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喜鵲是報喜鳥,但這副給人算命的樣子,還算真像個張嘴就來的神棍,把楚廣玉都給逗笑了。 金雕則站在一邊,低頭看了小娃娃一眼,最后什么也沒說,依舊保持它的威風凜凜。 小球球就是個人來瘋,今天突然看見家里來了這么多小伙伴,都恨不能直接從襁褓里跳出來,一雙溜溜轉(zhuǎn)的眼睛望望這個看看那個,嘴里咯咯笑著,忙得停不下來。 司臣走進臥室,就看見一堆動物圍著他老婆兒子,這讓他有種進入了動物世界的詭異感。 動物們不好在司臣面前繼續(xù)交流,很快就離開了,楚廣玉挑了挑,把那個太歲讓司臣搬下樓去,一邊說:“這個對老人的身體有好處,你分一些給唐老,還有……還有司老爺子吧?!?/br> 司臣當然聽說過太歲是什么,眼睛微微睜大了一點,這些年為了讓司老爺子的壽命更長一些,底下的子孫輩哪個不是費盡心思去找好東西,太歲他們也找過,用處并不是很好。但是司臣自從與楚廣玉去了幾趟深山里找寶貝后,心中對于楚廣玉給的東西就有了底,點點頭說:“好,我一會兒就讓人給送過去。” 其他幾樣東西,要么得送到農(nóng)場,要么留在家里種著,楚廣玉安排了一下,又問道:“你剛才上來是有什么事嗎?” 司臣把兒子抱在懷里親了親,猶豫一下,還是把接到的電話告訴給了他,“是楊小姐打來的電話,她說……想和你見一面……” 第45章 楚廣玉聽到楊小姐三個字,眨了眨眼才想起來他指的是誰。 司臣抱著兒子逗弄,不著痕跡覷了他一眼,沒想到卻直直地對上了楚廣玉似笑非笑看過來的視線,輕咳了一聲,把視線轉(zhuǎn)到了兒子身上,“球球,該吃東西嘍?!?/br> 球球咯咯地笑,被抱在小披風里小身體還一彈一彈的,以后看著也是個好動活動的,司臣輕輕笑了起來。 楚廣玉看著父子倆無奈地搖頭,司臣那意思他還不明白嗎?無非就是吃醋了,只不過這家伙是個悶sao啊,所以十分敬業(yè)地悶sao著。 “她有沒有說什么時候見面,地點?”楚廣玉跟過去,在司臣肩膀上拍了一巴掌,然后從他的肩膀上方穿過去,輕輕碰了一下兒子的臉,果然球球立刻把撅著嘴巴就往這邊咬,嗷嗷的,估計是以為誰又在喂他喝奶了。 司臣無奈地把他的手拿開,不讓他繼續(xù)戲弄兒子,一邊說:“她沒說?!?/br> “那好吧,我自己去問問她?!背V玉笑了笑,然后又回了房間。 司臣沒說什么,盡職盡責地去做著自己的奶爸事業(yè)了。 楚廣玉拿起電話時卻發(fā)了一會兒呆,最后輕嘆了一口氣還是撥了過去。 楊曼竹的聲音很快在電話另一頭響了起來,帶著一些不確定,“廣玉?”畢竟她剛才撥過來的就是楚廣玉的手機,然而接電話的卻是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是我,曼竹,你剛才打了電話了?有事嗎?”楚廣玉的聲音很溫和,或許對于這個女孩他心里多少是有些愧疚的。 電話另一頭安靜了一會兒,才傳來她語氣沉悶的聲音:“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楚廣玉苦惱地捏了一下眉心,解釋道:“當然不是,只是沒有想到而已?!?/br> 楊曼竹心氣高,但到底是女孩子,對于這個她從少女時代就開始期待、最后卻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人,心中當然有著說不盡的委屈。 楚廣玉對外人都能有耐心哄幾句,更何況是這個他覺得虧欠的人,見她不說話了,就主動說道:“曼竹,我在家里這邊辦了一個休閑農(nóng)場,你要不要過來玩玩?” 電話另一邊的楊曼竹狠狠皺眉,沒有接他的話茬,而是說:“我在玉蘭香訂了包間,你最近有空嗎?” 楚廣玉最近還真沒什么空,他打算把家里的各種帶靈性的東西全都重新記錄一下,而后跟幾只小妖精做個計劃,等孩子大一點了,繼續(xù)去尋一些寶貝回來種著,再者就是寶貝兒子剛出生,他新鮮得不得了,就想一整天能隨時隨地能看到他,真不太想把心思分到外面去。 不過楊曼竹這樣問了,他要是還拒絕就太傷人面子了,就說道:“有空,你說個時間吧?” 楊曼竹聽他這樣說,心里總算松了一口氣,說了一個時間,兩人又說了兩句,楚廣玉就以有事要忙為由掛掉了電話。 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就見司臣又抱著兒子回來了。