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書言心中冷笑,他要是還算不上順遂,那自己和義父豈不是一直身在苦海?對大多數(shù)人擁有生殺予奪的絕對權(quán)力,他還想怎樣?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說話,過了許久,褚云傾道:“你的心魔太重,長此以往,進階會越來越困難,必須想辦法克服?!?/br> 書言覺得眼前的情形太可笑,她的心魔竟親口對她說,要她克服自己。 “若能克服,便不會成為心魔了?!彼鸬?。 “你的心魔是一個人?”雖是問句,褚云傾的語氣卻很肯定。 書言承認:“不錯,是一個非常強大的人,憑我的修為根本無法戰(zhàn)勝?!?/br> “沒有人是不可戰(zhàn)勝的,切勿妄自菲薄?!瘪以苾A指了指天玄峰的方向,“你覺得我?guī)煾溉R燁天君厲害嗎?” “當然?!比R燁天君是修真界唯二的兩名化神天君之一,離得道僅有一步之遙。 “那你可知他是金木土三靈根?我從引氣入體到結(jié)丹不過數(shù)十年,師父他老人家卻花了一千零五十年,壽元將近才堪堪能夠結(jié)丹,之后結(jié)嬰花了兩千八百年,又修煉了三萬年才至化神。換作是你,你能幾萬年如一日地堅持下去嗎?” 書言聳然動容,雖然也曾聽過一些這位天君的傳說,但因為離自己太遙遠,便沒有放在心上,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三靈根尚且能至化神,自己是純凈的變異冰靈根,又有什么理由放棄? 她微微扭頭看了看褚云傾,今日這番話語重心長,他就像一位盡責的長輩,在點撥被心魔所困的弟子,若兩人之間沒有血海深仇,她定會感動,只可惜…… 若他真的這般和藹良善,就不會濫殺無辜,更不會讓義父身首異處。一邊做著惡事,一邊卻扮演慈祥的師長,端地讓人惡心。 強壓下心中翻騰的恨和怒,她裝出一副乖巧的模樣:“多謝師叔指點?!?/br> “回去吧,你的傷還沒好?!瘪以苾A率先走進了洞府。 . 書言又將養(yǎng)了三日,期間褚云傾曾兩次用靈力幫助她修復受損的經(jīng)脈,令書言驚訝的是,他雖是劍修,靈力卻十分充盈,且?guī)е还扇岷偷牧α?,并非像他的劍招那般剛猛?/br> 想來是因為他是水系單靈根的緣故吧。 傷一養(yǎng)好,她便向褚云傾辭行,后者只淡淡點頭,便讓她去了。她走出石室,赫然發(fā)現(xiàn)室外并非那日所見的峰頂,而是在天玄峰山腰,不由得十分奇怪,不過并沒有回頭問褚云傾。 既然是仇人,還是少說話為妙。 本想去向展顏和周卿告辭,卻不記得他們洞府的方位,只得罷了?;氐届F靄峰,她徑直往大殿而去,想看看師父回來沒有,畢竟出關(guān)已經(jīng)好幾日,早該向師父請安了,她可不想被止水真君抓住小辮子。 誰知剛走到正殿外面,便被人攔住。 “你就是書言?”來人是個二十來歲的男修,身材高大,神色傲慢,修為是練氣期大圓滿。 書言以前從未見過此人,但見他玉牌同自己一樣,應該是哪一峰的親傳弟子。 “這位師兄找我有事嗎?”她客氣地問道。 “我叫夏侯從淵,是玄素真人門下?!?/br> 書言皺眉,她剛來霧靄峰的時候,陳默風結(jié)丹不久,境界不穩(wěn),后來又忙著打造本命法寶,一直沒有收徒,如今卻突然冒出個親傳弟子,而且似乎來者不善…… “原來是夏侯師兄?!彼┝藗€禮。 “我今日找你,是為了秘境奪寶之事?!毕暮顝臏Y開門見山地說道,“每峰有五個親傳弟子名額,霧靄峰卻有六名人選,其中兩個練氣大圓滿,三個練氣九層,你是修為最低的一個?!?/br> 言下之意,她應該主動放棄。 書言沒想到會節(jié)外生枝。若說之前她是為了積累實戰(zhàn)經(jīng)驗才要參加奪寶,那么在知道褚云傾便是自己的仇人之后,奪寶的初衷已經(jīng)改變,周卿和展顏成了她的主要目的,她可以放棄實戰(zhàn),但不可能放棄接近兩人的機會,夏侯從淵的要求她決不會答應。 “師兄,我記得秘境奪寶的規(guī)則中,并沒有‘練氣八層的弟子不得參加’這一條?!?/br> 夏侯從淵冷笑:“反正你去了也是浪費時間,何不把機會讓給更有能力的人?” “師兄覺得自己練氣大圓滿就更有能力?你信不信劍修七層以上修為的許多弟子都比你厲害?”書言反駁。 夏侯從淵惱羞成怒。 他之前并不是天一派的,而是出身一個中型修仙世家,因家主與止水真君相識,才能拜入陳默風門下,直接成為親傳弟子。他是變異雷靈根,從小被長輩寵著慣著,自以為人見人愛,誰知來了霧靄峰之后卻不太受陳默風重視,便存了在秘境奪寶中大顯身手,向師父證明自己能力的心思。 他打聽過,書言拜入止水真君門下的時候才練氣三層,因此被一眾同門嫉妒,在霧靄峰人緣極差,止水真君對她更是冷若冰霜,甚至不時刁難。原本以為恫嚇幾句她便會乖乖放棄名額,怎知她竟然不肯就范。 劍修是天一派很重要的一系,他們修為進境比法修慢得多,但戰(zhàn)斗力卻普遍強大,練氣七層的劍修他還真有可能打不過。 “呵,在清徽真人的洞府養(yǎng)了幾日傷,便以為自己搭上了劍修?”他諷刺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清徽真人會看得上你?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rou!” 書言的臉色變了變,轉(zhuǎn)身就走。 她受慣了冷言冷語,本就不欲理睬夏侯從淵,反正名額的事又不是他說了算,何況他竟提起褚云傾——她根本不想和褚云傾扯上一丁點兒關(guān)系。 “站??!”夏侯從淵見她竟然藐視自己,氣不打一處來,法器噬魂鞭出手,向她卷去。 書言急急后退,傲霜出鞘,架住長鞭:“夏侯師兄,你可知本門禁止同門相殘,違者必受重罰?” 夏侯從淵冷笑一聲:“門規(guī)可沒說師兄不能教訓師妹?!?/br> 鞭子往回一撤,繞開冰劍,帶著斷金裂石的氣勢,往書言腰上打去,竟似要將她攔腰斬成兩段一般。 ☆、第67章 裂痕已產(chǎn)生 方蕎顯然沒料到李婉竟然不會游泳,聽到她的呼喊,這才意識到事情要糟,來不及解開襯衣的扣子,雙手一扯,直接脫下來扔掉,縱身躍入水中。 李婉已經(jīng)咕嚕嚕喝了好幾口水,手臂揮舞,本能地去抓周圍的東西。方蕎接近她的時候,她下意識便勾住了他的脖子。 兩人的身體頓時貼在了一起。 方蕎柔聲道:“婉婉,你冷靜一點,沒事了,我在這里。” 強有力的懷抱和男人溫潤的話語,總算讓李婉停止了亂舞,不過溺水帶來的恐慌并未完全消除,她看了方蕎片刻,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方蕎抱著她游到泳池的臺階上,將她摟在懷中輕聲安慰。 李婉漸漸收住淚意,不過因為哭得太久,鼻子仍然一抽一抽的,方蕎將唇湊到她臉頰,將淚珠一顆一顆吻掉。 鳳目里滿是柔情和寵溺,李婉不知不覺陷入了他的眼波當中。 等她清醒過來,才發(fā)覺兩人的姿勢實在太過親密——她岔開雙腿坐在方蕎腰上,兩人的上身幾乎無縫貼合。 _||| 她的臉一紅,急急忙忙要從他身上下來,誰知一不小心,身子一歪,差點又跌入水中。方蕎趕緊去拉她,她的左手被他扯住,右手出于慣性在空中蕩出一條弧線,從他的關(guān)鍵部位劃過。 李婉:…… 方蕎倒是若無其事的樣子,抱起她回到岸上,說道:“去換身衣服吧。” 李婉還沒從尷尬緩解過來,聞言總算找到了一個暫時避開他的借口,趕緊道:“我自己去換,你在這里等我!” 這段時間,她偶爾會在方蕎這里留宿,后者為她布置了一間閨房,還添置了不少衣物。她沖進浴室匆匆洗了個澡,換好衣服,站在穿衣鏡前,臉上的紅潮仍未褪去。 跟方蕎確定關(guān)系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方蕎經(jīng)常會抱她,偶爾還會親親她的臉頰或者額頭,但兩人并沒有實質(zhì)性的親密接觸,今天卻…… 磨磨蹭蹭許久,她始終不敢走出去,萬一joe也跟她一樣害羞呢? 