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秦臻和杜玉清對于她這個樣子,都是含了一絲復(fù)雜的目光看著。 “她是個很厲害的女人。”杜玉清稍微給小媳婦的頭頂上灑盆冷水降降溫。 “有多厲害?”宋隨意問,“肯定很厲害吧,管理這么一家大集團,不厲害能行嗎?” “你想知道她有多厲害,你可以看看她身旁站的人是誰。” 不說她都沒有注意到,只因花老太太身上散發(fā)的光芒太吸引人了,金光閃閃,好像女皇帝。宋隨意仔細(xì)地根據(jù)杜家長的目光看了一下花老太太身旁的旁人,臉色猛地烏了起來。 “杜大哥,原來你一直口里說的和心里想的不一樣。”乖乖,她都沒注意到陳某人早在這里了,他倒是挺惦記他的青梅竹馬,一眼都看到了。 杜玉清的臉跟著她這話一黑:“明明所有人都看到她了,是你自己沒有看到?!?/br> 要說陳思穎,今晚打扮的那絕對叫華麗,雍容華貴,一襲水藍(lán)色的長裙,裊裊婷婷,不知道是為了討好誰的喜好似的。 宋隨意留意到后問:“花老太太喜歡藍(lán)色嗎?” “你怎么知道?”秦臻問。 “她穿藍(lán)的,討好她的人也穿藍(lán)的?!彼坞S意只知道某人不是什么好東西,敢勾引她老公的人怎么可能叫做好東西。 一群人對于她這話,還真不知道如何說好呢。 “我其實也是第一次看見花老太太穿藍(lán)色的衣服?!鼻卣樘拐\。 宋隨意疑問了:“秦先生經(jīng)常見到她嗎?” “嗯,因為是家里來往的老人之一,所以小時候都是十分熟悉的老人了。只是,老人一般都是態(tài)度嚴(yán)厲的,在公眾場合不會打什么招呼?!鼻卣檎f。 花家和秦家是世交。 宋隨意就此看了下自己老公,聽說秦家和杜家也有來往,莫非? “杜家和花家,有點交往?!鼻卣樘娑庞袂搴退忉?,“只因花老太太,喜歡杜老爺子的畫。” “還有呢?”宋隨意瞇起的眼睛,明顯已經(jīng)抓住了什么重點,哼一聲,“看來是花老太太也挺喜歡杜老爺子的某個孫子,陳某人就此也變成了某人的什么來著?!?/br> 杜玉清別過臉,似乎早知道這事兒會影變成這樣的結(jié)果,要不然他之前不會猶豫成這樣。 眼看自己家小媳婦的妒火太旺,他猛地低下頭,在她耳邊咬了下:“你不信我?回家我到房間里給你繼續(xù)表忠心。既然晚上在燭光晚餐里表白的還不夠,我們再來幾次?!?/br> 宋隨意差點拿拳頭捶他。 秦臻還是為某人解釋了一句:“沒有的事,陳思穎,方太太,都是人家的太太了。而且,她不是姓花。” “但是野心有的吧?!濒斨倨胶鋈徊迦肓艘粡堊欤霸缏犝f她想改姓花了,可笑的是,她爺爺奶奶,見利忘義的,也鼓勵自己孫女改姓。躺在地下的陳家祖宗不知該何想法。” 其他人仿佛都若有所思的。 宋隨意突然靈光一閃:“這么說,陳家是家道中落了嗎?” 要不是因為開沒錢了,會想到讓子孫改姓這么可怕的事都發(fā)生嗎?陳家人,大概都是大手大腳花錢吧。只可惜好像杜家某人不買賬,于是,聯(lián)姻告敗。也有可能后來陳家人和陳思穎想的都是,杜家遠(yuǎn)沒有方家有錢。 杜家有的是名,論錢,肯定沒有商人方家來的多。 只聽宋隨意一語道破了其中的玄機,幾個人都無話,或許心里想的都是,這個丫頭,看起來天真活潑浪漫,實際上,心計倒是有的,不然怎么能洞破他人。 