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林老師:“主要是李峋那孩子……” “那您說到時我怎么跟人家公司交代?” 林老頭被連續(xù)逼問,最后皺著眉,猶豫說:“那要不,我再——” “老師?!敝祉嵄е鳂I(yè)本,敲門。 林老頭和張曉蓓同時回頭,朱韻沖他們點頭示意:“那個……我來送作業(yè)?!?/br> 林老頭在看見朱韻的一刻簡直豁然開朗:“來來來!”朱韻過去,林老頭拍著她的肩膀,跟張曉蓓介紹道:“這是我課代表,張老師也認(rèn)識吧?!?/br> 張曉蓓考究地看著她,目光像是一桿秤一樣,反復(fù)掂量。 “認(rèn)識,藍(lán)冠的項目她也參加了?!?/br> 林老頭:“你覺得她水平怎么樣?” 張曉蓓點點頭:“不錯?!?/br> “是吧!學(xué)習(xí)能力特別強!而且腦子靈活,思路非常廣!”林老頭自豪地說完,轉(zhuǎn)頭看向朱韻:“你知道寶科公司嗎?” 朱韻笑著說:“知道啊?!?/br> 傍晚。 朱韻推開門。 天臺上,火云燒天。 不遠(yuǎn)處坐著三個人,是任迪和她兩個樂隊成員,圍在一起正討論新歌。 朱韻過去在他們身邊坐下,把筆記本抽出來放到腿上,開機。 “你被李峋傳染了?走哪都帶電腦?!比蔚献I笑她。 朱韻伸了個懶腰,說:“等份文件?!睆垥暂硪S時待命,準(zhǔn)備接收項目要求。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樂隊吉他手八哥,這是鼓手小六子?!?/br> 帶著奇特稱謂的兩人一同沖朱韻敬禮。 “yo!” 朱韻沖他們回禮:“yo!” 任迪哈哈笑,朱韻問她:“有煙嗎?”任迪給她一支,又幫她擋住風(fēng),點著。 好長時間沒抽煙了,朱韻望著遠(yuǎn)處的火燒云,心想,他讓她忙得什么都忘了。 那天李峋跟張曉蓓的談話她沒有聽到最后,她提前走了。她并不怕李峋會答應(yīng)張曉蓓的要求,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她還是沒有往下聽。 她想了很久原因,最后終于發(fā)現(xiàn),她打從心底里,不能忍受李峋低頭。 那只囂張的野狗……他怎么能低頭。 她不接受,也不允許。 “干什么?想殺人?”任迪在她身邊輕笑著說,“表情這么嚇人?!?/br> 電腦屏幕叮咚一聲,郵件來了。 朱韻:“給我彈首好聽的唄?!?/br> “行啊?!?/br> 任迪抱起吉他低聲彈唱。朱韻瞇著眼睛看項目要求,看到最后,笑了。 她吸了兩口煙,敲響鍵盤。 第十七章 第二天上林老頭的課,炸毛少爺打著哈欠進(jìn)教室,一屁股坐到凳子里。 “水?!?/br> 我是你家丫鬟? “水。” 朱韻老老實實遞了瓶礦泉水過去,李峋喝完,勉強提起精神,打開電腦。 “我要請幾天假。”朱韻說。 “干什么?” “有點事情?!?/br> “什么事?” “你管那么多干嘛?!?/br> 李峋將她上下掃視一輪。 “生理期?” “……” 李峋大方地說:“行,給你帶薪休假?!?/br> 談話貌似很順利。 結(jié)果當(dāng)晚,朱韻正在寢室研究寶科公司的項目時,接到李峋電話。 朱韻在基地時就發(fā)現(xiàn)李狀元這個特點,他聯(lián)系人很少發(fā)短信,也幾乎從不使用聊天工具,他覺得那效率太低。他想找誰,直接電話,不接的就等死吧。 朱韻先喝水潤嗓子——“喂?” “給我出來。”他聲音低沉。 “現(xiàn)在?”朱韻往外面望了望,說:“很晚了啊。” “我在你宿舍樓下,給你一分鐘?!闭f完就掛了電話。 我還得換衣服呢,一分鐘,你讓我跳樓下去? 朱韻在衣服和李峋之間權(quán)衡三秒,然后就這么穿著睡衣下樓了。 李峋就在宿舍樓門口的奶茶店旁等著。 天已經(jīng)全黑,奶茶店微弱的燈光不足以驅(qū)散李峋周圍的低氣壓。朱韻走過去,離得五米遠(yuǎn)李老板就開口了—— “腦子讓門擠了?” “……” 能不能好好說話。 黃毛怪和睡衣女的搭配太過吸引眼球,朱韻頂不住來往同學(xué)的目光,過去,小聲對李峋說:“走,到旁邊去?!?/br> 李峋跟著她來到灌木叢旁。 這沒燈光,只有月光。 還有火光……李峋點了支煙,橘黃色的煙星亦明亦暗。 “你告訴我你想什么呢?”他又問。 天上有輪月亮,銀色的,很美。 ……但不夠光明。 “你還笑?”李峋瞪著眼睛看她。 朱韻趕緊搖頭,嚴(yán)肅表情。 李峋罵夠了,直奔主題:“張曉蓓找你做東西?” 朱韻點頭,還沒開口就被李峋打斷—— “推了?!?/br> “……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br> “我讓你推了!” 他不耐煩,朱韻也不服軟。 “不行?!?/br> “你敢不聽我話?” “……” 朱韻頓了頓,說:“李峋。” “嗯?” “我覺得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我誤會什么?” 她好心給他解釋。 “你和我……是同學(xué),我們之間并沒有上下級關(guān)系?!敝祉嵭钠綒夂偷馗v道理?!半m然我很尊重你在基地的領(lǐng)導(dǎo)地位,但我們一沒有口頭約定,二沒有勞務(wù)合同。說實話,我真的覺得你沒有充分理由——”她看著他,“讓我聽你的話。” 安靜。 沉默。 接著安靜。 接著沉默。 最后在一片死寂之中,李峋手掐著腰,淡淡地說:“所以我們是平等關(guān)系?” 朱韻點頭。 是的沒錯,平等關(guān)系,男女平等,平等萬歲。 ……但你能不能不要再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