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月子里整日喝魚湯吃rou吃雞蛋吃新鮮蔬菜,還有羊乳喝,不用干活,每日喝大夫開的珍貴中藥調(diào)理。孩子有家里人幫著帶,尿布有丈夫全洗了,婆婆照顧小姑懂事丈夫體貼,羅婉真真是吃的好心情更好,出了月子,整個人煥然一新。那生孩子時落下的毛病,全都養(yǎng)好了。 “娘,你瞧我繡的咋樣?!绷_婉親熱的挽著張?zhí)m蘭胳膊,婆媳兩個親的跟親母女似的。 張?zhí)m蘭應(yīng)羅婉要求,又給羅婉描了兩個新繡樣,都是給小娃娃肚兜上繡的花樣,羅婉迫不及待的繡了起來,這會跟獻(xiàn)寶似的捧到婆婆面前。張?zhí)m蘭并不懂繡花陣法,說不出好還是不好,只覺得羅婉繡的針腳又密又勻,不過羅婉繡的準(zhǔn),把張?zhí)m蘭描的樣子分毫不差的繡了出來。由于繡樣好,照著繡樣繡出來的自然不會差。 “我瞧著繡的真好?!睆?zhí)m蘭摸了摸繡樣贊嘆道,反正她是做不來繡花這種活。 羅婉得了婆婆夸獎,雙頰緋紅。小甜甜伸出rourou的小手,一下子拽住那塊繡花布,用力扯了一下,咧著嘴笑呵呵的。 “甜甜別急,娘這就給你做個肚兜穿?!绷_婉笑瞇瞇的捏了捏女兒的臉。甜甜出了月子,原本嬰兒皺皺巴巴的樣子全沒了,加上喝羊乳的緣故,長的白白嫩嫩,極為好看,簡直成了全家人的心尖尖。 甜甜曬了會太陽,小腦袋一歪,又迷迷糊糊靠在祖母懷中睡著了。張?zhí)m蘭將孩子放回屋里睡覺,自己同羅婉張羅著給全家做新衣的事。 料子是上回進(jìn)城買好的,只差量體裁衣了。 劉清一聽要做新衣裳,高興的屁顛屁顛過來,有模有樣的伸直了胳膊讓母親給他量。羅婉則給劉俊量。劉秀倒是在院子里玩著沒過來,在劉秀看來,上次她進(jìn)城已經(jīng)在干爹干娘那得了那么美的新衣裳,這次應(yīng)該沒她的份吧。 “秀秀,快過來,娘給你量衣服。”張?zhí)m蘭招呼女兒過來。 劉秀吃了一驚,沒想到娘還要給她做衣裳。張?zhí)m蘭看破她心思,邊給她量尺寸邊說:“上次那衣裳是你干爹干娘給你的,這次是娘給你的,不一樣。再說你那新衣在鄉(xiāng)下穿了不合適,只能進(jìn)城穿,娘不能讓秀兒在鄉(xiāng)下沒個體面衣裳。” 劉秀心里美滋滋的,跟吃了蜜一樣,等母親給她量好尺寸,冷不丁的突然抱著母親親了一口,而后逃也似的抓著毽子跟弟弟去院子里玩。 “這小妮子!”張?zhí)m蘭摸著臉頰,心甜的都要化了。 給劉俊劉清劉秀三個孩子量完尺寸,婆媳兩個互相量了對方的尺寸。張?zhí)m蘭長出一口氣,總算量完了。 “娘……”羅婉弱弱的喊了張?zhí)m蘭一聲,眼神有些奇怪。 “啊”張?zhí)m蘭不明所以,順著羅婉的眼神看過去,只見劉景一個人孤零零的立在門口,進(jìn)屋也不是,不進(jìn)屋也不是,正眼巴巴的瞧著張?zhí)m蘭。 這幾日張?zhí)m蘭帶著一雙兒女睡在主屋,將劉景趕去劉裕屋里睡。羅婉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覺到婆婆對家里人都更好了,但唯獨對公爹愛答不理的很冷淡。公公婆婆夫妻兩個的事,羅婉一個兒媳婦自然插不上話,只是瞧著這幾日公爹都默不作聲的將家里的活包攬下來討婆婆歡心,可婆婆似乎不領(lǐng)公爹的情,依舊沒給公爹好臉色。 也虧的公爹好脾氣,十里八下有名的疼媳婦“怕”媳婦,也竟默默受著婆婆給他的冷臉。 “娘,不給爹量尺寸么”羅婉鼓起勇氣問了句。 “呃?!睆?zhí)m蘭愣了一下,撓撓頭,似乎給所有人做新衣服,唯獨漏了給家里賺銀子的劉景,實在不合適。 “媳婦……”劉景甕聲甕氣的小聲喊了張?zhí)m蘭一聲,一臉孩子般的期待。 “……”張?zhí)m蘭皺著眉頭,想了一下,嘆了口氣:“算了算了,你進(jìn)過來我給你量尺寸。” 劉景眼睛忽地亮了,整個人臉上似乎都放出了光芒。 媳婦要給他量尺寸了!媳婦要給他做新衣裳了!劉景幾乎是連蹦帶跳一陣風(fēng)似的卷到張?zhí)m蘭面前,乖乖的伸平胳膊,低頭啞聲道:“蘭妹,我站好了,你只管量吧?!?/br> 羅婉咳嗽一聲,借口去看甜甜,腳底抹油溜了。張?zhí)m蘭唉了一聲,她這“戰(zhàn)友”關(guān)鍵時刻靠不住啊! 量就量吧! 劉景身材高大勻稱,目測有一米八。真踏馬浪費布料!張?zhí)m蘭心里暗暗咕噥了一句,拿起軟尺,目不斜視的給劉景量尺寸。 先從背后量胳膊長度,肩膀?qū)挾鹊鹊?,劉景背對著張?zhí)m蘭,保持手臂伸直的樣子,瞇著眼。身后妻子身上飄來的幽香若有若無的鉆進(jìn)劉景鼻端,閉上眼就看見妻子人比花嬌的影像,劉景覺得自己臉頰開始發(fā)燙。 張?zhí)m蘭瞧見劉景耳朵根都紅了,皺起眉頭。原身跟劉景都十幾年的老夫老妻了,怎么量個尺寸還跟個沖動的青少年似的 “胳膊抬好,別動。”張?zhí)m蘭轉(zhuǎn)到劉景面前,一手拿軟尺繞過他的腰,給他量腰圍。 劉景低頭,瞧見妻子忙碌的模樣,忽地感覺熱血上頭,一把將妻子抱住了。 臥槽什么情況!張?zhí)m蘭愣了兩秒鐘,才反應(yīng)過來,她這便宜丈夫竟然吃她豆腐! 更過分的是他貼著她小腹的位置,有什么東西可疑的僵硬guntang,蠢蠢欲動。 ☆、第26章 不速之客 可疑的僵硬頂著張?zhí)m蘭柔軟的小腹,耳邊是劉景嘶啞的呼喚聲:“蘭妹……” 張?zhí)m蘭皺著眉頭,使勁掙脫,劉景死死抱著她,低下頭用下巴抵在張?zhí)m蘭頭頂,聲音透著委屈和不解:“蘭妹,你怎么還對我這么冷淡是不是還因為我隱瞞裕娃束脩的事還生我氣呢你說你想怎么罰我,我都認(rèn)了,只求你消消氣,別再對我冷冰冰的。” 張?zhí)m蘭深吸一口氣,冷哼一聲:“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清楚,別跟我這假惺惺的裝無辜!” 說罷,張?zhí)m蘭用盡全力把劉景推開,冷冷的看著他,指著門,說:“是你自己出去,還是叫我趕你出去” 劉景輕輕咬著嘴唇:“我做了什么了” 張?zhí)m蘭眉頭深深皺起,果然渣男都是一個尿性,不把證據(jù)甩丫臉上,丫是咬死都不會認(rèn)賬。深吸一口氣,張?zhí)m蘭對自己說,劉景不過是她的便宜丈夫,自己何必跟他計較那么多,還要費那么多口舌跟他對峙他逛青樓的事。反正劉景這種渣男肯定是打死不承認(rèn),說多了只會讓自己生氣而已。 “沒什么,你出去吧,我要給孩子們做衣裳了。”張?zhí)m蘭轉(zhuǎn)過身去,開始整理桌子上的布料,做出一副趕人的樣子。 劉景站在原地,深深的看了眼妻子,嘆了口氣:“蘭妹,別人都說你是潑婦悍婦,蠻不講理,可我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冷淡我。你現(xiàn)在既然不愿意跟我說,那我等你想說了再來?!?/br> 說完這番話,劉景默默的出了屋子,拿了把斧頭在院子里劈柴。張?zhí)m蘭在屋里坐著,余光瞟著劉景,只覺得胸口悶的慌:明明瞧著人模人樣像個好丈夫的樣兒,為什么背地里非要去逛窯子呢就不能踏踏實實過日子,非要整出點幺蛾子來鬧的家宅不寧真不明白男人的腦回路是怎么長的。 張?zhí)m蘭前世就沒想明白這個理,這會更是懶的費腦細(xì)胞深究,叫上羅婉,兩人坐在屋檐下開始做衣服,幸虧有原身的記憶,張?zhí)m蘭做起衣服來還是有模有樣,當(dāng)然針腳手藝比羅婉差了很多。 劉景就在不遠(yuǎn)處默默的劈柴,劈完柴又開始打掃院子,把院子收拾利落了,便挑起扁擔(dān)去打水。