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他迫切的需要得到對方的肯定,哪怕只是一個荒謬的猜測。 他一直覺得,對方?jīng)]有那么喜歡自己,但是有什么辦法,他那么在乎人,夏梵說要結(jié)婚,他高興的簡直不知道怎么自處。 就坐在沙發(fā)上笑了一個晚上沒睡覺,等著天亮對方過來,擔心夏梵突然反悔了。 哪怕對方不是那么喜歡他,也沒關系的,只要兩個人能在一起能一直在一起,他就會覺得開心。 他會對人很好,比對自己更好,讓對方永遠離不開自己。 開始他以為guy是夏梵的孩子,雖然很失望,但是所有的事情加起來都不如夏梵在一起。 不管怎么樣,他還是想和人在一起。 從前程清朗看到身邊的人,為了喜歡的人放低身段,像是變了一個人,對方再怎么樣也會選擇包容,只要兩個人能在一起。 他覺得不可思議,這就是所謂的‘愛情’,他大概不能理解。 一直到自遇見夏梵,他才知道。 哪怕是姿態(tài)放得再低,也舍不得放手,飲鴆止渴也會想要繼續(xù)下去。 他曾經(jīng)想,如果夏梵不和他結(jié)婚,就這么一直保持不明不白的關系,說不定他也是愿意的。 夏梵就像是在他心上的一把鎖,逃不了。 他沒有敢告訴對方,那四年的很多個夜晚,他想對方想得睡不著覺,他覺得這么不理智,但是一番掙扎后就放任自己去想人。 有什么辦法呢?忘不了就是忘不了,在心上就是在心上。 愛情,這么一文不值又刻骨銘心的東西。 程清朗低頭,視線聚焦在夏梵的手指上,他知道夏梵不喜歡繁雜的首飾,卻讓對方時刻帶著鉆戒,也知道夏梵不是每天都有時間回家吃飯,卻還是做好打電話給人,讓人回來吃飯。 他也是有私心的,希望對方和自己的維系很多一點,再多一點點。 在很多年前,她走進燈紅酒綠的包廂,黑暗中,他瞇著眼睛打量人,沒想到對方居然頗有姿色。 然后一個奇特聲音,帶一點點笑意,帶著一點點倨傲,自上而下的打量著她,眨了下眼睛,“寶貝兒,吃喝嫖賭,你除了‘嫖’,其他都贏不了我,還不能消停嗎??!?/br> 他當時覺得心口有些燙,那一瞬間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突然覺得很渴,記下了那個聲音,還有對方嘴角弧度。 不管隔了多少年,也忘不了。 他當時還年輕,自認為自己還是挺會玩的,然后她拿起了桌子上的骰子,隨手一搖,一開竟是六個六,然后轉(zhuǎn)手一晃,再打開變了了六個一。 所有人都震驚,她依然笑意盈盈的。 顧盼生姿。 相處下去,程清朗越來越喜歡對方,聲音,還有一切,但是程清朗仍然最愛對方的性格。 不管什么事情,對方都是表情淡淡的說:沒關系的呀。 沒關系的呀,然后輕松的把解決掉,用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 她替林青川打抱不平,看他不說話,開口又說:“鴇兒愛鈔姐兒愛俏,你情我愿這本來也沒有,只是你不該想強上了……別人,強扭的瓜不甜你,而且你長得也挺美。” 他瞪大眼睛看著她,卻看見她不似開玩笑,帶著點真誠和坦蕩,坦蕩的夸他美。 當時說出那么一番話的她,從來都是清醒的,到后來不清醒的,卻成了他。 當時三個人,夏梵,林青川,還有都沒想到會發(fā)生那么多事情。 一眨眼這么多九過去了,她卻好想一點沒有變。 程清朗問完了話,慢慢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夏梵側(cè)過臉看著人,“我不會和一個不喜歡的人結(jié)婚?!?/br> “是嗎?” 接下來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外面的天色一點點亮了起來,機場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兩個人帶著墨鏡,來往的人雖然時不時有人把視線投過來,但是都只是匆匆而過, 快要登機的時候,程清朗突然站了起來。 “我不去了,我還得照顧guy。你自己去吧,你……一定會回來的對不對,不要去了和尚廟就突然四大皆空了,要斬斷紅塵?!?/br> 夏梵看著人,“我會回來的?!?/br> 她還想說一些讓人安心的話,但是嘴巴動了動卻沒有開口。 “好了,我已經(jīng)錄音了,你要遵守自己的承諾?!背糖謇市χ栈刈约旱氖謾C,然后想了想,“如果你不回來,我就去找一個比你更漂亮更溫柔的,對她很好很好,然后干凈的把你忘記了?!?/br> 夏梵看著人。 