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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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東興也道:“這般也好,放你一個(gè)到鄉(xiāng)下去住,我也不放心,有你弟弟在,也算是個(gè)照應(yīng)?!毕拇撼姼赣H放了話,便也不再執(zhí)意,只說道:“你這樣往來城里也是不便,大考將近,馬虎不得。不如請位夫子,到鄉(xiāng)下教授,也免了麻煩。”夏恭言莞爾道:“這倒不必,譚表哥學(xué)識出眾,我同他一道研讀,必定大有進(jìn)益,也不必另外去請了。” 夏春朝微微一怔,旋即想起夏恭言所提之人便是年頭來進(jìn)京投奔而來、與她題匾額的表親。 此人名叫譚永初,是夏東興表姊之子。夏東興這位表姐早年遠(yuǎn)嫁異鄉(xiāng),膝下育有兩兒一女,這譚永初乃是長子。年里為進(jìn)京赴考,投奔到表舅家中。夏家上下,皆以表少爺呼之。 夏春朝想起此事,又問道:“一向亂著,我倒忘了問,自打回來沒見過表哥,他不在咱家住了么?”夏東興道:“三月里,永初說城里吵鬧,不如鄉(xiāng)下安靜,就在鄉(xiāng)下尋了個(gè)寓所,遷過去了。我留不住他,如今每月使人給他送些銀米。” 夏春朝點(diǎn)了點(diǎn)頭,未再多言。 正當(dāng)此時(shí),珠兒走來說道:“姑娘,都查點(diǎn)清楚了,不算姑娘的首飾,現(xiàn)銀只一千兩銀子。咱們從陸家?guī)淼哪切〇|西,也不知值幾個(gè)錢?!?/br> 夏東興聽了這話,說道:“我記得你嫁去陸家時(shí),只現(xiàn)銀就陪了兩千兩銀子,還有給你打的首飾妝奩,不往多里算,也有七八千兩銀子了。現(xiàn)下你回來,怎么就帶回來這些?”一語未休,他已然猜出其內(nèi)情形,嘆氣道:“陸家當(dāng)真是瞎了眼睛,這樣的好媳婦,提著燈籠也沒處找去!倒可惜了這筆銀子,只算rou包子打狗了。你開給他們的干貨鋪?zhàn)?,還給他們生著銀子?!?/br> 夏春朝微微一笑,說道:“父親不必?fù)?dān)心這個(gè),我雖不喜與人爭斗,卻也不能白吃啞巴虧。干貨行里的掌柜,可都是咱們家出去的人。” 夏東興聽出她這言下之意,點(diǎn)頭道:“你謹(jǐn)慎些,陸家不比當(dāng)初,別惹官司上身才好?!毕拇撼f道:“父親不必憂慮,我自知分寸的?!?/br> 父子三人在房里說了回話,眼看將到晚飯時(shí)候,夏東興出去吃飯,夏恭言倒陪著jiejie一同吃了飯。 當(dāng)日,一夜無話。 隔日起來,夏春朝吩咐寶兒開了箱子,將那日逼陸賈氏寫下的借據(jù)與她,說道:“我懷著身子,不好出門顛簸。你拿著借據(jù)到鋪?zhàn)永铮阆氖逭f,就說姑娘來討債,他自然明白?!闭f著,略停了停,又道:“咱們走前,夏掌柜來對過一次帳,鋪?zhàn)永锬肯轮挥行┥⑺殂y兩,還有兩千兩貨銀在銀鋪里存著。你告訴他,只說我的話,叫都取來,庫里如今存著的像樣的干貨,也都給裝上,好抵陸家的債。”珠兒一一答應(yīng)下來,夏春朝便叫在家中傳了兩個(gè)精干健壯的家人跟車,打發(fā)了珠兒出門。 上房里,王丟兒起床梳了頭,還不知昨夜的故事,連忙也叫了一個(gè)心腹仆婦上來,吩咐道:“穿戴齊整了,去陸家走一趟,告訴他們姑娘有了兩月身孕?!蹦菋D人道:“奶奶倒也尋個(gè)由頭,這不因不由的,我怎好去。