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不知岑戈是怎么看出他二人的死不是意外的?疑問盤踞在趙蘇漾心頭,岑戈好似看出了她的疑問,在她手心畫了一個“s”一個“n”。 “s”“n”,南北? 趙蘇漾忽然想起掉落在通往后室墓道的夜光指南針,如果沒有撿到那個東西,大家不會鬼使神差進(jìn)到后室里來。 進(jìn)墓xue一路,沒有人掏出過夜光指南針,可見至少在進(jìn)入后室之前,是不需要用到這個東西的。而且,這些專家見識過不少鼎朝古墓,加上鼎朝人講究風(fēng)水,墓xue的朝向也是固定的,不存在非得靠指南針才能找到路的可能。無疑,有人故意把會發(fā)光的指南針扔在漆黑一片的墓道上,引起大家的注意,并灌輸一個觀念,即范軍亭來了這里。 合作過很多次、互相都很熟悉,能拿到范軍亭的指南針并扔在這里的無非就是他們其中一個。 所以,始作俑者就在侯毅冉、甘澤、呂啟雯之中。怪不得岑戈的臉上看不到驚慌和擔(dān)憂,他知道既然是人為,某個人一定知道怎么出去。 “他”殺人的目的就是九龍帶扣?范軍亭和韓江雪的死對尋找九龍帶扣有什么巨大的幫助嗎,還是他倆因為這樣?xùn)|西得罪了兇手? 趙蘇漾見剩下的三個專家仍在孜孜不倦找機關(guān),忽然冒出個更加恐怖的設(shè)想——兇手是想把他們?nèi)颗溃缓笞约阂粋€人打開門安然無恙地走出去。這樣一來,不死到最后一個,就不知道誰是始作俑者了。 岑戈忽然握住她的手,帶著她站在砸死范軍亭的巨石邊。現(xiàn)在看來,這里是最安全的,既不可能掉下第二塊巨石,也可以說點悄悄話。 “雖然我對考古一知半解,但我認(rèn)為這個墓不是陷阱,只是,墓主人的棺槨沒有放在后室?!贬陦旱吐曇粽f,“或許真的有個機關(guān),能開啟下一個墓室,那里才是主棺槨所在。” 趙蘇漾聽了,目光移到正中間大一些的棺槨上,以前看那些盜墓文,機關(guān)的啟動和它基本都有聯(lián)系。只是現(xiàn)在,誰都不去碰它。 岑戈趴了下去,心理素質(zhì)超乎常人的他沿著巨石和地面的縫隙查看范軍亭被壓得扁扁的尸體,還細(xì)細(xì)看了唯一沒被壓住的部分——那只伸出來的手掌。除大拇指指甲里頭的淤血外,他其他四個指頭第一關(guān)節(jié)處都有傷口和淤血,第二關(guān)節(jié)出卻沒有。抬起手掌看手心,有幾道小傷口,邊緣很新,似乎被什么扎了進(jìn)去,然而手下的地磚并沒那么鋒利。 半晌,他站起來,撣了撣衣服下擺的灰塵。 “范軍亭死的時候手里握著什么東西,巨石砸下來時,他的手連同身體一起被壓倒,四指彎曲、手心向下敲到了地面,因此手指的第一根關(guān)節(jié)處都受了傷,不排除指骨因此碎裂;另外,手中的東西比較堅硬,刺傷了他的手心,但跟他一起來的人把他的手掰開了,取走了那個東西,又將他的手掌平放。” 他這番話并沒有壓低聲音,而是用正常的音量,使得幾個專家都停下腳步。 “他真的找到了……?”侯毅冉反應(yīng)很快,馬上問。 甘澤的聲音聽上去飽含怨氣,“這么說,有人從老范手里搶走了九龍帶扣,私吞了下來!”接著,他冷笑了一聲,也終于將目光投向兩個同僚,“大家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沒必要遮遮掩掩的,既然找到了,就乖乖交出來。違心的買賣不要再做,為了這么個小東西,我們已經(jīng)付出三條人命的代價了!” 趙蘇漾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三條人命”? “我們現(xiàn)在得先出去,等出去以后再從長計議?!眳螁Ⅵ┱{(diào)停了剛剛竄起來的戰(zhàn)火。 “算了吧,會拿走九龍帶扣的就只有我們幾個人,既然你們跟老范進(jìn)來的時候可以安然出去,現(xiàn)在肯定也知道出口。”甘澤不吃她那一套,“快說!機關(guān)在哪里!怎么才能出去!” “我怎么知道!”侯毅冉和呂啟雯異口同聲地反駁。 甘澤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怒瞪著他們二人,眼中充滿了不信任。 岑戈冷眼旁觀,剛才他那幾句話一下子就挑撥了幾個守口如瓶的專家,使他們意識到范軍亭的死不是意外,有人一直裝傻充愣引著他們走向死亡。加上石門一直打不開,生命受到了威脅,什么都不再是秘密。 這不,三個專家因為急著要出去,終于開始互相撕.逼起來。 甘澤:“好好好,隨你們!這里有九龍帶扣的事就他媽當(dāng)我不知道,你們再要賣要私藏隨便!反正州博物館的那件藏品只要我們堅持說是真的就是真的,行了吧?” 侯毅冉:“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根本不知道這里有什么九龍帶扣,又怎么可能跟老范一起進(jìn)來。韓江雪天天跟老范睡在一起,要進(jìn)來也是他們一起進(jìn)來?!?/br> 甘澤:“可是他們現(xiàn)在都死掉了,韓江雪要是拿了九龍扣,還跟我們進(jìn)來干嘛!” 呂啟雯:“老甘,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不是我拿的。我也很想出去,墓葬結(jié)構(gòu)和機關(guān),是你和老侯比較專業(yè),我一直只是研究斷代史而已?!?/br> 甘澤:“你雖然不是非要拿九龍帶扣,但你最有可能報復(fù)我們。當(dāng)年你喜歡黃賜東,可他……他就是被范軍亭給弄死的,我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罷,你忍了這么多年,或許終于忍不住了?否則,你怎么現(xiàn)在還沒結(jié)婚?” 呂啟雯:“你你你……你怎么能這么說呢!賜東的事都過去多久了!再說,他……他根本不喜歡我呀!誰都看得出來,他喜歡韓江雪!” 侯毅冉:“喜歡韓江雪的人多了去了,可她偏偏跟老范搞在一起。你再怎么優(yōu)秀,別人目光的焦點都是她。你不恨她?她進(jìn)耳室的時候,我們都在外面,就你跟她在一起,是你早知道那里有古怪,把她推進(jìn)去的吧!” 呂啟雯非常激動,沖上去就給了甘澤一巴掌:“你放.屁??!” 甘澤大怒,居然不顧身份跟她扭打在一起,侯毅冉則上前拉架,被甘澤揮了一拳后也加入了戰(zhàn)局。一時,場面非?;靵y,他們打瘋了似的,也不顧會不會觸碰到不該觸碰的機關(guān)。 他們撕.逼時透露出三個重要的信息,一是國內(nèi)僅存的兩件九龍帶扣,其中一件是假的,當(dāng)年很可能有個真品,但被這幾個人給賣了或私藏了,然后用個假貨替換上去;二是很久之前還有一個叫做黃賜東的人因九龍帶扣而死;三是黃賜東的死不是意外,跟范軍亭有關(guān),但這么多年他一直逍遙法外,內(nèi)情只有這幾個人知道。 這些所謂的專家,也不過是一群俗人而已,頂著學(xué)術(shù)的光環(huán),有七.情.六.欲,也會狗急跳墻,更會做一些虧心事?lián)p人利己。 趙蘇漾第n次感嘆岑戈拿捏人心時的狠毒,無意中瞥了一眼身后的石門,渾身一震,好像一盆冰水從天而降——門后那個半探身的婦女浮雕的眼睛不知什么時候變成空空的兩個大黑洞,像被人忽然挖了似的,唇邊的微笑卻還在,看上去十分駭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評論小紅包送給 sadako叁叁 這幾天挺熱的,希望這一案能給大家?guī)ヒ唤z涼颼颼哈哈哈哈 ☆、68|長生殿(6) “岑、岑戈……”她一把拉住岑戈的袖子,顫抖地指向石門。 