村里一共有三口水井,都是全村人共用的。打水井十分費錢,村里沒哪家肯掏那么大一筆錢打水井,所以全村人吃水全靠這三口井。 “蘭妹,我去挑水?!眲⒕巴鹑缙匠R粯痈鷱?zhí)m蘭打招呼,仿佛已經(jīng)忘了剛才張?zhí)m蘭對他冷淡的樣兒。 “唔,去吧?!睆?zhí)m蘭頭也不抬。 劉景拿著扛著扁擔(dān),一手拎著一個木桶,晃晃悠悠走出門。羅婉見公爹走了,婆婆又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低著頭不言不語,生怕觸了霉頭,惹婆婆不悅。 才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劉景就匆匆回家了,手里提著空空如也的兩個水桶,身后跟著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那少年眼圈微紅,抹著眼淚。 “蘭妹,我去打水的路上遇見小石頭來找我,說城里的兄弟出了事,我得馬上進(jìn)城一趟?!眲⒕澳樕镣?。 “出了什么事啊,這么急著走”張?zhí)m蘭站起身來,打量著眼前這陌生的少年。只見他衣著破舊,顯得臟臟的,腳上穿著草鞋,已經(jīng)磨損很嚴(yán)重,草鞋邊上滿是泥和雜草,看樣子定是從城里走到村里的。 “嬸子?!毙∈^走到張?zhí)m蘭面前,撲通跪在地上,帶著哭腔道:“我爹沒了,奶奶病重,家里沒別的親戚,連我爹的后事都沒人cao辦。小石頭實在不知道該咋辦,奶奶說劉叔是好人,叫我來找劉叔?!?/br> 張?zhí)m蘭忙擱下手里的活計,扶起小石頭,問道:“好孩子,別哭,嬸子不會扣著你劉叔。你餓了吧,叫你羅嫂子給你準(zhǔn)備點吃的,你先吃飽了,讓你劉叔收拾收拾東西,一會你們坐馬車去城里,不會耽誤的。” 小石頭十分懂事,點點頭:“謝謝嬸子,我奶奶果然沒說錯,劉叔是好人,好人的媳婦也是好人?!?/br> 羅婉帶著小石頭去廚房張羅吃的,張?zhí)m蘭見孩子走了,問劉景這是怎么回事。 原來小石頭名叫王石頭,他爹王牛是個泥瓦匠,因曾經(jīng)在一處做過活的緣故,跟劉景相識多年。王牛好吃懶做,小石頭出生后,王牛媳婦就跟人跑了,小石頭從小被奶奶拉扯大。前幾個月劉景去城里做工,給工匠們做飯的大嬸正是小石頭的奶奶孫大嬸。孫大嬸cao勞多年,身子骨不好,可奈何兒子不爭氣,自己一大把年紀(jì)了還要出來當(dāng)廚娘掙錢。還好小石頭是個懂事的,平日經(jīng)常去給孫大嬸幫忙做飯。一來二去,小石頭祖孫跟劉景熟了起來,后來孫大嬸病了,劉景同情他們祖孫,總來廚房幫廚,他如今做菜的手藝,就是那時候跟小石頭的奶奶學(xué)的。 至于王牛為什么會年輕輕的就暴斃。那是因為王牛前兩年迷戀上逛窯子,還跟里頭一個窯姐兒好上了,掙的那點工錢全花在那窯姐兒身上,后來還被那窯姐兒染了臟病,治不好就一命嗚呼了。孫大嬸曾經(jīng)一直苦勸兒子不要沉迷青樓,可王牛根本不聽,有幾次王牛十幾天不著家,孫大嬸家一點銀子都沒了,只能叫人去青樓尋他要錢。就連劉景也曾經(jīng)幫忙去找過王牛。 “哈”張?zhí)m蘭聽完事情的緣由,眨巴眨巴眼。那孫大嬸還叫劉景去青樓尋過王牛難不成是劉清說的那次 劉景說完王牛的事,嘆了口氣,道:“我知道王牛去窯子,也勸過他不要去那種地方,窯子可不是正經(jīng)人該去的地兒。他若是當(dāng)初聽我的好好干活掙錢,再正經(jīng)娶個媳婦,也不至于……唉,只是苦了他老娘和兒子了?!?/br> 劉景說的十二分真摯,張?zhí)m蘭看著他的樣子,幾乎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誤會了他。 畢竟是認(rèn)識多年的人,劉景這會突然聽見王牛暴斃的消息,心情很是不好,自個回屋整理東西。