宋隨意繼續(xù)思考著,她有個習(xí)慣,鉆進(jìn)牛角里后很難走出來。也正因為她這個專注的精神,使得她在養(yǎng)花事業(yè)上獨樹一幟。 “你們說,陳思穎怎么能改姓就能獲得花家老太太的欣賞,難道花家都沒有后代了嗎?” 這話再次切中了什么重點。 秦臻嘆氣:“是的。剛開始我不是說了嗎?花家只要女繼承人。所以花家的女兒外嫁以后,都約好了,生了女兒必須姓花,回花家繼承??善?,老太太到現(xiàn)在,幾個女兒生的都是兒子。一堆孫子,偏偏沒有一個是孫女,快愁死老人了。就怕第四代再次全軍覆沒都是男兒。她還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老太太心里都沒有底了?!?/br> 宋隨意和宋思露不由瞠目結(jié)舌的。在國內(nèi),哪個不是重男輕女的。在他們宋家吧,生了兒子才叫做香火。要不然,四房五房哪能跳到大房頭上。 “為什么必須是女兒?”宋隨意問。雖然她不喜歡重男輕女,但也不太喜歡重女輕男。男女本該平等。 “因為花家自古傳下來的古訓(xùn),有人說,是因為花家的祖宗是花仙子轉(zhuǎn)世來的,被凡人所騙,落塵為凡人,因此心里很不甘,要維持仙業(yè),繼續(xù)種花的同時,苛求只有女性可以繼承仙業(yè)。” 修仙的東西,是有聽說只能女傳女什么的。但是現(xiàn)在什么時代了,還修仙? 宋隨意炯炯有神的,轉(zhuǎn)頭對自己老公說:“那個陳某人,該不會以為自己是那個花仙子,所以想和你這個仙人在一起?” 杜玉清冷冷的像是一絲惱火掃了她一下:“我如果真是仙人,不能看出她是不是花仙子嗎?” 宋隨意聳聳肩膀。 宋思露的目光,則落在哪個地方哪個人身上,一直動也不動了。眼看她是認(rèn)出了那人,魯仲平郁悶得走到了一邊去,眼不見為凈。 “那是誰?”注意到meimei的目光,宋隨意問。 ☆、惡人先告狀 徐朗楓,母親姓花,是花老太太的第二個女兒,叫花容凌?,F(xiàn)在的花家公司集團,花老太太這么大年紀(jì)肯定是退居幕后的了,所以,由大女兒花容熙代為管理公司。說到實權(quán)的話,老太太不死,肯定把權(quán)力攥在手里緊緊的。 按理說,花容熙既然都成為老太太的繼承人了,下一代的話,肯定是花容熙的孩子來繼承花家,但是礙于花容熙生了兩個孩子都是兒子,而且自己因身體條件不能再生育。所以花家在花容熙后的繼承人,只能由由其她姐妹所生的孩子來繼承。這是花家自古以來的繼承秩序所決定。 除非,花容熙的其她姐妹都生不出女兒,那么,又得看花容熙這一代誰先生出個外孫女來。 總之,這么亂的繼承秩序,有的人沒有那么大企圖心的話早早放棄也不失為一件壞事。因此,據(jù)說排行老二的花容凌早看清了這趟渾水不想踏進(jìn)來。反正她這一代的話,有大姐花容熙繼承公司,下一代的話她生的也是個兒子,而且沒有打算再生,輪不上她的孩子。 至于兒子徐朗楓打不打算生女兒,貌似徐家對于花家的財產(chǎn)之爭興致缺缺,無論是花容熙的老公或是兒子都對金錢不太感興趣。只因這徐家是有名的醫(yī)學(xué)世家。 徐家?guī)状际轻t(yī)生。徐朗楓的父親自己本人是著名外科醫(yī)生,如今是某家著名腫瘤醫(yī)院的院長。 