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點頭，“是，確實比以前進步了?！?/br>
    “你自己那攤子，全都交給宋云了？”高思婕跟霍衍真正開始認識，其實是在他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雖然雙方家里是舊識，可他們倆產(chǎn)生交集，還是因為生意上的事兒。她家里經(jīng)營進出口水果貿(mào)易，他的超市需要供貨渠道，一來二去，也就熟悉了起來。

    “暫時由他管理?！彼卧剖腔粞苄湃蔚闹郑夜局贫冉∪?，倒不怕出什么意外。

    “你真得很厲害！換做是我，早累趴了！完全是兩個不同的領(lǐng)域，又牽扯那么多人和事，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高思婕是打從心里佩服霍衍。從小時候的愛慕，轉(zhuǎn)變?yōu)槌扇撕蟮膼蹜伲虚g必須有種崇拜才行。他不光長得要命，更可怕的是身上還有種會讓人心里癢癢的的調(diào)調(diào)。她是受害者，而且中毒至深。

    “硬撐罷了?！被粞軟]覺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能走到今天，完全是因為撐下來了而已。

    高思婕喝了口紅酒，笑著問他：“問你個問題行嗎？要老實回答我?！?/br>
    “你說?！?/br>
    “……你到底想找個什么樣兒的?。俊备咚兼己芾Щ?。她也不是沒見過他以前的女朋友，都是職場人士，看著也沒她好啊。為什么死活不愿意接受她呢？

    霍衍喝了口水，抬眼看她。

    高思婕忍不住臉頰泛紅，心臟負荷比較重。他這種眼神太欺負人了。

    “說??！”她抬高聲音，力持鎮(zhèn)定。

    霍衍確實在思考這個問題，見她一臉不自在，笑道：“我以前沒想過這個問題?！?/br>
    “那現(xiàn)在呢？”

    霍衍揚眉，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飄出一句：“順其自然?！?/br>
    高思婕呆住，心臟“砰砰砰”地亂跳。她覺得自己會錯意了，可迎上他的眼睛，又覺得沒理解錯。難道……真是那個意思？

    “呃……你是說，我，你，咱們兩個……”

    “嗯?！被粞茳c點頭，接著補充道：“我這個人沒什么情趣，工作起來就什么都忘了。可能什么紀念日之類的也得你提醒才記得。所以……你好好想想?！?/br>
    高思婕沒辦法想，她滿腦子飄得都是“他要跟我好”這幾個大字。這難道就是如愿以償?shù)母杏X？她捂住怦怦亂跳的胸口，直視霍衍。

    霍衍回看著她，臉上帶著淡笑?？瓷先ミ€跟以前一樣，并沒有什么波動。

    高思婕形容不出自己心里的感受。這一切……都跟她想象的不一樣?？墒?，當距離夢想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她不確定自己有骨氣回頭。

    所以她輕輕地，往前塌了那么一小步。

    即使這跟她想象的不一樣，也好過無數(shù)個難眠之夜里的后悔。不試試，她終究不會甘心。

    “你準備好了？”她認真地問他。

    霍衍點點頭，“嗯。”

    “好?！彼α?，愿意接受這個挑戰(zhàn)。

    霍衍舉起酒杯，兩人輕輕一碰，就此又一對合適的人誕生了。

    結(jié)束晚飯之后，霍衍把高思婕送回家。

    等回到自己家的時候，看見白家棟正坐在一樓的小吧臺喝酒。

    他走過去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就著昏暗的燈光，閉目養(yǎng)神。

    “唉……”白家棟重重地嘆了口氣，尋求關(guān)注。

    霍衍靠在沙發(fā)里頭，懶懶地問：“怎么了？”

    “唉……我心里空落落的，感覺是要失戀了。”白家棟一口喝干杯底的酒，轉(zhuǎn)了個坐姿，看著霍衍說：“哥，你說我有沒有魅力？”

    霍衍樂了，差點噎著，“你瘋了？”

    白家棟皺眉，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是認真的。我覺得自己挺好的，可你說我那老同學為什么對我就是一點兒感覺也沒有呢？”

    霍衍把腿放到茶幾上，喝了口酒，不做評價。

    “她說我跟她是兩路人，這叫什么話？”白家棟撇撇嘴，自顧自地說：“她太打擊我的自尊心了，竟然這么無動于衷。”

    霍衍閉著眼，腦子里浮現(xiàn)出林霏的模樣。

    冷冷清清，聰明穩(wěn)重，怎么看也不是白家棟能駕馭了的類型。說是兩路人，也沒什么不對。

    “你說我該放棄嗎？她要跟我當朋友?！卑准覘潌蕷獾卣f。

    霍衍睜開眼，輕聲問他：“你真喜歡她？”

    “喜歡?。　卑准覘澫胍膊幌氲鼗卮?，“我上學的時候就特喜歡她。喜歡她身上那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zhì)！”

    霍衍笑了，“哪兒那么多淤泥？”