小石頭填飽了肚子,洗了把臉,蹲在院子里可憐巴巴的等劉景。張?zhí)m蘭瞧的心酸,又包了幾個雜面饅頭給小石頭帶上,小石頭眼圈又紅了,直說“謝謝嬸子”。 劉景簡單帶了兩件貼身衣服,領(lǐng)著小石頭要走。張?zhí)m蘭瞧著劉景的背影,嘆了口氣,叫住劉景,偷偷塞給劉景一兩銀子,囑咐道:“帶上點銀子,萬一有個什么事也好應(yīng)急。剩下的就留給孫大嬸祖孫,她個老人家?guī)€小孫子也不容易。我瞧小石頭是個懂事的娃,不似他爹那般的渾人,咱就搭把手幫他們祖孫渡過難關(guān),小石頭年紀(jì)不小,往后自己找活干,總能養(yǎng)活他和他奶奶?!?/br> 劉景手里攥著銀子,沉默了一會,看著張?zhí)m蘭的眼神有些復(fù)雜,過了良久,道:“多謝蘭妹,你這份好心腸,我記著,小石頭和他奶奶也記著?!?/br> “行了,去吧。”張?zhí)m蘭揮揮手,她既不是個吝嗇的人,也不是個隨便撒財?shù)氖ツ?,一兩銀子對于她而言不算什么大錢,可小石頭祖孫是真的困難,她的一個善舉若是能幫一家人渡過難關(guān),她是很樂意的。 至于小石頭祖孫是不是知恩圖報的人,張?zhí)m蘭沒想過,也沒打算計較那么多,她只是單純同情他們,想幫一把而已。 劉景帶著小石頭進(jìn)城了,張?zhí)m蘭望著空落落的院子有些失神,關(guān)于劉景逛窯子的事一直讓她如鯁在喉,今天突然得知,也許那次劉景去青樓并不是去女票,而是去找人。 張?zhí)m蘭仔仔細(xì)細(xì)回憶了一下當(dāng)時劉清的話,隱隱約約記得劉清曾經(jīng)說過“有天爹帶我上街,說要找個什么人,然后爹帶著我進(jìn)了個很大很漂亮的樓,里頭到處都是香香的大jiejie?!?/br> 當(dāng)時張?zhí)m蘭只聽了一耳朵劉景去青樓,倒是沒注意劉清說過是去找人。 張?zhí)m蘭左思右想,越發(fā)的焦躁起來,干脆去后院把正在喂羊的劉清抓了過來。劉清正和小母羊玩呢,冷不丁被母親叫走,心里老大不樂意。 “清娃,娘問你個事?!睆?zhí)m蘭開始套話,“你說是娘身上的香好聞,還是城里的大jiejie身上的香好聞” 劉清歪著腦袋奇怪道:“什么城里的大jiejie啊” 張?zhí)m蘭忙道:“你不是跟娘說,有一次你爹帶你去到一個很大很漂亮的樓里,里頭到處都是香噴噴的大jiejie么” 劉清想了一會,抓抓腦袋,搖搖頭說:“清娃記不清了?!?/br> “清娃,你仔細(xì)想想,那天你是怎么見到那些大jiejie的,想好了跟娘說?!睆?zhí)m蘭急的要抓狂,可又想讓劉清自己說出當(dāng)天的事,不想給他任何言語讓的影響,以免誤導(dǎo)他。 劉清雙手托著下巴,皺著眉頭,好認(rèn)真的回憶了一番,開始慢慢說:“那天我跟爹剛吃完飯,孫奶奶坐在廚房門口哭,我問爹孫奶奶為什么哭,爹說孫奶奶想他兒子了。然后爹就要去幫孫奶奶找兒子,我纏著爹帶我一起去……爹就帶我上街,去了個漂亮的樓里,里頭有很多漂亮的大jiejie?!?/br> “后來呢!”劉清口中的“孫奶奶”應(yīng)該就是小石頭的奶奶孫大嬸,王牛的娘。劉景那次果然是被孫大嬸拜托去找王牛的! “后來,爹抱著我上了二樓,在一個香噴噴的屋子里找見了個叔叔和jiejie。爹拉著那個叔叔走,叔叔不走,跟爹吵了起來,后來爹生氣了,就抱著我走了?!眲⑶逭f完,攤開小手摟住張?zhí)m蘭的脖子,“娘,我說完了?!?/br> ☆、第27章 草菅人命 入夜,張?zhí)m蘭哄了劉清劉秀睡下,自己點了盞油燈,坐著發(fā)呆,腦子里反反復(fù)復(fù)琢磨著王牛的事和劉清說的話。 難不成真是自己誤會了他張?zhí)m蘭嘆了口氣,從屋角桌子的抽屜里扒拉出個布包,里頭裝的正是劉景送她的木簪子,瞧著這木簪子,張?zhí)m蘭腦子又想起了劉景送她簪子的樣兒。 