宋思露那時候?qū)让魅四且黄?,只是記憶銘心,感恩在心頭。但是實際上,她對這個救命恩人完全不了解。 現(xiàn)在聽到徐朗楓的父母,家世都是這么可怕以后,宋思露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很傻。傻乎乎的,居然把對方只想成一個妙手仁心的大夫,卻忘了這人生存在這個社會里怎么可能只是個大夫。 大夫也是人,需要錢,大夫如果有夢想,更需要名。 宋思露聽完其他人講述后,整個人都沉默了,只覺得不遠(yuǎn)處那個人影越來越虛幻,虛幻到好像海市蜃樓。明明,在此刻之前,她一直那樣期盼能再見到對方。 明明都近在咫尺了。 宋隨意瞄起據(jù)說自己meimei初戀的那個男人,見其穿著簡單,卻一點也不粗陋,五官清俊,竟是一點都不比她家的杜仙人遜色。一雙眼睛,好比星辰,閃閃發(fā)光。如果拿其和花老太太做對比的話,居然可以瞧出一些相似的痕跡來。 徐朗楓的長相是偏像自己的母親花容凌。 可能是注意到了這邊的視線,徐朗楓回頭看到了熟人,于是和原先說話的人告別后走了過來。 “杜二少。”徐朗楓先和杜玉清打了招呼,看得出來兩人關(guān)系不錯,之前有過多次見面,宛如老朋友了。 對于秦臻的話,由于兩家世交,更是完全不陌生。僅僅頷頭示意。 秦臻也不以為意,對他們說:“你們聊吧,我可能要去準(zhǔn)備了?!?/br> 頒獎典禮據(jù)說是推遲了進(jìn)行。本來說八點開始現(xiàn)在推遲到了快八點四十分了。 徐朗楓告訴后面來的杜玉清他們原因:“獎杯出現(xiàn)了些問題。但這不是最糟糕的。從澳大利亞邀請過來的特邀嘉賓,來會場前突發(fā)心臟病,被送到你們醫(yī)院去了。” “我們醫(yī)院?”吳俊澤吃驚了下。 “對,你們明天回醫(yī)院應(yīng)該會看見吧。” 恐怕這嘉賓也不是病的太嚴(yán)重,所以沒有叫到教授回去處理,但是安全起見的話肯定不能來了。 “頒獎嘉賓名單只能臨時改動?!毙炖蕳髦噶讼轮飨_那邊,“你看,人都沒有到齊。” 眾人望過去,第一眼看到的還是花老太太。花老太太似乎到了哪里都有種宛如巨星一般的魅力。 “你姥姥今年高壽了?”吳俊澤問,語氣里很是欽佩,老人家看起來鶴發(fā)童顏,精神爍爍,根本沒有七老八十老態(tài)龍鐘的痕跡。 “我姥姥,今年快八十幾了吧?!毙炖蕳骰貞浾f,“好像去年我剛參加完她八十二的壽宴?!?/br> 聽他們幾個人聊著話的時候,宋隨意只看meimei宋思露轉(zhuǎn)身要偷偷走到角落里去了。她心里不由一動,對著徐朗楓問:“徐先生,不知道你記不記得你以前曾經(jīng)救過一個女孩子,她暈血?!?/br> 突然聽到j(luò)iejie這么說,宋思露的身體驟然僵了一下。不知道他會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她心里好緊張。 “暈血?”徐朗楓愣了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前先打量起了宋隨意。因為他之前走來的時候,也不知道他這人是不是平時太受人歡迎了,對于不認(rèn)識的人基本都忽視掉了,也就沒有馬上發(fā)現(xiàn)宋隨意。 “這位是?”徐朗楓問。 “我太太?!倍庞袂宕?。 聽自己老公主動向外人介紹自己是他老婆,宋隨意心里滿滿的涌起一股甜蜜感。 “你結(jié)婚了嗎,杜醫(yī)生?”徐朗楓很吃驚的樣子和其他人一樣如出一轍,“我怎么沒有接到你擺喜酒的請?zhí)侩y道你不故意邀請我喝喜酒?” “沒有,我們還沒來得及擺喜酒?!倍庞袂逭f,“可能會直接擺滿月酒。” 此話一出,可能最受驚的反而是小媳婦宋隨意了。她老公這是三級跳嗎?一躍擺孩子的滿月酒了。 其他人一樣的驚訝不已。不會兒,一個個呵呵笑起來。在宋隨意聽起來,這些男人的笑聲都是那么的有點兒壞,不懷好意。大概在嘲笑她吧? 你這個女人,原來一嫁進(jìn)來趕緊要生孩子的。 杜玉清眼角一瞥,似乎目睹到了某人不太滿意的表情,嘴角勾了下:“當(dāng)然,我剛才說的都是玩笑話。我太太還沒有畢業(yè),我不想讓她拋頭露面?!?/br> “學(xué)生?”徐朗楓繼續(xù)表示吃驚,“難怪看起來很年輕。幾歲?不是高中生吧?” 宋隨意哪里想到原來這男人和她老公一樣腹黑的,暗地里跺跺腳說:“我大學(xué)快畢業(yè)了。按照你們醫(yī)生說的年紀(jì),也是該結(jié)婚生子了?!?/br> 這算不算是宋丫頭的反攻,誰也不知道。幾個醫(yī)生的,倒是被她這話驚了下的樣子,面面相覷。 徐朗楓揚起眉。 吳俊澤告訴徐朗楓:“他媳婦脾氣很大的,像他?!?/br> “看得出來。”徐朗楓笑道,眸光里含著的那股深意落在了宋隨意的臉上。 宋隨意只覺得他們突然間都沒有了聲音,不知道在想什么。場面頓時有點兒尷尬。急急忙忙找回話題:“徐醫(yī)生,你不記得了嗎?” “哦?!毙炖蕳飨肫鹆怂齽偛艈柕膯栴},說,“這個問題你應(yīng)該先問你老公。你老公每天救的病人不計其數(shù)吧,他能記住多少?” 杜玉清嘆口氣。 宋隨意知道了,自己搬石頭砸腳了。只看meimei宋思露那道沮喪的背影是要走到哪兒去了。她哪能任其這樣,對徐朗楓繼續(xù)提醒著:“被你救的這個女孩和一般病人不太一樣,她因為你救了她,很努力地想和你一樣成為醫(yī)生。” “是嗎?”徐朗楓對此表示出了驚訝,同時不解,“她想成為醫(yī)生真的和我救了她有關(guān)系嗎?她從小到大不生病不看病的嗎?救過她的醫(yī)生,給她治好病的醫(yī)生,應(yīng)該很多吧?!?/br> 吳俊澤想必也聽不下去了,眼看這話題越扯越亂,亂到旁邊的人聽了都焦急,拉住徐朗楓說:“你不瞧瞧你那樣子,我還聽說上回你治療的那個女人,開著豪車天天到醫(yī)院給你送飯盒想倒追你。” 徐朗楓頓悟到了什么,瞥回他臉上:“那人是你學(xué)生?至少你認(rèn)識,是不是?” “是,她也在這。你如果覺得不方便和她說話,那也就算了。我也早告訴過她了,學(xué)醫(yī)不是風(fēng)花雪月的事兒,那得多少年的痛苦加積累。” 面對吳俊澤這番聽似很殘酷的話,徐朗楓點頭:“你說的沒錯,我想,我不用和她說話了。她有你這個老師帶足夠了。” 真是,這幾個人真是,有沒有這么無情的。宋隨意心里頭想著,越想越想到了自己當(dāng)初在鄉(xiāng)下的時候,倒追杜仙人。被人叫隔代,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