球球是個小吃貨,這點完全隨了司臣,雖然他現(xiàn)在還是個小不點,除了奶粉米粉什么的外,其他什么都不能吃,但就是這倆樣,他都恨不能一天到晚抱著奶瓶兒不放手,弄得別人每次把奶瓶拿走,怕他撐著自己,都得跟他拔河一番。 “球球,吃飽了嗎?”楚廣玉看見包著大紅披風的寶貝兒子,心情就變得極好,沖他拍了拍手。 他的聲音果然吸引了球球的注意力,立刻就咧著頭往這邊哼哼,想要另一個爸爸也抱抱自己。 楚廣玉抱小孩的動作還是非常的僵硬,不過有司臣在一旁指導,倒也不至于把小孩弄得難受。不過不管如何,自從他學會了抱兒子,每天都是要抱一會兒的,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這么稀罕一個小奶娃兒。 球球身上散發(fā)著一股奶香味兒,被爸爸抱著,咯咯地笑了起來,小手小腿一抖一抖的,看起來興奮得不得了。 “球球吃得真飽啊,這樣也好,能快快長大了?!背V玉笑瞇瞇湊到他臉上親了一口,球球立刻笑得眼睛都不見了。 司臣低頭看了一眼桌上楚廣玉的手機,臉上沒什么表情,但眼神色有些微妙了。 很快就到了和楊曼竹約好見面的那天,楚廣玉早早起床,還去更衣室里挑了一身衣服。家里的更衣室很大,楚廣玉過來的時候其實沒帶多少東西,衣服之類的帶得更少,但是司臣后來都為他補齊了,而且還全是讓楚廣玉挺喜歡的款式和牌子,說他私下沒有為此做功課都沒人會相信,楚廣玉為人最是精明,又怎么會看不出來? 司臣讓秦叔安排了司機,上樓時見他穿了一衣比較清涼的衣服,皺著眉把人又拉回了更衣室,說道:“你現(xiàn)在還不能吹風,小心會落下病根?!?/br> 楚廣玉郁悶地嘖了一聲,“我又不是真女人,你不會真讓我坐月子吧?” “多注意一點總歸不會錯?!彼境贾匦陆o他選了一套長袖的衣服,還拿了個帽子給他戴在了頭上。 楚廣玉十分無奈,但也知道這家伙在某些事上究竟有多固執(zhí),而且他是什么人啊,哪能看不出司臣情緒不高,所以這種小事,就隨他的意思吧…… 他到玉蘭香的時候,楊曼竹已經(jīng)到了,楚廣玉也沒想到她會這么早來,畢竟他也是提前了一點時間過來的。 楊曼竹正看著窗外發(fā)呆,聽見他進門的聲音回過頭來,注意力就落到了他的衣服上,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女孩子最為敏感,尤其是在細節(jié)上,她莫名就從楚廣玉的穿著中,看到了另一個人的痕跡,這讓她的心情有些糟糕。 楚廣玉坐到她對面,微笑著跟服務員點了單,才回頭看著她說道:“好久沒跟你這樣見面了,上次遇見也是在玉蘭香,可惜都沒時間一起坐坐?!?/br> 楊曼竹明顯不想跟他提這些,楚廣玉說完也就安靜地坐著,沒有再說什么。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只能說他們之間確實有緣無份,說再多也無濟于事。 沒過一會兒就有人來上菜了,菜色都是楊曼竹喜歡的。楊曼竹擰著眉頭,根本沒心思吃,于是放下碗筷,說了他們見面后的第一句話,“你這人還是跟以前一樣。” 楚廣玉有些茫然地看著她,“我以前是什么樣?” 楊曼竹深吸了一口氣,索性直接說道:“看起來對我無限溫柔,其實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吧?” 楚廣玉怔了一下,愛嗎?他回想了一下,對于楊曼竹他是喜歡過的,因為她那么的像母親,溫婉大方卻又柔美,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妻子,而愛情并不是曾經(jīng)的他會考慮的東西,他的人生中有太多東西要分走他的精力。然而回想起來,還是因為不愛吧,因為不愛,所以才不會去考慮,才會覺得愛不愛并不重要,才會理所當然地忽視。 就像他與司臣的婚姻,如果不是因為愛情,他的心只會更多地被仇恨占據(jù),也就更加分不出注意力去考慮愛不愛的問題了。所以,究竟有沒有時間去談愛情,其實還是要看對象是誰,不是對的那個人,就只會有更多的借口而已。 “抱歉?!背V玉心中有了答案,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頭認真看著她的眼睛說,“我喜歡過你,但是沒愛過,很抱歉,以前的我并不懂這些,讓你難過了,我很抱歉。” 