根據(jù)原身的記憶,劉景與原身夫妻十幾年,一直相互扶持,過的平平淡淡。劉景主外,原身主內(nèi),劉景年輕時做木工還沒那么有名,家境很是艱難,夫妻倆個整日為了生計奔波,交流并不多。后來年歲漸長,劉景的手藝越發(fā)的好,工錢越來越多,家中的日子也漸漸過的紅火了起來,最近兩年劉景的收入更是比以前翻了好幾輩。只是夫妻兩人聚少離多,劉景一直很是愧對妻子。 張?zhí)m蘭放下木簪,趴在桌子上胡思亂想。其實劉景如果沒逛過青樓的話,真真算是個不錯的丈夫。 雖說原身和劉景當(dāng)初婚配,屬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后兩個人忙著生計,交流的不多,沒什么轟轟烈烈的愛情,不過這么多年下來,劉景一直待原身不錯,為數(shù)不多的在家的日子,都好好的在家里干活陪伴妻兒。這十幾年來,除了這次的青樓風(fēng)波之外,原身的記憶里似乎劉景并沒有其他的疑似“風(fēng)流債”。 如今劉景也算是事業(yè)有所成就,要知道以劉景目前的收入,在這個時代的平民里已經(jīng)算小富了,加之他身材魁梧相貌不凡,放在現(xiàn)代那可是三十多歲事業(yè)有成的高富帥大叔了。 張?zhí)m蘭忽然想起她前世的渣前夫,那渣前夫的身材樣貌比起劉景來差的老遠(yuǎn),滿腦子都在盤算怎么挖妻子賺的錢,還公然養(yǎng)小三。哪像劉景,會賺錢又有上進(jìn)心,從個小木工學(xué)徒做到方圓百里最有名的木匠;除了疑似青樓事件外并沒有任何桃色新聞,從不惦記著剝削妻子讓妻子賺錢,其實說起來劉景隱瞞弟弟束脩的事,也不是什么頂天的大事,畢竟家中的錢都是劉景賺來的。 張?zhí)m蘭越想,越發(fā)覺得劉景的好,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絕世好老公。 可是……再好的男人,也不是她張?zhí)m蘭的,是原身張?zhí)m的。張?zhí)m蘭一想到劉景對自己好,讓著自己,不過是他以為自己是他原來的妻子,并不知道里頭的靈魂已經(jīng)換了個人罷了。 老公再好,那也是別人家的。張?zhí)m蘭泄氣的揉了揉臉,自己不過是個突然闖入的外來人,強行占了人家老公而已。 張?zhí)m蘭忽然有些心虛,怎么感覺自己跟個偷了人家丈夫的賊似的。胡思亂想了一通,越想胸中反而越憋悶,甚至比懷疑劉景逛青樓時更憋悶。 眼瞅著手里的木簪子,越看越覺得刺目。這是劉景送給他媳婦張?zhí)m的,不是送給她張?zhí)m蘭的。張?zhí)m蘭索性又把木簪子包起來放回去,眼不見心不煩。 —————————————— 原本給王牛辦喪事只需三五日的功夫,劉景辦完事便能回來,沒想到孫老太太突然病逝,拋下孫子小石頭走了。 小石頭剛沒了爹,如今連唯一的親人、從小相依為命的奶奶也沒了,小石頭抱著孫大嬸的尸身哭的肝腸寸斷。這下劉景又是走不開了,叫人往家?guī)Я丝谛耪f明情況,便留下來連同孫大嬸的喪事一同辦了。 小石頭家貧,買不起棺木,均是用竹席裹著尸首下葬,喪禮上來者寥寥,除了主持喪事的劉景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孫大嬸的老街坊。倒是王牛,生前好吃懶做,死后他迷戀的那青樓女子連面都沒露過。 將孫大嬸的后事料理完,劉景幫著小石頭整理逝者留下的遺物。王家本就一貧如洗,孫大嬸留下的不過是幾件舊衣裳和幾床半新不舊的輩子。小石頭在整理父親房間遺物的時候,從床頭的木盒子里尋見一張紙,瞧著像是什么契書,上頭還按著紅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