岑戈警覺地回身一看,又用手電四處照了一圈,發(fā)現(xiàn)壁畫上每一個人物的眼睛都變成了這樣的黑洞,陰森森的,殺機乍現(xiàn)。 岑戈猛然發(fā)現(xiàn)壁畫人物無論表情如何、姿態(tài)如何,眼睛卻差不多在同一水平高度上,腦中飛快地閃過一個猜想,下一秒,他抬起右手將趙蘇漾的頭往下一按,同時高喊:“趴下!” 趙蘇漾趕緊屈腿,也不顧膝蓋撞擊地面的疼痛了,下意識地捂著頭和岑戈一齊趴下。岑戈微抬起身子,又趴在了她的背上,用身體掩護(hù)著她。 那三個正在扭打的人還分不清情況,呆愣了一下才退開各自趴下,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四周的黑洞里忽然射出不知道多少根箭,勢如破竹,“嗖嗖”地劃破沉悶的空氣。弓箭的高度無一不沖著人的胸口和腦袋之間,處處要害,有的箭射在墻壁上,沒入三分之一,很難想象過了千年,每一支的殺傷力還是如此巨大。 侯毅冉的手臂中了一箭,呂啟雯個子比較矮,趴下得比別人快,幸運地躲過了致命的箭,只被箭尖擦過了耳朵,留下一個豁口。甘澤就沒那么幸運,一支箭穿透了他的頸部,他整個人向后倒去仰面摔在地上,脖子咕嚕嚕往外噴血,他非常痛苦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可血卻從他指間縫隙中往外冒,他連一句慘叫都發(fā)不出來,嘶啞的“啊啊”了幾聲,渾身就開始抽搐。 頸部大動脈出血,根本堅持不了多久,更何況現(xiàn)在沒人敢站起來去看一看他的傷勢是否還有回天的可能。 從弓箭機關(guān)啟動到結(jié)束不過五秒,墓室里又恢復(fù)了平靜,侯毅冉疼痛的粗.喘,呂啟雯捂著耳朵低聲的啜泣變得格外清晰。 甘澤身下已經(jīng)流了一大攤鮮血,他的抽搐在持續(xù)了十幾秒后漸漸也微弱了,大睜著眼睛,眼球好像要掉出來。不一會兒,他不再動彈,保持著驚恐萬分的神情,死去了。 五個專家已去其三,后室彌漫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浮雕和壁畫又恢復(fù)了原樣,看上去還是那樣歌舞升平。 剩下的一男一女在緩過神來后恐懼地互相看了一眼,呂啟雯爬向了岑戈,侯毅冉手臂受傷,疼得暫時沒力氣爬起來,只能怒瞪著呂啟雯,語無倫次地對岑戈說:“岑探員!抓……抓住她!肯定是她!” “不是我……不是……”呂啟雯艱難地爬到了巨石邊,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后室中殘存的空氣越來越少,再這樣耗下去,就算殺人機關(guān)不再啟動,大家也會因為缺氧、缺水和食物等等而死。 岑戈把趙蘇漾扶起來,先確認(rèn)她是否受傷,見她除了膝蓋有點疼外安然無恙,才道:“黃賜東和九龍帶扣究竟是怎么回事?” “賜東……”呂啟雯狼狽地擦著耳邊的血,斷斷續(xù)續(xù)地回答:“他是我們的同學(xué),博士時跟的同一個導(dǎo)師,最受導(dǎo)師器重。畢業(yè)后我們各自選擇了不同的就業(yè)方向……賜東和老范、江雪一起在研究所,因為他……他喜歡江雪,可又不敢說,就只能……” “她就是嫉妒江雪??!”侯毅冉插嘴大吼,“當(dāng)時我們在一個鼎朝王爺墓xue中發(fā)現(xiàn)了第二個金質(zhì)九龍帶扣,可是最后整理出土文物時發(fā)現(xiàn)它不知道怎么就不見了。我們之中總得有人擔(dān)責(zé)任,她就一直想把責(zé)任推給江雪……后來……后來我們?yōu)榱瞬皇軤窟B,就都答應(yīng)了?!?/br> “黃賜東因為喜歡江雪,表面答應(yīng),其實暗地調(diào)查九龍帶扣的去向,發(fā)現(xiàn)是老范、你還有甘澤私藏了起來,準(zhǔn)備高價賣給國外收藏家。