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把林霏拉到自己腿上摟著，完全不想聽這種拒絕的話。

    她有些無奈，輕輕地嘆了口氣。

    霍衍低頭吻著她的臉頰和脖頸，一處一處地往下。

    “送我回家好嗎？”林霏握住他覆蓋到自己胸部上的手掌，仰頭看著他。

    霍衍稍稍松了些力道，兩人直視著彼此。

    她這張臉蛋在燈光下總顯得格外動人，誘惑得他根本就不想放她走。更別提在見識過她全部的熱情之后，她的每一個動作和表情就一直在腦子里翻來覆去。

    “我不做，抱著你睡。”霍衍說了句這輩子都沒想到會說出來的話，一時有些想笑。

    林霏看著他那種略帶自嘲的笑意，很難不被他眼睛里的溫柔和倦意影響。他這么忙，又繞了遠(yuǎn)路去接她下班吃飯，現(xiàn)在再麻煩他把自己送回去的話，他的睡眠時間會更少。

    心里的天平很不爭氣地傾斜了過去，她忍不住伸手抱住他。

    霍衍摟緊懷里的人，狠狠地親了她好幾口。

    等回去的時候，聽著林霏跟家里人吱吱嗚嗚地打著電話，霍衍突然有種正在跟未成年人談戀愛的感覺。

    “我知道，媽……嗯，您先睡吧。好了……我明白……”

    掛了電話，林霏有些虛脫。想象著出父母失望的臉色，心里起了一陣內(nèi)疚和煩躁。

    “咱們是成年人了。”霍衍本來不想說什么，可看著她的情緒明顯受到了影響，有些沒忍住。他小時候談過的戀愛都比現(xiàn)在的尺度大。

    林霏沒吭聲，靠在椅背上側(cè)身看他。他說的沒錯，可父母的出發(fā)點(diǎn)也是可以理解的。頭一次面對這種毫無對錯的矛盾，心里總覺得有些無力。

    霍衍看不得她為難，把握著她的那只手抬高之后，放到嘴邊親了親。

    林霏扯扯嘴角，回握住他。

    車子很快抵達(dá)霍衍的住處，接著兩人上樓回屋，洗洗涮涮。

    相擁著趟進(jìn)那張大床上的時候，一切都不重要了。

    霍衍抱著林霏貼在自己身上，忍不住用手撫摸她，一寸寸，一絲絲。

    林霏顫著身子，小聲制止他：“好好睡覺……”

    霍衍卻一個翻身把她壓到了下面。撥開腿，人擠到中間，撐著胳膊把她扣在懷里。

    林霏受不住他這種眼神，心跳砰砰地加速，臉也紅得有些不像話。

    “你……不守信用?！彼l(fā)出微弱的，近乎于氣音的聲響來指控他。

    霍衍笑得有些邪惡，撤掉她身上最后一塊遮蓋物后，磨蹭著她的身體，緊盯著她的眼睛。

    林霏被逼的不斷輕喘、失聲，整個人幾乎忘了一切。

    他用盡所有已知的手段讓她快樂，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被他親吻了無數(shù)回，直到她崩潰地哭了出來，他才肯正式地開始這段迷人的歡愛。

    雖然這一夜只做了一次，可照樣令她渾身虛脫。

    以至于第二天霍衍叫了她好大一會兒，林霏才懶洋洋地睜開眼睛。

    他把她送到隊(duì)里之后，兩人在車上擁吻告別。

    門崗上的老同志看得最清，八卦心也最濃。林霏跟有錢人在一起的消息，前幾天就已經(jīng)被他放出來了。隊(duì)里凡是跟馮健關(guān)系不錯的人，都對她有些看法。明面兒上看不出來，背地里的話可就多了。

    大會結(jié)束之后，陳隊(duì)特地找她談話。

    詢問了一下她的恢復(fù)情況之后，又旁敲側(cè)擊的提了提她的私生活。馮健的名字出現(xiàn)了兩次，各種好的字眼都用在了他身上。

    林霏明白陳隊(duì)的意思，想當(dāng)說客來勸好勸和罷了。她除了端正態(tài)度表明自己正在處對象之外，并沒有多言語。

    出了領(lǐng)導(dǎo)辦公室，才剛走進(jìn)座位上，同組的陳文翔就跑了過來。

    “霏姐，我舅媽說今天下午就能帶你去看房。要不下午我陪你去看看？”

    “好啊！”林霏昨天隨口提了句要找房子，小陳就立即表示他舅舅家正好有個小兩居要出租。地點(diǎn)就在對面市場后頭的內(nèi)衣廠家屬院。雖然是老房子，但勝在便宜，而且離家和隊(duì)里都近。