姑娘跟他們家鬧了一場,我過去,沒得叫人打出來呢!”王丟兒便道:“去廚房包兩盤新做的點(diǎn)心,只說我上拜他家老太太、太太?!闭f畢,又自袖里摸了一角銀子出來。 那婦人得了錢,這才去了。 金鎖送了早飯進(jìn)來,說道:“聽聞昨兒老爺正在堂上跟鋪?zhàn)永锏膸孜还芗掖笫逭f話,三少爺忽然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闖進(jìn)去,把老爺喊到姑娘房里去了。丟著滿堂的客人,大眼瞪小眼,也不知為些什么事?!蓖鮼G兒撇嘴道:“那猴崽子歷來這個(gè)脾氣,想必又為他jiejie打抱什么不平?!闭f著,又狠啐了一口道:“我在家里,原本好好的。這個(gè)妖精才回來幾日,便挑唆的家宅不和,合家大小都看我不順眼,老爺也嗔少爺也罵。怪道她在夫家住不下去,原來就是個(gè)攪家精!我必得尋個(gè)法子,把她送走了才罷。不然,天長日久,這家里還有我存身的余地哩!” 正講話間,門上人忽然進(jìn)來報(bào)道:“間壁沈家打發(fā)了惠香來給奶奶請安!” 王丟兒一聽此言,便如天上落下一般,慌忙道:“快傳進(jìn)來!” 須臾,那惠香打扮的花枝招展,搖搖曳曳自外頭進(jìn)來,走到炕前望著上頭端端正正的磕了幾個(gè)頭,嘴里說道:“沈家少爺打發(fā)小的來與奶奶請安,送盒時(shí)新點(diǎn)心與奶奶吃?!?/br> 王丟兒笑的合不攏嘴,嘴里說道:“你們少爺?shù)惯@樣客氣,我不曾送什么過去,他倒送點(diǎn)心給我吃?!闭f著,連忙叫金鎖扶她起來,地下安放杌子,令她坐著說話。 這惠香原是王丟兒的陪房,自王丟兒嫁到夏家,這女子同沈家小廝來順勾搭。事發(fā)之后,兩家為臉面起見,將這婦人嫁給了來順為妻。如今相見,主仆兩個(gè)敘起舊日情誼,自然別有一番親熱。 王丟兒打量了惠香幾眼,看她穿戴不比往日,便笑道:“聽聞你在沈家只做上灶的差事,怎么今兒倒打發(fā)了你過來說話?想必是出息了?!被菹阈氐溃骸爸灰蛏贍敃坷锶绷怂藕虻娜?,又都說我燉的好茶,所以叫了我過去服侍,倒也沒有旁的?!闭f著,又問道:“聽聞咱家姑娘回來了,奶奶可還好?” 原來,這婦人甚有心機(jī),不知王丟兒是個(gè)什么心思,暫且不提沈長予吩咐之事,只拿話來試探。 王丟兒嘆氣道:“平白無故添了個(gè)小姑子,還有什么好不好?”一言未畢,又狠聲道:“也不是小姑子,倒是尊姑奶奶。自打她回來,這一家子上下,就跟烏眼雞似的,行動就看我不順眼。我才說兩句情理中的話,就要挨嗔。你少爺同我往昔那等要好,如今為著這妖精,也同我鬧了幾場。一家子,只顯得我是個(gè)尖酸歹毒的。我滿肚子委屈,也沒處說理去。這得虧是婆婆不在了,還不將我打進(jìn)贅字號里去呢!” 惠香聽了她這一通抱怨,甚是對港,便笑道:“奶奶也休煩惱,姑娘才來家,又是在夫家吃了委屈的,老爺少爺心疼些,也是世間常情。橫豎姑娘在家也長不了,將來待她再嫁出去,也就好了?!?/br> 王丟兒嗤笑了一聲,說道:“哪里就有這樣容易,旁人被休,都是獨(dú)個(gè)兒回來的。她倒離奇,懷了身子自家不知道,帶著肚子回來。這要再嫁,誰肯娶?我這兩日焦的不得了,偏生老爺少爺都不當(dāng)事。還說什么待生下來,就當(dāng)夏家的孩子養(yǎng)。也不看看是不是你家的種,就胡認(rèn)起來,呸!” 二人說了一會話,惠香見屋中無人,湊到近前,向王丟兒低聲道:“我倒給奶奶說件喜事,就不知奶奶有無這個(gè)膽量?”王丟兒問道:“什么喜事?”惠香道:“沈家少爺很是喜歡咱們姑娘,情愿討姑娘過去做續(xù)弦。