟著不免追問,“扎疼了吧?”再看看那小盆栽,也不覺得可愛了,便說道,“非要找這么個傷人的東西做什么?沒得自己先傷著了,眼巴巴叫人心疼?!?/br> “呼一呼,親一親,就不疼了?!闭芦懙皖^看著穆語蓉,不疾不徐說道。穆語蓉見手背已經(jīng)不冒血珠了,便放了他的手,卻直接無視他的話,轉(zhuǎn)移話題,問,“這個是什么東西?” “說是叫觀音掌,倒覺得不大像,許是那人隨口胡謅給我聽的?!闭芦懣戳藘裳勰峭嬉?,又笑著說,“你瞧著,和你像不像?” 穆語蓉沒明白他這話是個什么意思,杏眸圓睜,當(dāng)下反問,“哪兒和我像了?我哪兒就像這個玩意了?” 章珣只將被扎了的那只手翻過來,將手背湊到穆語蓉的面前,假作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瞧著是漂亮的,可一不小心就傷著了?!?/br> 稍稍反應(yīng)一瞬,穆語蓉怒極反笑伸手戳了戳章珣胸口,便說道,“您現(xiàn)在后悔了也還來得及。且您最好離得我遠(yuǎn)些,仔細(xì)傷著了。傷著了,也不負(fù)責(zé)?!?/br> “小娘子當(dāng)真是好狠的心?!闭芦憴C(jī)敏逮住穆語蓉沒縮回去的手摁在自個胸前,另一空著的手?jǐn)堊∷难蛯⑺麄€人往自己身前帶了帶,又道,“哪兒敢后悔呢?早認(rèn)命了,就栽你這兒了,扎上根,不走了?!?/br> 低頭瞧見懷里的人臉紅了紅,章珣不覺笑了一聲,便是討來一回打??赡抡Z蓉的小手打他又半點(diǎn)兒不疼,只叫人覺得她是惱羞成怒,偏就喜歡她這幅樣子,更是沒了轍。 章珣卻到底沒有說,是因?yàn)檫@東西在艱苦的地方也能生長,且與別的就是很不一樣,才叫他初初見到的時候,便想起了她。于是就小心的帶回來了,可等到這會兒才終于開了花,便帶過來給她瞧瞧。 穆語蓉自然不知道他是個什么心思,鬧過一回,說起自己惦記著的一樁正事,“多年前的案子,若要重查,可是十分艱難?” “你想要查許月父親的那樁案子?”章珣素來像住在她心里一樣清楚她的想法,穆語蓉見怪不怪,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琢磨了一陣,還是覺著或許應(yīng)該查查,沒準(zhǔn)兒能知道點(diǎn)什么東西?!?/br> 在章珣看來,不同于過去穆語蓉求他幫忙。這一次,倒有些將他看作自己人,不說二家話的意思。他覺得受用,打心底里高興,又暗忖,正好將姓宋的暫時打發(fā)了出去,便笑著回眼前人,說道,“先暗地里查一查,并無不可。我想法子安排,你怎么說?” 穆語蓉疑惑于章珣的最后一句話,看對方挑眉,點(diǎn)明了,“沒有獎勵么?”恍然大悟。于是,穆語蓉想了會兒,問,“繡個荷包給你玩兒?” 章珣頷首,表示贊同,而后卻繼續(xù)追問,“還有呢?”偏他一追問,穆語蓉就變得糾結(jié)了起來,“我手拙,其他的便做不好了?;ㄣy子就能夠買得到的,你也不稀罕呀。” “我?guī)湍阆??!闭芦懠纯袒貞?yīng),穆語蓉仰頭看他,見他低頭湊上來頓時間反應(yīng)過來,卻也不閃不避,踮腳親了親他,笑著自顧自下了結(jié)論,說,“好了?!?/br> 不知足的章珣就要捉了人多多索求一番,偏書房門被人敲響,教養(yǎng)嬤嬤的聲音響了起來。