    “那我約好時間，下午咱們一塊兒去看?！?/br>
    “好，謝謝你了小陳！回頭請你吃飯?！绷嘱呐年愇南璧募绨颍睦锍亮艘恍?。

    找房的事兒她沒告訴家里，因?yàn)樗麄兛隙ú粫?，所以她只能先斬后奏?；粞苣沁吽矝]有開口。總覺得要是跟他說了，就像是在向他要承諾似的。畢竟才剛剛開始，難道對他坦白“都是因?yàn)槲掖簖g未婚，所以導(dǎo)致我即將結(jié)婚生子的弟弟一家沒地方住”？

    她想要一段簡單純粹的情感。雖然也希望它能夠開花結(jié)果，但終究還是要順其自然，不帶一絲絲勉強(qiáng)才行。她到底骨子里不是那種沖動的人，還是做不到凡事都只靠直覺去支配。

    ……

    房子當(dāng)天就被林霏定了下來，簽字付錢之后，她頭一回有了屬于自己的一片小天地。

    其實(shí)說是小兩居，不過是一室一廳一過道而已。她一個人住倒也綽綽有余。

    晚上回到家，在夜不歸宿的尷尬勁兒過了之后，她對父母表達(dá)了要搬出去住的意思。

    林建國和王玉芬想都不用想的就拒絕了她，而且還一副沒得商量的余地。

    林霏嘆氣，輕聲解釋道：“我知道您跟我媽都不愿意我搬出去住，但是這家里眼看就不夠住了。而且小陳舅舅的房子就在咱家前頭的內(nèi)衣廠家屬院里面，一共才五分鐘的路程?！?/br>
    “那也不行?！绷纸▏桓睕]得商量的余地。

    林霏撓撓頭，“爸……咱們家就這么大，林超那屋根本連張嬰兒床都放不下。曼麗越懂事兒，咱們就越得替人家著想才行啊。我又不是沒有經(jīng)濟(jì)能力，早該搬出去獨(dú)立了。再說離得這么近，大不了我每天還回來吃飯不就行了？”

    “把房子退了，我不可能讓你搬出去住。大不了我跟你媽住小屋，讓他們倆住主臥去?！绷纸▏皇遣欢|女的打算，他只是暗恨自己沒本事。但如果讓他因?yàn)樽》康膯栴}，就把沒有出嫁的閨女?dāng)f出去騰地兒的話，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林霏扶額。林超怎么可能會住主臥，他絕對是寧可出去租房子也不會讓父母委屈的。她忍不住朝王玉芬求救。

    王玉芬自己也為難的要死。一方面家里確實(shí)緊張，準(zhǔn)親家昨天又打電話來跟她商量住房的問題。幾次都在暗問他們家林霏什么時候嫁出去？她理解對方父母的擔(dān)憂，可也實(shí)在不想去逼自己的孩子。真是頭都大了！

    最理想的情況是小霏能在曼麗生產(chǎn)前跟霍衍把事兒辦了?？珊⒆诱勚鴳賽郏阕屗趺春靡馑加眠@種理由去催婚呢！

    “小霏……媽知道你一向都非常懂事兒。但是你如果搬出去了，我跟你爸這心里是不會安穩(wěn)的?！蓖跤穹已劬Ψ杭t，鼻頭發(fā)酸。

    林霏握住王玉芬的手說：“媽，我知道。但是如果您真把我當(dāng)親生的，就不應(yīng)該跟我見外。如果今天換做我是林超，相信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這真不是什么大事兒，再說租金都已經(jīng)交了?！?/br>
    她說完再看向父親，由衷地開口道：“爸，我知道您的難處，但也請您體諒一下我的不方便。我不希望看著林超和曼麗每天擠來擠去的開始他們的夫妻生活。而且如果我跟霍衍處得順利的話，可能也租不了多久房子。怎么看都是我出去最合適。您就別犯難了。”她不得以硬著頭皮扯了些沒邊兒的事兒，只希望父母能夠放心。

    林建國低頭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抬頭問林霏：“你跟霍衍……怎么樣了？”

    “很順利，他對我也非常認(rèn)真。您不用擔(dān)心?！?/br>
    林建國嘆氣，胸口悶得厲害，緩緩地告訴林霏：“還是要慢慢兒來，要徹底認(rèn)清一個人沒那么容易?！?/br>
    “是，我知道?！?/br>
    “你租的這房子，我跟你媽先去看看再說，不行就退了。我知道你年紀(jì)大了，想有點(diǎn)兒自己的空間。但是以后你還是得回家吃飯?！?/br>
    “……好?！绷嘱瓫_父親笑了笑，知道他這是妥協(xié)了。