楊曼竹心里狠狠一揪,她難過地皺起一對秀眉,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眼淚從眼角滑落了下來。 楚廣玉看著她哭了一時有些手足無措,想安慰她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只能遞給她一包紙巾,讓她哭個盡興。 楊曼竹到底是個骨子里就帶著傲氣的人,哭了一會兒,心情倒是很快就平復了下來,用紙巾擦掉臉上的眼淚,啞著聲音說道:“這樣也好,反正你也已經(jīng)結婚了沒機會了,讓我死心了也好。” “你一定會找到真正愛你的人,反正我也并不是一個好老公的人選?!背V玉干笑了一聲,以前他沒想過的何止是愛情這種事,其實還有更多東西也從沒考慮過,比如互相包容、為愛人付出之類的,也就是司臣有足夠?qū)捄甏罅康男男睾鸵活w強壯的心臟,才能夠容忍他吧,咳。 楊曼竹把心底的話說了出來,不由長出了一口氣,喝了點水,放下水杯時,正色地說道:“我來找你其實是有事要和你商量,也算是我請你幫忙?!?/br> 楚廣玉看出來了,并且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猜測,如果真是那樣,他少不得要出手幫她。 果然,就聽她繼續(xù)說道:“家里已經(jīng)打算讓我和楚浩訂婚了,對于他們來說,我跟誰結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與楚家結盟,這點你應該比我清楚?!?/br> 楚廣玉當然清楚,當初他還在楚家的時候,家里計劃著讓他與楊曼竹結婚,為的不也是這些?現(xiàn)在只不過是換了個人而已,身份地位又沒換,兩家人當然不會因此中止之前的計劃。 楚嘉德心里怎么想的,他太清楚不過了,無非就是楚浩惹下了那么大的丑聞,必須盡快給他安排一門有強大助力的婚姻,否則他這個繼承人的位置可就難保了,楚家那些宗親們可不是吃素的。 楊曼竹諷刺地笑了一聲,“楚浩那個人渣剛弄出來的那些臟事,聽著就讓人作嘔,虧得那些人還在我面前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無……嫁給這種人我真怕有一天把自己惡心死?!?/br> 楚廣玉有點無奈地發(fā)現(xiàn),好像他們把話說開后,楊曼竹就有點本色畢露了,以前的楊大少姐可是絕對不會露出這種笑容的…… 她還不知道那些事都是楚廣玉有意無意引導出來的,不過身為女性的敏感,讓她第一時間就感覺出來楚廣玉與楚浩之間肯定早有交惡,不過想一想也是,換作是誰,面對著這樣尷尬的身份,也難相處和平。 “我知道了,這件事咱們得好好計劃一下,不過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楚廣玉擔心地問,身為世家子弟,想要徹底逃掉家族安排的婚姻,基本沒有可能。 “出國吧,我原本就在那邊讀書,回去繼續(xù)讀書也沒差,只不過再也不會回來了?!睏盥裾f完了這一句,反而心情好了,又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這樣也好,回頭我好好考慮考慮如何處理這件事情?!背V玉答應得毫無心理壓力,楚浩那樣的貨色,根本用不了他花費太大的精力。 楊曼竹吃著東西,覺得玉蘭香的飯菜還是很不錯的,沖他揮了揮手,“先吃飯吧,別提那個倒胃口的人渣了,反正就算要訂婚,也沒這么快?!?/br> 楚廣玉笑了起來,也把筷子重新拿了起來,“那就先吃飯?!?/br> 吃完了飯,兩人就離開了玉蘭香。 楊曼竹是自己開車來的,她剛要走,忽然感覺到不遠處的一輛車里似乎有一道視線往自己這邊看過來,帶著一絲不善,有點刺人。 楚廣玉還沒走,感覺到她的視線望了過去,就看見其中一輛車有點眼熟,挑了挑眉,直接走了過去。 敲了敲車窗,瞧見駕駛座上的人果然是那人,彎唇笑了起來,“司臣?你怎么過來了?來多久了?” 司臣打開車門下車,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回答道:“剛過來,路過這里想看看你回去沒有?!?/br> 楚廣玉嘴角抽了抽,這家伙這段時間天天宅在家里伺候兒子,公司里有工作要么是秘書或者助理送過來簽字,要么就是直接視頻會議,哪里需要路過這里…… 不過他也沒有戳穿他一本正經(jīng)的謊話,正想給他介紹一下楊曼竹,楊曼竹已經(jīng)開著車走了,楚廣玉搖了搖頭只好作罷。 