當(dāng)下被壞了好事,章珣自是臉色不悅。穆語蓉只是笑,又親親他,低聲說,“早點(diǎn)兒回去罷?!焙芸毂愠隽藭?。 章珣看她兔子一樣的跑了,抬手摸了摸眉,又理了理衣裳,心想,三年都過來了,兩個月,忍了。 ☆、第63章 大婚 穆語蓉與章珣說定過那件事情,端午過后,在章珣的安排下,宋景止帶著自個母親到奉臨縣赴任,更帶著一個特別且不為人知的任務(wù)。 跟著又過了不過一月時間,章珣和穆語蓉兩個人的大婚之日便已近在眼前。 六月的天氣十分的燥熱,也令人躁動。既有滿池艷艷菡萏,亦有蟬鳴聲聲不絕,更兼炎炎烈日與蔥蘢草木。 正是六月初五的這天,亦是穆語蓉出嫁前一日,她與往常無異,只是將份內(nèi)的事情都做好。穆立昂沒有去學(xué)院,幾乎整日都黏在穆語蓉身邊。穆語蓉每每抬眼,便要看到自個弟弟可憐兮兮的不舍模樣,溺在她身邊的穆語妍也是一樣,滿眼的不舍得。 穆立昂如今有十三歲了,也算是半大的少年,盡管仍舊有些稚嫩卻多少不再如過去毛躁,反透出幾分穩(wěn)重來。穆老爺子將他帶在身邊,時時教導(dǎo),穆立昂本是用心用功之人,又甚為機(jī)敏,自然而然便越來越博了穆老爺子的喜歡。 如今自個jiejie眼瞧著便要出嫁,從此未嘗能夠常常見著,無疑叫內(nèi)心覺得自個是與jiejie相依為命的穆立昂無法輕松笑著道喜便罷。穆語蓉知他心中所想,沒得要好好安慰一場才行。 穆語妍這幾年越發(fā)信賴與依賴穆語蓉,穆語蓉出嫁她確實(shí)高興,可往后她在府中便再沒有這樣一個jiejie護(hù)著自己,難免悵然。穆語蓉好不容易安撫好他們兩個,又被穆老夫人喊了過去,一時間卻是腳不沾地。 這天晚膳,穆老爺子發(fā)了話讓眾人都到紫荊園用飯,也是平日里少有的情況。穆語蓉既是穆國公府的大小姐,穆老爺子和穆老夫人的嫡長孫女,更也是穆國公府出嫁的第一人。除此之外,她嫁的人還是九皇子章珣,于如今的穆國公府而言,意義不俗。 無人缺席的一頓晚飯,卻也無什么特別的話題。只不過,等用過晚膳,丫鬟撤下了殘羹碗碟,再擺上品果香茗,席間眾人多少有些讓穆語蓉以后好好照顧自己之類的不舍話語。穆老爺子端坐期間,等到眾人閑話家常到了尾聲,終于開口,讓穆語蓉跟著他去書房一趟。 年過半百的穆老爺子身體還算得上強(qiáng)健,只雙鬢亦已生出白發(fā)。他背手走在穆語蓉的前面,略有些佝僂,卻無損于一家之長的威儀。進(jìn)得書房之后,穆老爺子穆騁當(dāng)先坐了下來,再讓穆語蓉也坐下。 隔著一些距離,坐在下首的穆語蓉垂頭不語,等著穆騁率先發(fā)話。書房內(nèi)燭光忽明忽滅,穆騁看著自己的長孫女,未幾時,徐徐開口,“你此番出嫁,日后成為王妃,須得事事小心,保護(hù)好自己?!?/br> “立昂在這府中,有我庇護(hù),你無須擔(dān)心。往后你要更加警醒,時時記得自己身處什么位置,不要忘了根?!?/br> 似警告又似關(guān)心提醒的話從穆騁的口中說出,穆語蓉收回了視線卻擰了眉,思考半晌,終是道,“孫女兒知道了?!痹僖矝]有其他的話。 穆騁一時竟也未再有話,只也不讓穆語蓉先行回去休息,祖孫兩個人沉默坐了許久。直至最后,穆騁再次發(fā)話,卻說,“你父親,要是沒有早早去了便好了……”含著幾分蒼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