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陸微微拉著老人的手說:“他跟大娘你不親,但我看得出來大娘還是很在意自己兒子的,否則剛才也不會那么傷心了?!?/br> 田母又掉下淚來:“其實都怪我……” 陸微微和田母聊了很久。宋原在院子里等了一會兒,瞧著勁頭一時半會是聊不完的。他回到車上,點了支煙,慢慢等。 陸微微臨走時,田母又叫住她:“警察同志,你稍等一下。我給兒子弄碗面,你幫忙給他帶過去,成不?” 陸微微點頭:“可以啊?!币活D,“不過縣局有些遠,把飯直接帶過去路上就涼了。家里有保溫飯盒嗎?” 話音一落,陸微微看到田母窘迫的神色就明白了,她笑笑:“我去買吧,大娘你去做吧?!?/br> “這怎么好意思?!碧锬敢缅X。 陸微微沒接,直接轉身出去了。她問同行的民警:“這村里哪有保溫飯盒的?。俊?/br> 民警搖頭:“村里沒有,還得去鎮(zhèn)上?!?/br> 這時,宋原按下車窗:“上車吧,我?guī)闳?。?/br> 兩人買了飯盒后,在宋原堅定的態(tài)度下,又去了縣醫(yī)院。 臨近年底,小鎮(zhèn)很是熱鬧,到處是擺攤年貨的,整條街水泄不通,好在醫(yī)院也不遠,宋原把車停在一邊,兩人就步行前往,走在大街上,能感到nongnong的年味,自從失去父母后,陸微微就不怎么喜歡過年,別人感受到的是熱熱鬧鬧的氣氛,她感受到的卻是落寞,雖然這么多年過去了,這份落寞在逐漸淡化。 陸微微有些惆悵:“宋原,過年的話你是不是回北京陪父母一起過???” 宋原聳肩:“不一定,過年可能要加班。” “那你一個人不會覺得寂寞嗎?” “習慣就好?!?/br> 手指還有些隱隱作痛。陸微微說:“我覺得不用打破傷風,消消毒就好了?!?/br> 宋原態(tài)度堅定:“來都來了,打一針保險。” 陸微微歪著頭笑道:“我這算不算工傷啊,單位給不給報銷?。俊?/br> 宋原步伐一頓:“報。我給你報?!?/br> 陸微微傲嬌了:“你是我什么人啊,你給我報?” 宋原說:“上司?!?/br> 陸微微郁悶了。 第二十五章 我為魚rou(五) 晚上,專案組又開了個臨時會議。負責調查田紅旗的偵查員說:“因為宋處和孫隊都認為田紅旗有過犯罪前科,可是公安系統(tǒng)并沒有記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犯過案但因為某些原因暫時逃避了法律的制裁。所以我著重調查了下他的社會關系和社會背景。田紅旗曾在丘陽縣打過工,時間是2015年的2月到11月,和他在一起的工人普遍反應他很老實也很孤僻,不與人來往,社會關系很簡單,不過有個很奇怪的現(xiàn)象,就是田紅旗在丘陽的這段時間里,丘陽縣發(fā)生了數(shù)起入室盜竊案,因為罪犯留下的痕跡物證很少,所以丘陽警方一直沒抓住嫌疑人。更奇怪的是田紅旗的賬戶有數(shù)筆來源不明的進賬,這幾筆進賬跟入室盜竊案的時間也很吻合。我們嚴重懷疑田紅旗就是入室盜竊的作案人。目前我們已經通知了丘陽警方,明天他們應該就會過來了?!?/br> 孫大隊說:“關鍵是田紅旗現(xiàn)在一口咬定他根本沒有把彩票給田增元,沒有作案動機,我們也沒有證據(jù),很難將他定罪?!背了计蹋謫?,“從田紅旗家提取的檢材里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痕跡物證?” 一位民警搖頭:“田紅旗把血衣燒成渣渣了,沒有鑒定價值。屋內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血跡?!?/br> 現(xiàn)場陷入沉默。 根據(jù)相關規(guī)定,如果他們沒有完整的證據(jù)鏈條證明田紅旗的犯罪事實,那么二十四小時以后就得釋放。 陸微微對田紅旗的狡辯和狡猾深惡痛絕,她沉思片刻站起來說:“讓我負責審問嫌疑人吧。我和他有不少的共同話題?!?/br> “這……”孫大隊有些遲疑。陸微微畢竟還算是新人。 宋原雙手放在會議桌上,一副鎮(zhèn)靜的姿態(tài):“孫大隊不要覺得她年輕沒經驗,和罪犯有共同的話題也是一種優(yōu)勢。況且她既然提出來了,就一定有把握。因為她丟不起那個人,我也丟不起?!?/br> 宋原都打包票了,孫大隊說:“好吧。” 陸微微離開時,宋原叫住她:“微微,我在監(jiān)控室看著你。” 陸微微正了正帽子,拎著一個保溫飯盒來到審訊室,田紅旗本是一言不發(fā)地坐在審訊椅上,聽到門響,身體微微緊繃著,抬起一看進來的是位年輕漂亮的女警察,他頓時放松下來,眼神里似乎還帶著一絲輕視。 陸微微拉開椅子坐下,把保溫飯盒推到田紅旗面前,“餓了吧?先吃飯吧。” 田紅旗什么也沒說,打開飯盒,一股熱氣撲面而來,里面是面條,面上灑了一層青蔥和蒜末,隱約還能聞到香油的味道。大冬天的,尤其在這冰冷的審訊室里吃上一份熱氣騰騰的面暖心又暖身。 田紅旗還真是餓了,用筷子挑了一大口,剛送進嘴里便察覺出一絲異樣來。 陸微微觀察著他的神色,說:“這是你mama特意給你做的。”飯盒還是她自掏腰包買的呢,別說,小鎮(zhèn)上東西還挺貴。 田紅旗的眼圈有些發(fā)紅。 陸微微沒再多說,有些事讓他自己體會吧。 田紅旗吃得很慢,拿筷子的手還有些抖,審訊室內一時很安靜,只有他吸溜面條的聲音。 陸微微默默等他吃完,開門見山道:“2月7號那天你在干什么?” 田紅旗說:“白天在工地干活,晚上睡覺?!?/br> “有沒有人為你作證?” 田紅旗抹了把臉說:“凌晨那會兒大家都在睡覺,換成誰也沒有證人的。” 與前兩次的審問不同,田紅旗得心態(tài)明顯有波動。陸微微心中一動,迅速地反問:“你怎么知道田增元一家是在凌晨遇害的?你跟村里人沒有什么來往,對別人的事也漠不關心,不可能是道聽途說來的吧?” 田紅旗說:“田增元隔壁的老王家每天都會聚眾打麻將,十二點才散。這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事。如果兇手是在十二點前動手,很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br> 陸微微說:“看來你作案前做了很好的計劃?!?/br>