司臣跟什么也沒看見似的,搭著他的肩膀把人送到副駕駛座上,“回去吧,兒子想你了。” 楚廣玉又抽了一下嘴角,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拉倒吧,那么個小屁孩,除了吃和睡,哪里知道什么想不想的…… 他套上安全帶,又想到了什么,問道:“咱們是不是該給兒子裝修一下房間了?孩子長起來快得很,到時候再弄估計來不及。”大別墅里有預留兒童房的位置,但是沒怎么特別裝修過,畢竟最開始他們誰也沒想到最后還會有一個孩子。 司臣聞言彎起嘴角,說道:“我已經(jīng)找人設計過了,等你們出了月子,就開裝修。” 楚廣玉聽到“月子”這個詞簡直想翻白眼…… 兩人聊著天回到家,還沒進家門就聽到了寶貝兒的哭聲,把兩人都嚇了一跳,趕緊跳下車往家里跑。 “怎么了秦叔?球球怎么哭成這樣???”楚廣玉跑進門,就見秦叔抱著小球球不停地在客廳里走來走去,周圍圍著兩個女傭拿著玩具和奶瓶企圖吸引他的注意力,但小球球誰的面子也不給,依舊哭得哇哇的,小臉蛋憋得通紅,滿臉都是汗珠兒和淚水。 楚廣玉心疼得要命,趕緊過去把人給接到了懷里,笨拙地拍哄著,“不哭不哭,寶貝兒不哭,啊?!?/br> 秦叔也是滿頭大汗,在旁邊解釋說:“你跟司臣少爺前后腳走了,球球開始還好好的,過一會兒可是沒見著你們倆,他就哭了起來,后來還越哭越大聲,怎么哄都不停下來,可能是害怕你們丟下他吧?!?/br> 楚廣玉更心疼了,一邊輕輕拍著寶貝兒,一邊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親了親,輕聲說道:“寶貝兒,爸爸回來了,別哭了啊,以后爸爸去哪里都帶著你?!?/br>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如秦叔所說,球球似乎是聽見了他的聲音,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味,竟然真的漸漸地就不哭了,但還是一抽一抽的,癟著嘴一臉委屈。 “球球真是個愛哭鬼。”楚廣玉拿了手絹給他擦干凈臉上的眼淚,見他這么委屈,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更多的卻是感動,這個與他血脈相連的孩子,對他充滿了依賴,這是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司臣停了車跑進來的時候,球球的哭聲已經(jīng)停下來了,聽說了前因后果后嘆了口氣,坐到楚廣玉旁邊,把包在他外面的小披風給解開了一點,又把手伸到他的小衣服里面摸了摸,剛才哭那么大聲,肯定出了一身汗。 球球感覺到兩個爸爸都回到了身邊,終于不再哭了,大眼睛溜溜轉(zhuǎn),看看這個又看看那邊,又咧開小嘴笑了起來。 秦叔在旁邊擦著剛才急出來的汗,笑著說道:“小家伙挺聰明的,這么小就知道認人了。” “我還以為他就知道吃跟玩呢,原來還知道這么多?!背V玉也笑了起來,他之前還吐槽來著的…… 球球剛才哭那么一會兒,也累了,沒一會兒就窩在爸爸懷里睡了過去,夢里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夢到剛才害怕的事情,兩只小手一抖一抖的,偶爾還抽泣一下,看著別提多可憐了。 楚廣玉怕他醒過來見不到人會害怕,就抱著他上樓也跟著躺一會兒,反正他這會兒也沒什么事。 因為這個小插曲,楚廣玉就和司臣商量了一下,說好以后他們倆必須有一個留在球球身邊,不管去哪里都帶著,一是為了安全,避免心懷鬼胎的人靠近球球,二是不想再讓孩子再嚇到了,球球似乎天生就比別人敏感。 兩人在這件事上達成了統(tǒng)一意見,楚廣玉也決定給自己的未來重新制定一個新的計劃,現(xiàn)在有了兒子,凡事就不能再只考慮自己了。 gtgtgt 金雕拿回來的草籽,楚廣玉讓路鴻羽種在了指定的位置,然后每天只要定時澆一些水就行。有了那個小陣法,再加上稀釋的泉水,草籽長得非常的快速,沒兩天那一片就變成了郁郁蔥蔥一片綠了。 路鴻羽下午下班時把這事告訴給了楚廣玉,“楚先生,這些草您有什么用處嗎?需要我什么時候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