    王玉芬不舍地看著林霏，一臉的愧疚和自責(zé)。

    林霏微笑著把她摟進(jìn)懷里，彼此心照不宣。

    ☆、第42章

    最近出了起重傷致殘的案子，林霏又開始忙碌起來了。

    因?yàn)楦觳膊混`，組里人對她都很照顧。特別是陳文翔，簡直成了她的跑腿。從勘察現(xiàn)場到摸排走訪，再到案卷的整理工作，通通需要人協(xié)助才能完成。

    這一天天的下來，還真有些吃不消的感覺。

    夜里回到新居，熱了點(diǎn)兒王玉芬送過來的咖喱和米飯。正準(zhǔn)備開吃的時候，手機(jī)響了。

    “喂?！?/br>
    “你在哪兒呢？”霍衍的聲音傳了過來，聽著非常疲憊。他這些日子也忙得不可開交，最近一直在土耳其出差，連打電話的時間都非常有限。

    “我剛回家，你還在安卡拉嗎？”

    “沒有，我剛下飛機(jī)。一會兒見個面吧?！?/br>
    “好?！?/br>
    “那我去接你?！?/br>
    “等等，我搬家了?！?/br>
    “搬家？”

    “一言難盡，我把地址發(fā)給你，來了再細(xì)說。”

    霍衍掛了電話之后，讓司機(jī)按照地址來到林霏住的地方。他下了車，看著這棟搖搖欲墜的六層樓房時，眉頭皺了起來。等上到五樓，她開了門之后，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地方不安全。”

    林霏怔愣片刻之后，邊關(guān)門邊說：“雖然是老小區(qū)，但挺安全的?！?/br>
    “沒有物業(yè)和保安，周圍的環(huán)境也復(fù)雜，走廊里漆黑一片，連個燈都沒有。”霍衍搖著頭，一臉不認(rèn)同地打量著她的新居。

    客廳里有個小電視和一副兩人沙發(fā)，中間是盞玻璃茶幾，昏暗的光線配上污黃的墻壁，壓抑又憋屈。里屋倒是有張雙人床，但老式的自制木柜連門都掉了一扇，寫字桌更是坑坑洼洼得掉漆。整個屋子儼然一副上世紀(jì)八十年代的裝修風(fēng)格，即使收拾得再干凈整潔，空氣中也照樣飄著一股老房子特有的霉味兒。

    “你先坐?！绷嘱M(jìn)沙發(fā)里頭，騰出一塊地方給他。

    霍衍落座后，繼續(xù)打量四周。

    “暖氣給這么小，你不冷？”他說著握住了她的手，果然一陣冰涼，“到底怎么回事兒？怎么搬出來也不跟我說一聲？”

    “我弟弟剛把證兒領(lǐng)了，他老婆也恰好懷孕。家里地方太小，我圖個方便就租了同事舅舅的房子?！绷嘱χ忉屚辏瑔査骸澳沭I不餓？我剛熱好咖喱飯?！?/br>
    霍衍把她摟進(jìn)懷里，摸著臉蛋說：“我不餓。搬家這種事兒你應(yīng)該告訴我一聲?！?/br>
    林霏靠著他的胸膛，輕聲說：“你最近忙，再說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兒?！?/br>
    霍衍不覺得搬家是小事兒，但也無心再說些什么，看了眼單薄的門窗后，對這里的居住環(huán)境更是不放心。

    “收拾一下去我那兒吧，你一個人在這兒我不放心?！彼吐曢_口。

    林霏仰著頭，對上他的眼睛，“我是個警察，而且這兒離隊(duì)里也就十多分鐘，治安沒那差?！?/br>
    霍衍看著她，握住她的右胳膊后，輕輕地?fù)崦藘上?，“我知道你是警察，但現(xiàn)在你是我的人。”

    林霏揚(yáng)眉。

    霍衍繼續(xù)：“我不能讓你在這種環(huán)境里頭生活?！?/br>
    林霏怔了怔之后，笑了，“我從小就是在這種環(huán)境里面長大的。我父母那套房子除了裝修稍微新了點(diǎn)兒之外，本質(zhì)上跟現(xiàn)在的這個也沒什么區(qū)別?！?/br>
    霍衍微微蹙眉，撫摸著她的臉蛋，不言語。

    “你不餓我要吃飯了。”林霏把他的手拉了下來，準(zhǔn)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