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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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維也悠悠轉(zhuǎn)醒。 岳淡然這回毫無猶豫,沖上前穩(wěn)穩(wěn)扶人起身,卻不等歐陽維要借勢拉她的手,就又片葉不沾身地飛跑到岳思凡旁邊,低聲喚醒骨頭斷了還能睡得像死豬一樣的人。 若是從前間或看到吳梅景像天神一樣從天而降是種幸運(yùn),今天的岳淡然算是幸運(yùn)到了極限。 快馬加鞭的馬隊(duì)前頭,是一行輕功了得的高手,早一步如諸仙駕臨般落在歐陽維面前,齊聲高叫,“吾等救駕來遲,請?zhí)拥钕滤∽??!?/br> 歐陽維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些蒙面救兵,若猜的不錯,這自然就是吳梅景口中的暗堂諸人。他面上不動聲色,故作冷態(tài)望向一干人,壓聲問一句,“為何來的這么晚?” 為首的頭又低了半寸,熬了會方才訕訕答話,“我等不知有高手在這伏龍山布下了一套困龍陣?!?/br> 歐陽維早就懷疑有人在林中陷下一套鬼打墻,如今聽他這么說,心中更加篤定。 “何為困龍陣?” “困龍陣就是困龍的陣法?!?/br> “廢話連篇!” 突如其來一聲狂吼,嚇得眾人心驚膽顫。 “我問你的,是困龍陣為何如此難解,以至于窮暗堂高手,還要花費(fèi)幾個時(shí)辰才找來?” “殿下息怒,并非吾等無能,只是這布陣之人手段太過高妙?!?/br> 歐陽維聞言心下一驚,面上卻不懂聲色,嘴上更不示弱,“不過是一套困人的陣法,有何高妙,竟讓自詡?cè)酥泻澜艿陌堤酶呤忠沧岳⒉蝗???/br> “天下會設(shè)困龍陣的人并不多,只因此困龍陣并非一般迷陣,名為困人,實(shí)則防人。若被不知破陣之法之人誤闖,十有八九都會命喪陣中?!?/br> 歐陽維聞言拖長音“哦”了一聲,哼笑道,“你把這陣說的神乎其神,那我們幾個為何沒命喪其中?” 一直答話的那位抬頭看了歐陽維一眼,又立馬低下頭。 “太子殿下身份尊貴,自有神仙庇佑?!?/br> “一派胡言!暗堂厲害的到底是真本事還是一張嘴?” 下頭人馬屁拍到馬腳上,索性也放開懷抱露出些英雄豪杰的清高,“恕屬下直言,太子殿下與幾位公子小姐并未深入困龍陣,只誤踏龍麟,兼我輩中有略懂奇門之術(shù)之人,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br> 第28章 挖地舉頭 歐陽維脊背一陣發(fā)涼,口中卻半點(diǎn)不露怯,“依你說,若是我們運(yùn)氣不濟(jì)再走的深入些,就要喪命在陣中了?” 一群人大氣也不敢出,默不作聲不敢抬頭。 “那要你們有什么用?” 太子殿下果然爆發(fā),一方面是為了遮掩懦弱的心有余悸,一方面是在不知所謂地發(fā)泄憤怒。 岳家兄妹從未見過歐陽維如此失態(tài),被驚嚇的不敢規(guī)勸,呆呆立在一旁罰站。 岳淡然面子上唯唯諾諾,內(nèi)里卻不甚惶懼,她大概猜到歐陽維此時(shí)的暴戾只不過是色厲內(nèi)荏的表演,便低下頭心平氣和地等待他發(fā)作后平靜。 等了半天不聞一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她才偷偷抬了抬頭想瞧瞧情況。 一瞧就被抓個正著。 歐陽維正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看,半瞇著眼仿佛隨時(shí)要將她撕碎。 并非刻意針對,只不過他太知道岳淡然對待他怒火爆發(fā)時(shí)的態(tài)度,當(dāng)下的情形與從前她看出他劍招里的破綻,對他莫名其妙大發(fā)雷霆時(shí)的應(yīng)對如出一轍——面子上不聲不響,內(nèi)里恐怕已笑翻了天。 