只是姑娘現(xiàn)下懷著別人的骨rou,委實(shí)不成話。只要姑娘沒了肚里那個(gè),沈少爺即刻就來下帖,憑咱家要多少彩禮,都照數(shù)奉上。奶奶這里,少爺還另有謝禮。這般既與奶奶除了眼中釘,奶奶又可添一注小財(cái),也給姑娘尋了終身之靠,乃是三全其美的好事。奶奶覺得如何?” 王丟兒聽了這話,倒不說話。 于沈家親事,她本另有一把算盤,想不到沈長予卻看中了自家小姑子,一時(shí)也沒了主意。 惠香見她不答話,只道是她心中害怕,又道:“奶奶且把膽量放寬些,婦人滑胎,世間常有,誰吃飽了撐的,沒事查這個(gè)?就是事后有人問起,給那大夫塞幾兩銀子就完了,怕怎的?待姑娘嫁過去,日后只怕還要謝奶奶哩?!蓖鮼G兒這才勉強(qiáng)道:“這事我記下了,倒也容我想想。你回去上赴你家少爺,只說姑娘才回來,老爺不放人,還是等些日子再說?!?/br> 惠香聽聞,知趣再也不提,又陪她說了些話,拜辭去了。 打發(fā)了惠香離去,王丟兒坐在炕上,狠厥厥的捶床罵道:“這個(gè)狐貍精,天下好事,都讓她占盡了罷!放著將軍夫人不當(dāng),回來浪著勾搭野漢。這才回來幾日,就跟人對上眼了。不然,人怎么上趕著要娶她?!我說這親事我跟沈家那老虔婆提了幾次了,怎么就是不見個(gè)回信,原來是這樣!呸,什么好的,一個(gè)sao蹄子,值得人這樣惦記!” 金鎖在旁說道:“奶奶,我倒以為這也算好事。姑娘同沈家少爺既是自幼一起長大的,那情分自然不比旁人。姑娘不肯回陸家去,嫁給沈家也好,免得留在這里礙奶奶的眼。沈少爺既然喜歡姑娘,自然是看不上咱家二姑娘的,奶奶又何必強(qiáng)作伐呢?沒得惹人恥笑?!?/br> 第83章 v后新章 王丟兒聽聞此言,不發(fā)一語,端起桌上茶碗吃了一口,旋即啐了金鎖滿臉,罵道:“吃昏了你的,這樣燙的茶也端來給我吃,想燙死你娘!” 金鎖被啐了個(gè)滿臉,又不敢還嘴,捂著臉站在一邊,垂首不言。 王丟兒罵罵咧咧了小半日功夫,才住了口。金鎖兀自不敢上前,房里使喚的小丫頭招兒進(jìn)來收拾了茶碗下去,彼此一無話說。 少頃,夏恭行出門跟手小廝來招進(jìn)來說道:“少爺要往東門外去,打發(fā)小的來問奶奶討衣裳?!蓖鮼G兒沒好氣問道:“你們少爺怎么不自己進(jìn)來?往東門外去,又干什么去?!”來招回道:“是老爺說要分十畝田產(chǎn)給姑娘,少爺要先到莊子上看看地。少爺還說,今兒有些事要忙,只怕要歇在莊子上了,所以打發(fā)小的進(jìn)來要衣裳?!?/br> 這王丟兒一聞此言,氣的兩眼金星亂冒,牙咬得咯咯作響,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咬牙切齒道:“滾去對你主子說,我沒功夫替他收拾衣裳,有本事一輩子歇在莊子上別回來!”來招沒討到東西,自是不肯去,嘴里說道:“奶奶不與我,只怕少爺打我哩?!蓖鮼G兒氣沖肺腑,自炕上抓起一柄雞毛撣子,將那小猴子抽的滿地亂跑,嘴里罵道:“你怕你少爺打你,莫不是我沒長手!如今一個(gè)個(gè)都來踩我,合家上下還有誰把我放眼里!我是哪門子的奶奶,再這般下去,這家里還有我容身地哩!” 來招狠挨了幾下,吃疼不過,拔腳就向外跑。王丟兒追出門去,迎頭撞在一人上。這王丟兒不管不顧,張口罵道:“什么人,眼瞎了,這上房里也四處混鉆的!” 那人險(xiǎn)些被她撞倒,立穩(wěn)了步子,方才斥道:“你這是做什么,大呼小叫,將個(gè)小廝抽的雞飛狗跳。不知的人,還當(dāng)這屋里造起反來了?!?