程清朗幫人整理了下衣領,笑了笑,“騙你的啦,我在家等著你?!闭f完抱住對方,深呼吸了一口氣,慢慢的放開手臂。 他退后一步,打量著人,“記得早點回來,有事情,你就打我電話,二十四小時都可以,你到了那邊接得通知我一聲。好了,你去吧?!?/br> 人的背景消失后,程清朗一個人坐在人來人往的機場。 墨鏡掩蓋了他臉上的表情,冷眼看著機場時刻上演著的離別和重逢,行人匆匆而過。 電話震動了一下,程清朗打開看了下。 夏梵才出機場,就給人發(fā)了條短信,告訴對方直接已經(jīng)安全抵達。 “我知道了,一路小心?!?/br> 程清朗回完了短信,就站了起來,一個人慢慢的往機場外面走。 看了看時間,才早上九點多,一天才剛剛開始,但是感覺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樣。 程清朗開車去了公司,一天都很忙碌,下午看著時間到了,就接著guy放學。 然后開始做晚飯,兩個人吃飯,飯有些多菜也有許多。 guy睜著大眼睛問,“我mama呢?她不回家吃飯嗎?” 程清朗揉了揉小家伙的頭,“你是個男子漢,怎么能天天找mama,她去工作了,要過幾天才回來……” guy“哦”了一身,想了想說,“既然我都長大了,那我就不想mama?!?/br> 程清朗看著小孩,笑了笑。 “走吧,吃完了我?guī)闳サ教幾咦?。?/br> ——— 虛云主持的寺廟,在當?shù)叵慊饦O為旺盛。 夏梵到的時候,大和尚剛好出差,去外面撈錢。 接待她的是圓慧。 圓慧當過夏梵一段時間的助理,兩個人算是熟人了,當時他是俗家弟子,還在帶發(fā)修行,如今正是受戒。 披上了和尚的袈裟,也就像模像樣的。 他走過,那些小和尚都要叫一聲“圓慧師兄”,前來燒香的人也很尊敬。 “那個大和尚去了哪兒?” 圓慧聲音不急不躁的說,“施主,師父去了解事情去了,暫時不會回來。” 夏梵沒什么耐心,圓慧這假道學的樣子騙騙別人還行,但是兩個人太熟了,這家伙什么貨色她知道。 連著江寒汀也占不到便宜,出家之前在律師圈的名聲很是響亮,滑不溜的。 夏梵挑了挑眉,“說人話,趁我還想和你說話的時候?!?/br> 圓慧的眼皮一跳,平時忽悠別人倒是可以,但是夏梵是什么樣的人,一言不合就動手。 而且對方的武力值……寺廟的武僧大概都攔不住。 向他這么有文化的人,沒必要和人動手嘛。 圓慧笑了笑,“這個嘛……就說來話長了,不過師父走之前,有提過你可能會來,讓我接待你的。” 夏梵心里一怔,看來那個禿驢還真有些本事,知道她會來?但是知道她要來為什么還要走。 夏梵聽完了圓慧的話,本來和尚在她心里的形象是拔高了一點點,又被打回了原型。 那個禿驢也是夠了。 事情是這樣的,圓慧有一個一直以來的施主,每年都向寺廟捐贈大量的錢財,然后今年突然斷了。 虛云一打聽,原來對方改姓了道家。 一個道士,說是對方看風水八字很準,搶了生意。 寺廟的開支巨大,多少都不夠填,虛云資助了很多殘疾兒童,還有福利院,這些政府都不管。 錢財不是一時支出就可以,每年都得源源不斷。 夏梵覺得很神奇,大和尚像是錢串子一樣到處騙錢,最后都用來做慈善,全部散了出去? 這倒是為了什么? 她當時問,大和尚笑著答:不可說。 頓了頓才又說,他真的很羨慕夏梵命中的功德,那么豐厚得救多少人。 這次大和尚就是去找回自己場子的,但是畢竟奪人錢財?shù)韧诤θ诵悦?,覺得不怎么安心,才把圓覺一直帶去了。 圓覺從前是打拳擊職業(yè)賽的,還拿過了金腰帶,后來不怎么被虛云忽悠當了和尚,本來武力值不低,經(jīng)過夏梵的點播,更是不得了。 虛云大和尚覺得帶著圓覺很有安全感,既保證了自己安全是其次,最主要是保障了其他的人不會因為揍自己而平添業(yè)債,出家人畢竟應該慈悲為懷。 夏梵急著要要找人,雖然她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辦法幫她。 她和這個世界已經(jīng)有了那么深的牽絆,如果有辦法,又真的能干脆的一走了之嗎? 她答應過程清朗回家的。 夏梵盡量不去想這些,她的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那個和尚,然后在做其他打算。 夏梵沒有停留,聯(lián)系上了圓覺和那個錢串子,虛云想了想,同意讓她過去。 夏梵臨走給寺廟開了一張支票,然后定了馬上就飛的機票。 等人走了之后,寺廟里的人湊過來看支票。 當紅的影星唉,至少得一百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