    “反正就是那個意思！就是感覺她跟別的女孩兒不一樣?！?/br>
    霍衍心里點頭。這點倒是沒錯，那姑娘……確實有點兒特殊。

    “我雖然決定先潛伏，跟她做朋友，慢慢打入內(nèi)部再說，可心里也還是頭一回這么沒底。”白家棟有些煩惱。

    霍衍嘆了口氣，按按太陽xue，“隨你……”

    白家棟白了他哥一眼。

    霍衍繼續(xù)放松。其實心里多少有些羨慕這小子對生活的熱情。那種因為喜愛而去沖動地做些什么的日子，離他已經(jīng)很遠了。即使這小子的喜愛太頻繁，太淺薄，可也真情實意。

    他大概真的有些老了吧，不然怎么滿心算計。

    ☆、第12章

    三天后，白家棟生日，派對辦在了一處海景別墅內(nèi)。

    華麗麗的年輕男女，配上迷幻的光影。美酒佳肴，音樂與煙霧，夜越濃，滋味才越好。

    霍衍匆匆露了個面，就準備離開。里頭太鬧了，他真是一秒都待不下去。

    下了樓，穿過人群，正準備開門的時候，突然被一抹黑影吸引了注意。

    羽絨服，牛仔褲，皮靴。黑乎乎的裝束配上雪白的臉蛋，霍衍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林霏。

    林霏手里拿著個禮品袋，蹙眉看著這一屋子穿著清涼的人。她一定看起來像個異類，羽絨服和超短裙比起來，何其厚重。這屋子熱得像桑拿房，讓人呼吸困難。更別提再加上這刺耳的音樂和濃郁的煙酒味了。

    她再次為自己的那點兒心軟感到后悔。

    視線快速掃描著，不經(jīng)意間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睛。

    定睛一看，他看起來也像個異類?；ɑňG綠的人群中，白襯衫配深藍西褲，手里還拿著件大衣，至少在季節(jié)上，他們看起來勉強是一個國度的。

    霍衍走了過來，朝她頷首。

    林霏也點點頭，問他：“白家棟呢？”

    音樂聲大，霍衍聽不清楚，俯身之后突然鉆進鼻子里一股清涼。薄荷味，她好像特別喜歡薄荷。

    “白家棟呢？”林霏抬高聲音。

    霍衍指了指樓上，“我?guī)闳?。?/br>
    “……謝謝?！?/br>
    兩人穿過人群，來到臺球室。

    白家棟正玩兒得興起，被幾個發(fā)小起哄正要耍個花式進球。

    一屋人見霍衍進來，立刻停止嬉鬧。這幫小子從小就怕他，看來長大了也還有余悸。

    “林霏！”白家棟眼尖，隔著他哥看著點兒影子就把人認出來了。迅速跳下臺球桌，立刻飛奔到林霏面前。

    酒味兒太重，林霏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把禮物一放，輕聲說：“生日快樂?！?/br>
    白家棟笑成瞇瞇眼，“真是謝謝??！”他邊說邊把袋子打開來看，等發(fā)現(xiàn)里頭是兩本書，而且還都是當月的暢銷勵志書時，有些傻眼。

    眾人笑了，可礙于霍衍在，沒敢笑得太大聲。

    白家棟撓撓頭，說：“這個……謝謝啊?！?/br>
    林霏點點頭，任務完成，“生日快樂。你好好兒玩兒，我就先”

    “哎，你怎么來的？吃了嗎？樓下有自助，我陪你去吃點兒吧？”白家棟打斷她。

    “我吃過了。隊里還有任務，我得趕回去?！绷嘱斐鍪謥砀绖e。

    白家棟手是握了過去，嘴上卻說：“我好不容易過個生日，你怎么說也不能五分鐘都不待夠吧？”他哭訴了好幾天，才把林霏騙到自己的生日派對上，怎么也得死纏爛打地多留她一會兒。

    林霏沒搭腔，而是比了下旁邊，示意他借一步說話。

    白家棟當然聽她的。

    霍衍看著走進角落的兩個人，搖頭出去了。這小子也太狗腿了。

    他來到樓下，出了大門，灌了會兒冷風后，準備開車出發(fā)。

    大門剛好再次開啟，他下意識地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是林霏站在門口跟白家棟告別。

    那小子一副戀戀不舍的模樣，林霏卻毫不猶豫地揮手離開。

    “出息！”霍衍忍不住罵他。

    白家棟嚇了一跳，沒想到車里有人。

    “哥！你想要我的命??！”

    霍衍懶得理他，“別玩兒得太瘋！明天上午十一點到我辦公室來一趟?！?/br>
    白家棟哀嚎：“哥……我過生日！”

    霍衍面無表情地把玻璃升了上來，發(fā)動引擎。

    透過后視鏡看見白家棟站在那兒哭喪著一張臉，他忍不住搖頭笑了。

    ……

    第二天中午，市局刑偵支隊內(nèi)。

    馮健站在林霏的座位前頭，低聲叫她：“走吧，吃飯去。”

    林霏靠向椅背，小聲回道：“你太明顯了?！?/br>
    “怎么了？”

    林霏嘆氣，“約法三章的事兒，你忘了？”

    馮健呵呵笑，“下回注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