/br> 王丟兒一見來人,瞅了他兩眼,一字不發(fā),撇下雞毛撣子,轉(zhuǎn)身走進(jìn)房內(nèi),往床上一倒,面沖里睡著,也不理人。 夏恭行跟進(jìn)房里,見了這般模樣,心里也甚是煩惱,說道:“我要去莊子上,打發(fā)小廝問你要衣裳,你怎么不與?”王丟兒睡在床上,不理不睬。夏恭行停了半日,見她不睬,便使膝蓋頂了頂她后腰,說道:“我同你說話,你怎么不應(yīng)?” 王丟兒猛然起身,望著夏恭行問道:“我問你,你去莊子上做什么來?”夏恭行便知那小廝說走了嘴,也不接話,只說道:“你問這個(gè)做什么,不過是莊戶上請人過去看看,能些什么事,快把衣服與我?!蓖鮼G兒跳起來,指著他鼻子斥道:“我都知道了,你還在這兒哄老娘哩。昨兒那sao蹄子怎么拿好話哄著你們,你們爺倆就巴巴兒的肯把田產(chǎn)給她!一個(gè)個(gè)都瞎了心的,胳膊肘朝外拐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明兒她再跟了野漢子跑,你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夏恭行聽了這話,萬分煩躁,只說道:“爹的田產(chǎn),他愿分誰就分誰,哪里輪的著咱們插嘴。”王丟兒一口啐在地下,罵道:“賊不曉事的材料兒,就是這等窩囊,平日見了你老子就跟避貓鼠一般,如今能叫個(gè)丫頭踩在你頭上。什么爹的田產(chǎn),他愿分誰就分誰。待他百年了,這一家子產(chǎn)業(yè)不全是咱們的,他如今要分,可不就是分咱們的地?你倒蒙了心,只顧討你老子的好,這樣子的事也肯答應(yīng)!”夏恭行斥道:“爹要分來,我能怎樣?你不怕,你去跟爹說。我要到莊子上去,快叫丫頭開箱子拿衣裳,別在這里纏?!?/br> 王丟兒兩道掃帚眉倒豎,張口就道:“我若叫這小丫頭分了咱們的地,我這姓字就倒過來寫!”說著,下床趿了繡鞋,匆匆往外去了。 夏恭行見渾家不管不顧,往外去了,心中甚是煩惱,抬眼卻見金鎖在一邊俏生生立著,問道:“你怎么不跟去服侍?”金鎖上來道了個(gè)萬福,委委屈屈道:“我雖是奶奶的丫頭,這屋里到底大爺為尊。大爺既在這里,我恐大爺沒了人服侍,并不敢去?!闭f著,又道:“聽聞大爺要取衣裳,那箱子的鑰匙在我這里,我這就給大爺開箱子?!毖粤T,她便自腰間摸出一把鑰匙,邁著步子過去,貓下腰來開了箱子,將夏恭行的一件大氅、一件襯衣拿了出來,使包袱皮包了,走過去雙手遞上,頭倒是埋的低低,并不敢看夏恭行。 夏恭行接了衣裳包,見她低垂著臉兒,不言不語,越發(fā)顯得身子玲瓏嬌小、溫婉恭敬,不覺心里一動,說道:“你倒是好性子,你們奶奶平日那個(gè)風(fēng)火脾氣,你也該多勸勸才是?!苯疰i回道:“大爺說的是,我也不曾少勸,只是奶奶的性格,大爺是知道的。哪里是肯聽勸的人呢?說不得兩句,便要挨嗔。適才為分田地的事,我也勸奶奶來著,只是又遭了一通叱罵。我是個(gè)丫頭,挨罵倒也罷了,只是沒能勸住奶奶,使得奶奶同大爺口角,壞了大爺同奶奶的夫妻情分?!?/br> 夏恭行聽這言辭甚是甜潤,心里暗暗稱奇:平素看這妮子倒也不假辭色的,今日卻是怎么了?嘴里說道:“也難為你有這個(gè)心。我走了,待會兒你奶奶回來,記得同她說。” 金鎖低低應(yīng)了一聲,將夏恭行送到門上,方又轉(zhuǎn)回來。眼看四下無事,王丟兒又跑去前堂生事,料得一時(shí)半刻回不來。這金鎖便在廊下一張?zhí)僖紊祥e坐,叫小丫頭招兒拿了碟瓜子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