他戳穿了你們,老范居然對他下殺手!他對花生嚴(yán)重過敏,老范就故意在他吃的東西里混進(jìn)花生粉,還拖延送醫(yī)院的時間,讓他就這么死了!然后老范就干脆把責(zé)任推在賜東身上,為了穩(wěn)住我和江雪,他提出把錢分給我們一些,還……” “還下藥強.暴了江雪和啟雯?!焙钜闳降吐曊f,“我和甘澤也……也一起干了?!?/br> “我當(dāng)時萬念俱灰,是要自.殺的?!眳螁Ⅵ┏槠艘幌拢瑳]再說下去。 趙蘇漾很難想象,這兩個女人后來是怎么跟三個輪.jian.她們的男人共事的。 侯毅冉接著說:“我們把真的九龍帶扣賣了,每個人分了幾百萬,又制作了個假的,出具詳細(xì)的鑒定書后送去了州博物館,還以‘太過珍貴’、‘容易損壞’為借口建議不要外展。老范明明有家室,可能是因為韓江雪人漂亮又被他那個過,就經(jīng)常以此為要挾接近她,她也不是個不自愛的,跟他搞到了一起,而且……”他瞥了一樣相貌平平的呂啟雯,“和啟雯的要死要活不同,上韓江雪很容易,我和甘澤也經(jīng)常……” 這事呂啟雯顯然不知道,駭然地看著他。 侯毅冉不屑地移開目光,語出驚人,“以前跟你那次……其實就是順便,真不是故意的。我看韓江雪長那么漂亮都沒計較,你整天要死要活的就沒必要了吧。忘了吧,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我們互相之間這么多年不也沒提起?” 呂啟雯急火攻心,一時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顫抖著握著拳頭。 也怪不得這些人對出言不遜又倨傲的韓江雪如此忍讓,在這個團(tuán)隊中,韓江雪簡直就是一個妓.女般的存在。 “我向探員坦白了,老范是主謀,我最多就是個從犯,愿意坐牢。我說,啟雯,大家好歹同事一場,說真的我除了那次,也沒冒犯你什么,你留我一條命行不行?”侯毅冉雙手抱拳,“算我求你,我不想死,我還有父母還有老婆孩子呢,出去之后要多少錢我都給你,決不食言!” 呂啟雯忽然情緒失控,大吼:“呸??!要死,就一起死在這里!我跟你同歸于盡!” 趙蘇漾扶著巨石站起來,借著光看看巨石下那只慘白的手掌,又望向耳室石板門下滲出的血跡和渾身鮮血淋漓的甘澤,最后看向如同兩只筋疲力盡的困獸一般的呂啟雯和侯毅冉,搖了搖頭。 “看住他倆?!笔虑檎f開之后,也沒什么好顧及的,岑戈撿起兩只手電,一只給了趙蘇漾,讓她一手一個分別照著半斤八兩的呂啟雯和侯毅冉,自己繞著后室走了一圈,指尖撫過那些壁畫和浮雕。機關(guān)嚴(yán)絲合縫,不湊近仔細(xì)看,怎么也不會發(fā)現(xiàn)箭格玄機,只是不知道這些機關(guān)的觸發(fā)點在什么位置,是有人故意碰到,還是石門封閉后,每隔一段時間就自動啟動一個殺人機關(guān)?,F(xiàn)在,唯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算一步了。 看罷,他又上前查看甘澤的尸體。 甘澤死得透透,恐怕是三個死者中唯一留了全尸的。四個耳室除了一個石板門落了下來外,三個大開著,因為有韓江雪的前車之鑒,誰都不敢輕易進(jìn)去。岑戈當(dāng)然也不會做傻事,只站在門口,四處打量耳室里陳設(shè)的物品。 “你說這幾個都只是陪葬棺?”他背對著呂啟雯問。 呂啟雯深呼吸幾次,低沉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yīng)。 “你們上次找到的金質(zhì)九龍帶扣放在墓葬的什么位置?” “是鼎朝王爺?shù)碾S身陪葬品,開了棺后在腰上發(fā)現(xiàn)的。同期發(fā)現(xiàn)的還有玉衣、玉琀等等,司空見慣?!?