岳淡然很是蒙冤,要說她對歐陽維耍小孩子氣的舉動稍有鄙視是有的,卻絕夠不上內(nèi)里笑翻天的程度,如今被皇儲用此種恨不得將她腦子挖出來的眼光看個不休,真是爬貼到地面也中了箭。 尷尬的氣氛升了溫,底下的人似乎都揣著些許不滿不說話,岳家兄妹搞不清楚狀況不敢說話,周圍連個給歐陽維遞送臺階的人都沒有,一時(shí)空間凝固,動輒不能。 從前歐陽維發(fā)脾氣,吳梅景大多都會找時(shí)機(jī)向岳淡然遞個眼色,岳淡然斟酌應(yīng)對,在最短的時(shí)間內(nèi)不顧形象地出一個丑,挨一頓罵,師徒倆聯(lián)手將太子殿下的尷尬掩飾過去。 如今吳梅景雖不在,岳淡然也覺得她有責(zé)任一如既往地為歐陽維解圍,這才小步湊上前輕聲請示一句,“太子殿下同哥哥都受了傷,爹爹恐怕在外頭恐怕也急壞了,不如先回莊再作打算?” 歐陽維冷冷看著岳淡然,她一番好意在他眼里全都變了形狀。還好一干眾人接了梯子順藤而下,七嘴八舌擁簇著太子殿下上馬,擺駕回行宮。 走不多時(shí),火光如白晝照亮了整個天,暗堂的人幾乎一瞬間就都消失不見,歐陽維等還來不及驚詫,岳華昊同王月圓兩個就連滾帶爬地沖上來行禮,口中一聲疊一聲地高呼惶恐。 太子殿下遮掩起凡人的一面,整理姿態(tài)微笑迎人,嘴里連連說不礙,“是我任性亂走迷了路,還連累了思凡與思卿,真是罪過?!?/br> “殿下大人有大量,不罰犬子等已是高抬貴手,何須自責(zé)。 歐陽維笑的頗有深意,挨個看了看身后的岳家三兄妹,笑著對岳華昊問道,“師父可知誰人在伏龍山中設(shè)了一套困人的陣法?” 岳華昊當(dāng)場被問白了臉,“殿下是說……林中有迷陣?” 歐陽維笑道,“聽聞那迷陣名為困龍陣。” 岳華昊在聽到“困龍”二字時(shí),表情變得很不自然,站在不遠(yuǎn)處的王月圓卻遮掩不住沖上前叫囂一句,“定是楊曦那賤人所為!” 在場的都被莊主夫人不顧形象的吼叫華麗驚悚了。 太子殿下微微皺起的眉頭,王月圓才自覺失態(tài),默默低頭退到一邊不敢再言。 岳華昊訕笑一聲,長嘆道,“想必是我愛妾生前在林中布下了那一道陣法?!?/br> 歐陽維下意識地就看了岳淡然一眼,腦子里七轉(zhuǎn)八彎跑的飛快,“二夫人從前竟精通奇門遁甲之術(shù)?” 岳華昊懷念故人,唏噓感嘆,順著太子殿下的視線去看岳淡然,越看越癡,半晌喃喃道,“曦兒臨終那幾年受盡折磨,若無五行布陣的消遣,恐怕度日如年?!?/br> 歐陽維冷眼看岳莊主“睹物思人”,斟酌半晌,找了個時(shí)機(jī)又開口,“二夫人既設(shè)下困龍陣,便是要在伏龍山隔出一道禁地生人勿入,卻不知她要藏的寶貝是什么?” 岳淡然從頭到尾低著頭旁聽,心里面七上八下。 岳華昊瞧了眼一同好奇著的兒子女兒,“曦兒進(jìn)門時(shí)走投,身無長物,又怎會有寶貝值得一藏?” 歐陽維嘴上哼哈敷衍,內(nèi)里不可置信,也不再追究,順勢岔開話題,心里卻另有所想,連帶著也頻頻看了岳淡然許多眼。 皇儲狩獵發(fā)生意外是驚天大事,神劍山莊上下幾乎忙了一整夜,找各路郎中會診。直到太子殿下睡下,層層包圍圈也舍不得撤退,一個個干瞪眼守在外面。 天微明之時(shí),被排擠在最外層不得入內(nèi)的岳淡然終于被腦子里橫飛的各種念頭擊碎了冷靜,默默離開了眾家包圍圈踱步到了后花園。 菊花枝下松松的土,岳淡然像著魔一樣折了一條枝,在土上一遍又一遍地寫下“淡然”二字。 她對娘親唯一的記憶,就是那張被病痛與心傷折磨憔悴的如花容顏,以及“一生淡然”的臨終囑咐。 一筆筆不知描了多久,岳淡然顫抖著站起身,幾乎是狂跑著去歸一的房間。 如今歸一在賬房做事,有幸不用為太子殿下“守夜”撐場面,一大早在房里聽到門外有人壓抑地叫他的名字,生怕同屋的被驚醒好夢橫生怨言,連外衣都不及披就連滾帶爬地沖出門去接客。 一出門,就見到岳淡然像個水人一樣站在面前。 “林中布陣的竟是娘,我早該知道……看到那兩只虎時(shí)就該知道……” 歸一從沒見岳淡然哭的這么傷心,正要走幾步上前稍作安慰,就聞一聲呵斥由遠(yuǎn)及近,“三更半夜,孤男寡女衣冠不整摟在一處成何體統(tǒng)?” 