他又不像總裁大人那么狂浪,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一直都很君子,這一次卻被她…… 她突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細節(jié),在那之前,他們已經(jīng)擁抱了很久,身體緊緊貼在一起,方蕎還攬著她的腰,可是她碰到的那東西卻軟綿綿的。 從她在總裁大人那里得來的經(jīng)驗,男人跟自己喜歡的女孩親近,不是應該熱血沸騰,甚至欲|火焚身才對嗎?為什么joe卻…… 難道說,他其實并不喜歡她?又或者,她的身體根本引不起他的興趣? 也是,見慣了胸大臀圓的美女,她在他眼里應該跟平板電視差不多。 ┭┮﹏┭┮ 好難過。 “婉婉?”也不知過了多久,方蕎來敲門。 李婉搓了搓眼角,走去開門。方蕎見到她眼眶紅紅的,頓時有些慌張:“婉婉,你怎么了?是不是還在害怕?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知道你不會游泳,我該打?!?/br> 說著他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joe——”李婉驚叫,“你在做什么?” “我沒有保護好你,反而把你扔下水,我應該向你賠罪?!彼謸P起手來。 李婉趕緊抓住他:“不是你的錯,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joe,你別這樣,我會內(nèi)疚的?!?/br> 方蕎吻了吻她的面頰:“以后無論做什么,我都先問過你的意見,保證再也不會發(fā)生這種事了?!?/br> “嗯?!崩钔駥㈩^靠在他的胸膛,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 這么溫柔體貼的男朋友,她卻不知道他們是否有未來。 “婉婉……”方蕎輕聲喚道。 “joe,你喜歡我嗎?”她伏在他的懷中,抽噎著問。 “當然。”方蕎緊緊摟住她,“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讓你沒有安全感,你告訴我,我一定會改?!?/br> 李婉搖搖頭。 “婉婉,這是我第一次交女朋友,所以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怎么去對你好,對不起,是我太笨了?!狈绞w內(nèi)疚地說道。 李婉用力抱住他的腰,像是要和他融為一體。 . 因為早上的溺水事件,李婉陪方蕎泡水一天的計劃自然告吹。經(jīng)過商量,兩人窩在沙發(fā)上看起了電影。 方蕎主演的電影,包括最新一部《千年之約》,李婉都已經(jīng)看過不止一遍了,但是再看的時候仍然津津有味。 方蕎盯著她的側(cè)臉,后者神情專注,仿佛屏幕上的那個他才是她的真愛,而非身邊實實在在可以抓住的這個。 原本以為,她粉了他這么多年,跟他在一起應該每天都像是在做美夢,而他便可以讓她在夢中一直沉醉下去,永遠都不要醒來,可是相處得久了,他卻發(fā)現(xiàn)她時常會走神。 難道得到了反而不喜歡了? 還是說,女孩的心思太敏感,自己的演技在她面前不管用了? 無論是哪種情況,他都得小心在意了,畢竟還有一只狼在她身邊候著。 陳墨那句“等你們分手了,我再來找你”還言猶在耳,當然,他不認為陳墨真的會等到他們分手再行動,最大的可能是主動出擊,促使他們分手。 不如自己再進一步? 李婉是個很單純的姑娘,一旦在她身上貼上自己的標簽,就算她心里還牽掛著陳墨,也斷然不會做出任何對不起他的事來,到時候他就可以站在道德制高點將陳墨踩在腳下。 不過,此事急不得,起碼也得等她冷靜一下——今天的事估計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