/br> 岑戈沉默了一陣,又問:“韓江雪走進(jìn)耳室前說了些什么?” 呂啟雯一愣,“沒說什么,她沒頭蒼蠅一樣亂走,還亂動那些陪葬品,好像在賭氣。她一向那個樣子,我……我就沒理她。誰知門一下子從上面落下來,把她關(guān)在里面?!?/br> 岑戈走向韓江雪喪命的耳室,扣了扣門,又試著推了推,門紋絲不動。他轉(zhuǎn)身走回來之前刻意注意了腳底,盡量不要踩到血,忽然,他余光看見什么,蹲下.身摸了一下地磚縫隙中殘存的血液,搓了搓,臉色一變。 “這門——”他指著石板門,“能不能打開?” “相比于后室石門,這種門比較薄,只能硬碰硬地暴力破拆了。”侯毅冉痛心地說,看來他對文物古跡還是有一定愛惜心理的,“用那些陳列陪葬器具的石座砸,應(yīng)該可以砸開?!?/br> “砸開?!贬暾f。 侯毅冉求生心切,掙扎地爬起來,問:“為什么要砸?” “確認(rèn)一件事情?!贬暾f著,走向幾個石座。 侯毅冉雖然害怕看見不堪入目的尸體,但還是配合地強忍疼痛,幫忙搬開石座上的陪葬品。 兩個男人合力搬起石座,砸了兩三次,石板門轟然坍塌。本以為會看見被擠在石塊中間的韓江雪,侯毅冉有點不敢直視,側(cè)過身,斜睨一下,愣住,目瞪口呆地看向里面。 哪有什么尸體,一個陪葬棺槨放在正中間,一個人影都沒有,更別提什么擠壓而來的兩面石墻了。 岑戈望著門口一灘血,眼中所含洞悉一切的睿光,“抗凝血劑——韓江雪是有備而來,怪不得大家掏出自己的夜光指南針時,她沒有翻動自己的小皮包,因為那里面藏著一袋血包。而且,她堅持不報案、進(jìn)古墓和不讓探員參與,符合她的動機。她阻止我們跟你們一起進(jìn)古墓時說了一句‘害我無端擔(dān)責(zé)任’,指的就是當(dāng)年你們想把責(zé)任推到她身上的黑歷史。作為一個專業(yè)人士,同時參加過前幾次的考古挖掘,她不可能不知道金質(zhì)九龍帶扣只會出現(xiàn)在主棺槨,而她卻故意在陪葬棺附近找,因她性格向來跋扈,大家都當(dāng)她是大小姐脾氣無理取鬧?!?/br> “可是……她……”侯毅冉大張著嘴,一副日.了狗的表情,“為什么!” 趙蘇漾看見,呂啟雯冷笑了一下。 同為女性,趙蘇漾也忽然覺得啼笑皆非——為什么?單憑你們?nèi)齻€輪.jian.她,她殺死你們一萬次都有充足的理由。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評論小紅包送給 喝一杯茶。 ☆、69|長生殿(7) 韓江雪,看上去跋扈無腦還恬不知恥,背后竟有著這樣強烈的報復(fù)心和執(zhí)行力。 她利用加了抗凝血劑的血包,假死逃脫了嫌疑,躲在某個角落,冷酷地凝視著后室中的一切,先后殺了范軍亭和甘澤,并還打算利用古墓機關(guān)繼續(xù)殺戮,直到?jīng)]有任何活口為止。 不要忘了,她雖然看起來做事沖動、目中無人,畢竟也是考古專家之一,大有可能在這些年特別研究過某個墓葬從而通曉一些機關(guān)的啟動和暫停。 岑戈跨進(jìn)耳室,趙蘇漾“哎”地叫了他一句,他回頭,安慰性地笑笑,意思是這里已沒那么危險,讓她放心。 趙蘇漾搓搓鼻尖,只能由他去。唉,進(jìn)來這么久了,氧氣問題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是……嗚嗚,好想上廁所!望著自己胡亂放在角落的空水瓶,她才發(fā)現(xiàn)岑戈的那瓶水早就喝完了,進(jìn)古墓的時候她還有大半瓶,絲毫沒注意到岑戈滴水未進(jìn),自己左一口右一口的,他也從未問她要過水,看來是有意把所有的水都留給她。 他對我真好……趙蘇漾默默低頭,居然冒出即便跟他一起死在墓室里也值得的念頭。然而,岑戈怎么會允許這種事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