太子殿下! 哪跑出來的! 歸一嚇得立時(shí)跪在地上連聲道“恕罪”,岳淡然卻驚得只顧在原地發(fā)抖,一邊發(fā)抖,一邊疑惑。 天都亮了,何來三更半夜之說? 站在院子里又不是躲在柴房廂房,廚房閨房,何來孤男寡女之說? 歸一來不及披件外衣而已,又沒露rou,何來衣冠不整之說? 一主一仆明明打小就玩在一處,從前就沒在乎過什么體統(tǒng)! 眼看歐陽維步步走到眼前,岳淡然才躬身行大禮,口里小聲探問,“太子殿下才用了藥,為何不在房中休息?” 她實(shí)際想問的是皇儲身旁的那一堆跟屁蟲都到哪里去了。 歐陽維居高臨下瞪她一眼,冷笑道,“半夜三更,你又為何不乖乖回房睡覺,跑到后花園寫名字?” 他看見了? “殿下怎么知道?” 脫口而出的發(fā)問,于無形中揭露了堂堂皇儲是跟蹤狂的事實(shí),太子殿下臉色黑成了鍋底灰,“大庭廣眾之下大吵大鬧成何體統(tǒng)?” 岳淡然徹底崩潰了,此時(shí)的“大庭廣眾”的措辭,與彼時(shí)的“孤男寡女”明顯矛盾的好不好! 眼見岳淡然動輒不能的挫樣,歐陽維氣的七竅生煙,丟下從始至終都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歸一,拉起她一路狂走,直奔臥房。 岳淡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太子殿下拉進(jìn)龍屋,終于生出“成何體統(tǒng)”的覺悟。 歐陽維喝退房里服侍的眾人,盯著從關(guān)門開始就躲在角落畏畏縮縮地岳淡然,踱步走上前去將人困住問一句,“你低著頭干什么?” 岳淡然雙手?jǐn)Q衣服,眼看腳面,“殿下恕罪,你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似乎不合規(guī)矩?!?/br> 歐陽維氣的差點(diǎn)噴出了一口血,“我呸,憑你也配?” 岳淡然頭發(fā)與額頭都被迫沾染了些龍涎,自信心也被打落谷底,“是我唐突了……不知殿下召我來,有何吩咐?” 歐陽維轉(zhuǎn)轉(zhuǎn)眼睛,想了半天終于找到話,“你娘設(shè)下的困龍陣,可有破解之法,你娘藏在陣中的寶貝,你又是否知曉為何物?” 岳淡然被一連串的莫名其妙的問題問的呆呆愣愣,從上次水簾洞事件,她就隱約得知太子殿下好奇心強(qiáng)到不知所謂,這人恐怕做夢都是尸骨遺骸,秘籍寶典。 可惜了,歐陽維想象力豐富,岳淡然卻認(rèn)知匱乏,“我娘去世時(shí)我還年幼,她又怎會傳授我破陣之法。就算她當(dāng)真說過,我也不記得了?!?/br> 明明是敷衍的說辭,歐陽維卻一下子來了興致,“你娘從前對你說的話,你還記得什么?” 岳淡然整張臉都痛苦地皺成一坨,兩行淚流的要多自然有多自然,“娘走前一年,反復(fù)對我說過些囑咐,別的我都不記得,只記得這一句了?!?/br> “什么話?” 歐陽維興奮地猛搖岳淡然的肩膀,岳淡然被抓的生疼卻不敢叫痛,忍著答話道,“娘說,挖地三尺有神明,不可為情所困,要一生淡然?!?/br> 歐陽維皺著眉頭漸漸松了桎梏岳淡然的手,若有所思喃喃自語,“原來不過是癡情女子的怨懟之言,你娘怕你重蹈她覆轍?!币徽Z畢又歪頭道,“不是說‘舉頭三尺有神明’的嗎,你娘沒讀過書?” 第29章 發(fā)作躁狂 岳淡然脾氣再好,也禁不住想回嘴一句,“你娘才沒讀過書”,醞釀半天,還是一如既往地忍了,默不作聲低下頭,把手里的衣角扭的越來越起勁。 眼看岳淡然明目張膽無視他的存在,只對衣服用功而,歐陽維耐心到達(dá)極限,龍手扯起她兩只爪叫囂,“我跟你說話,你玩什么衣服?” 四目相對,電光火石。 歐陽維原本還一張惱怒的臉,盯著岳淡然五官時(shí)卻漸漸變的平和,瞧著她兩片因驚愕而微微抖動的粉唇,愣是憑空生出些天馬行空的念想。 岳淡然躲不開一張俊臉越湊越近,一回生二回熟地知覺她又要被莫名其妙地被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